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反而长眉一挑,摸着自己的下巴赞扬的点点头:“不错,很帅。” 等燕时洵半点没有着急的慢吞吞走到房门后时,门外的张无病已经急得开始大力锤门了,“哐!哐!”的声音仿佛砸在活人心上。 “是有病啊?”燕时洵懒洋洋的问道。 “对,燕哥是我啊,我有病。”门外的人终于听到回答,赶紧应下来:“燕哥你赶快出来看看吧,这可怎么办啊!” 燕时洵轻轻嗤笑了一声:“不急。在那之前,有病啊……” “你还记得你来之前,说要管我叫爸爸的事吗?”他正色道:“你现在叫吧,叫了我就出去。” 门外的人应该是没想到燕时洵在这么人命关天的紧急时刻,还能说出这种要求来。一时竟被噎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再开口时,门外的人显然有了些怒意:“燕哥你别开玩笑了,你……” “我像是开玩笑吗?我们大学的时候不是说过,谁要是开玩笑,谁家十八代子孙都没p眼。” 燕时洵义正辞严的怼了回去,并且做出痛心疾首的语气:“看你这样有病,爸爸真的很痛心。” 门外的人:“……” 张无病和燕时洵是大学时的室友,因为张无病体质的问题,导致他经常会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有一次张无病在寝室叫得实在是太惨,打扰到了燕时洵睡觉,他就不耐烦的帮了张无病一把。 从那以后,张无病抱燕时洵的大腿抱得那叫个勤快。别说叫爸爸,就是叫祖宗也毫不犹豫张口就来,只要能保住一条小命,他可以吹一辈子彩虹屁不带重样的。 而这个旅游综艺,是被张无病视为实现理想的第一步。 莫名失踪一个嘉宾,对一个正在起步的直播节目而言打击很大,张无病不会让自己的心血就这么被毁掉。 如果门外真的是张无病,恐怕燕时洵的“爸”字刚出口,张无病就能一口气连喊几百声爸,爸得燕时洵舒舒坦坦。 但门外的人,却显然接受不了这种对现代年轻人而言很常见的玩笑。 燕时洵以“爸爸”身份自居的时候,能明显听到门外人发出了一种像是从喉咙间挤压出来的“呼嗬”声,听上去很是愤怒。 而趁着这点时间,燕时洵也迅速给张无病打了个电话。 门外没有手机铃声响起。 在电话刚被接起时,燕时洵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发消息给张无病;[你来找我了吗?] 刚被燕时洵一通电话吵醒的张无病,显然还不在状态,迷糊了许久才回复:[大半夜的,我不睡觉找燕哥干嘛?再说燕哥你不是告诉我晚上乖乖睡觉,不要开门吗。] 燕时洵看张无病这个反应就知道,张无病根本不知道有个嘉宾失踪的事,多半是门外的东西编出来想要骗他开门的。 但为了稳妥起见,燕时洵还是向张无病问道:[视频平台里没有朝向别墅内的镜头,你把直播别墅内景的镜头画面调给我。] 接到这条消息的张无病有些纳闷,他在离开客厅之前特意调整过了镜头角度,还留了两个人看守,怎么能没有呢? 但当他将平板切进节目组后台时,却赫然发现直播镜头一片漆黑,镜头里连客厅里的灯光都没有。 黑黢黢的屏幕倒映出张无病的脸,让本来半睡半醒的他硬生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清醒了过来。 [燕哥,直播镜头里什么都没有,我给留在那的两个工作人员发消息也没有回复,怎么办啊?] 张无病联想到燕时洵说过的话,还有刚刚用电话叫自己起床却发消息交流的事,虽然有些急,但也勉强压制住了给那两个工作人员打电话确认情况的急切心情。 他在房间内,锁着门,两个工作人员却不在。 在不知道外面有什么,手机铃声会不会坏事的情况下,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像过去很多年一样,听燕哥的话,跟着燕哥走,准能活命。 燕时洵站在自己的房门之后,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门外寂静无声。 