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的,全往外冒……” “他为何要碰死在你车上?你深夜带他去刑房做甚?”徐应悟浑身发抖,气得直跺脚。 “我只想吓吓他,叫他……叫他别缠着你……谁料他竟如此……他想害我!他若不想活了,甚么时候不能死?偏要撞死在我车上?在衙门口大道旁?是他想害我,应二哥!他要害我……”西门庆两手把住徐应悟手臂摇晃,却被他奋力甩开。 徐应悟痛心落泪:“他要害你?你到底对他做了甚么?你不欺侮他,他为何豁出性命害你!你要甚么没有?谁能抢得了你的?这么个可怜人,你都容不下他?” 西门庆闻言松开了手,凄然冷笑道:“应二哥意思,是我害死他?我一下没动他!还许他扬州一间香粉铺的身股,只要他再不回来……他脖子上、两边腕子上,全是新愈的割伤……应二哥,你凭良心说,是谁害死他!” 这可踩中了徐应悟的痛脚,他一下炸了,洒泪咆哮道:“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不是你应二哥!”随后转身冲出门去。 满城灯火,炊饭飘香,徐应悟在街巷间漫无目的地游走,不禁分外孤独。 他明明一番好意,却辜负了许多人、背了许多债。说要帮西门庆戒色、却戒到自己床上去了; 官哥儿没能救下来,竟又害死了无辜的性工作者。他无比懊恼追悔,恨自己色令智昏,光顾着琢磨西门庆,对明显已有自杀倾向、精神状况很成问题的元璟置之不理。 眼下木已成舟,西门庆身负公职。不管他有没有拷打元璟,毫无案由、深夜把人带进刑房,传出去都是个「擅动私刑」的罪名; 元璟死的果决,正如西门庆所说,恐怕确是为了栽害情敌,横竖自己不想活了,也叫他落不着好。 这一招着实狠辣。他赌西门庆不愿叫人传他「狎男妓、逼死小倌」,必会出手藏尸灭迹,可做得越多,越容易出纰漏。 一旦被人发现他藏尸,西门庆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小倌拿自己的命,换西门庆双手沾血、一世不得安宁。 全怪应伯爵!这个丧心病狂的死疯子,害人害己、遗祸无穷!这人若是在眼前,徐应悟非活活打死他不可!可如今他自己便是应伯爵,应伯爵惹下的诸般…… 啊!徐应悟脑中闪过一雷,方才他一时急火攻心,说漏了嘴!他说他「不是」应伯爵?! 徐应悟顿觉心惊肉跳,转身拔足狂奔。 52 晚夕留下陪陪我 玳安儿跪在地上,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两边脸蛋都扇得血红。西门庆攥拳呆坐椅上,半晌动弹不得。 他不是应二哥?是啊,过去的应二哥,哪有这般才智?经年累月浸泡于酒色财气之中,多好的天资,也都荒废了。 如今他抛却往事,无异于脱胎换骨、从新为人,这不好吗?聪明上进、只记得疼他爱他的应二哥,不好吗? 他既已忘了从前的事,自然不该为从前的情债负责。西门庆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竟出口伤人、责怪他应二哥。 正当他痛心疾首、翻肠搅肚之时,他应二哥竟又凶神恶煞地冲将进来,朝他伸手道:“馆主讹我,借我三十两!” 西门庆见他回来,心头乍悲乍喜,张张嘴好半天说不出话。他不发话,徐应悟十分下不来台,只得腆脸道:“先预支我三月工钱,总归合适?” 西门庆这才回过神来,怕他又跑了似的,扑上去抱死他腰,贴脸佯怒道:“贼臭肉,不是为几个臭钱,你又躲我几时?” 徐应悟便知他并未起疑,赶忙把说漏嘴的话找补回来:“你再骗我瞒我,今后休再叫我「应二哥」!” 玳安儿识眼色爬起来跑了,还替他二人将门带上。 西门庆搂着他脖子小意儿劝道:“拔舌见鬼的下贱人贩子,你休着了他的道儿!吃你一回得了便宜,往后他只管放肆纠缠。再来你便差人知会我,叫几个排军乱棍打他出去!” 徐应悟被他俏眼一勾,一肚子气便泄了大半,两手把住他腰,不叫他在身上胡蹭,继而正色道: “他在我这儿讨不着便宜,少不得要来干犯你,反招人眼目。我且容他两遭,等风头过去,你差人查查他那些小倌的来历,治他个贩卖人口、逼良为娼,也不冤枉他。” 听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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