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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iwii迈向浴室的步子折了回来,一边解着衣衫扣子,一边单膝跪到沙发上。他把手搭在项楚西的额头上,距离有点近,项楚西都闻到kiwii身上清淡的花香了。 “这香水我喜欢。” “不就是你送的么?” kiwii应着项楚西的话,从沙发前的茶几抽屉里翻出一盒所剩无几的感冒药丢到桌上,“水自己烧,矿泉水是前天的,别喝了。” 项楚西看着纤瘦少年丢掉手里最后一件衣衫,赤着脚走进浴室,没关门。他怠倦地晃了晃茶几上的半瓶矿泉水,嘴一撇,自己跑去厨房烧水了。 十分钟,kiwii擦着湿发,水汽腾腾地走出来。项楚西开着窗,抱着杯热水趴在窗台上。二楼的窗外是大片墓地,今夜月光足,墓碑整齐地、安静地立在夜幕下,衬着零星的几盏路灯,隐约被看得清。初秋的晚风拂面,项楚西惬意地呼了口气。 “好安静。”他说。 “黄昏的时候更好。”kiwii在项楚西身侧站定。 他总是起得很晚,抱一杯茶,搬一把椅子,趴在窗台上看夕阳下的墓地。常人听多了鬼怪灵异的故事,觉得这种地方阴森恐怖,低头匆匆路过,而kiwii却每每望过去,觉得安宁。那些人抛下了余生的痛苦,安静地躺在那儿,有人驱车来看他们,从车上取下花,默念着心中记下的台阶数,来到了那个一年总要来几次的地方。他放下花,对着碑说了什么,假装那人能听到的样子。kiwii不觉得人死后还存有残魂,如果死后还要被生前琐碎打扰,他宁愿自己魂飞魄散走得干净。 kiwii不知墓前人说了什么,总觉得那人身影并不悲伤。项楚西说,那是因为时间太长又太快。kiwii摇头,他说时间只能淡去疤痕,当痛苦成为常态,无奈就会教人麻木,因为日子会好过些。 “那时候我妈锁着我,那些叔叔来了也只会让我流更多血。我怕自己死了,就用‘这次没上次的严重’来判断自己的伤势,渐渐就觉得那些伤都没什么大不了了。”kiwii关上窗子,把明明感冒还要吹风的项少爷拉回沙发。项楚西又望了眼窗外,那个深夜扫墓的人离开了墓碑,在路灯下拉出一条人影,车灯一闪上了车。 “失去亲人不一样。”项楚西收回视线,“即便过了很久,也想得起来。”说完,他又强调了一遍,“和你说的皮肉苦不一样。” “很痛苦吗?”kiwii眨眨眼,空气静了两三秒,他很轻松地道,“太好了,还好我没什么能失去的。” 项楚西竟然在kiwii的脸上读到了幸福,哭笑不得地抿了口凉掉的茶水,咂咂嘴,茶苦。 这间房子很大,可只有主卧有人住的迹象,其他几间都空着,落满了灰。项楚西顺理成章地躺上了主卧的床,看着kiwii捣腾那个破睡袋。 kiwii平时不睡被褥,睡在袋子里习惯了,只不过他会把睡袋放在床上。项楚西躺在双人床的一边,看着另一侧支支愣愣横着的睡袋,好半天缓上口气,“大哥,算我求你,别这样。” kiwii身体崩得笔直,只露出一张小脸仰面朝天,“恩?” “你出来,你这样我睡不着。” “那我去地上。” “别别别。”项楚西坐起身,不顾kiwii智慧地凝视,伸手把人从睡袋里扒出来,“你这样我想笑,一笑就咳嗽,感冒挺难受的,你体谅一下。” kiwii是个乖顺的孩子,不为难人。既然项楚西把他拉出来,他也不执意睡在睡袋,一个翻身钻进了被子。 被褥是桑蚕丝的,刚进去时凉凉的,两个人谁也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项楚西看着墙上钟表的秒针转了一圈,道,“你明天是不是考科三啊?” 好半天,床那头“恩。”了一下,被子随呼吸夸张地一起一伏,重重叹气,“哎...” 