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转回视线继续吩咐。 许是临近下班了,他脱了西装外套,穿着衬衫和马甲,衬衫袖筒挽在手肘,一只手臂慵懒搭在沙发背上。 郁小麦看了他几眼,见两人的谈话没有马上停止的意思,就独自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悠,踱到落地窗前,鼻尖贴近了玻璃往下看。 真高啊。 楼下的车小得……她伸出手指放在眼前量了一下,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今天不早了,先下班吧,明天中午把方案交给秘书办。” 她隐约听到这么一句,悄悄扭过头看一眼,视线被郁景明的视线捉了个正着。 下属绕过沙发离开,郁景明就坐在沙发上,略略偏过头看着她。 事实上,自她开始随意踱步,他的眼神就跟随着她的背影。 郁小麦绽开一个笑脸,“我来看看你。” 吃饭的时候,她就发消息跟他说了这阵子陪爸妈住,并且要跟爸妈南下去旅行的事。 郁景明交叠的双腿自然分开,制造出她的座位,随后,架在沙发背上的手微勾了勾,“过来。” 她径直过去坐到他腿上,凑近了他的脸。 郁景明一手扶着她的腰,两个人鼻尖蹭了蹭鼻尖,呼吸间都是她身上的甜香。 她低低地问,“你累不累?” “有一点。” 为了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今天很多取消不得的安排都压缩在了一起,比较耗费精力。 郁小麦想了想,“……那我给你按一按吧?” “按哪里?” 很正经八百的声音,但许是他声线低磁的缘故,她脑子里一下被黄色废料填满了,脸上热了几度,“……太阳穴。” 她像摆弄洋娃娃似的,把郁景明两只手臂分别架在两边沙发背上,给他脑后垫上靠枕,让他往后仰,她则跨骑在他腰间,膝盖撑住沙发垫,直起上半身,两只手各伸出两指在他太阳穴打圈按压。 “可以吗?”她还挺认真,“这个力度?” 他闭着眼睛,低低嗯一声。 距离近,郁小麦甚至能看到他喉结的微微震动。 “……你睫毛好长哦。” 她低声感叹,尾音拖得俏皮又可爱。 郁景明没回答,一手握着她的大腿,倒是也没乱动,但那掌心的热度和触感让她渐渐不能专心,禁不住微微动了动腰。 郁景明深深舒了口气,像是真的从她没有章法的按摩中得到了放松的力量。 马甲衬衫之下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郁小麦更加走神,忍不住低头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 握着她大腿的那只手,五指收紧。 得到他明确的反馈,她兴头更盛了,唇辗转往上,吻过他的下巴,到他唇上。 郁景明微启唇回应她。 她对他的反客为主表示不满,贴着他的唇说,“……这次让我来……” 郁小麦学着他的声音和气势,低低地发号施令,“……含住我的舌头。” 她说话时呼出的气音香甜美妙,郁景明闭上眼睛,按照她的指示行动。她喉咙里立刻逸出嘤声。 握着她大腿的手不由往上,贴着移到裙摆之下。 他含吮着她的舌尖,触感引起阵阵战.栗,饱.满的唇.肉被吻得潮.湿,泛起水.光,津液交换声和喘息声在偌大的办公室回荡。 郁景明握住她的腰把她摁到腿上,掌心控住她后脑勺,深深地吻下来。 隔着几层布料彼此触到,郁小麦抠紧了他上臂的袖箍,又耐不住,循着他手臂的线条往下,抚摸他露出一截的小臂。 小臂上流畅的肌肉和凸起的青筋热度惊人,烫得她一阵一阵抖着吸气。 她的抖让他折磨又享受,终于箍住她的腰,暗哑的一句,“别动了。” 看来以后要在办公室里备着了。 郁小麦趴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平复呼吸。 郁景明安抚似的,握着她的手揉捏,指腹揉过手背,摩挲手指。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手指像在嬉戏。 她挠一挠他的掌心,捏着他手指上下抚弄,彼此生理间有无尽的吸引力,这样的“玩耍”也有无尽的乐趣,彼此手的触感,怎么摸也觉得不够。 无名指上的婚戒熠熠生辉。 那是去年领证的当天,从民政局出来之后,在迈巴赫后座,郁景明为她套上的。 原来,早在当年在上海她的求婚之后,他就亲自飞了一趟意大利,找当地专做婚戒的手艺大师订做了婚戒。 大约是心有灵犀,先于那年她送的袖扣生日礼物,他也在要求大师在戒指上体现麦穗的元素,一颗一颗钻石组成图案,光华灿烂。 …… 郁景明送她回东山壹号院。 路上,他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两周。” 他盯看着她,“……会不会想我?” “已经开始想你了。” 她抢答。一本正经。 惹得郁景明轻笑起来。 默默看她,一边从扶手箱里拿出湿纸巾,一根一根擦干净手指。 