裆中有狐仙（古言玄幻，GL，h，百合1v1）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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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陆柯逸点开，入目是穆砚尘在摩天轮下扬着大大笑容的脸，而照片的最角落，露出林舒月的侧脸。他的心顿时像被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痛意细密连绵的涌上来。整个人都沉浸在被欺骗和背叛中回不过神来。而后，穆砚尘撤回了图片。 …… 夜半凌晨。林舒月才回到家，就看见陆柯逸双眼无神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们的合照。 “不是让你别等我？” 陆柯逸缓缓抬头：“为什么要骗我？” 林舒月脚步一顿：“什么？” 陆柯逸脸色苍白，他站起来，直直的和林舒月对视：“你明明和穆砚尘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说你在父母家？” 林舒月没有半点被戳穿的歉疚，冷声说：“因为我不想看你像现在这样发疯！” “十五年了，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吗？你现在这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和你爸简直一模一样！” 这些话宛若小刀子一刀刀往陆柯逸心头上片，杀人诛心。他捏着合照的指节泛白：“我和他……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林舒月的情绪也胸腔里翻涌，“医者医病不医心。陆柯逸，我救不了你。” 一句话，否认了两人这些年来努力治疗的一切，也狠狠斩断了陆柯逸的最后救赎。陆柯逸颤声轻问：“所以，你现在要放弃我了？” 林舒月看着他，眼里一片淡漠：“你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上楼。陆柯逸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颤。他无力的滑坐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陆柯逸昏沉睡去。梦里，他回到了确诊抑郁的那年。林舒月得知消息后，放下了原本的学术会，特意从京城飞回深市，牵起他的手说：“柯逸，我陪你一起面对。” 她望向自己的眼里满是担忧，心疼。可渐渐的，温情退化成冷漠，下一秒，只听她说：“你好自为之！” 陆柯逸瞬间惊醒，额尖满是冷汗。还没回神，就看见林舒月从楼梯上下来。四目相对，林舒月冷淡的收回目光，开门离去。现实和梦境的巨大的失落感，差点没逼的陆柯逸落下泪来。片刻后，他调整好状态，赶去医院。深市第一医院。陆柯逸换好白大褂，准备查房。刚到病房外，就看见周乐乐和林舒月在说话。 “这个白血病患者本来该转去血液科，可她医药费一直交不上，没办法办理手续，只能在这儿拖着……” “急救科床位本就紧张，这样下去对其他急诊病人不公平。”林舒月打断，“你去和家属沟通一下，实在不行，就转院吧。” 听着她的话，陆柯逸看向病房内。病人正和儿子说着什么，即使眉眼里满是愁苦，但仍旧笑着，互相安慰。如果自己的妈妈还活着…… 陆柯逸忍下酸涩，走上前：“转院只会耽误时间，加重他的病情，医药费差多少？我先帮她补上。” 闻言，林舒月眼里满是不赞同：“你有多少钱，又能这样救几个？” 陆柯逸目光坦荡：“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是我们学医的第一课。” 林舒月瞬间沉默，随后丢下一句：“随你。” 转身离开。陆柯逸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他以为两人志同道合，能够相互扶持到老，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了分岔路口。陆柯逸捏紧手里的病理本，敛下情绪，看向一旁的周乐乐：“我还要查房，麻烦你替我跑一趟，钱我手机转给你。” 说完，他将钱转过去，便开始查房。这一忙，就是一天。下午六点，临近下班。陆柯逸突然来了个急诊，耽误了科室一早就约好的聚会。等他赶到时，饭桌上的众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陆柯逸扫视一圈，却不见林舒月。他找到还没醉倒的许清问：“舒月呢？” 许清迷迷糊糊的回：“复瑞制药的少爷喝多了，林医生和……和他一起回家了。” 复瑞制药的少爷，是穆砚尘。可急救科室的聚会，他为什么会在？陆柯逸来不及思考，打车前往穆砚尘的家。路上，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倒退，手机屏幕反射着冷光。陆柯逸打给林舒月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半小时后，他站在穆砚尘家门口，敲响了门。开门的赫然是“喝醉”的穆砚尘。他衣领敞开，头发凌乱。 “柯逸！你……”穆砚尘故作紧张的拢了拢衣领，“舒月只是送我回来，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陆柯逸心一沉，越过他就往里走去。下一秒，就听见林舒月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穆砚尘，我衣服……” 陆柯逸抬头，就看到林舒月什么也没穿，身上只裹着浴巾来遮挡！陆柯逸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凝固，心口被人揪紧了一样的窒息和疼痛。