要说薄情寡欲的kiwii也有让他犯愁的事情,那便是项楚西非逼着他考驾照。悔不该当初和项楚西赌什么‘冷小台三个月内能不能被兰切搞上’还一不小心给赢了,害他不幸得了一辆兰博基尼雷文顿.....的车壳子。 据说是怕他飙得太快,出事,西哥特意换了个拖拉机的马达。音效非常炫耳,回头率高,项楚西一直希望kiwii能早点开它上路。然而kiwii虽然在唱歌演戏上很有慧根,其他生存技能却宛如智障。当初为了拍网剧学游泳,推医院抢救了三次,就这件事上他是一点笑话不起来冷小台。 ——这不,一个科目二挂了四五回,终于熬到科目三了。 “紧张吗?”项楚西问。 “不紧张。”kiwii回。 “练了吗?”项楚西问。 “练了。”kiwii伸出手。 “我没问你练没练咋给考官塞钱,我问你练车了么?” “......”好半晌,“紧张。” kiwii语气平平,但项楚西知道这个考试是kiwii的心头大患,比冷小台往kiwii碗里夹肉的事态还严峻。房间里又没人说话了,身边人绷得溜直,呼吸也轻,项楚西昏昏沉沉地就要睡去了。 突然,蚕丝的被褥布料发出摩擦的声响,枕边人竟然将手伸过来,并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项楚西下面那个... kiwii:“您已驶入直线车道,现在测试百米加减档,挂二档,挂三档,挂二挡,挂一档,前方...” “......练呢?”项楚西悠悠道。 kiwii:“紧张。” 项楚西:“欺负我阳痿是么?” kiwii:“别怕。” “大将哥,干他!” “冷小台...救我...” 冷小台叼着吸管,面色不变,抬脚将跑来的是戎踹进了泳池,“是朕我罩的,谁动他一个试试?” “我次?!”是戎抹了把脸上的水,“我就是想去拿瓶水,你踹我干嘛啊?” 北纬21°,夏威夷。 兰切将墨镜单指勾到鼻尖,看着钱多多拿着两杯鸡尾酒走过来。 “which?” “thanks.” 兰切接过钱多多右手的那支金汤力,钱多多在兰切身后的躺椅上坐下,两人被水光晃得眯起眼,远远地望着喧闹的泳池。 被误伤的是戎怒发冲冠,二话不说把冷小台拽下水。冷小台被水激得一个激灵,霎时调动灵质让水层与身体保持肉眼不可察的距离,“靠,疯了吧!” 士凉将球咚地一声砸到冷小台胸口,“下都下来了!一起打水球啊美人儿!” 冷小台忍无可忍,反手就是一个小心心,“好啊宝贝儿~” 钱多多看着泳池里闹得不亦乐乎的冷小台,抿了口酒,“台哥伤好得挺快啊。” 兰切目不斜视地盯着同一个方向,伸出杯子准确地碰在钱多多手里的酒杯上,嘭,“谢谢你的招待。” “客气客气。”钱多多扬了扬酒杯,“这不是台哥前段时间念叨想给你开个生日趴么,以前这种攒兄弟开趴的事都我干,你玩得尽兴就好。” “你们认识很久了?”兰切虽然早就知道是朕身边有钱多多这么号人物,却一直没有交集。 “我和将哥很小就认识了,是朕是高中认识的。那时候台哥是我们校霸,我和台哥也挺熟。不过他现在把我们都忘了。” 远处冷小台默契地将球丢给士凉,顺手从水里捞出昏睡的是朕,兰切眉头一挑,用鼻息冷哼一声。钱多多立刻明了,宽慰道,“他和是朕以前就铁,性格比较合吧。” 不知为何,钱多多宽慰完,兰切脸色更难看了。 “咳咳。”钱多多尴尬地喝酒,早听说兰切小情绪很严重,今日一聊,还真有点不敢哄。兰切指腹搓了搓挂在杯壁上的水珠,“项楚西....” 钱多多:“恩?” 兰切:“认识吗?” “你家也是世家,我猜你或许认识。”兰切偏头,钱多多眨了眨眼,“认识啊。” “我家和项家生意来往很多的,你问他干嘛?” 兰切将空酒杯放在一旁,“闵家在计算好的位置上安置足以改变‘场’的亡灵漩涡,破坏原有的超弦路径,从而灵子可以大幅提速。