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老人非但不笑话他,反而笑眯眯地问:“四十年后的中国,会是个啥子样儿哦?” 赵振国正身,“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那时的我们已经不用在夹缝中求生存,不用担心别国的技术垄断,不用担心别人用“援助”暗喻嘲讽,祖国母亲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庇护所有她的子民… 老爷子没有打断他,听他细细讲着未来的发展,军事、经济、科技、文化、教育…各个领域都跻身世界前列,再也不会随意被人“卡脖子”。 老爷子脸上露出淡淡的忧伤和欢乐,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令他的目光有些湿润。 他对国家是有信心的,但同时他也知道目前中国和其他国家的差距。 赵振国知道他复杂的心绪。后世的研究者曾有句名言,大致意思是,如果这个年代的人们清楚地知道我们与别的国家的差距,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奋起直追。 什么差距呢?大概是别人穿着风衣的时候我们穿着有肥大袖口、带着油渍和补丁的灰蓝色棉衣,别人用着冰箱彩电洗衣机,出行开汽车的时候我们骑着千辛万苦买来的二八大杠,收音机依旧是比较奢侈的家用电器… 发展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有了老爷子的政策之后,数以亿计的科学家、工人、农民、商人……一点点为基石筑垒起来的。 老爷子静静听着,从二十世纪听到二十一世纪,时代仿佛在他面前变作一副副画卷,所有的不容易所有血泪和汗水,所有的成就和进步,都随着赵振国的讲述变成可预见可想象的画面。 那样富强,民主,自由的国家… 真好啊,他想。或许自己有生之年看不到,但如今能知晓,也是余生宽慰。 国家有这种敢作梦的小同志,真好啊! ... 饭桌上的人都听得入了神,半晌没人吭声。 过了一会儿,王新军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事儿,真的能成么?” 老爷子一听,放下手里的筷子,拍拍桌子,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还是要雄起噻,肯定搞得成!” 说完,老爷子冲着赵振国问:“娃儿,你那个鹿血酒整挺好,你对国企改制怎么看?” 272、振国你怎么看? 赵振国是真的不知道这问题怎么回答,前半句和后半句,是连着筋的还是八竿子打不着? 老爷子莫非是想探探自己对国企改制的口风?那他搞的那个“国清”鹿血酒贴牌分成的事儿,老爷子是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 他朝王新军看去,结果王新军正跟一块滑不溜秋的红烧肉较劲儿,压根没搭理他求助的目光。 他不知道,王新军是真想给点提示的,但是他爸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不让... 赵振国心里没底儿,随便说说,咋说,政策都是面前这老人带着一帮人搞出来的,以后的历史证明这是个好事情。 他给老人倒了杯酒,自己端起杯子,一口气灌了下去,抹了抹嘴说: “老爷子,我读书读的少,国企改制我不懂...” 老人乐呵呵地摆摆手:“莫得事,娃儿你紧说嘛。” 拖延的这几分钟,赵振国脑子转得飞快,他开始扯: “我们村口那老磨盘,年头长嘞,转起来吱吱嘎嘎的,费劲巴拉的还磨蹭。可要是给它抹点油,拾掇拾掇,嘿,还能顶用!再套上驴拉,那比人手推可快多了。当然了,要是将来能换成那——电,对喽,电动的,那速度,嗖嗖的,更快嘞!我琢磨着,这国企是不是跟老磨盘有点像...” 吴老头刚听赵振国扯磨盘的时候,还想让他随便说说,但是不能真随便说说啊,听到后面觉得,这干儿子脑子真心好使,话里有话,既说了又说得含糊,滑不溜秋的,偏偏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果然,这话说完,老人和王克定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克立心想,这赵振国看似憨厚,实则心思细腻,说话有分寸,是个可造之材。 王新军那块肉也终于吃到了嘴里,心里暗笑,振国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又圆滑又得体。 老人问赵振国:“嘞个娃儿,你愿不愿意帮到推一哈嘞个老磨盘?” 赵振国挠挠头,憨憨地说:“我是有一把子力气,就怕推不好...” 老人指了指桌上那瓶酒:“你嘞不是整的巴适嘛?从名字到啥子特供,还有嘞个预定...” 赵振国:“...” 赶紧端起杯子战术性喝水,这话他没想好咋接,他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智慧。 今天这吃的哪儿是饭,简直是考试,太难了... 还好有人给赵振国解围了,外面进来个秘书摸样的人,在老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老人起身跟大家说: “今天这顿伙食整得确实安逸。