就好像刚刚装成张无病敲门的那个东西,已经在被燕时洵耍着玩了后,意识到了自己伪装失败,直接离开了。 燕时洵快走走到窗户边上向外望去。 此时正是半夜1点,深沉的黑夜笼罩着整个规山,别墅周围连半点光亮都没有,看不清外面,也让人分辨不出自己的所在。 仿佛是被整个遗弃在黑暗之中,四周皆睁开了冰冷无机质的眼珠,无神的盯着窗口,择人而噬。 [既然你订别墅的时候只做了付钱的工作,现在也还只负责付钱吧,记得给我加个平时干活的钱。] 燕时洵修长的手指飞快落在屏幕上:[在天亮之前,不要离开房间。就算我死在你门口都不要开门。] 在发出了最后一条消息后,燕时洵转身走向房门,行走间手掌拽过放在床上的小包,单手甩在肩上。 然后,推开了房门。 “吱―嘎――” 一缕冷光随着房门的打开,从越来越大的门缝里照了进来,落在燕时洵俊美肆意的面容上。 青年一手勾着背包肩带,另一手抬起,五指插进睡得有些凌乱的黑发中,缓缓将碎发向后拢去。 清晰完整的露出了燕时洵那双满溢着兴奋的眼眸。 他浅红的唇勾起,咧开一个笑来,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 “小兔子乖乖……” “把门开开……” “快点开开,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 张燕是个常年加班的设计师。 为了刺激灵感,她经常黑白颠倒,从下午才开始工作,并且工作时习惯用平板放个什么看,当个背景。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在工作前习惯性的点开了视频平台,挑选适合当做背景的视频。 挤在角落里的一个新节目,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旅游直播节目,由一名导游带着八名嘉宾从滨海市出发,环游国内的一些非热门景点,宗旨是为观众带来愉悦放松身心的美好体验,感受慢节奏生活。 张燕刚一点开节目,规山郁郁葱葱的树木就撞入了眼帘。 白雾环绕的山林静谧而闲适,仿佛是人世之外的被时间遗忘之地,一下就抓住了张燕的心。 她点开了大屏播放又关掉了声音,把平板立在旁边,便满意的低下头去忙工作了。 等张燕忙完工作时已经又是半夜了,她吐了口气,边揉着肩膀边抬头。 然后,就正对上了平板里一张满脸是血的狰狞鬼脸。 “啊啊啊啊!!!” 张燕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周围的同事也被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马上跑过来询问。 被吓得狠了的张燕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向平板里的直播画面:“鬼,鬼啊……” 同事们一抬头,差点心肺骤停。 “卧槽!” “这他妈的是啥?” 同样的疑问,也小范围的在社交网站和论坛上蔓延开来。 起初只是粉丝之间的讨论。 一些真爱粉硬是守着直播看到了半夜,还说自家哥哥/小姐姐在这个节目里睡觉,自己也要抱着手机睡觉,四舍五入就相当于一起睡了。 然后,她们就都看到了出现在直播里狰狞恐怖、不像是活人的脸。 被吓惨了的粉丝们纷纷在社交网络上发动态,也在各自的粉丝群里发消息,说了这件事。 但最终引爆这个话题的,是某个专门分析综艺的大V。 @爱看综艺下饭的鹅哥:我错得如此离谱,几个小时之前,我就不应该发动态唱衰嘲讽《心动环游九十九天》这个节目,现在我的报应来了……但这也来得太快了吧!大半夜的我这是撞鬼了啊!艹啊这我晚上还怎么睡觉啊? 大V情绪激烈的动态加上连续九张直播截图,让不少还没睡的夜猫子好奇的点开了图片。 然后就被血淋淋的青白面孔吓得差点连手机都甩出去。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鬼啊!鬼啊!!妈妈我要回家我不玩了呜呜。” “哪有鬼啊,是谁恶作剧吧?” “这个节目有病吧?大半夜的搞这出吓人?