但并不是所有人的灵魂都有这么大的弹性,若是真的全部落成,至少要死三成。” “死人吗?”钱多多愣愣地听完,“可这和项楚西什么关系啊...” 兰切扒拉两下手机,调出一张图片递给钱多多。地图上十二个圈,标注着十二个灵漩的经纬。钱多多打眼一过,“一共这十二个地方?现在整成几个了?” “十二个。” “那不都成了吗?”钱多多困惑,“可...可这也没见着大动静啊?” 兰切用手指点了点云南上的那个标记,“虽然闵仑没提,但小台心里清楚。地图上标出这十二个灵漩都成了,但有一个是幌子。小台在闵宅的时候,将囚禁的亡灵反噬了。闵仑这个圈设得混淆视听,实际上,灵漩确实需要十二个,但位置只有十一个。闵宅是假,而有一个地方,需要两个灵漩。” “哪儿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期录制时去的那个岛吗?” 兰切收回手机,“灭了自己全家,闵家少爷也是潇洒,对家族酿下的隐患置之不理,几年里无人维护灵漩周围的‘阵’,灵漩开始失控,才会有美国那天的闹剧。但这十一个阵里,唯有项家买下的那座岛时常有人修剪珊瑚,确保阵法的有效。” “因为最后一个灵漩也要在那儿建?!”钱多多听明白了,“窝日,那项楚西这小子胆儿挺肥啊?掺和这事儿干啥呀?” “据说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助纣为虐,所以‘纣王’未必是他。” “呵,有钱烧的。”钱多多冷嘲,又道,“不过你们神不是不管人间事么,兰神怎么有兴致和我聊这个?” 兰切看着浑身湿透的冷小台向自己跑过来,张开手臂,“因为小台他...” “兰切!”冷小台拿起桌上的果汁,丢开吸管就着杯子开始灌,“渴死我了,这帮小子太皮实,打了两局都不停。” 冷小台穿着棉质纯白的松垮t恤,轻薄的沙滩短裤,发梢的水珠顺着耳根滑到锁骨,湿掉的衣衫黏腻地贴在有型的身躯上,好一个春光乍泄。兰切揽住冷小台的后腰,将人带到怀里,顺势用舌尖撩了下胸口的那处凸起。 兰切背对着钱多多,所以钱多多注意不到这个细节。冷小台不敢声张,任由兰切将鼻息喷在他裹着石雕衣襟而异常敏感的胸口上。 “那个...我那边还没打完呢。” “不许和他们玩了。” “啊?为啥?” 钱多多善意提醒,“那什么,台哥你看你们一群男的,湿成这样,在那水池里又推又抱的...” “啊!!!”冷小台似乎想起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捂嘴,“我是gay!?!?” 这时,远处的士冥喊道,“台哥!快点啊!下一回合要开始啦!” 冷小台坐在兰切怀里挥挥手,大喊,“我不玩啦,你们玩吧!!我现在是基佬啦!!” 钱多多特别想说,那池子里泡的可都是基佬。 冷小台又喊:“我要和你们这群基佬保持距离啦!!” 泳池那头默默竖起六根中指。 冷小台在兰切腿上坐好,认真地自我检讨,“我错了兰兰,我差点忘了我是基佬了,以后绝不瞎撩了。” 兰切深刻认知前宇直冷小台先生的无意识撩汉的可怖程度,决议今晚再深刻和他探讨一番这个问题。冷小台抱着兰切脖子,将头探到兰切身后,“诶,钱哥,你和kiwii还有联系吗?” “怎么了?” “我挺惦记他的,但我打不通他电话。” “惦记他?” “你们录制的时候接触最多,你有没有发现他,恩...”冷小台神秘兮兮地凑过去,“他的脖子上总有红印子啊,哦对,胸口上也有,大腿根也有,是不是...是不是... 钱多多盯着冷小台脖子和胸口处隐约能看清的吻痕咬痕,很想点头,又听冷小台继续道,“他是不是经常和人打架啊?” 钱多多:“......” 