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睛,扭曲成痛苦的姿势,成为了这场宴会的一件并不美观的陈设品。 “你真是个很矛盾的家伙。”张纯良看着地上的血液一点点流淌到他的脚尖,轻轻躲开,闲聊般开口了,“我以为你会很讨厌人鱼族,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正在认真地管理这里。” “这样不好吗?”深蓝问道,“走在既定的命运上,做一个让别人期待的王。” 张纯良很想知道,肯沙华和基斯特如若还活着,看着它们拼死复活的王在人鱼族大肆残杀子民,会做何感想。 “话说,你在游戏之家里都做了什么?”张纯良好奇地看着它,“据说你过了很多超高难度副本。” “啊,这个啊。”深蓝思考了一下,然后回道,“进副本是为了攒积分,积分是为了兑换拍卖品,玩家偷了我的心脏跑出来卖掉了,它挂在拍卖行的S级拍卖物陈列栏里,标签叫‘一颗人鱼王的心脏’。” “万幸,你找回了它。”张纯良说道,“感觉怎么样?” “刚拿到手的时候空落落的,觉得有些奇怪,我的一生竟然因为这颗不属于我的心脏而变得如此糟糕。”深蓝说道,“我觉得有点恶心。” 张纯良默然垂睫,这个世界之中,人鱼族是世界意识的主要支撑,因此游戏之家将所有的任务重心放在了摧残人鱼族身上,那些人鱼王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所以,你的第五件宝藏就是那颗心脏吗?”深蓝帮张纯良添满了酒杯。 张纯良抬头,发现它正满眼笑意的望着自己。 “如果是的话会怎么样?”他不由自主地反问。 “那你就要在这里留一辈子了。”深蓝喟叹,“那可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张纯良心思一动:“你把那颗心脏怎么了?” “捏碎了。”深蓝点了点桌子,语气平缓,“一点一点,捏成了泥,把它和我父母葬到了一起。” “不应该的……小艾说你……你的心脏被它蕴养过了……那是你力量的来源——”张纯良喃喃道,然后缓缓睁大眼睛。 “假的,宝贝。”深蓝笑得失去了仪态,它向王座上一靠,反问道,“我如果不设这个局,该如何借用你最信任的人的嘴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把它支开,独自来和我交涉?” “小艾……骗了我?”张纯良表情怔然,然后笑了一下,肯定道,“不,是你骗了它,你放置了一颗假心脏在它那里。” 深蓝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让它听见,心脏不是假的,是我从系统里兑换的真实之心,除了不是天生就拥有,其余的和真的没区别。” “我用我的血泪经验告诉你,别相信游戏之家的道具,否则会很惨。”张纯良说得真心实意,“说不定某天你就会突然心脏骤停而亡。” “那这颗心,算是你任务里的那颗吗?”深蓝问道。 “当然不算。”张纯良认真回答,“毕竟心脏并不是我需要的宝藏。” 深蓝对他的答案有些诧异,它高高地挑起眉,想要问些什么。 “狐狸。”张纯良忽然叫出了那个很久没说出口的名字。 深蓝是副本NPC人鱼族的王,而狐狸,则是和他同属于一个阵营的叛逆战友。 “怎么了?”深蓝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怔愣,它神色如常地笑问道,“有种小朋友要告状的感觉。” “谢谢你。”张纯良笑了,“非常感谢。” “谢我什么。”深蓝缓缓蹙眉,肉眼可见地有些不悦,它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谢谢你没有选择最开始的计划。”张纯良举起果酒,和它碰了一杯,“你最初是想在这里杀掉我的,对吗?” 深蓝半晌没有动,它缓缓抬头,打量了张纯良片刻,然后问道:“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我时不时就会发烫的纹身,你想宰我不是一天两天了。 张纯良没敢这么说,他把果酒一饮而尽,思考了一下,解释道:“从你选择加入渎神的举动。” 如果深蓝去到游戏之家,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心脏,大可以得到心脏就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是它后来加入了渎神。 