气氛诡异又凝重。穆砚尘率先打破沉默：“柯逸，你别误会，舒月只是在我这里洗了个澡……” 陆柯逸哑声看向林舒月，“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林舒月声音淡淡：“该说的穆砚尘都已经说了，你还想听什么？” “舒月，换上衣服再聊吧。”穆砚尘拿出一套全新的衣服递了过去。林舒月接过，转身去了浴室，没给陆柯逸一个眼神。望着她的背影，陆柯逸的心脏梗得发痛。这时，穆砚尘走到他身边，放软语气：“柯逸，你别多想，要是我和舒月有什么，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何况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你怎么能抢你的老婆？” 穆砚尘说着，边揽过他的肩膀。陆柯逸扬手躲开，冷声质问：“那你要我怎么想你？你和我老婆不清不楚的时候，又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听着他一句接一句的质问，穆砚尘也不再假装，坦然承认：“没想过。从一开始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林舒月，我就是喜欢她！” 陆柯逸手指猛的攥紧：“可我和她已经结婚了！” “那我就等到你们离婚！”穆砚尘毫不在意，“你只不过比我早几年认识她！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陆柯逸压制不住情绪：“你胡说！！” 穆砚尘一字一句往陆柯逸心上插刀：“陆柯逸，没人会和疯子过一辈子。” “疯”字触动了陆柯逸紧绷的神经，他不想再听下去，抬手去捂穆砚尘的嘴。就在这时，一声冷喝从背后响起：“陆柯逸！” 林舒月大步下楼，一把扯开陆柯逸的手：“你还没疯够？！” 这话和穆砚尘那句“没人会和疯子过一辈子”慢慢重合。陆柯逸顿时脸色苍白，明明是他们背叛在先，现在却全成了自己的错！他怔怔望着林舒月，女人的眼里写满了厌烦与不耐。这一刻，好像说什么都没意义。陆柯逸强忍着心痛：“是够了……” 扔下这句话，他深深的看了眼林舒月和穆砚尘，转身离开。街上狂风大作。陆柯逸在黑夜里走着，他第一次不想回家，不想面对有关林舒月的任何东西。最后，他打车去了奶奶家。那是自己最后的避风港。一个小时后，陆柯逸下车刚进门，就听见院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异响。门内，老人看见陆柯逸后脸色巨变：“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陆柯逸不明所以：“我来看看您，里面是什么声音？” “没什么。”老人说着，边将人往门外推：“再说我有什么好看的？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吧！” 她话里的驱赶让陆柯逸有些难受：“上班来得及，让我留下来好不好，就一晚！” 闻言，奶奶有些松动，但只一瞬就说：“不行！你赶紧走！” 陆柯逸没想到还会被拒绝，伤心之余，后知后觉感到了异样：“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到底怎么了……” 然而话还没问完，就被突然响起的男声打断：“柯逸？” 陆柯逸闻声看去，一个瘦干的人影站在院里。他剃着光头，额上有道深疤，一直蔓延到耳后，眉眼间满是狠厉。赫然是陆柯逸的杀人犯父亲——陆安海！！巨大的恐惧瞬间侵袭了陆柯逸，他全身骤然紧绷，无法动弹。 “儿子，好久不见。” 陆安海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随后扬起了手。刹那间，幼时的阴影去而复返。陆柯逸下意识想逃，却被门槛绊住，直接摔倒在地。 “陆安海，你要做什么？！”一旁奶奶大声制止，将陆柯逸护在身后，“柯逸可是你儿子！” “儿子？当初他报警抓我的时候，可没想过我是他老子！” 陆安海一把将老人掀开，突然伸手掐住陆柯逸的脖子：“听说你现在在大医院上班，手里的钱应该比这老太婆多吧？我也不多要，30万，一周后我要是拿不到……” 陆安海手上猛地用力：“我就送你下去和你妈那个贱人团聚！” 说完，一把将人甩开，大步离去。 “咳咳！”陆柯逸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息。老人心疼的将他抱进怀里：“柯逸，对不起，是奶奶没能教好他……” 陆柯逸微红着眼摇头，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陆安海了，却没想到不过15年，这个噩梦就又一次找上了他们！他浑噩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奶奶，我们走吧，去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这儿，让他找不到我们……” 闻言，老人无力的叹了口气：“你的家庭、事业都在这里，难道都不要了吗？” 陆柯逸一怔，是啊，林舒月，奶奶还有妈妈都在这里。他又能去哪儿？ “柯逸，相信奶奶，奶奶会一直保护你。” 老人坚定的话和轻柔拍背的动作，安稳了陆柯逸的心，他渐渐平复下来。之后，祖孙俩开始整理那些被陆安海毁坏的家。收拾好后，两人躺在床上。陆柯逸很久才睡着，可却仍旧噩梦不断。翌日天还没亮，陆柯逸就猛然惊醒。他满眼血丝，给奶奶留了张字条后，回了医院。不想，迎面就遇见刚查完房的林舒月和许清。四目相对，林舒月径直与他擦肩而过，视若无睹。陆柯逸僵硬在原地，心像被生生割出一道口子，疼到呼吸发颤。一连几天，林舒月都没有回家，两人也没有任何交流。再加上陆安海的威胁，陆柯逸整个人越来越压抑，每天都心悸的睡不着，手也开始不受控的发抖，就连吃药都没用。这天，他正准备吃药。