冷小台:“卧槽kiwii受什么委屈你可跟我说啊,谁欺负kiwii我一定揍他!” 钱多多无语地看向兰切,兰切比了比口型,“宇直。” 钱多多点头,恩,宇直。 第92章 泥泞的巷子 冷小台没想到兰切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不过是在生日趴结束的时候替兰切接下了是朕送的礼盒,而礼盒里又偏偏是件宫廷感蕾丝边蘑菇印花洛丽塔大尺码公主裙而已。 兰切看到床上的礼盒时心里是拒绝的。出于实在好奇是朕那个损种能送出什么稀罕玩意儿,他强压怒气拿起了盒盖,定睛一瞧,扬手将礼盒撇飞出去。 “冷小台!!以后别往家里收垃圾!!!” 冷小台一个咕噜从椅子上滚下去,本来坐在书房和王将连线打英雄联盟的他没想到卧室闹这么大动静,“将哥你抗住!”王将发了个ok,冷小台鼠标一扔,连拖鞋都只蹬上一只冲向卧室,“咋了兰神?!” 兰切解开领带,不理。 冷小台捡起地上的裙子,同仇敌忾,“靠!!是朕怎么能这样!!” 兰切将领带丢到床上,点头。 冷小台:“明明那款‘复古撞色设计夸张民族图案’更具名媛气质他为啥不送!” 冷小台飞出了门外。 冷小台很郁闷。他门也敲了,人也亲了,小屁屁都撅起来了,可兰切就是冷着脸,哄不好。他幽怨地蹲在阳台挖土,一铲子,两铲子,叹气,‘兰切那么高,那么白,腿还那么长,要是能瞅一眼他穿小裙子洒家这辈子做基佬也值了,最!重!要!的!是!明明那款‘复古撞色设计夸张民族图案’更具名媛气质是朕为啥没送!’ 嗨呀,好气啊。 冷小台丢了铲子,颓然地看着满阳台的花花草草,他的视线在一朵即将败落的红花上聚焦,突然有了个新想法。 兰切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捧着书,书本正打在276页——《如何做一个豁达的人》。余光中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匍匐到墙后,静待几秒后,突然跳出,“兰神!” 兰切不理。 “兰兰你看我!!” 那小人突然抡起两条小胳膊,张牙舞爪地甩动起来。兰切终于转过去,见冷小台摇头晃脑抽筋拔骨,头顶还扎着朵红色的小花。 兰切懵了。 冷小台看兰切没给反应,又卖力地甩起胳膊,“快看我头上的花啊!” “......”兰切面无表情地拍拍自己的腿,冷小台了然,乖顺地跑过去骑坐在兰切腿上。兰切埋进冷小台的胸口重重吸了口气,欲言又止。——‘天呐,我怎么捡了这么只活宝。’ 冷情圣会撩会哄,对伴侣异常有耐心,兰切是真的没辙。他撩开冷小台的衣摆,将手滑上光洁的脊背,唇舌轻咬,咬开了冷小台领口的纽扣。湿润的唇吻在侧颈,冷小台静静地等着兰切吻到他的下巴,吻住他的唇角,然后突然抓住兰切的肩膀,将人向后按在沙发上,唇舌也紧跟了上去。 兰切享受着冷小台主动的吻,修长的手指揉捏着紧翘的臀肉,十指用力,像是在模拟着什么将怀里人的臀部向下一按,撞在自己的胯间。这个举动充满暗示,冷小台放缓气息,又在兰切唇上吮了两口才离开。 他裹着水光的眼球盯着兰切,左右晃动了下小脑袋,喃喃道,“别生气了,看我头上的花。” 兰切抓起冷小台的手放在唇前亲了亲,真是不知还能怎么更喜欢这个人才好了。 “花哪儿来的。” “阳台,我看他快死掉了。” 兰切摘下冷小台的皮筋,取下那朵红花,“还会再开的。” 冷小台看着兰切小心翼翼地将蔫掉的花枝插/进茶几上的水瓶里,突然觉得这花眼熟,“这是不是你在直播里提起的新盆友?” 花是那天在片场采来的,兰切收进盆里带在身边,确实在一次直播中提到过。 “你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呢。”