这时候郁小麦已经隐约有预感,三好学生看老师写板书似的端正坐着,屏住呼吸看着他的动作。 “过来。” 他说。 郁小麦咬住唇坐到他腿上,按捺着紧张。 她浑身紧绷的时候,唇角却蓦地感受到一个温柔的吻。 比方才在办公室里还要缓慢些,细致周到的品尝,每一个角度都被照顾到,柔软的唇舌带来不可思议的抚.慰,她很快软了身体。 这时候感觉到了方才他擦干净的手指。 迈巴赫正行驶在环线上,一挡板之隔,前面驾驶座还坐着盛旭东,郁小麦紧张得要命,搂紧了他的脖子,却又忍不住低眼看。 目不转睛,看着他手腕以下的整个手掌都遮隐在她裙摆里面。 后来还是耐不住,闭上了眼睛,把脸埋在他颈窝。 郁景明追下来吻她的唇,她浑身软绵绵,承受着这个温柔的吻。末了,猛踏了一下前面的椅背。 迈巴赫在东山壹号院地下停车场停稳,后车门好久没有打开。 郁小麦还在平复,眼睫抖着掀起来,小小声控诉,“郁景明坏蛋。” 郁景明一下一下轻吻她额头,低低哑声,“最近越来越少叫哥哥了。” “哼。” 事实上,他不抗拒她直呼他的名字。 素日里听惯了她叫哥哥,偶尔她直呼他姓名,他反而觉出了比叫哥哥更深更亲密的撒娇感觉。 郁景明送她上楼。 他没进门,站在门厅和郁知微夫妇打了招呼。 当着长辈的面,郁小麦笑嘻嘻跟他道别,一转身,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黏黏的好不舒服」 电梯里的郁景明低头摁手机回复: 「洗澡换掉」 她正有此意。 正要去自己卧室,被郁知微叫住,“宝贝,你爸爸给你买了奶茶,快来。” 郁小麦脚步稍顿,盘算着拿了奶茶就走,遂跟过去,跟到西厨岛台。 郁知微把奶茶从包装袋里拿出来递给她。 她插开喝一口,用手团了团包装纸,正要走,爸爸妈妈站在岛台另一边聊起天来,交谈时看着她,好似默认这是一家三口睡前闲聊的时刻。 郁小麦仔细感受了一下。 真的很不舒服,她需要马上换掉。 她笑眯眯地回应爸妈的聊天,静等片刻,寻到交谈的气口,夸张地伸了一下拦腰,道,“啊,今天好累,我要去泡个澡。” 郁知微抬腕看了一下表,也不早了,“去吧去吧,洗完早点睡觉,别玩手机。” “好哒。” 乐颠颠回到自己卧室,马上就给浴缸放水。 把头发盘起来包好,赤条条泡进浴缸,奶茶搁在浴缸边置物架上,快乐地给自己搓泡泡,偶尔探头过去喝一口奶茶。 美滋滋。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 伸脖子过去定睛一瞧,是郁景明的来电。 揩掉指尖的泡沫,点开接通和免提。 “干嘛?” 娇娇的、半撒娇的声线。 “洗澡了吗?” “正在泡澡。” “洗干净了吗?” 他总是这样,语气平稳端正,却问出隐秘的问题。 郁小麦脸蛋儿一热,“……还没。” 刚刚打好泡沫,还没来得及。 电话那边安静下来。 在一起也有些时日了,她早已清楚他的行事作风,生怕他这会儿又要给出什么离谱的指令,忙转移话题,“你到家了吗?” “刚到。” 路上不堵,十多分钟就到了老宅。 隐约听到脚步声,好像他正在上楼。 “那你也早点洗澡睡觉哦。” 她甜甜地嘱咐。 郁景明轻笑了一声。 像是对她的转移话题心知肚明。 郁小麦不说话了。 真糟糕,本以为习惯了他的各种指令之后会好一点,不成想,越是习惯,越是紧张,从话语缝隙初现端倪的时候就开始兴奋,兴奋地等待着。 电话那头又静了几秒,模糊听到他脱外套扯领带的窸窣声响。 又听到他点了根儿烟。 她按捺片刻,终于耐不住气氛的煎熬,小声问,“我可以开始洗了嘛?” 郁景明道,“……叫我一声。” “哥哥。” 她马上说。 “乖。” 这样的字眼代表着“允许”的含义。 郁小麦挤出专用的洗液泡沫,倚在浴缸壁上,尽量屏息凝神不做他想,只为洗干净。 电话那头猝不及防出声,一声低低的,“宝贝。” 她一下有点绷不住,咬住唇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哥哥……” “不许自己碰。” 她低低嗯一声。 “……哥哥,好想你……”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通电话的缘故,接下来两周和爸妈一起旅行时,晚上洗澡,她总是不可抑制地想他。 于是,淋浴或者泡澡,她总要小声骂他一句:郁景明坏蛋。 有时候,忍不住发微信过去骂他。 他总是回复: 「等你回。」 由是,整个旅途,她不但满怀着对美景美食的兴高采烈,还怀揣着一份隐秘的期待。 双重的快乐。 郁知微则觉得她懂事了不少。 搁以前,难得有这样长的假期,她肯定会到处呼朋引伴去玩乐,而现在,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郁景明的影响,她知道静下心来陪伴父母了。 都说,知道陪伴父母谅解父母时才是真正的长大,这个假期,郁知微也深深地这样觉得了。 旅程结束,郁知微夫妇返回京市后,稍作歇脚,便启程飞回加拿大。 郁小麦则直接回到老宅。 