举报了。” “这么逼真,竟然是恶作剧吗?” “是不是真的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鹅哥不是都把节目名字发出来了吗。” “你们这些人真是天真得可笑,照我看啊,这肯定是假的。一张贴画贴在镜头上,然后再找鹅哥宣传,这样节目不就有热度了吗?这波啊,这波是反向宣传。” 但不管看到这条动态的人怎么说,他们都确实被截图里那张完全不像活人的脸给吓到了。 在好奇或愤怒的驱使下,这些人都一窝蜂的涌去了节目的直播间。 然而,很多人言辞激烈的辱骂硬生生哽在了喉咙里,刚刚对节目恶作剧愚弄人的愤怒全都哑了火。 所有涌进了直播的人一点开屏幕,就吓得头皮发麻。 他们异口同声,却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恐惧。 “卧槽!” “鬼啊!!!” 第6章 鬼山林屋(6) 房门外的别墅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冷白月光,从大厅内巨大的落地窗外洒进来。 燕时洵在向白霜的房间走去。 这间别墅已有百年的历史,即便为了让它更符合现代化的生活习惯翻修过,但整体却还是保留了当年的结构和装饰。 作为卧房的二、三楼都呈U字形结构,两侧房间隔着中间凿空挑高的中庭相望,楼梯和栏杆皆是木质,擦了蜡油打磨得锃光发亮,依稀能看得出当年这间别墅是何等的奢华气派。 但是现在,当人走在老旧的木质楼梯上时,就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回荡在空旷安静的夜晚,显得更加死寂,令人毛骨悚然。 因为白霜下午曾在花园里直播唱歌,晚饭时也很活跃,所以燕时洵虽然没有参与下午嘉宾们分房间,但也注意到了白霜住在哪个房间。 她住在三楼,和燕时洵同侧,刚好是燕时洵在自己房间向别墅中庭观望时的视觉死角。如果不亲自上去,无法确认白霜是否像刚刚在他门外的那个东西所说,真的失踪了。 而当燕时洵走到三楼时,远远的就看到白霜的房间门大开着。 房间内空无一人。 燕时洵站在房间门口向内望去,没有贸然呼唤白霜的名字,而是不动声色的查看着房间内的情形。 房间内没有开灯,但从微弱的光线中可以看到,床上的用品使用过,被子还保持着睡眠的形状,好像主人不过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也有几件漂亮的裙子散落在床上,梳妆台上摆着打开的化妆品,一副女生着急梳妆出门的架势。 而窗户打开着,夜风灌进房间,吹起白色的窗帘。 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白霜是自己选择走出去的。 燕时洵皱了皱眉,抬腿迈入房间。 “吱―嘎――” 风吹动木质的房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就在燕时洵彻底进入房间的那一刻―― “砰!” 房门猛地关上,将燕时洵锁在房间内。 那一瞬间,燕时洵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象。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欢喜的打扮着自己,好用最漂亮的面容迎接心爱的人。 衣架上整整齐齐的挂着华美的衣裙,然而没有一件能令“她”满意。涂着鲜红蔻甲的手焦急的在衣裙间翻找,却无意中翻到了最后,露出了挂在后面刺绣繁复的戏服。 “她”的表情瞬间哀伤了起来。 镜子里的容颜依旧漂亮,只可惜动人的明眸旁,已长出了皱纹。 “她”不再年轻,“她”爱的情郎也很久没有来过了。 燕时洵和镜子里映出的女人面重叠,女人的心境好像就是他的心境。 而女人拿起旁边的金剪缓缓对准自己的脖颈时,燕时洵也拿起了旁边的…… “滚!老子就算八十岁都风华正茂,情郎?我可去你的情郎!哪个傻逼眼瞎了不喜欢老子?” 