它在游戏中意识到了自己世界里那座圣岛的真实身份,它竟然只是游戏之家中一位反叛者的灵魂碎片。 渎神是因沈星移而建立的反叛游戏之家的组织,而沈星移是唯一一个能够撼动这个世界的玩家。 张纯良不认为深蓝是真的敬仰崇拜沈星移,才想帮助他回收灵魂碎片。 它想要的,必然是让沈星移回归游戏之家,然后借助他对世界的仇恨掀翻整个游戏位面,这对于游戏无数的副本位面来说,宛如灭世之灾。 它想要毁掉这个世界的想法并不是那么难以捉摸。 “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忽然放弃帮助沈星移回收碎片,选择回归自己的世界。”这是张纯良唯一没有想通的地方,按理说沈星移的灵魂已经收集大半,很快就能重新复活了。 深蓝忽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它用近乎怜悯的目光在张纯良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杀了你呢?”它顺着张纯良的想法问道。 “回收碎片,反抗世界是毁灭世界的方法一……但是目前还有个更加便捷高效的方法二。”张纯良指了指自己,“杀掉我。” 第 357章 人鱼王的宝藏70 他微笑地看着深蓝:“或许,从你见到我的第一面时起,就有了这个想法。” 聪明诡诈如深蓝,大概在游戏之家刚见到张纯良时,就认出了他就是圣岛小艾的心上纸片人,同时他很快便能猜测到他的身份。 张纯良可没忘记,深蓝和沈星移的名誉“未婚妻”秦宛然是有交集的,从她嘴里套出点沈星移有个爱人的信息易如反掌。 因此,张纯良在他的第二个副本“末日狂蟒”刚开始,就遭遇了一场不着痕迹的刺杀。 “你想借助沈星移的灵魂碎片干掉我。”他说,“虽然并不是同一个副本里的碎片,但是你仍然想试试看,我的死亡对于沈星移的其他灵魂碎片有没有影响。” 可惜他错估了张纯良对于灵魂碎片的吸引力,整个副本中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于是它转变了策略。 “和我交朋友,获取我的信任,然后把我骗进你的老巢。”张纯良漫不经心地列举道,“其他的世界你没有掌控权,但在这个世界里,你是无上的王者。” 想要杀死一个外来玩家,非常容易。 “可是你没有杀掉我,换了一种最愚蠢的应对方式。”张纯良站起身,自上而下地俯视深蓝,“一种和你的母亲乔江江女士一样愚蠢的行为。”深蓝想要通过销毁通关道具,把这个世界彻底封锁,复刻了他母亲曾经所做的一切。 “不一样的。”深蓝温和地解释道,“我母亲因为强大的预言之力而自视甚高,错估了这个世界NPC的狡猾,也错估了父亲的无能。可是我不同,我将会尽我所能掌握无上的权柄,任何人都不能伤我分毫。” 这就是它暴政嗜杀的原因,它不需要任何子民的认可,它要做不被任何人左右的君王。 “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张纯良轻声道,“深蓝,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在犹豫。” 深蓝的眼神沉下来,它仰头看着张纯良的脖颈,语气沉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从你对我的生死开始感到犹豫开始,你就注定赢不了我。”张纯良笑道,“让我猜猜,果酒里放了什么,可能是某种让人会失去记忆的药物——就像是我在塞壬号上失忆的那七天,你没少帮艾兰特那个家伙做坏事吧?” 深蓝的身体仿佛凝固在座位上,巍然不动,比023还像一尊石塑。 “骗你吐出点故事可真难啊——还要喝酒,我的酒量不是很好。”张纯良摇了摇头,脸上有点发烫。 “你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它轻声问道,“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在它的预测中,张纯良得知它心脏就在身体里的消息,必然会选择前来赴宴,为了防止艾兰特阻止他完成任务回家,他会想办法把它支开。 到时候,它会抹除掉他的一切记忆,并用他和艾兰特进行一场共赢的交易。 一切都按照它的计划进行,唯独在此刻,出了一点小差错——张纯良没有中药。 是的,它不打算杀掉张纯良了,他是它如今最合乎心意的人质。 如果抹去他的一切记忆,把他锁在这个世界里和艾兰特一起生活,那这片碎片就会成为它的王国最坚实的防护盾。 可是,为什么张纯良总是这么难以……捕捉。 “在雨花石森林里有一种花粉,那种花粉有轻微的臭味,只要有猎物嗅闻它超过十分钟,那就会浑身肢体麻痹,无法动弹,然后渴死、饿死,腐烂成花朵的养料。” 二人的交谈时间早就过了这个时限。 张纯良抚摸着深蓝柔滑冰凉的发丝,就好像在摸一条触感极佳的冰瀑,手感超棒——他想这么做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深蓝:“……” “猜猜,我把花粉藏在哪里了?”张纯良语气非常神秘。 深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果然全身都不受控制,他深幽的蓝眸缓缓垂下,看向了地上尚未干涸的血液。 那些老人鱼被割断了动脉,浑身的鲜血都几乎要淌干了。 “花粉被误食后,毒性会弥散到全身的血管,这些人鱼真聪明……用人鱼血液的香臭,掩盖花粉的异味,你还是被你的子民背叛了,狐狸。”张纯良喟叹道,“再猜一下,谁帮我躲过了你的控制,把花粉交给了它们……?” 深蓝的喉头有些痉挛,它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但是,那个名字还是从它的唇齿间挤了出来。 “维、欧。” “聪明的孩子。”张纯良又怜爱地撸了一把他的长毛,“是它,那个你唯一允许在王廷中随意行走的家伙,看来你对肯沙华它们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张纯良在旅游中,借助小艾的力量向维欧传递信息,在这几十天时间里,维欧这个从来被爷爷奶奶护在尾巴下宠大的小蠢货成长惊人,它无师自通地成为了口舌油滑的说客,斡旋在长老与贵族之间,挑拨它们对深蓝的仇恨。 ——也可能是维欧自己的仇恨。 总之,那些人鱼长老们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为深蓝设下这个必死的陷阱。 维欧金色的脑袋出现在宫殿门口,它面无表情地站在台阶下,与深蓝目光对视。 它什么也没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伴手礼,喜欢吗?”张纯良问道。 “你为……什么、没有中毒,说出来,让我死得清楚点……” “因为这种花粉的解毒方式非常简单,吃足量的蘑菇,只要是菌类……都可以解毒。”张纯良听到这个名字,都忍不住想要反胃了。 “所以,你、让我不要在宴会、里放和蘑菇有关的食材。” 深蓝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断断续续,带着莫名的狠意。 它宛如霜雪般的脸颊和脖颈上出现了一条条蚯蚓般蜿蜒的青筋,蓝色的瞳仁翻涌出不祥的红光。 张纯良觉察到了它要自毁的意图。 他伸手遮住了狐狸的眼睛,声音充满歉意:“我很抱歉——但是为了拿到那样东西,我必须这么做。” 尖锐的骨刃连根没入深蓝的胸口,与几十年的那次背叛如出一辙,就连武器都是同样的那根——也是维欧友情提供的。 那年的基斯特曾满脸泪水,在它耳边哽咽着道歉,手中的利刃坚定不移地刺穿了它的心脏。 深蓝忽然很好奇,张纯良在杀它的时候,也会流泪吗?他会不会也有一丝不忍心? 下一秒,令它肝胆俱裂的痛意从心脏处传来——那把骨刃,刺穿了它的第二颗心脏。 它痛得发狂,忍不住发出了愤怒绝望的尖叫。 那痛意席卷了它的全身,花粉的神经毒素控制变得微乎其微,它很快就从张纯良手中挣脱,反手愤怒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深蓝的脸上坠下一颗颗珍珠,砸在张纯良的脸上,滚进了他的衣领里。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它声音沙哑阴毒,用另一只爪从被张纯良刺穿的伤口里,剜出了那颗受创的冰蓝色心脏。 心脏逐渐融化,在它的手心里凝成一柄锋利的冰刃。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深蓝的珍珠越掉越多,从浅白变成了深蓝,“张纯良——只有你,只有你不能这么对我——” 它的胸口汩汩地淌出鲜血,与身后死状凄惨的人鱼们交相辉映。 它觉得很痛,痛得要死,甚至比被基斯特剜心剖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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