工作日,郁景明还在集团上班。 她回到老宅洗澡换衣,收拾了一番,径直奔向集团大厦。 路上,她点开日历盘算:接下来马上就要和思忆一起飞往法国,满打满算,她也只能在京市再待三五天。 今晚她还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去酒吧玩。 思忆从加拿大回京,过几天和她一起飞往法国。今晚的酒局,是为向自己的几个朋友介绍思忆——朋友圈子嘛,总要越扩越大才好玩。 思及此,郁小麦不由起了点担心:郁景明会不会依然觉得她贪玩啊? 她决心待会儿好好观察一下他的表情,如果他表现出一丁点这方面的情绪,她就要对他好好解释一番。 妈妈说的对也不对,她觉得,小的吵架也许可以有,但这类关乎彼此信任的问题,他们不能再产生矛盾了。 如果有任何误会,要马上解决才好。 郁景明在会议室开会。 郁小麦就和秘书办的几个人聊了一会儿,等到他回来,她就默不作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跟着一同进来的还有他的下属。 他和下属在会客沙发上谈话时,她就闲闲地坐到他办公椅上,左摸摸右看看。 办公桌上立着一面显示屏,上面展示着他的日程表,她看到,三五天之后一直到七月底,都被他标注出来: 「宝贝的毕业旅行」 这七个字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漫不经心拉开书柜的抽屉,不期然一下红了脸。 里面整齐码放着几盒。超薄。 郁小麦抬起头看过去。 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双腿交叠闲闲坐着,正跟下属交代事情,面色沉稳持重,一眼看过去只让人觉得禁欲疏离,丝毫看不出任何旖旎的迹象。 他这样稳重严肃的男人,竟也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终于等到他的下属离开,她立刻从抽屉盒子里拆出一片,冲他扬了扬,佯作不知不懂,清澈无辜的眼神问,“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哦?” 郁景明探手摁了茶几上的遥控器,落地窗宽大的窗帘徐徐合拢,“把门反锁。” 郁小麦冲到门口,先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望见秘书办的人陆陆续续下班了,她把门关上,反锁,顺便关了办公室的主灯。 只有办公桌上的台灯和沙发旁的落地灯亮着,光线澄黄温暖。 她扶着他的肩坐到他腿上。 一开始打定主意不要发出声音,渐渐地,到底是控制不住。 手抓着他的头发,低眼目不转睛看,看他如何用舌尖拨弄舔吃。 期间有人敲门。 他们都没有理会。 她的手机也响过一次,被郁景明摁掉丢到一边。 后来,他抱她去办公室自带的休息室里。 她完全忘了问,问他会不会觉得她贪玩。也完全忘了和朋友约好在酒吧见面的事。 是上了车,在迈巴赫后座,她意识到车子好像不是驶向家的方向,就扭过头看他。 “你送我去酒吧?” “我陪你去。” 郁景明说。 郁小麦反应了几秒,“……你要陪我在酒吧玩?” “嗯,可以吗?” 他平和地问。 “当然可以!” 她一下扑过来抱住他脖子。 他在进修他的功课:有时候,让步或者妥协并不是包容的唯一方式,他也应该参与她的生活细节,在场体会她的快乐。 于是,人群喧嚣的酒吧包厢里,郁小麦带着郁景明出现。 空间里一霎寂了几秒钟。 思忆已经自来熟地和她的几个朋友打成一片,在沙发里定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就尖叫,“郁小麦!这是你老公?!” 也太顶了吧。 郁小麦清澈地一点头。 思忆一下站起来,笃定地,“你必须要罚酒。” “为什么?” 思忆笑嘻嘻,“那要不然让你老公替你喝。” 番外二 技巧和经验同样丰富。…… 郁景明在包厢深处沙发上坐下, 接过侍应生递来的酒,尝了一口。 他穿着白衬衫和蓝黑色马甲,袖筒挽在手肘,静静坐着, 自有一种矜贵疏离的气派。 在场基本都是跟郁小麦同年龄段的圈内朋友, 这些二十出头的男男女女, 此时忽而个个都变得乖巧文静, 分散在各个沙发里, 端正坐稳了。 大气不敢喘一下。 方才还充斥着喧嚣尖叫的包厢,这会儿静得像校长来视察的教室。 虽说同处圈子彼此熟识,但,郁景明是掌权的威严的长辈, 是圈子顶头上金字塔尖的男人,这群小辈的父母见了都得毕恭毕敬, 更别提他们了——每次打照面都是谨守着规矩,不敢造次。 眼下乍然一同处在这样纸醉金迷的酒吧里, 自然个个都有些坐立不安。 思忆一向大大咧咧惯了,什么人都敢上去招惹,这会儿却也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诡异, 脚步一顿,转而压低声音问郁小麦, “诶,你老公是什么来头?” 