燕时洵抄起被白霜遗留在桌子上的化妆刷,在修长的手指间灵巧的翻了个花,就直指向镜子而去。 “咔嚓!” 柔软的毛刷却像刀剑一样锋利,直插进了镜子里让整个镜面破碎。 一声女人怨恨的尖啸声响起。 遍布镜面的龟裂纹,将映在其中的燕时洵的脸也切割成了千百碎片,从碎片的纹路里,流出鲜血来。 像是在昭示着燕时洵四分五裂而死。 燕时洵嘲讽的露出个笑来,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化妆刷,顿时掉落下大片的镜子碎片来。 “装模作样。” 他冷哼一声:“吓唬谁呢?有本事你从镜子里出来,我们打一架。” 所有的幻听和幻象都荡然无存。 房间里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散落满桌的玻璃碎片,折射着冷白的月光。 燕时洵垂眸扫过满桌的晶亮,在看到那支没有拧回去的猩红口红时,忽然顿住。 在他和那个旗袍女人相重合时,他在幻觉中注意到了女人手中精致的口红盒,模糊的看到了一个名字。 袭霜。 是那女人的名字吗? 看她的衣着和所用的物品,都是百年前流行的东西,周围的环境也与别墅保留下来的风格一致。 这样看来,名叫袭霜的女人,很可能就是百年前这间别墅的女主人。 燕时洵皱眉,抬手从玻璃碎片中捡起那支口红。 袭霜,白霜,只差一个姓氏的不同。白霜不知所踪的情况下,他又是在白霜的房间里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幻觉。 要是巧合,那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燕时洵环顾四周,想要获取更多的信息以验证自己的猜想。 而此时,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中,忽然传入了幽幽空灵的戏声。 女人的声音极尽哀婉缠绵,划破了夜色而来,清晰又遥远。 旧日戏曲的唱词情深意切,而从女人口中唱出来,更是仿佛要沁出血泪来。 “……偷偷看,偷偷望…… 他带泪……带泪暗悲伤 我半带惊惶…… ……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 到某些唱词时,女人的声音半咽下去又柔柔的吐出来,像是凑到情人耳畔低语,让人听不真切。 夜半无人的山林突然响起的幽幽戏声,令人毛骨悚然。 整个别墅里唯二醒着的张无病,更是被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裹着自己的小被子瑟瑟发抖。 但直面女人的怨恨、仿佛被黑暗中一双眼睛盯住的燕时洵,却面无表情的侧耳听着。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但为了听懂那玩意儿到底要干什么,他只能强忍着耐心听下去。 至于害怕? 对不起,让那女人失望了,半点都没有。 燕时洵现在只想把那玩意儿拽出来,揍一顿。 ――唱的什么玩意儿,叫魂呢?大半夜的这叫扰民好吗。 燕时洵一向不耐烦听这些十几秒吐出一个字、慢到要死的戏曲,但奈何女人唱的这个实在有名。 他在走街串巷时,从不少老人的收音机里听过了太多次。熟悉到只需要几句词,就能听出来是哪个。 是《帝女花》。 讲的是国家危难时,公主和驸马准备一起殉情,公主却怕驸马后悔的故事。 而女人所唱的那几句,正是公主看到驸马落泪,以为他后悔时的心理描述。 燕时洵是皱着眉听完的。 他翻了个白眼:“你是眼睛瞎了吗?找的这是什么情郎?垃圾还差不多。” 这话一出,窗外的戏腔卡顿住了。 像是女人被一口气生生噎了回去,梗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气得简直想硬生生顺着窗口爬上来,把这个诋毁情郎的狂妄小子揪出去拖走。 但又像是在畏惧什么,不敢靠近别墅,也无法走进房间。 