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何彦之眉梢一动,利齿女子,想要得到这样一个女子的心,定然要有能让她的自信与智慧折服的本事。 他接过话锋道:“人之情,莫不好色而不好德,我好色之心,如好娘子之德,好德如好色则善。” “以我之色,见我之德。若我无色,郎君又怎会知我之德?” “好色,人之所欲。从心而动,不违自然所好,不回避自己的欲望,是人生在世之乐。娘子为何不能悟道,反为礼义所误呢?” 唤春神色微滞,“名士也会有情欲吗?” 何彦之望着她朦胧的身影,眼神莫名,“圣人可以做到太上忘情,愚夫也不知情为何物,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唤春默然,世人也许很容易看到这些名士外表的洒脱,却也很难理解他们内心的孤独。她一时惘然,垂眸暗叹了一声。 “郎君是云中白鹤,非燕雀之网所能罗也。” 她的声音很低,仿若幽谷回风,徐徐拂面,带着一种优美的惋叹之调。 何彦之心中一动,或许是为她优美的声调所牵动,或许是为她惋叹的言辞而动容,或许是因为听懂了她话中的拒绝之意,不由怅然若失。 若先前对她的追求,只是风流名士的一时兴起,此刻竟也有几分认真了。 他突然向她走来。 唤春心口霍地收紧了,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何彦之在她的面前站定,站的很近,二人之间只隔着一道薄薄的帘幕,可以看到彼此影影绰绰的身影。 他没有再向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驻留很久了。 唤春手指攥着衣袖,绞出了一团褶皱,眼前的帘幕随风微动,像湖面的波澜。她感觉自己好像荡在那湖面上,起起伏伏,亟于冲破那摇曳的水面。 突然,何彦之呼地一声,拉开了帘幕。 唤春心口再一次收紧,郎君年轻俊秀的面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入眼。 何彦之面色如常,他微俯下身,尽可能的与她视线持平,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她的美,是有些端方持重的,太过端重的女子,总会缺乏一些趣味性,有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可她的美中又带着一点儿艳,却艳的不至于近妖,只是点到为止。而这一点儿艳,就足矣将她从那不可侵犯的神性中撕开一道裂缝,让他可以趁虚而入。 唤春心口砰砰跳着,不甘示弱地回望着他的目光,“这合乎一个名士的礼仪吗?” 二人四目相对,何彦之喉头似是滚动了一下,攥着帘幕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道帘幕,是世俗礼教的男女之大防,在他亲手扯开,而非等她主动走出时,这场机锋,他就输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自古名士,莫不如此。” 离经叛道,蔑视礼法。 二人离得很近,或许是太近了,她的美丽明明近在咫尺,何彦之却反倒没有丝毫缱绻的念头。 他望着她的美丽,就像佛殿上那法相庄严的佛像,不悲不喜,难以捉摸。 何彦之莫名起了退缩之意,他后退一步,放下帘幕,再度将二人隔开,甘拜下风。 “薛娘子想好了,可随时来找我。” 他离去了。 唤春闭了闭眼,心中恍然一松。或许是因为他们把彼此看的太透明透亮了,她反倒觉得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第16章 握手言和 哪有一女许二夫的? 谢蕴雪到家后,谢云瑾见妹子今日便回了家,不由有几分诧异,问她法会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谢蕴雪便解释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谢云瑾听完暗自懊悔,夜里火起时,他已然下山回公府当值了。不料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失了火,竟也没能帮上忙。 不过幸而唤春和妹妹都安然无恙,便计划着这两日再抽空去周家看看唤春。 …… 与此同时的秦淮水岸,唤春离开水榭时,外头忽然下起了雨。 她坐在车上,看到水面上雾气重重升腾,雨幕模糊了水与天的界限,也冲去了这一场相逢的痕迹。 回去的路上,她心头始终翻腾着与何彦之辩的这次机锋,不能平静。 她原以为何彦之对她不过是见色起意的一时兴起,不想竟也有几分认真。 何彦之此人,虽是轻狂无礼了些,却也难得真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士族多伪善、好虚名,个个都自诩是好德而不好色的君子。他敢自毁清名,坦言好色,倒也是个人物。 可名士之所以是名士,便是因其对世事有着超然脱俗的追求,与凡夫所求的世俗婚姻,岁月静好不同。 这样率性的名士,性无长性,做朋友,可引为知己,做夫妇,恐不能天长地久。 何彦之拖到现在还没成婚,想来是对所爱追求极高,不是个能将就磨合之人。可婚姻不是空中楼阁,岂能事事称心,处处圆满? 他这种人爱的,只是自己所爱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她现在可以给他,以后或许还有其他人可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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