借着老王的地盘见到振国同志,可以,相当可以,大家先吃,我有事情先走一步。” 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明天新军跟振国两个娃儿跟我走一遭...振国娃儿莫见外,招呼都没提前打就把你喊过来...” 老人走了,吴老头也提出要告辞,还要把赵振国带走,没想到却被王新军拦下了, ”吴叔,别折腾了,家里房间多,你和振国都歇在这里吧,大晚上的,别再跑了...” 赵振国看着干爹那醉醺醺、东倒西歪的样子,也开口劝他。 赵振国那间房早就收拾好了,王家人又麻利地给吴老头拾掇了个房间。 吴老头一沾床呼噜就响起来了,赵振国却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咋也睡不着。 鹿血酒后劲儿忒大,浑身跟火烧似的难受。 睡不着就索性爬了起来,拉亮了台灯,在桌上摸了张稿子,给媳妇儿写信。 洋洋洒洒写了两大张,可还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没办法,又冲去冲了个冷水澡,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 第二天一早,赵振国发现干爹不见了。一问才知道,他干爹去首都医院了… 赵振国:?协和? 王新军笑着解释说:“说起来还跟你有关,吴叔从你那里回来就搞了个中西医合作项目,非要跟竹茹阿姨合作…大家都觉得是个好项目…” 赵振国:懂~ 集办公室恋爱、破镜重圆加夕阳红三件套。 干爹挺会玩,谁说这年代人封建的? 吃完饭,老人还没派人来接。 赵振国就问王新军,自己啥时候能回去。 王新军说:“来趟京城不容易,你急啥呀?那么着急回去干啥?” 赵振国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提前来京城考察考察,捣鼓个四合院,做好迎接媳妇的准备。 想到这儿,他说想给媳妇儿拍个电报。 王克立把自己的勤务兵叫了过来,让他帮振国跑一趟,就是昨天去接赵振国的那个。 何援朝瞅着赵振国递过来的那两页纸,嘴角直抽抽,确定是电报,不是信么? 他以为赵振国不知道价格,好心提醒道: “一个字七分钱,这怕是要有一千字了吧?我战友母亲生病,家里发来的电报只有四个字‘母病速归’。” 赵振国也震惊了,他重生以来还真没发过电报,这玩意儿居然这么贵! 这电报要是发出去,他估计要跟张之洞一样,成电报狂魔了,据说张之洞一封电报写了五千多个字,花了两千多两白银。 他赶紧跟何援朝说自己不发了,再想老婆也不能干出如此傻缺的事情啊,虽说他写了两页纸,其实中心思想就一句话,“媳妇我想你了”。 嫂子陈丽华恰好走过来了,弄明白咋回事以后,笑得前仰后合的,说: “振国啊,你这样...约个时间,跟你媳妇打个电话,多好。” 说着,陈丽华就喊王新军把赵振国带去爸爸书房,还调侃丈夫脑子不转圈… 王新军通了刘和平的电话,让他帮忙通知宋婉清,说今天晚上八点,赵振国会打电话到大队部的电话上,让宋婉清记得去接电话。 电话刚挂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电话又响了。 王新军接起电话,嗯了几句,然后转头跟赵振国说: “走吧,振国,邓伯伯已经到了。” 赵振国也没问要去哪儿,但是看着这一路往石景山区走,就琢磨,不会是要去首钢吧? 想什么来什么,他俩到的时候,老人已经到了。 要不是老人主动跟他俩打招呼,他俩都认不出来,还以为是哪个工人大哥呢。 老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藏青色工作服,头上扣着顶柳条编的安全帽,眼上还架着副护目镜,脖子里围着一条“灰”毛巾,地道的工人模样。 见他俩来了,旁边有个中年人赶紧递过来个包,让他俩换上。 赵振国瞅着老人这打扮,这是要微服私访?不会让他在这里上班吧? 俩人换好衣服跟着老人和中年人,顺着上班的工人队伍,一路进了首钢大门。 首钢的生产区里,机器轰鸣,炉火正旺,但赵振国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少设备都闲着,没有全速运转。他心里犯嘀咕,这设备利用率怎么这么低呢? 273、振国你跟我一起 进了厂区没多久,转到一个厂房后面,中年人从怀里头掏出俩证件,递给赵振国和王新军,说道: “你俩拿着,这是工作证,领导说你俩今天白天就在厂里自由活动,晚上咱们在厂区门口见...” 赵振国接过证件打开一看,还有他的照片,这啥时候做的证件? 那人接着说: “不过领导说,你俩今天转完回去得给他写篇一千字的调研报告,这是任务!写什么都行,包括首钢现在有啥问题,有什么改进思路...这些都可以写...” 说完这话,他就急匆匆地追前面的老人去了。他说话这两分钟,老人已经开始自己溜达了。 王新军和赵振国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这老爷子,可真是个老顽童。 赵振国心里头那块石头也算落了地,他还生怕老人一高兴,把他撂这儿上班呢。 不过看来干爹混的不错,老人真把自己跟王新军一样,当子侄使唤了。 其实首钢,还有那些国企的共性问题,他后来看电视新闻的时候也知道些。 