同时用余光向沙发上那男人瞟过去。 郁小麦此前只说被爷爷指婚,领了证, 并没有特别提及男人的身份。可沙发上的男人眉眼波澜不惊,周身有一种常年身居高位的男人才有的从容和沉静。 明显不是寻常人物。 听到思忆的话,正在研究包厢里各种游戏筹码玩法的郁小麦眨眨眼, “……来头?” 思忆心想,这男人的长相气质,怎么那么像传闻中的郁家家主呢? 她虽远居加拿大,但早点也跟京市的圈子有些牵扯,旧的人脉关系未完全断裂,自然对京市圈子的权力更迭也有所耳闻。 “他是我哥,这算不算最大的来头?” 思忆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睁大,愣半晌,“……还是你玩得野。” 果然是郁家家主,怪不得没人敢说话了。 郁小麦哈哈大笑,招呼大家一起玩游戏。 众人慢慢动起来。 玩起游戏,气氛终于逐渐松快起来。 郁小麦坐在郁景明身侧,没个正形地歪靠着,时不时放声大笑。 郁景明一条手臂搭在她身后抱枕上,虚虚环着她。她生怕被人偷瞄到似的,缩着身子往后仰,捂住手里的牌。 越往后缩,越是更深地倚靠在他臂弯里。 偶尔丢出一张,然后就立刻紧紧盯住牌桌上其他人的反应。若被人压了一头,她就夸张地尖叫,若暂领上风,她就得意地晃动身体,全身上下都写着得意和开心。 郁景明一直垂眼瞧着她,偶尔抬眸看一眼牌桌。 结果,来来回回好几局,郁小麦一次没赢过。 她有点丧气,“今儿是怎么了?好烦哦。” 以往她手气总是很好的,再差也不至于一局不赢。 郁小麦一抬头,找到罪魁祸首似的炯炯盯住郁景明,“肯定是你影响我的手气了。” 郁景明笑一息。 低头靠近了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下一局我帮你看着牌?” 热气扑在颈侧,郁小麦忍不住吸了吸气,抬眸看他。 旁的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洗牌,在这吵闹声中,与他眼神相接,郁小麦定了两秒,冷不丁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吧唧一声。 郁景明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静几秒,眼眸更深了些。 对视间,彼此眼底翩跹流转,有种隐晦的心照不宣之意。 下一局开始,将所有牌拿到手中,郁小麦又习惯性地往后倚靠,猝不及防整个人被端着挪了挪,更深地移到他臂弯,半倚靠在他身上。 郁景明抬手帮她把扇子似的牌拨了拨,点了其中一张。 她毫不犹豫地抽出那张,豪气一甩,宣布,“一张K!” 思忆挤挤眼睛,“哦嚯,有人指点就是有底气呐。” “没人规定不能外援呀。” 郁小麦摊手。 “呦呦呦~” 思忆起哄,其他人互相看着脸色,终于也跟着嬉笑。 轮过两圈后,郁小麦骤然有种耳清目明的感觉,自己好似站在制高点看清了场上的局势:胜利在望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局,她赢了个痛快。 郁小麦兴奋地跳起来欢呼,思忆带头嚷着罚酒。 她意思意思喝了两杯,剩下的全部由郁景明代罚。 他眉眼间渐渐显出一点薄红,倚靠在沙发里,不动声色盯着快活地跟人拼酒的郁小麦时,唇角带着一点淡笑。 郁小麦喝得有点多了,下一轮牌局众人就没再叫她上阵,她趴卧在沙发上,伏在郁景明膝头,只觉眼皮渐渐沉重。 后来,只隐约记得是郁景明抱她离开了酒吧。 完全清醒则是在车里。 后座,郁景明把她捞到腿上,低头吻她。 她嘤嘤叫着,一声一声混合着酒香的甜腻气音,听得人口干舌燥。 大手箍着她的腰,往上或者往下,腕表表盘反射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缕缕微光。 回到家中,郁小麦被放到床上,自动自发一拱一拱地往被窝里钻。 被郁景明攥着脚踝拖到床边。 男人骨节修长的大手,抓握着女孩修长匀称的脚踝,拖过粉色的床单——他的卧室,他的床,已经逐渐被她的喜好侵占,软装都换过了好几拨。 他半跪在床边地毯上,掌心摁着她的大腿,低头。 郁小麦醉醺醺飘飘然,双腿完全悬空没有支撑,本能地要往回蹭,遂又被拖回原位,她只能蹬踹着寻找支撑点,最后踩稳了他的肩,才好歹放松下来。 但渐渐地,浑身瘫软无力,脚跟滑下来,软绵绵地搭垂在他背上。 蓦地一綳之后,能将人淹没的困意猛地袭来,手指都不想抬,这时候却又被拖回床的边缘,被翻过来,摆成趴伏的姿势。 他喝了酒之后总是如此出格。 台灯斜斜漫射过来澄黄温暖的光线,映着白嫩的肌肤,呈现玉般的莹润质感。 手感也同样。 站在床边,低眼看着那样的场景,郁景明渐渐不能自控。 29岁的男人,技巧和经验同样丰富,体力旺盛花招百出。 两个小时后。 佣人都已经在侧屋歇下,郁景明下楼亲自熬了醒酒汤,捞过已经昏睡的郁小麦,给她喂了半碗。 喝过之后,身体舒坦了些,郁小麦重新入睡。 