周乐乐突然推开办公室的门：“陆医生，你之前垫付医药费的白血病人骨髓已经匹配上了，什么时候开始手术？” 骨髓移植不能等，陆柯逸立刻给出回答：“现在。准备手术，我马上就来。” “是。”周乐乐应声离去。陆柯逸看着摇晃的门，又看了眼自己还在抖的右手，直接将药瓶里剩下不多的药全数吞下。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坚持到手术完成。但一直到进入手术室，他的右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陆柯逸看着手术台上已经上了麻醉的病人，思虑再三后，去找了林舒月。手术室外。陆柯逸轻声请求：“我的状态不好，这场手术能不能请你主刀？” 林舒月皱紧了眉：“陆柯逸，你把手术当儿戏吗？！” 陆柯逸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抑郁症又严重的事说出口，只能沉默。林舒月看着脸色苍白，明显清瘦的他，心里闪过异样。 “我只帮你这一次。”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走进手术室。看着她的身影，陆柯逸慢慢攥紧颤抖的右手。许久后，他轻声回了句：“不会再有下次了。” 手术室的红灯刺眼。陆柯逸靠着走廊的墙壁，这场手术做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4小时后，红灯熄灭，手术成功！陆柯逸悬着的心落回原地，他来到林舒月面前：“舒月，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夫妻间不该隐瞒，他病情加重，以及陆安海出狱的事，林舒月有知情权。不料林舒月眼底满是冷漠：“陆柯逸，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分开？陆柯逸懵了，声音艰涩：“什么……意思？” “我要外派到京都医院，今晚出发。这段时间里我们都各自冷静一下，好好考虑这段婚姻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林舒月告知道。陆柯逸心里五味陈杂，却不知该怎么回应她后一句话。最后只能问：“外派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林舒月微微皱眉：“刚下达的通知。” 陆柯逸咽下喉间苦涩：“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林舒月脸上的不耐呼之欲出。陆柯逸紧攥在一起的指节发白：“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我们以前……” 林舒月突然打断：“陆柯逸，你让我觉得很累。” 扔下这话，她转身离开。女人薄凉的态度化成尖刺，狠狠刺进陆柯逸心中。十多年的温情厚爱，竟然也有说变就变的一天…… 夜色如水。忙碌了一天的陆柯逸回到家，坐在冰冷的沙发上。屋内无比空寂，处处都充斥着林舒月的味道。他看着手机屏幕上“林舒月”的聊天界面，踌躇半响后才发出一句：“到了吗？” 没有人回，消息像石沉大海。以前林舒月每次远行都会第一次时间报备，从不让他等。 “陆柯逸，你让我觉得很累。” 记忆里，女人冰冷的声音穿透时间响起，陆柯逸终于后知后觉—— 他好像……快把林舒月逼疯了！心脏像被海水挤压着，喘不过气。陆柯逸不想一个人陷在这种情绪里，打车去了奶奶家。到时，老人正戴着老花镜，艰难编织着竹筐。他快步走上前：“奶奶，你弄这些做什么？” “柯逸？”老人动作一顿，随后笑了笑，“我想着编些竹筐赚点钱给你爸，省的他去找你。” 陆柯逸听得鼻间发酸，别的老人这个年纪都在享清福，只有自己的奶奶还在操劳。他心疼的抢过奶奶手里的竹筐，丢在地上：“不弄了！” “奶奶，跟我走吧，去我那儿，他不知道我住哪儿，找不到我们的。” 老人却摇头拒绝：“那怎么行，会打扰到你和舒月的。” 说起林舒月，一股尖锐的痛在陆柯逸心上蔓延。他强行扯出一抹笑：“没事的，她出差了。” 奶奶看出陆柯逸的异样，心生担忧：“你和舒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陆柯逸下意识否认，他握紧老人的手，“我只是担心……奶奶，你就当和一起过去才能让我安心好不好？” 老人看穿了他的说谎，却没戳破：“好，奶奶陪你。” 得到同意，陆柯逸收拾了几件衣服，立即带着奶奶离开。回家后，他将奶奶安顿在客房里，才想起该和林舒月说一声。他拿出手机，发了条：“我把奶奶接过来了。” 半分钟后，特别提示音响起。林舒月回了一个“嗯”字。陆柯逸向上翻动着往日聊天记录，密密麻麻都是自己发出去的短讯，林舒月没有回过一次。心兀的被烫出一个洞来，涌上灼烧的痛意。他盯着那个“嗯”字，还是又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很久很久，再一次无人回复！陆柯逸第一次对这段感情感到疲惫。之后，他没敢再联系林舒月，两人也彻底的断联。转眼半个月过去。陆安海没有再出现，陆柯逸的心安定了几分。这天，开完早会的陆柯逸照常准备查房，却被外面突然传来的喧闹声打断。 “这位先生，你是找人吗？这儿是医院，你要找谁可以跟我说，您别乱闯……” “滚开！陆柯逸！你给老子死出来！” 熟悉的男声乍响，一瞬间，陆柯逸血液倒流。是陆安海！他找过来了！接着，一道慌张苍老的声音传来：“你别在这儿闹！你要钱，我去给你赚……” 奶奶！陆柯逸呼吸一窒，连忙赶上前。此时，大厅内。满头白发的奶奶正死死的拽着大声吵嚷的陆安海，声声哀求—— “钱我给你，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把钱都给你，咱们别在这儿闹，柯逸以后还得在这儿工作呢，你让别人怎么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