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隋锌外出回家,刚打开房门,宁亦连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看清是他以后,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隋锌就知道了宁亦连期盼见到的人不是他。 他的心脏蓦地向哭嚎不止的谷底坠落了一下。 可今天同样不是隋遇出差回来的日子。 隋锌转念一想,洞悉地问道:“我爸怎么了?” 宁亦连被问到了痛处,粉饰出的平静土崩瓦解,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手背上抠出浅而重的红痕。 “我刚刚给你爸爸打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然后,我……我就联系不上他了。” 隋遇将宁亦连保护得太好了,或者说豢养得太好了,十七年的宠爱驻守了他的天真,也剥夺了他的坚韧,曾几何时宁亦连也是个率性昭然的性格,剃着扎手的寸头,在篮球场上迎着刺眼的日光扣篮,和成群的朋友勾肩搭背放肆欢闹,而今他的全部视野只剩下眼前的家。 茂木之下无丰草,参天大树能给予庇佑,亦能令其不见天光,他纤细地缠挂在树上,树枝的任何一丝动摇,都会令他心惊胆战。 “他的手机从不让外人碰,为什么会在一个女人手里,而且都这个时间了。” 大概是忙于交际遗落了手机,一时没留意到,被哪个不长眼的好心人给接到了。当然,不排除这个不长眼的人真的对手机的主人抱有什么心思。在语言上进行了一些误会性的引导,才惹得他的妈妈慌成这样。 隋锌想到这里,温柔地捧起宁亦连的脸,说出的安慰却是:“父亲就算出轨了,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妈妈。” “不,不会!他不会出轨,他不会不要我。”宁亦连表情几度变换,面色一横,狠狠挥开隋锌的手,凶得像只找回爪牙的野兽,“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隋遇是锁住宁亦连的牢笼,是这株菟丝依附的大树,动摇牢笼受伤是笼中的囚徒,树若败倒,攀附树干生长的缠藤也不能独活,隋遇在宁亦连心中的地位就连隋锌也不能否定,从小到大,这是宁亦连第一次冲他发火。 隋锌既难过又委屈。胸口的坠痛感加剧,稀里哗啦地扯破心间粗劣的缝合,泄露出铺天盖地的冲动。 自幼他就贪恋着养育着他的母亲温软的怀抱,施舍越短暂,越向往,越不甘。在无数次看得到却触碰不到的渴望中亲情变质,从羡慕到想要抢夺父亲对母亲的独占,他自认为对宁亦连没有坏心思,也不想伤害他,惹他伤心,他只想尽情地,满足地,让母亲的温香软玉只属于他。 他向这株菟丝递出羽翼渐丰的枝干:“妈妈,我也可以是大树。” 宁亦连眼角抽动,脊背像被蛇鳞爬过,骨缝里都是透彻的寒意,隐晦地从亲生儿子那令他熟悉的,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病态神情中意识到了什么。 宁亦连低喃道:“什么意思?” 隋锌满眼兴味地冲他微笑,宁亦连不由幻视,每次他的丈夫这样笑时都会对他做出一些残忍的行径,宁亦连忍不住后退,却发现隋锌不知何时揽住了他的腰。 “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隋遇能为你做的我也能做到。” 隋遇为他做过什么,隋遇曾对他做过什么…… 十七年前被选择性遗忘的恐惧从爱情的坟墓里呼啸着爬出,对着这个人,这张肖像的脸,宁亦连崩溃地颤声:“宝宝,你吓到我了,别这样,你别这样。” 隋锌将宁亦连拥进怀里,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我们不是在说爸爸出轨的事情吗,我是站在妈妈这边的,别怕,爸爸会伤害你,但我不会。” 宁亦连抽噎着一句话断成了几截:“没有,呜,他没出轨……你不许乱说!” 隋锌将宁亦连打横抱进了卧室里,他从这具身体里被孕育,现在他能轻易地抱起他,多么神性又浪漫的转变。 “好,我不说,妈妈也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好吗?” 这种思维上的引导反倒令宁亦连发散出无边的负面想法,宁亦连将脑袋伏在隋锌的肩头,平复着因而情绪过激而颤抖的手指,又连拨了三通电话,这次却是连接都没人接了。 宁亦连再度崩溃,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地抱着儿子的脖颈,哭得直喘。 隋锌任他发泄着,满足地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在宁亦连的耳边无声地撒娇:“妈妈的怀抱好温暖。” 找到隋遇的途径有很多,可以给隋遇的秘书或是助理致电,询问他的行程以及动向,宁亦连受创的意识里满是被抛弃的凄苦,想不到这些,隋锌自然不会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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