最后女人竟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连戏词也不唱了,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燕时洵眼底的光亮流转,微微挑眉。 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能依靠镜子来给他制造幻觉,让他自己伤害自己。就算愤怒到怨念都如有实质,却依旧不来揍他…… 是不敢进别墅,还是不能? 百年前,女人死前在别墅里发生过什么吗?以致于让本生活在别墅里的女人畏惧别墅? 或是,别墅里有比女人更厉害的东西? 燕时洵的思维迅速运转,边走向房门,准备离开。 白霜不在这里,也不在客厅。这个时间点,她能去哪里? 房间的门依旧像刚刚自动关上时一样紧闭着,燕时洵试着拧了拧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想把他关在这里吗? 燕时洵冷笑一声,后退了几步。 然后他目光一凛,深吸一口气,蓄力抬腿一踹。 “砰――!” 整块门板四分五裂。 而倒塌下的门板之后,有一抹深红色迅速从黑暗中掠过。 电光火石之间,燕时洵疾速伸出手掌抓住了那抹深红色。 然后,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响起。 一缕青白的烟,从燕时洵的手掌中伴随着“滋滋”的声音飘散开来。 同时散开的,还有一股烤肉的味道。 而那个东西,则趁着燕时洵愣神的一刹那,迅速舍弃掉被燕时洵抓住的那一部分,飞快的跑走。 他看着迅速断尾求生逃跑的那抹深红色:“?” 什么玩意儿?这东西用心真是歹毒,知道他晚饭吃的少,竟然要用这种手段来诱惑他吗? 燕时洵面无表情的按住被勾起了食欲而咕噜咕噜叫的肚子,不高兴的追了上去。 那抹深红色的东西似乎无法从空中行动或消失,而是像有形之物一样,在走廊上踉跄奔跑。 燕时洵骂道:“你跑什么?勾得我都饿了结果你跑了?你道德吗?” 那抹深红色一哆嗦,头也不回的跑得更快了。 燕时洵:……艹! 一人一未知物,竟然像是颠倒了地位。 本该被吓得哭着求饶的猎物成为了狩猎者,而原本志得意满的狩猎者,却踉跄仓皇着逃命。 眼看着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却忽然旁边的一扇房门突然打开,硬生生将两人隔开来。 而燕时洵则与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安南原,撞了个正着。 本来想下楼拿杯水的安南原,就看到一片黑暗之中,一张笑得诡异而危险的脸迅速靠近自己。 他顿时吓得汗毛直立,眼睛瞪得老大:“啊啊啊……” 燕时洵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安南原的嘴,将他惊恐的尖叫声全捂了回去。 “闭嘴。”燕时洵小声喝道:“你要是再喊,我就吃了你。” 安南原:“!!!” 燕时洵的力气很大,而挣脱不开的安南原在距离极近的情况下,终于定神认出了这张在白天给他带来了极大视觉冲击的脸。 安南原是选秀男团出道,见过很多长相俊美的男团偶像。但从第一眼看到燕时洵,那张五官精致、却带着桀骜肆意的风流之感的脸,就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这是即便什么才艺也没有,靠着一张脸也能被追捧着出道的顶级美色。 认出燕时洵的安南原,终于松了口气,剧烈跳动的心脏开始回落。 但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看向燕时洵的眼神带着惊恐。 燕时洵纳闷的看着他:“我是燕时洵,嘉宾之一。放心,不会真吃了你的。” 被捂住了嘴没办法说话的安南原,则疯狂指着自己的肩膀。 在那里,正别着一个小小的镜头。 安南原:我开了分屏!现在正在直播中啊! 也反应了过来的燕时洵:“……” 艹! 第7章 鬼山林屋(7) 张无病本来将直播主镜头架设在别墅客厅内,电亮了一盏昏黄的阅读灯,又在沙发上摊开一条毛毯,想要在夜晚的直播中呈现出温馨的一面,让观众们即便在深夜也可以打开直播间,享受这份平静的氛围。 