冷小台追问。 “叫小苔。”兰切答。 “啊?”冷小台愣,“我以为叫小花。” “不叫。”兰切摇头。 “那为什么不叫小红?”冷小台不理解自己怎么和花重名了。 兰切指着窗台上另一盆红月季,“那盆叫小红了。” 冷小台扶额,以兰切的起名能力,除了小红小花也起不出别的了,他决定挣扎一下,“要不叫五瓣花也行啊...” “就叫小苔。”兰切用额头撞了冷小台肚子一下,强调。 冷小台腿根酥酥的,兰切的撒娇对他特别受用。兰切低着头,收紧缠在冷小台腰上的手臂,叹了口气。采回那朵花时,正是他与冷小台在闵宅鸟笼荒唐一夜后的搁浅期,本以为自己无果的爱情要这样尴尬收场,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像现在这样抱着他。 “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去找你?”——在你承受那些诬蔑诋毁的时候,在你遇到李鸷的时候,在你童年无依的时候,在你受闵家欺辱的时候,甚至,早在宇宙之初... 冷小台抱着兰切的头,嗅着发梢上的植物香。他们都清楚,以冷小台倔强的性格,最好的时间莫过于两人在东唐礼堂的对视,在泳池下牵起的手,在冷小台.独自扛过一世挫折终于疲乏的时候,成为那句‘救我’里能喊出的名字。 冷小台失神地看着窗外,在发梢上落下吻,“你来的刚好。” ...... kiwii门前的那只兔子死了。 说来奇怪,别人的门外总是流浪着野狗野猫,kiwii家又位于荒郊,可却常常被一只白毛小兔光顾。 兔子不是野兔,看着还不足月。kiwii喜欢白兔,时常蹲在院子里看它。他给它准备吃的,准备水,凌晨在夜雨中惊醒,会打着伞陪兔子蹲在屋檐下。 可它还是没熬过一个月就死了。 “为什么不领回家呢?把它...” 项楚西想不通,kiwii既然喜欢这兔子,为何不将它领养回家,不过是一扇门的隔阂,到了kiwii这儿却不知他在芥蒂着什么。 kiwii蹲在地上,温柔地整理着死兔凌乱泥泞的毛,“不是所有生命生来就是幸运的,不幸的他们也很难遇上敞开的门,即便卑微的,苟且着,在泥泞的雨夜里苟延残喘,也是他们活着的方式。所幸的是...他们还有权力死去。” ...... 冷小台离开了一个绵长的吻,从兰切身上翻下,坠到沙发松软的棉垫上,“那你怎么把‘我’养死了?” 兰切看着水瓶中蔫掉的猩红小花,笑,“你总气我,我气得不想给‘你’浇水了。” “你还真把‘它’当成我啊?跟朵花你较什么劲啊!”冷小台嗤笑,蹬了兰切一脚,“再说我怎么就气你了?” 兰切把挂在沙发边缘的冷小台捞进怀里,鼻尖蹭着冷小台的鼻尖却不吻上去,“以后不许和是朕玩了。” “为啥啊,是朕挺好...”见兰切面色阴沉,冷小台立刻改口,“咳,恩,那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 冷小台挑眉,往地毯上散落的公主裙瞟了一眼,一扬下巴,“穿那个裙子给我看!” “......” 就在冷小台胜券在握的时候,兰切抱着怀里沉甸甸的小人儿,竟得意地坏笑起来,“好啊~” “我!诶!兰切你要干嘛?!” 兰切粗鲁地将冷小台按到地毯上,“干你。” 他按着冷小台的后腰,把他松垮的大码卫衣扯掉,抓过一旁的裙子开始往冷小台头上套。 “不是我穿,我要看你穿!”冷小台扑楞脑袋,奋力表达自己的不满。论武力,兰切未必按得住他,但兰切却摸清了他的弱点,侧腰上的痒肉掐得冷小台腰上无力,只能任由兰切摆弄来摆弄去,最后睡裤也扯了。 兰切掐着冷小台的细脖颈把人拎到书房,书房有块高大的穿衣镜,冷小台的手腕被反手攥在兰切手里,略大的裙子挂在肩上,兰切撩起裙摆从光滑的大腿内侧摸上,贴到冷小台耳侧,“好看吗?” “老子穿啥不好看!”