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唤春正和彩月说话,刚巧往这边转头,二人视线交接了一瞬。 谢云瑾滞了一下,忙避开视线。 唤春也若无其事地转头,随众人往渡头画舫走去。 彩月见两人四颗眼珠子对上了,便低声在唤春耳边介绍着,“刚刚那位谢郎,今年不过二十七岁,就已官居扬州长史。只新故了夫人,撇下一双儿女。老夫人让娘子今夜一道出门相看,或是有意撮合,娘子觉得谢郎如何?” 唤春笑了笑,只淡淡道:“怕是人家看不上我一个寡妇。” 彩月摇了摇头,努嘴道:“他也是个鳏夫,会稽谢氏虽是三吴大族,谢郎又年轻有为,可娘子也是世为冠族,才貌兼备,家世人才都是匹配的,就看娘子能不能看上谢郎的人才?” 唤春不置可否。 彩月见她不应,便转了话锋道:“不过看不上也无妨,俗话说初嫁由爹娘,后嫁由自己。娘子人才好,又是自己有主意的人,这再嫁的夫婿,还是要合娘子自己的心意。娘子若不喜欢,任他家世再好,官位再高也勉强不得。趁着今夜出游的郎君多,我再多给娘子介绍几个,别光让人挑咱家的女儿,咱也挑挑人家的郎君,看看哪个合心意。” 唤春抿嘴笑了笑,也不言语,只跟在朱夫人母女后边亦步亦趋地走着。 此刻,朱雀桥上人流攒动,秦淮两岸欢声笑语,一群小女郎守在岸边桥头,翘首以盼,叽叽喳喳议论着,寄望哪家王孙公子出游时能看自己一眼。 “听说晋王殿下今晚也来了。” “不会是来相看新王妃吧?你看我今天打扮的好看吗?” “别做梦了,人家相看也是看那些士族贵女,谁会看你一个村姑?” 随即,便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小女郎们互相调侃,嬉笑打闹的声音。 朱夫人听到女郎们的议论之声,脸上浮起得意之色,神秘兮兮道:“听说何公子还是晋王的入幕之宾呢。” 唤春笑道:“妹妹今日这般光艳模样,与何公子的相看,一定会万事顺利,少不得要提前恭喜舅母觅得佳婿。” 朱夫人乐得合不拢嘴,众人有说有笑地往画舫等去。 * 天色渐渐暗了。 秦淮两岸的水榭中,一个身着白衫,仪容都雅的年轻公子,手持白玉柄麈尾,斜倚窗前,静静望着秦淮河上喧哗灯火的模样,故自有天际真人想。 这时,一个小厮入内禀报说人到了,请郎君过去。 何彦之嘴角微弯了一下,带着三分讥讽,七分自嘲般调侃了一句。 “士女不知亡国恨,夜泊秦淮选夫家。” 麈尾在手上打了一个转后,又微微侧身,望着对面静坐的男子。 “殿下不看看吗?” 一张雕琢雅致的黄花梨木茶桌上,放着一个素雅剔透的青瓷茶碗,一只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搁在案上,修长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茶碗,发出泠泠瓷声。 那男子闻言,手指一顿,默了片刻,才淡然开口,低醇的声调若空谷幽涧,“这些年都相过多少个了,还是定不下来,何时才能成家收收你那散漫的性子?” “我就是那夜半孤鹤,独来独往习惯了。”何彦之麈尾支颌,话锋一转道:“倒是殿下身份贵重,与我们不同——” 他顿了一下,提醒道:“恂世子毕竟不是殿下的亲生儿子,又被丹阳郡主溺爱的不像样子,殿下才更该早做打算。” 萧湛眼神微微动了动,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揶揄他道:“快去相看你的绝色吧。” 何彦之笑了笑,一双桃花眼风流顾盼,反揶揄了他一番,“吾乃好色之徒,俗人一个,不若殿下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自然是风尘外物。” 他说完,手中的麈尾一甩,潇洒转身,大步而出,宽松的衣裾随着身型扬起。 水榭中静了下来。 在这阖家团圆欢乐的日子,萧湛独坐此处,自斟了一碗茶,茶雾袅袅升起,他端起茶碗轻饮,视线从容望向窗外。 此刻夜色已深,月圆如盘,繁星满天。 百姓们呼朋结伴出来游赏,欢声笑语回荡在秦淮河上,岸边的男男女女不时往水中送着形状各异的小水灯,浮满水面,烂若繁星。 萧湛默默看着窗外喧嚣的人间烟火,茶碗挡住他半边脸,看不清情绪。 …… 另一边,小厮急忙忙返回画舫传话,说人已经来了,让女郎准备着。 朱夫人心中一喜,又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女儿的装扮。 周令婉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开始揽镜自照,等了这么些时候,脸上的胭脂水粉都有些褪了色,她有些紧张,鼻尖上冒出了晶莹的汗珠。 唤春发现后,便取出胭脂盒,帮她补上一补,很快又是一个光彩明艳的小女郎。 周令婉一动不动,任由唤春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近距离看到她未施粉黛,夜间愈发皎然的面色时,不由有些自惭形秽,一个念头忽然冒起。 ——若是由她去相看,定是何公子所中意的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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