然而事与愿违,客厅的光亮在某一时刻瞬间熄灭,黑暗全然笼罩别墅。 而因为夜间大多数嘉宾都将分屏镜头关闭,大多数因为综艺大V的动态而从社交平台慕名而来的观众,都一头扎进了直播主屏里。 然后刚一点开直播间,就和一张满是鲜血的狰狞鬼脸对了个正着。 观众们:“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那张鬼脸似乎比观众们还慌,在镜头里露出的短暂几秒钟内,都在频频向后看去,似乎在被什么追杀一样,迅速从镜头前飘过,只留下一抹深红色的残影。 观众们:“?” 正当主屏前的观众们疑惑的时候,蹲守在安南原分屏里的粉丝们,差点没疯。 上一刻镜头里还是笑得好看的小哥哥,下一刻房门拉开,镜头正怼上一片血一样的深红色,随之而来的,是像恐怖电影里怪物一样笑得危险疯狂的脸,还对安南原说要吃了他。 而房门外光线微弱,黑暗的走廊内,通过镜头也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安南原戛然而止的惨叫声。 有胆小的粉丝已经被吓哭了。 [哥哥发生了什么啊!还好吗?快给我们回个话!] [卧槽!你们看到刚刚红色那玩意儿了吗?我刚好在录屏,慢动作重放了一下吓得手机都扔了。那他妈的是鬼吧!] [我原本只是看到鹅哥发的动态,想跑来打假这个无良炒作热度的综艺的。可是刚才过去的那是什么东西!谁能给我解释下?] [姐妹们快去看综艺大V鹅哥的动态,还有节目的评论区。这个别墅里好像真的有鬼啊!] [真的假的?那哥哥不是很危险了吗?] 分屏的弹幕已经乱成了一团,镜头却依旧在忠实的记录着。 逐渐适应了别墅走廊内黑暗环境的粉丝们,也借助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那张表情恐怖的脸,并听到了他的自我介绍。 “我是燕时洵,嘉宾之一。” 在那张面容从刚刚的疯狂肆意中平静下来时,没了环境和表情的加成,也恢复了正常的容貌水平。 那是即便墙头众多、喜欢的哥哥可以排成长队的海王粉丝眼里,都足以称得上是顶尖的程度,让不少粉丝从刚刚的害怕中缓了过来。 最重要的是,燕时洵是个人,不是鬼。 粉丝们松了口气。 [不是鬼就好,不是就好。] [但是录屏看那几秒,真的很像……] [这个小哥哥也很帅?G,但是他刚刚的表情可真吓人,我还以为他是鬼。] 而正与镜头僵硬对峙的燕时洵,并不知道弹幕和评论区的盛况,只是在拼命回想着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应该不会导致张无病的节目被封……吧? “……你睡觉为什么还开着分屏镜头?”燕时洵慢慢的松开捂住安南原嘴巴的手,向后退去和镜头拉开距离,疑问道:“你是变态吗?” 安南原无奈道:“燕先生,我是TK组合的成员,对于曝光度是有要求的。而且我刚刚没有睡觉,在和我的粉丝们直播聊天。” 直白点说就是:我得营业啊! “……” 燕时洵沉思了两秒钟,怀抱着最后一丝幻想问道:“能来张无病的节目,你的粉丝一定不多吧?就算开了分屏,这么晚也没人看吧?” 安南原知道燕时洵不是娱乐圈的人,于是他选择了最直白的数据表示法:“我的社交账号有九百万粉丝,分屏订阅数有十几万。” 燕时洵沉默的摸出手机,给张无病发消息:[要是你的直播节目被封了,你会是什么反应?] 自从被燕时洵叫醒就没敢再睡、一直在关注着直播情况的张无病反应激烈:[我与节目共存亡!燕哥啊啊你快对着镜头解释一下没有鬼,再这么下去直播权限就真的要被封了!] 燕时洵默默的打开了节目的评论区,果然,几个热评和高楼清一色都在讨论刚刚镜头里一闪而过的鬼影,还有在评论区放上截图讨论的。 而因为社交平台上愈发热烈的话题度,涌入直播节目的人也越来越多。在发现直播主屏一片漆黑后,众人纷纷调头进了唯一开着的安南原的分屏。 燕时洵看着手机页面上显示的疯狂上涨中的观看人数,又想了想把节目当成梦想起点的张无病,终于还是抬起头,一脸严肃的冲着安南原的分屏镜头解释。 “刚刚只是风吹起来的窗帘,别瞎猜。你们熬夜熬过头了吧,都出现幻觉了。” 他冲着分屏镜头晃了晃手机,示意停留在节目评论区的手机界面,意思是自己看到观众们的评论了。 “快去睡觉,大晚上的看什么直播,都一点多了不知道吗?”燕时洵严厉道:“都这个程度了还不去睡觉,想猝死吗?” 安南原用怀疑的目光看向燕时洵。 虽然他是认错了燕时洵,但是他在开门的时候,确实看到了有个暗红色的东西在黑暗中跑了过去。镜头无法传递感受,但身处于此的他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当他和那东西擦肩而过时,都被那股阴冷的风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路寒到心底。 再说…… 走廊哪里来的窗帘?他房间内的窗帘和布料也全是白色的,没有暗红色的东西。 “你还不回去睡觉?” 安南原正出神,燕时洵就向他问道:“导演没和你说,晚上乖乖睡觉别出门吗?” “哦我出来拿杯水,一会就回去……” 安南原解释的话没说完,就听身后“吱嘎”一声,被推开的房门猛地被风“砰!”的狠狠拍了过去。 他下意识的抖了下,然后转身看去的时候,傻眼了。 发现房门锁得死死的,怎么拽也拽不开之后,安南原僵住了:“我没带钥匙,这下怎么进去?” 本来想着赶快把安南原怼进房间里,自己好去继续追那个东西的燕时洵:“……你出门都不带钥匙的吗?” 山里的夜很冷,安南原却急得有些冒汗:“我只是出来拿个水而已,没想着走远,就没带钥匙。” 燕时洵无语的看向安南原,看着对方尝试着各种方法想要开门,一副想要说什么又临时想起镜头的存在而忍住了的模样。 在下午的时候,燕时洵就发现了,虽然老管家参与到了嘉宾们分配房间的行动,但却只是站在房间外介绍房间及别墅的历史,没有踏进房间半步。 而当老管家盯上他时,也只能在走廊内活动并阻止他,即便再愤怒,也不能将踏进房间内的他拽出来。 如果燕时洵所料不错,房间相当于安全区,对别墅内存在的某些东西有着震慑力,不允许它们进入房间伤害房间内的住人。 所以他才会在晚饭时,出言提醒张无病和所有嘉宾回房间后锁上门,在天亮之前不要再出来。 而从有东西在他的门外假装张无病,想要骗他开门这点看,入夜之后,房门恐怕只能从内部打开。 一旦关闭,只要房间内的人不开门,外面无论怎么做都无法破坏或进入房门。 白霜也是同样,只能是自己出门,而非什么东西进入房间内将她带走。 而那个在白霜房间内对燕时洵制造了幻觉又在别墅外唱戏的女人,就算再愤怒,也无法进入房间和燕时洵面对面打架。 ――其实燕时洵还挺遗憾的,他真的很想当面告诉那女人,她唱的真的不好听。 还扰民。 “别试了,开不了的。”燕时洵终于对安南原无谓的尝试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你在这等到天亮,门自己就会开。” 那边,安南原在开门无果之后,也只得回身,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燕时洵:“燕……” 燕时洵果断加速向前走去。 安南原大惊,他看了眼沉没在黑暗中的别墅,又想到刚刚看到的那抹诡异的深红色东西,脑子里顿时自动跳出以往看的恐怖电影的画面。 黑暗带来的未知恐惧之下,安南原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的脑海里开始一帧一帧慢回放刚开门时看到的那一幕。 然后他忽然发现―― 那个深红色的东西,比起攻击燕时洵,更像是在被燕时洵追杀啊! 而且他第一眼也被燕时洵的表情吓到了,以为燕时洵才是鬼。这样说来,难道燕时洵其实是隐世不出的高人?才会让鬼见了都害怕? 再加上燕时洵从一开始就怼人又刚又狠,什么都不惧怕的模样…… 安南原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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