可那一晚到底是没睡好。 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身上又覆上来温热的男人的身体,湿热的吻落在耳边颈侧。 …… 大约是这天在酒吧打牌尝到了甜头,接下来那几天,晚上郁景明下班,吃饭洗澡换衣之后,郁小麦就缠着他教她打牌。 可牌技总得实操真练才行,郁景明就带她去俱乐部。 相较于她和同龄人玩耍的酒吧,京市几个隐秘的俱乐部才是真正的成年人的世界。 浮华奢靡纸醉金迷,但谈笑声都是低低的,很少见人轻浮地大叫。 俱乐部包厢深处,几个男人女人组成的牌桌,只为给郁小麦练手。 郁景明在一旁坐着,姿态闲散,静静看她。 陆政也来过几次,每次来了之后都是眉头紧锁猛抽烟,但若是郁小麦赢了或者什么的,他也咬着烟笑笑地为她鼓几下掌。末了,却是更加沉寂。 郁小麦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表面看似正常,可那正常总好似是面具,风化了,稍一碰就会碎。 打完牌,她问孟正安,孟正安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一股脑都给她倒出来,说,“你政哥被之前那个小姑娘给甩了。” 程若绵。 那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这事儿之后,郁小麦给程若绵发了几次消息,每一回程若绵都礼貌客套地回复了,言语虽温柔平和,但字里行间明显有一种切割的味道。 她也就没再打扰。 转眼就要和思忆飞往法国,郁小麦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兴致勃勃收拾行李。 这天是周五,郁景明应酬完回来,倚靠着她卧室门框看向起居室里的她,她正对照着他列好的清单逐一检查有没有物品遗漏。 “降噪耳机!” “在我房间。” 他说。 上次她看综艺入迷,非要跟他玩你画我猜,本来以为降噪耳机是必备道具,把耳机拿过去了,实际玩起来才意识到两个人玩完全用不到耳机。 那一次,她站在沙发前夸张地跟他比划,郁景明就坐在沙发上猜她说的是什么成语。 那场景太有趣,惹得郁景明一直笑个不停。 郁景明回自己卧室把降噪耳机找出来,顺便把其他几个小玩意儿也一并捎来给她。 去年四月领了证之后,他们还是住在郁家老宅,每天随机在他或者她原本的卧室里睡觉,虽说乐趣无穷,但到底还是差个正经的婚房卧室。 而这一切——婚礼、婚房,都得等她毕业了再办。 郁景明本人有意要等她毕业。他和她达成一致之后,也告知了双方父母。 双方父母都没有异议。 郁知微和陈英兰都觉得这样再好不过。 这会儿眼瞧着郁小麦把耳机塞到包里,郁景明脑海里不由在想,若她此次南法之行,是他和她的蜜月之旅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郁小麦就抬起头,“我们蜜月要不要去南法?” 他已经计划好,至少要为蜜月空出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 他从来没休过这么长时间的假。 “这次和思忆过去,正好我提前踩点了!”郁小麦兴致勃勃,“我们要不要提前列几个度蜜月的待选地点啊?” “……我列了几个。” 办公的间隙,他都用来规划这些了。 “你打开我们共享的备忘录。” 郁小麦依言打开看,果然看到备忘录里新增了许多内容,规划详尽细致。 她粗略翻了翻,仰起脸,甜蜜的苦恼,“我都想去诶。” “当然可以都去。” - 郁景明送她去机场,她在机场和思忆汇合,两个人共同前往法国。 有保镖一路帮忙拎行李带路办各种手续,旅程轻松又快活。 郁景明为她们安排的住处在尼斯一个顶级私密的别墅度假村里面。 城堡样的楼,楼前是修剪齐整的阔大的草坪,异国情调的高大棕榈树点缀其间,天空高远,阳光热烈肆意,一如加缪笔下灿烂的夏天。 她们每天都要去露天泳池游几个来回,再趴在泳池边躺椅上,一边晒日光浴一边睡觉。 吃吃喝喝,到处打卡拍照,或者开车兜风,非常快乐。 每当她们烦恼要吃什么时,保镖总会适时递上pad,让她们过目可供选择的餐食:郁景明早已为她们筛选安排好了就餐地点。随意挑选都不会踩雷。 虽说高档的餐食能随叫随到,隐私度高又好玩的地点也很多,但郁景明大约是知道她们偶尔需要点刺激,所以连热闹的集市和小众酒馆演出这样,相对不那么“高奢”的活动都安排了。 以至于,思忆每天都要说一遍:你老公太牛了,安排得太好了。 不仅周到细致,最重要的是:考虑到了郁小麦的喜好和性格,思忆跟她脾气相投,自然也跟着觉得好。 行程过半。 这晚郁小麦玩到尽兴之后回到自己房间,舒舒服服泡花瓣澡。 想着要不要给郁景明打通电话,正在算时差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敲的是洗手间的门。 