冷小台怒,有手指按在他那处上,“嗯啊...” “你头上的花呢?”兰切在冷小台的鬓发上嗅了一口,声音低沉迷人。被包裹的手指轻而缓,稳而准地按压,冷小台不再挣扎,额头抵着冰凉的镜面,呼吸凌乱起来。兰切松开了冷小台的双手,改去抚弄冷小台的脖颈胸口腰腹,最后握住两腿间那处湿润的。蓬松的裙摆被拢在腰际,两条修长的大腿绷起了肌肉的线条,白色的浊液滑到脚踝,还有几滴喷溅到了镜子上,那是冷小台的。兰切吻了冷小台的脖颈,“好好看看你自己。” “恩?”冷小台趴在镜面上,还没从释放的余味中回神的冷小台被兰切掐住下巴被迫抬头,异物的酸胀感撞上了他的神经。 “啊!” 穿衣镜剧烈晃动起来,另一侧,挑起大梁的王将在游戏里大杀特杀。他面无异色地听着忘关麦的战友在电脑那头同样炮火连天的战斗着,默默将冷小台的yy号禁了言。 ...... 项楚西第一次见到kiwii是什么时候? 雨天,泥泞的巷子,十九岁。 不。 他们之前就有过几面之缘,在闵家的那个祠堂。后来听说闵家宗族全灭,项楚西以为那孩子也死了,他平静地转着杯中的金汤力,惋惜道,“闵家的那个点心吃不到了。” ——可惜了,那个人很漂亮啊。 那天,项楚西参加完母亲的丧礼,刚刚在市里有名的老字号烘培坊买到了盒爱吃的糕点。他还穿着黑色的正装,打着把黑色的雨伞,抱着点心盒,该死的雨水打湿了裤脚,让他觉得很不适。烘培坊开在深巷,巷子弯弯折折,又窄,他便将车停在了巷子口。 不远处的一间瓦房是家店面不怎么干净的小饭馆,三五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围了一桌,点几个小炒,来两瓶啤酒,老板娘拿着苍蝇拍撵着怎么也撵不走的苍蝇,顺手开了墙角的灯。 啪,屋子亮了。 项楚西收回看向小饭馆的视线,这才觉察天要黑了。他一心想着快点上车,离开这雨,便抄了近路,一脚迈进高墙相间的泥泞小道。小道上摆着饭馆后厨的那两个油腻腻黑乎乎的垃圾桶,很大,快有半个人高,项楚西低头走着,听见小道深处渐渐传来不寻常的声响。 那是夹杂在雨中的喘息声,时重时轻的*碰撞声,粗俗的咳痰声,还有几声痛苦的呻.吟。他终于抬起头,在光线昏暗中分辨出四个男人。昏黑的巷子有两点火光,两个抽烟的男人靠着墙,一手夹着烟,一手在套.弄什么。那之后还有个光头男人,正把一个消瘦的长发少年按在垃圾桶盖子上做着野蛮的行当。 垃圾桶被晃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以至于那几个专注的人都没注意到第五个人的接近。项楚西一身黑,又站在巷子最暗的转角,那些人大概想不到会有人从那个脏兮兮的窄道上走过来吧。 但项楚西知道,有个人注意到他了。 一个穿着掉色的解放鞋的抽烟男人狠狠嘬了口烟头,一丢,上前抓起了少年的长发,掏出自己的家伙事儿就往上捅。项楚西嘴一咧,那男人蓬头垢脑,项楚西仿佛都能闻到他那玩意儿的腥臭气。少年原本就招架不住身后欺压着他的人,只得无力推着‘解放鞋’的‘腥臭’。没几下,少年就被憋得涕泗横流,‘解放鞋’终于大发慈悲放了他,让闷头在后面使劲的那位朋友配合着把人架起来。 少年被‘解放鞋’抱起来,项楚西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少年也发现了他。少年眼底里没有丝毫惊诧、羞耻与求救的信息。那双无神的眼睛不是少年在放任自己的意识涣散,而是冷静又淡漠。两个人的是伴随剧痛的,项楚西看到了少年疼痛的蹙眉,却不觉得那个人痛苦。就像他每次见到这个少年时一样,那么安静。 