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在颖川,杀鸡儆猴地处理了几个官员,便要离开。 贪污之事处处都有,庄家底下的关系盘根错节,短时间内连根拔起,只会让大周根基不稳,影响整个运河的修建。 但这郑文宏怕是以为他终于醒悟,是来伸张正义的。他收集了不少证据,准备将其交给他。 他年轻气盛,纸包不住火,还是被人发现了。 妻子张氏一尸两命,他痛苦之下,只能一死了之,只留下了一封血书。 裴彧当时才记起这个姓郑的年轻官员。 他或许不够谨慎,或许太过刚直,但的确一片赤子之心。 这一回,他愿意保住这几条性命。 齐王怕姚玉珠嫌弃他,回府就去沐浴了。裴彧只身行至院前,隔着老远,便听到妇人充满着情绪的哭喊: “——冤孽!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嫁给他!” “肚子肚子,别气了,当心肚子。” 这是姚玉珠,她声音清脆,还有点慌乱。 那妇人出身农家,声音浑厚有力:“早就跟他说了别得罪人别得罪人,偏一个劲儿地告状告状,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敢告状?像我们小时候一道玩的伙计,告状的人是要挨打的!” “朝廷就需要这样的义气之士,来使吏治清明,百姓安乐的呢。郑大人心怀天下,有清正廉洁之风,该为表率。” 这是明蕴之,轻声细语,声音里带着些笑意:“夫人哪里是怨他,分明是担心他。既然担心郑大人,便更要好好顾惜身子,莫要让他在外面忧心才是。” 张氏的声音轻了些,重重地吸着鼻子:“娘娘,他真不会死?” “真不会。” 明蕴之像是在做保证:“太子殿下会让他平平安安地和你们母子团圆,要相信殿下。” 裴彧站在门外,轻轻转动手持。 她对着旁人,倒是很信任他。 她对旁人,也比对着他耐心。 对姚玉珠是,对这个孕中妇人也是。分明只是个小官夫人,安置在此便是,她不嫌累不嫌麻烦,还亲自来看,甚至温声细语地哄。 他都没被她哄几次。 手持越转越快,丝毫没了静心之用。 张氏被劝住了,眼泪却一个劲儿地流。姚玉珠着急忙慌哄道:“别哭了呀,刚刚不是都与你讲明了吗,没事的。” “我就是……就是委屈。” 那妇人又哭又笑:“跟着他,我真是没过过好日子,现在大着肚子,还要这么担惊受怕,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 她哭得伤心,呜呜咽咽。 明蕴之:“那你可曾想过与郑大人和离?” 那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显得尤为刺耳。裴彧的手指忽然停住,指节发青。 里面的声音也停了,张氏换上乡音,喃喃道:“俺们……俺们不兴这个。” 姚玉珠聪明,立马道:“是不兴这个,还是没想过?” 张氏:“……没想过。” “那就是了。” 明蕴之道:“喝口牛乳,别饿着了自己。” 她继续说着:“嘴上说着过不下去,却没想过和离,其实心里也只是想继续和郑大人好好过,是不是?” 姚玉珠在里头哼哼笑着:“我见过的恩爱夫妻,嘴上都是这般嫌弃的,要说和离呀,两个人谁都不答应!我也有一个表姐,她好声好气地伺候着夫君,等到时机合适,不声不响地就写了和离书,直接送去官府盖了印。我们都意外得很,还以为她原本过得很好呢,哪知关系已经到了要和离的程度了。” 明蕴之接话:“还有这等事?是哪家夫人,现在如何?” 裴彧眸色沉沉。 ……她竟还好奇起来了! 这种事,有什么可好奇的? 三个女人聊起家常来,便不觉得时间流逝。张氏被安抚好,妯娌二人结伴出来,外头无人。 姚玉珠问:“王爷回来没有?” 侍女答:“王爷早便回来了,在殿中洗了两回澡,让王妃亲自去闻,保证一点酒味儿都没有。” 姚玉珠“哎呀”一声,阿姐还在,怎么能说这个。 “谁要闻他,让他做梦去吧。” 她甩着帕子,嘴上这么说,脚步却比谁都要快。 明蕴之笑着摇摇头,等到回了屋子,才知裴彧也回来了。 她有些意外,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殿下回来了?还以为殿下会去与郑大人议事。” “不急于这一时。” 裴彧坐在桌边,声音淡淡:“他是因不敬之罪关入大牢,和万安渠无关。” 他现在被关在牢里,那些人怕他说出什么,想捞他出来让他闭嘴都难寻机会。先稳住不动,等他们自乱阵脚,先暴露为上。 上一世郑文宏血书上桩桩件件写了许多,却没几件真能让人落马的,证据对这些当官当久了的人而言,一条条列出来,不过是让他们再对准证据一条条销毁罢了。 罪名这种东西,贵精不贵多,分量足够的话,一条便够。 “怎么因为这个关他?”明蕴之有些稀奇:“不是说将他关一关,得个由头查人就行了么?” 裴彧解释了几句齐王今日的表现,明蕴之眨了眨眼,了然: “耳濡目染,有这想法也正常。” 裴家人从上到下没几个不会唱戏的,想来齐王心痒痒很久了,终于找到机会,自然要过一过瘾。 裴彧:“耳濡目染……莫要听多了旁人之事,也影响到了自个儿。” 明蕴之:“嗯?殿下是指什么?” 裴彧敛眸。 “没什么。” 没什么,他告诉自己,闲话而已。本朝和离之事不算少,她能随口说出这两个字,也是为了宽慰张氏。 不可能是因为她自己想过。 她不会当真想过此事吧? …… 夜里,裴彧饿狼似的缠上来,昨夜才狠狠被折腾过的腰身再一次被按住,裴彧咬上她的耳垂,低声问道:“你可曾想过——” 她可曾想过,要与他和离? 是不想,不敢……还是不能? 如若他不是太子,如若她没有这样多的顾忌…… 裴彧眸色暗沉,似能吞噬一切般笼罩着她。 他能将许多事牢牢把握在手心,唯独一个明蕴之,似风筝般隐在云层。极细的风筝线绷得僵直,几乎欲断,让他不敢拉紧,亦不甘放手。 他蓦然低笑,抬手拭去她额角的汗。 从未有过这么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生于皇家。 而她,是天子儿媳,皇储之妻,未来的国母。 是一同游行祭天,接受万民朝拜的太子妃。 今生今世,无论生死,她都只能是他的妻。 裴彧看着那雾蒙蒙的,显然还迷糊着的双眼,听她依稀呼唤道:“殿下?” 那声音不复白日的端庄温浅,带着细细的颤,显然情/动。 男人被她唤得心软,心头针扎似的发麻,不问了。 他揉着她的后颈,哑声道:“唤我什么?” “……殿下?” “还有么?” 裴彧循循善诱,像个极好的先生,耐心地等着她开窍。 而她是顽童,学不会似的,迟迟没有回答。等被逼急了,才闷声怨道:“殿下要做什么……” 风雨骤急。裴彧捂住她潋滟的双眼,鼻尖对上鼻尖:“蕴娘聪慧,不妨一猜?” 他轻而又轻地吻她,像是撩拨。 “一次猜对,就做一次。一直猜不对,就一直做下去……” 他细细碾磨着,无比缓慢:“蕴娘觉得呢?” 明蕴之在他的掌下闭上眼,全身上下难以抑制地颤抖着,泛起了难忍的红。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 明日,绝不要和他同榻而眠了! - 二月中,精致的马车终于到了扬州。 明含之戴上帷帽,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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