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面上还得笑着,坐到他身边,把他右脚抱过来搭在自己大腿上,掀开棉布察看。 棉布黏在伤口上,撕下来的一瞬,西门庆「嘶」的一声,腿直往后缩。 徐应悟定睛看了看,小拇指甲盖儿大小的创面上覆盖着一层浅黄色薄脓,边沿清晰平整,不红不肿,应该没啥大问题了。 “煮条新手巾,连开水端给我。再烫壶烧酒。”徐应悟吩咐完,平安儿和画童儿像得了天大的好消息、急着出去报喜一样,答应了一声便逃也似的跑了。 西门庆一听「烧酒」,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瞪眼道:“这不好差不多了?你动它作甚?” 徐应悟看他怕成这副怂样,故意吓唬他:“又出脓了,还得再刮刮……” 西门庆缓缓歪倒在榻上,抬手用胳膊遮住双眼,嘟囔道:“你当我死了吧,别管了。” “我的儿,”徐应悟憋不住笑了,“死了更要刮,总得落个清爽身子!” 西门庆口里不住地「呸」,拿好的那只脚照他腰上踹去。徐应悟喝得微醺,又着实疲累,沾着床就不想动弹,被他踹倒后顺势往榻上一躺:“哥别闹我,累。” 26 只管杀不管埋 徐应悟迅速睡着了,烧酒和手巾端来时,他已打起轻鼾。画童儿放下托盘,见平安儿浅鞠一躬就往外退,他也想遛,可西门庆却说:“你应二叔乏了,你给他松松腿。” 画童儿怔道:“我?” 西门庆「嘁」的笑了:“不是你是谁?难不成我来给他捶?” 画童儿吓得「扑通」跪下,连声央告:“爹我错了,饶了我罢!咱素来只伺候爹一个,一时没听明白爹的吩咐……” 他想着今儿这顿打逃不掉了,扒着床沿闭眼等着挨揍。熟料西门庆根本不搭理他,只掰着自己脚底板细看伤口。 画童儿给徐应悟捶腿按肩抻胳膊,终于把他弄醒了。徐应悟坐起来呆了片刻,终于记起来该干什么:“哥你忍耐稍许,光擦擦渗液,你不乱动,眨眼功夫就成。” 说着把煮沸又放凉的手巾淋上烧酒,将伤口渗出的黄水蘸掉。每蘸一下,西门庆就疼得往后抽腿,徐应悟只得死死抓住他脚掌,完事儿后他的脚都被掐得红一块白一块的。 这时徐应悟才想起,早晨忘了叫他们洗晒一条煮过的新手巾,这会子没有干净布包扎了。 伤口刚有封闭的趋势,再接触到细菌可就前功尽弃了。没有干净布包,还不如干脆不包,只要不刮擦到创面,过一夜就能结一层薄痂。 于是他叫人抬来一床厚被叠成方块儿,让西门庆把受伤的腿脚搭在上面,又用六尺来长的软缎子绑成个圈儿,把西门庆的脚踝吊在榻上。 “下头要垫实了,腿不能吃劲儿。要舒服、不累才行。”徐应悟拍拍他膝盖嘱咐道。 西门庆一条腿翘得老高,脚在空里支着,虽不算难受,但也决谈不上舒服。 他咧开嘴苦笑道:“这哪睡得着?控一夜,脚不得麻得走不动道儿?” “你本来也走不动……”徐应悟只说了半句,便被老大一个哈欠打断。他困得不行了,恨不能直接往地上赖。 “应二哥这一天上哪操劳去了?”西门庆被他传染,跟着打了个哈欠,“在我这儿歇罢,自家兄弟不必见外。” 徐应悟哪还有精神客气,二话没说直挺挺朝他身边一倒,眨眼间便睡昏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徐应悟睁开眼时已天光大亮。他是被重物压肚子的感觉弄醒的,低头一看,见一条腿搁在自己身上,还一颠一颠地上下晃悠。 怎么又睡到这货床上?徐应悟不由得吃了一惊,好半天才回忆起昨天夜里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他想把人推开,刚触到膝盖,就听西门庆失声叫了起来:“嘶……啊!疼疼疼!腿麻了!针扎样的疼!” “你麻了你压我干嘛?!”徐应悟还没全醒,又把眼闭上了。 “应二哥给我捏捏,活活血。” 徐应悟还想继续睡,懒得同他啰嗦,便伸手在他腿上敷衍地抓了几下,随后意识渐渐模糊,又要睡过去。 忽然,手心里传来的诡异触感令他猛地惊醒,他的手竟被西门庆抓着,正按在西门庆裆部揉搓。 徐应悟错愕失语,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徐应悟甩开他手,磨齿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西门庆转身侧卧,用手撑着头,虚眼冲他笑:“可不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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