光头率先撤了出来,喘着粗气招呼另一个抽烟的小个子,那小个子看着比少年还要瘦弱,被这样的男人糟蹋让旁观的项楚西加倍恶心。小个子垫着脚,扒着少年加速拱了几下,像个发了疯的狗,伴随着少年在抱着他的男人怀里的一声低吟停下了动作。 “了?” “尿了。” “你可真几把恶心。” ‘解放鞋’将少年丢开,少年的腿间挂满了与尿液的痕迹,还有两处挫伤,已经颤颤巍巍地站不稳了。他撞到了垃圾箱上,没人多看一眼,粗鲁的三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往另一头的巷外走,边走边系好腰带。 “咳...吐。”光头对着墙根吐了口痰,回头瞟了一眼,“这地方不会有人看见吧?” “没人来,这不是没人看见么。” 三个男人的对话声越来越远,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发现项楚西的存在,因为他们都喝了不少酒,因为光线实在太暗,也因为项楚西始终只是默默地看着,不离开,也不上前。 这不是一场交易,也不是一场欢愉,是单方面的。对项楚西来说,制止不是难事,可他却选择沉默,因为他习惯了旁观。 也因为,那少年明明很享受。 少年对项楚西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抱着的是点心吗?我能吃吗?” 少年低血糖了,两眼发黑地坐在地上,项楚西蹲到他身前,把伞立在一边,还好雨不大,他把点心盒子放在伞下,打开盒盖。少年的手蹭上了泥巴,也许还有垃圾桶上发黑的残油。项楚西看不下去,掏出手绢给少年擦手。可少年真的饿了,他等不及,索性抓着项楚西的手去抓点心,就着项楚西的手狼吞虎咽起来。 项楚西看着埋在手心里吞咽蛋糕渣的‘小动物’,脱口道,“你真有趣。” 少年一顿,项楚西又道,“你有愿望吗?” 少年干巴巴地咽下点心,把头抬了起来,眼睛是死气的灰色,“我想死。” 项楚西笑了,拇指拭去少年嘴角的碎屑,“我帮你。” 第93章 星期二 兰切将冷小台放在书桌上。 虽然刚刚与怀里人相拥着到达了,他却没有立刻从那温热的身体里撤出来。两人唇瓣撕磨,缠绕的鼻息中残留着情/欲的余温,那混着的交融声有一下没一下,乱七八糟的冷小台垂着一条腿,伸手在黏腻的股缝间蹭上了下淌的浊液,舌尖挑逗着兰切的唇舌,将这一手的湿滑抹在了男人坚实的胸膛上。 ——只有我一个人弄脏了,这可不公平。 指腹在胸肌上下滑,似是有意划过那里的凸起,最后停在腹肌上,冷小台凑到兰切的耳边,似笑非笑,“总有一天老子操哭你!” 兰切最喜欢这时候的冷小台。眼里是男人味十足的征服欲与嚣张,下身却放荡地迎上来,分着两条腿,享受着这般任人弄脏的自己。他从冷小台的身体里拨出来,啵,发出了试图挽留的吸纳声。偏头,兰切在勾在他肩上的脚踝处亲了一口,皮笑肉不笑,“好~” 兰切吻的地方有一处疼蔓状的刺青,冷小台忽地想起了另一个拥有这个纹身的人,失了神。 “啊!”冷小台被胀痛惊醒,嗔道,“你(那玩意儿)怎么这么精神!” 兰切脸色不好看,使劲撞了一下,“想别的男人呢?” 冷小台疼得龇牙咧嘴,愤恨地抽在兰切胳膊上,啪地一声,“疼死我了!你他妈轻点!” 兰切的大白胳膊被抽出道红指痕,火辣辣地疼,还痒,他委屈巴巴地挠挠,又掐住冷小台腰。他俩就这样三下两下地干着,速度也不快,边做边聊天,只是呼吸有点乱。 兰切问,想谁呢? 冷小台赌气,说想别的男人。 兰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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