这栋城堡里只有她和思忆与保镖,保镖当然不可能随便来敲门,她以为是思忆,就说,“进。” 门被推开。 过两三秒,出现在拐角的是白衣黑裤的郁景明。 他唇角带着笑意,“想我了没有?” 番外二 “mua!” 八月底, 郁景明的公务机搭载着郁小麦飞往纽约。 飞机上,影音区,郁小麦蜷着腿靠在沙发里,拿着pad, 不停用手指滑动界面。 新学期伊始, 新家新学校新的等待认识的朋友们, 意味着有很多可以买的东西。 家居用品、学习用品、化妆品等等, 不一而足。 滑到一套超漂亮的手作咖啡杯, 她兴致勃勃从沙发上跳下来,奔向办公区的郁景明,径直侧身坐到他腿上,点着手机屏幕问, “哥哥,这个好看不?买一套?” 郁景明不动声色抬手挡住电脑摄像头, 低眼,“……好看。” “好诶, 可以在纽约线下店提货,”她超期待,“那……到时候我们可以顺便逛逛街?” 他们好像还没有一起逛过超市呢。 “好。” “嘿嘿。” 郁小麦心满意足, 嘟着嘴巴响亮地亲了他一口,“mua!” 饱满弹性的臀从男人腿上弹射起来, 她开开心心回到影音区沙发上继续淘货,全程都没意识到郁景明正在开视频会议,只不过那前后几分钟他一直没出声, 让人误以为他只是在办公。 过几分钟,会议如常结束,郁景明抬眸。 隔着过道, 斜斜看过去。郁小麦已经换了姿势,自得其乐躺在沙发上,把pad举高,指尖轻点着屏幕。 一条腿挂在沙发扶手上,悬在半空的赤脚偶尔轻晃一晃,晃着晃着突兀地停下来,这是她在pad里发现了好东西,正两指放大凝眸细看,大约是发现这东西的细节不能令人满意,她食指向上滑飞图片,赤脚也重新轻晃起来。 这样的生动总能让人油然而生一股最天然的笑意。 办公的间隙,他分神看了她几次。 关于她在纽约读书,在启程前他们达成了一致:没有陪读没有保镖,她要完整体验一个普通学生的生活。 住处是高档社区,日常来往也在学校教学楼之间,如果她不结交危险的人物,不往治安差的地方乱跑,那么,倒也问题不大。 更多内容请搜索QQ频道:《公众号:gn5853 》获取资源 可是……这些前提条件,她能做到吗? 飞机航线一路向东,迎向太阳。 落地纽约,到达位于曼哈顿的高层住宅。 公寓为每位住户配备了专用的管家,管家为郁小麦详细讲解了公寓里的各类设施和用法,留了自己的电话,随后离开。 行李箱已被放进卧室,家政阿姨正在帮忙收拾。 当地时间正值午后时分,郁景明道,“你先吃点东西,吃完可以休息一会儿,我去趟公司。” 这一趟,他有公务在身。 “好哦。” 郁小麦歪在沙发里,望了望不远处西厨岛台边正在忙活的家政阿姨。 郁景明循着她的视线看一眼,道,“两个家政,只帮你做饭打扫,不住家,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两个家政都是亚裔面孔,如出一辙的不苟言笑,看起来雷厉风行孔武有力。 郁小麦点点头。 这么大个公寓,没有家政帮忙打扫确实不行。 郁景明走过来,俯身托起她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我晚饭前回来。” 他拿起西装外套离开,郁小麦从沙发上下来,送他到门口。 返回来,凑到西厨岛台边,打招呼,“阿姨,你好,我是郁小麦。” 阿姨停下手里的活儿,“你好,我姓张。” “张阿姨。” 郁小麦从善如流。 张阿姨点点头,“一道蔬菜沙拉,一道煎牛排,十分钟后您可以来吃。” “好哦。” 趁着这个时间,郁小麦在公寓里四处转了转。 每个房间都有超大的落地窗,处处摆着鲜花,浴缸设在落地窗边,一切都精致而浪漫。 转了一圈回到西厨,正好张阿姨做好了饭。 吃完之后,困意猛然上涌。 张阿姨道告辞,郁小麦洗澡换衣,回主卧睡觉。 半小时后悠悠转醒。 起来趴在床上回消息。 她加了个纽大的研究生新生群,其中有两个女生跟她一样是视觉艺术管理专业,三个人火速建了小群,群里热火朝天。 那两个女生其中有一个她在电视综艺里见过,是某个知名导演的女儿,名叫珠珠。另一个女生名叫文晴,文晴话不太多。 珠珠说:「小麦,我后天到,到时候去你家里玩啊~」 郁小麦想了想,回复说:「好哇,等开学前我邀请你,这几天很多事要忙」 她想着,郁景明特意飞一趟陪她,他肯定希望他们多一些时间独处,不太好让同学过来打扰。 聊了会儿,三个人索性开了视频。 郁小麦兴致勃勃展示自己带来的衣服,“我们可以买几套闺蜜装!” “我双手双脚同意!” 聊完衣服聊学业,兜兜转转,话题来到纽约的天气和交通。 “我很期待纽约下雪!” 珠珠说,“我之前特意在过年时候去过几次,就是为了看雪。”“哦对,下雨也很漂亮呢。” 这时候一直没讲话的文晴说,“我们可以一起看看那个电影,《纽约的一个雨天》。” “好哇。” 一边开视频聊着,郁小麦一边在屋子里乱转。 来到门厅,贴近占满了半面墙的镜子,左左右右地照。 这时候听到门响。 手机镜头捕捉到男人踏进室内的皮鞋,她扭回头。 郁景明回来了。 郁小麦对镜头草草说了两句,“我先不说啦,拜拜。” 