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阿哥从一出生就是养在慈宁宫,这人应该是从慈宁宫跟过来的。是奴才不查,奴才该死。”梁九功不停的磕头着。 康熙只是疲惫的揉着额间,一恍然,好似又看到了梦里那个狂傲的太子,眸中的清冷,眉间的镌刻的怨恨,嘴角勾勒起的那一抹不屑的嘲笑。 他的眉间是越皱越紧,看似十分的痛苦,那种久违的头疼感又回来了,下意识的便喊出了“够了。” 梁九功和跪着的太医面面相觑的望着他,回过神来的康熙,这才意识到自己事态了,假意的咳嗽了两声,“把那奶嬷嬷给朕带过来。” 回过神来的康熙,听闻到慈宁宫三字,心中是疑惑不解,他不愿相信那真的是他一直为之敬仰的祖母做的,可是眼前的事实却是把矛头都指向了她,这让他更是疲惫不堪,内忧外患不断的他,深感痛苦。 “奴才给皇上请安。”凌氏看这架势,隐隐的觉得不妙,压下心底对恐慌给康熙请安着。 康熙这才恢复了帝王的肃然,“冰上加醋可是你干的。”康熙平淡的一句话,却好似带着无尽的霸气,压得她喘不过气。 “奴,奴才,不,不知,皇,皇上说,说什么。”一听到康熙提及此事,她便下意识攥紧的衣角,显得慌乱不已。 康熙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她的眼前“你若不说实话,朕让你像这个茶杯一样。”他的眸中又燃起了怒火。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七阿哥这几日,微微有些咳嗽,这天气又燥热不已,奴才听人说,在冰上加些醋,可以预防风寒,也可以让七阿哥睡得舒适点,是奴才该死,奴才一心只是为了七阿哥好,奴才之心,天地可鉴啊。”凌氏扯着康熙的裤脚,哭泣着道。 康熙的嘴角却是挂起了一丝冷笑,“好一个天地可鉴啊。”一脚狠狠的踹开了她。 “来人啊,给朕拉到慎刑司,好好伺候伺候她,务必给朕问出这幕后之人。”康熙冷冷的下达着命令。 凌氏的眼中,满是惊恐,不怕死的又跪蹭到了康熙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脚“皇上,饶了奴才吧,奴才是无心的。”一阵的哭天抢地,康熙却是厌恶,更加不留情的踢开了她。“嘭”的一声,可见,康熙下脚时的力气之大,她的嘴角都渗出了殷红的血滴,却还是求饶着,直到被人无情的拖走。 “七阿哥之事,朕不想外传出去,你可知。”康熙背对着那位太医道。 “微臣明白。” 康熙挥了挥手,便让他退了下去。再转身已是一片清明,“把七阿哥的东西都给朕搬到东暖阁去,把慈宁宫带来的人全部给朕清了。”康熙淡淡的言道,语气中却是带着一丝迷茫,他始终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抬腿便朝内殿走去,看见躺在床上,微弱j□j着的小东西,身上都是细密的针孔,脸色还是一如刚才的难看,只不过没有刚才那样的青紫罢了。康熙只是拿起一旁的帕子,轻拭着小东西额间冒出的汗珠,轻哄着他“保成,乖,不痛了,不痛了。“语气中带着的愧疚和深深的自责。 相比起,这个儿子,他好似的却是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朝政上,如若不是今日之事,他是丝毫不曾觉得,自己把他推入了那么危险的境地。奈何,事以自此,他又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怕早已是于事无补了。 康熙一连多日,都是处在矛盾的自责中,何去何从,他都是不知。 又是一夜未眠的康熙,显得颇有些憔悴不堪,小东西也是早早便醒了过来,却是一言不发,眼神呆愣,看起来似是缓过来,只是微弱的咳嗽声,看得康熙是好生的难受。 这几日,东暖阁总是会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康熙也是知道他的痛苦,又是苦药又是针灸的,不消几日,小东西的眼窝都深陷了下去,稚子何辜啊。 “保成,可还是难受。”康熙将他搂在怀里,用下巴蹭着他的脑袋,小东西却只是依偎在他的怀里,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不放,哼唧了两声。 康熙见此,也是无奈。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了东暖阁,沐浴在日光下的依偎着的两父子,却是别样风采。可那也意味着他要上朝去了,眼看,外面的天色越加明亮起来,而他却是无论如何哄他,他还是不肯闭上眼睡觉。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让康熙是纠结不已。 究竟他的天平还是倾斜在了天下,还是放下了小东西,吻了吻他的小脸蛋,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保成,乖,皇阿玛一会就回来了。” 这几日下来,小东西对康熙不是一般的黏糊,康熙自是知道他那是害怕了,所以他更是连慈宁宫都不再去了,一是他未知道那女人的口供之前,他的心中依旧是深藏疑虑的,他无法去笑着面对她,他也始终是个年轻气盛的帝王,却也是不放心小东西。只是待在东暖阁陪着他。 小东西却是始终攥着他的衣服不干,摇着头,眼中似是起了一层水雾。康熙却还是狠心的挣开了他的小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凌乱的脚步,显得他的匆忙,他更怕自己一回头,便克制不住自己的心。他是个帝王,他要保持绝对的冷静,从小的帝王教育告诉他,他不能为任何私事困住自己的脚步,他应该是站在巅峰,仰望一切的,不能让丝毫的事绊住他。 然而,他的内心却是有个声音不停的呼唤着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孩子,孩子。”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个娇小的小东西。 终于,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他只是怨念踹了门一脚,叹了口气,又转身回去了。看见的却是,光着脚丫站在地上,看着他的方向,抽泣着小东西,一看见他,就颤颤巍巍的朝着他跑了过来,哭着唤道:“皇,皇,皇阿,阿,阿玛……” 再多的冷情冷意,还是没能抵过那一句心酸到了极点的嘶哑的呼唤,又是心疼又是怜惜的赶紧抱起了他,用袖子替他轻轻的擦掉眼泪,“乖了,不哭了,不哭了。” 这一大一小的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难舍难分的。 替他穿好了衣服,又带上了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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