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他坐在沙发上等,电视音量开得很小,细碎的电流声像听ASMR。 画面平和如每一个寻常家庭,无数个普通日夜里,会有的最普通的截面。 他像一个新婚的丈夫,坐在“家”的氛围里,等待妻子冲洗掉一天的疲惫,再坐到他怀里。 门把手转动,雾气濛濛里,孔姒走出来,套了他另一件短衫,当然不会往他的方向来,她往主卧的方向去。 魏知悟看着她的背影,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懊恼忘了给她买一件像样的睡衣。 过后几秒,魏知悟为他的念头惊讶,他知道他的心彻底不对劲了。 寄住在他这里的女孩,还在读书的年纪,刚满20周岁,而他已经28岁,无论想做什么,都像趁人之危。 孔姒走投无路才来。尽管客观来说,是魏知悟施舍她,给她一个安心休息的地方,同时意味着她把安全交付出去,她选择信任魏知悟。 当大门关上,声音传不出去,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想发生什么全取决于男性。 魏知悟掩下微微起伏的小心思,不放任一颗心往不对劲的方向去。 彻底入睡的前一秒,魏知悟的思绪晕开,默默想着该添一张新床,摆在空置多年的次卧。 大脑里啪嗒一声,像断开某种链接,他进入模糊不清的梦境,半虚半实听见陡然的哭声。 起初哭声很大,压抑着慢慢收紧,变得像一场幻听。 魏知悟从梦中醒来,空寂的深夜,阳台玻璃外黑洞洞,像洞穴口。 偶尔有犬吠,再惊起几声蝉鸣,然后听见主卧里的啜泣,抽纸刷拉的声音。 他不该去敲门,人人都有深夜饮泣的时刻,这算不上严重。 “孔姒,你还好吗?”他的四肢与思想背道而驰,轻叩木门问,“我方便进去吗?” 门没有反锁,按下把手便敞开一道缝隙。魏知悟等了等,把门再推开一些,看见床上小小一团。 孔姒及腰的黑发盖着她,因而看不见她的脸,但知道她正在哭泣。 “做噩梦了?”魏知悟停在门边,他不方便再近一步。 “不是。”孔姒抹开眼泪,没有抬头,“梦到妈妈了,醒来有点难过。” 她好像掉进焦躁不安的深井,她源源不断传递着需要陪伴的信息。 “梦里她在做什么?”魏知悟不打算立即离开,想办法梳开她心乱如麻的梦。 招数颇有效果,当孔姒谈到她的母亲,她会把脸抬起来,目光像一块正在融化的冰。 她说梦见平蓓怡坐在竹椅上,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却胡搅蛮缠非要吃十公里以外的某款糕点,像个三、四岁的小孩,和孔姒耍无赖。 “她会不会真的已经四岁了?”孔姒吸着鼻子,又有哭的征兆。 卧室里哭声一阵一阵,再度安静时,魏知悟发现他抽不出手。忘了第几分钟,孔姒已经拉着他的手,讲这场梦的每一个细节。 不是噩梦,只是太温暖了,醒来才会失声痛哭。 此刻她难得睡着,魏知悟垂下眼,看她紧闭的哭红的眼皮,决定把手臂暂借。 他轻手轻脚,在孔姒身侧躺下,中间隔了空隙。 除了被牵住的手,他们的身体没有再相碰的地方。 0043 43 孔姒 囚笼 H 睡觉的时候,身旁很久没有第二个人。 孔姒先进入睡眠,现实世界的感知隔着一层膜,像不透气的保鲜膜,触感并不鲜活。 有只手握着她的手,气息在安全距离外,她听见均匀的呼吸声,男性的呼吸声,却不觉得紧张。 她在白茫茫的梦里,梦没有切实内容,或者处于半梦半醒的边缘,察觉他们慢慢地不仅是握着手。 那只手揽住她的腰,横在她的小腹,最后微微一收力,将她扣进怀里。 滚入一个怀抱的瞬间,孔姒梦里砰地一下,白茫无际的梦境像一块玻璃,从眼前碎开。 孔姒睁开眼,黑夜干净得只剩月色,冷黄色的光落在魏知悟脸上,像打开怀旧滤镜,泛黄的质感徐徐铺开。 判断他处于熟睡状态,孔姒的心稍稍放松,身体也从僵硬中缓解。 他是无意识的,或许他压根不知道抱了什么,抱着孔姒和抱着玩偶没什么分别。 怀抱如此宁静,以至于孔姒觉得安全。 她是逃出来的,魏知悟应该能猜到,他这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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