挂断,两只手往身后一背,“你回来好早哦。” “在跟谁说话?” “我的两个新同学,”她笑眯眯地,仰起下巴补充,“就是珠珠和文晴,之前跟你提过的。” 郁景明抬腕看表,“要不要去逛超市?”他道,“买点菜,晚上我做饭。” “好哇。” 郁小麦开心地蹦跶起来,“耶噫!我去换身衣服!” 郁景明在客厅等她。 十多分钟后,她换了条小黑裙出来。剪裁得体质感高级,只戴着耳环和手链,但浑身上下珠光宝气。 脚下踩着小高跟,下巴稍一抬,“走吧。” 特别有娇矜大小姐的劲儿。 郁景明笑一息,起身揽过她的腰稍一带,牵住她的手,“去布鲁克林吧。” 布鲁克林的华人超市更大,货物更齐全,而且,从曼哈顿开车过去还能顺带兜兜风。 他说兜风,郁小麦没有特别细想,下楼来到停车场看到一辆跑车,这才回过味儿来,“你开车?” “嗯。” 身着衬衫马甲的郁景明单手撑着车顶,一手拉开驾驶座车门,眸里一点笑意,微牵唇说,“不是喜欢兜风吗?” 也太美妙了吧! 郁小麦忍不住绕过车头过来,仰起下巴亲他。本是蜻蜓点水的一下,郁景明两手撑在她身侧,却低头吻得更深了。 靠得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被男性荷尔蒙的热度烘托着,木质调香味更有一种吸引人的性感。 跑车驶出公寓,随着曼哈顿的车流汇入布鲁克林大桥的时候,正值日落时分。 澄黄的夕阳在天空和河流中大面积铺陈,灿烂盛大,像一场即使偶尔梦到一次就已经足够幸运的梦境,更别提身临其中,亲眼目睹。 郁小麦录了一段视频,镜头带到驾驶座戴着墨镜专注开车的郁景明。 男人大手随意抓握着方向盘,修长匀称的小臂裸露在外,整个人的侧面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左手无名指的婚戒闪着光亮,有一种潇洒而又沉稳的人夫感。 布鲁克林的华人超市琳琅满目,郁景明推着车,郁小麦欢快地在货架间来回穿梭,首先买了许多零食。 “哇,这个薯片,我在京市都好久没买到过了。” 拿了五包放进来。 再然后是蔬菜水果肉类,这些食品主要由郁景明负责挑选,郁小麦只需要探头看一眼,表示自己吃或者不吃。 末了,还在附近的家居超市买了一条围裙。 男士款,蓝黑色。 买完必需品,随后去街角咖啡店喝咖啡。 坐在圆桌旁,点两杯冰美式,外加一份黑森林蛋糕。 吃完去附近花店买一捧紫色鸢尾。 返回曼哈顿的途中,郁小麦还意犹未尽,说,“我记得这边有个植物店,改天再来挑一些盆栽回去。” 小小一盆苔藓,别提多可爱了。 郁景明看着前方车道,伸臂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好。” - 那晚郁景明下厨。 他脱掉西装,白衣黑裤围着围裙站在西厨岛台边切菜,郁小麦饶有兴味地围着他绕圈。 “这个围裙好衬你哦。” 郁景明戴着手套,捻起一颗刚洗好的蓝莓喂到她唇边。 她嗷呜吃掉,郁景明把一盘水果递给她,说,“去玩吧。” 郁小麦拿着水果盘回到餐桌边,吃水果、看书,等待晚饭。 晚餐非常丰盛,大杂烩,主打优质蛋白和优质碳水。 奶油芥末煎扇贝、黄油虾、墨西哥烤玉米、地中海风味烤口蘑、香煎牛排,主食是浓汤烩饭。 餐桌上铺上雪白平整的桌布,点上双枝头蜡烛,郁景明摘掉围裙,站在岛台边开了一瓶佐餐的白葡萄酒,拿着两个酒杯走过来。 郁小麦每道菜都尝了,对每道菜都赞不绝口,“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手艺呢。” 留学时,他跟着家政学了很多,手艺也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郁景明如是说。 “那你给我讲讲你留学时候的事儿呗。” 十年前的事了。 他学的是政.治经济,讲起那时候选课、写论文、参与课题项目,还有趁着假期跑遍了全美徒步攀山。 郁小麦听得兴味盎然。 落地窗外,曼哈顿夜景在脚下铺陈,向着天际线延伸。 听着听着,郁小麦突然问,“那时候有没有谈恋爱?” 郁景明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不知道哇。” 他正要开口,她就摇摇头,“算了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本来,她觉得自己对这种事还是比较看得开的,毕竟那时候她还小,他们彼此不认识,再者,都是老黄历了,没什么可计较的。所以这么久她也没问过。 可这会儿眼看他要回答,她心里首先就涌起一阵酸涩,说不清道不明。 她表情变化太明显,郁景明不由笑一息,“你还会吃醋?” “那当然了,”她嘟一嘟嘴巴,“我也是正常人好吧。” 郁景明还是笑,说,“没谈过。” “你是唯一一个。” “真的?” 她眼珠子骨碌碌转,压低了声音,又问,“那,那个呢?我也是唯一一个?” “没谈过怎么可能做过。” 郁小麦嘿嘿笑,“你也是我唯一一个!” 郁景明牵起唇角。 - 郁景明在纽约陪郁小麦住了一周。 期间两人一起采购,装饰屋子,偶尔他还去趟公司办公或者在家开线上会议。 临近那一周的末尾,沙发上,她躺在他腿上看书时候说,“一周过得好快啊。” 再见面要将近三个月后:他说他会过来陪她过圣诞节。 郁景明用指背蹭了蹭她脸颊,“我说的记住了没有?” “记住啦。” 她放下书,扳着他手指数,“不要去危险的地方,不要结交危险的人,去酒吧那类地方要提前跟你说,你会派人跟我一起。” 郁景明低眼看着她,默了片刻,坦诚道,“我还是很不放心。” 纽约不比国内,再者,路途遥远,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他即便马上赶过来也要十几个小时。 真遇上那样危险的事,十几小时里会发生什么,不可想象。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郁小麦道,“而且,课业很多,我恐怕也没时间到处乱跑。” “还有一点,异地的时候不可以吵架冷战。” 他说。 “嗯嗯。” 彼此对看片刻,郁景明把她捞起来,低头吻下来。 满怀着缱绻温柔和即将分别的不舍。 郁景明离开纽约的那日,是个雨天。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早上开始下,整个城市湿漉漉的。 她要去送,他没同意,让她待在家里。于是,她只送他到公寓楼下。 除了电脑和文件,他没带走其他任何行李,来时带的衣服索性放在这里了,反正以后总要来小住。 电脑文件已经被秘书拿到车里,郁景明步下台阶。 郁小麦站在公寓一楼门厅挥挥手跟他道别。 两个人方才已经在家里玄关吻了好久。上车前,郁景明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更用力地挥手。 好奇怪,以前他也经常出差,有时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平日里她活动安排也多,由是,每次分别她虽然想念,但是从来不会觉得难过悲伤。 这次也许是下雨了,也许是即将一个人开启异国他乡的求学生活,她竟有些想哭。 但她面上还是笑着的,不停地挥着手,用口型说,“拜拜。” 郁景明把车门关上,返回来。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 已经有点绷不住。 直到他走到她身前,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下来,她一下哭出来,呜呜地说,“哥哥,我不喜欢下雨。” 郁景明吻着她脸颊上的泪水,“乖,我也会想你的。” “你留个东西给我。” 她带着哭腔说。 楼上公寓里很多他的东西。 日用品、衣物、腕表香水…… 他知道,眼下她只是要个安慰,于是吻着她的时候,一手摘下另一手腕的袖扣放到她掌心。 第 50 章 枕头。 新学期开始。 研一新人郁小麦开启了为期两年的研究生生活。 开学头几天, 她和珠珠文晴三个人混在一起,参加开学典礼、逛社团,上课、写作业,还有看展、拍vlog、逛公园…… 生活丰富多彩, 每天都活力满满。 郁小麦最喜欢这种全是新鲜事物的感觉。 周末时候, 晚上, 三个人会在她的公寓里喝酒看电影。 三个人都不太会做饭, 笨手笨脚一起研究菜谱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郁景明在冰箱上面挂了一个菜谱本, 里面全是他的手写,旁边还贴了他做的成品照片,都是开学之前那一周他做过的。 珠珠说,“你老公好人夫感啊。”转而又问, “你有没有他照片?帅不帅?” 郁小麦说,“我手机里有很多他的照片和视频, 我给你找找。” 照片视频几乎全是偷拍的,有的他在开车, 有的他在看书,有的在办公,其中包括前阵子她在路过布鲁克林大桥时拍的那段视频。 珠珠和文晴都凑过来看, 惊叹,“太帅了吧!” “好成熟好man啊。” “他多大了?” “29岁。” 珠珠嘎吱嘎吱吃了一口薯片, 道,“我以前谈过一个27岁的。” “当时我20岁,一开始瞒着我爸妈谈的, ”提起来珠珠还是很感慨,“那时候就觉得,还是年龄大一点的好, 周到体贴又温柔,什么都懂什么都会,非常有魅力。” “后来呢?” 郁小麦和文晴坐在地毯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目不转睛追问。 “后来被我爸妈知道咯,不得不分手了。” “那阵子我在家哭个没完,有一天偷跑出来,去了我们俩以前常去的那家酒吧,大厅里没找他,本以为他没在,结果经过露台,好巧不巧,正好听见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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