但既然来了,那就老老实实走走看看,毕竟谁知道老爷子背后有没有安排啥“监考老师”呢? 赵振国和王新军两人分道扬镳,他一路看着牌子,从煅烧车间一直溜达到了3号高炉,到的时候还没到下班点儿呢,结果一进高炉区,嘿,压根儿没人。 他转了一圈儿,最后在一片树荫下找到了几个人,正围在一块儿抽烟聊天呢。 赵振国还没琢磨好怎么跟这帮人套近乎,就看见其中一个,大伙都喊他老九哥的,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说了句:“我去趟厕所,等会儿就回来。” 他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 陈老九刚提上裤子走出厕所,就有人亲热地凑上来喊:“老九哥!” 他抬头一看,小伙子脸生,不认识。 那人是真热情,递给他一根烟,还要给他点上。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小伙子递的还是一根香山烟。 陈老九由着那人帮自己把烟点了,美美地抽了一口,问道:“你是?” 对面那小伙子本来还嬉皮笑脸的,一下子蔫了,委屈巴巴地说:“老九哥你不记得我了?隔壁煅烧车间老赵,那是我叔。” 老赵?哪个老赵?陈老九心里头转了一圈,赵可是大姓,煅烧车间姓赵的多了去了,他一时半会儿对不上号。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说不记得,只是含糊地“哦”了两声。 陈老九深吸一口,感叹道:“哎,这烟不错啊,有阵子没抽了。” 赵振国顺势把那半包香山烟塞到老九,这本来就是他昨天下午顺王新军的,拿来做顺水人情也不心疼。 陈老九乐开了花,那可是香山,处级干部特供的,一般人可买不着,抽这东西,太有面儿了! 眼瞅着快到饭点了,赵振国特别热情地说要请老九哥吃饭。 当场就掏出了十两全国粮票和五块钱,特别实在地拉着陈老九的胳膊,说要感谢他之前帮的忙。 这年代谁吃个饭不是精打细算,吃个七八分饱就算不错了。有这么个吃饱饭的好机会,陈老九哪怕是觉得小伙子是认错人了,也实在是拒绝不了。 首钢食堂内,赵振国给陈老九和自己买了两份荤菜套餐,花了十两粮票和两块钱。 吃饭的时候,赵振国瞧见了王新军和另一个工人,就是没看见老爷子和那个中年人,可能是时间刚好岔开了。 半斤米饭下肚,陈老九觉得自己吃舒坦了,谁知道小伙子非拉着他找个角落再喝点酒透透。 小半瓶二锅头下肚,陈老九舌头都直了, 赵振国趁机搭话:“老九哥,你上次跟我说你在这儿干十来年了...” 陈老九一听,嗤了一声,“你小子肯定记错了,你九哥我在这儿干了快二十年了。看着这高炉从建起来到现在,一天天变老,我也跟着变老了。” 后来赵振国才知道3号高炉是58年建设的。 那话咋说的,千穿万穿马屁不会穿,在赵振国口里,陈老九俨然是首钢第一人,绝对的技术骨干,把陈老九捧得整个人都飘忽了。 赵振国问:“老九哥,我能从煅烧车间到你们这儿么?我看你们好像没那么忙,是不是活儿不多啊?” 陈老九一听,更坚定赵振国是觉得煅烧车间太苦,想换车间的工人,叹了口气说: “哎,你说对了,咱们这设备利用率可不高,大概也就六成左右吧。听说小鬼子的钢厂设备利用率高多了,咱们这差距大着呢。” 利用率这么低,意味着一半的产能都没办法发挥出来,这... 赵振国装作好奇地问:“那咱这效益能好么...您这样的老辈子...” 陈老九顿时觉得嘴里的酒都不香了,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效益啊,马马虎虎吧。国家给咱们下了那么多钢的指标,可咱们挣了钱,大部分都得上交,自己手里头能剩几个子儿?” 赵振国故作随意地问:“咱那高炉都裂了,咋也不买点耐火砖修修?修好了咱们产能不就能上去了,还能多发点...” 陈老九听了,给了赵振国一个脑瓜崩,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小子,哪儿有那么容易!咱们买个啥都得经过上面审批,就像耐火砖,想买10吨,结果等了一个月才批下来!这效率,真是没法说,管咱们的部门太多了...” 陈老九后来又跟赵振国说了好多好多,这年代的工人跟后来的工人不一样,他们对厂子是有真感情的,都盼着厂子能红红火火,这样大家伙儿的日子也能跟着水涨船高,越过越红火。 ... 晚上,下班的铃声响起,赵振国就混在工人中间,出了厂区大门。 他出来等了一会儿,王新军才出来,老人和中年人更是最后才出来。 回去的路上,老爷子眯着眼问王新军和赵振国:“你们两个今儿这趟走下来,感觉咋个样喃?” 王新军摸了摸肚子,道:“今儿个在首钢转了一圈,还蹭了顿饭,就是那调研报告,得写点实在的,把看到的、听到的都写上去,别光捡好听的说。” 赵振国:... 大哥比他有本事啊,他是请别人吃饭,而别人却请大哥吃饭。 赵振国也接着话茬儿说:“老爷子,首钢挺大的,走了不少地方。还跟那儿的老师傅聊了聊,学到不少东西呢。不过,确实有问题,我觉得正视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老爷子听了,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笑道:“你俩娃儿写报告,就是要实事求是,莫怕戳到痛脚杆,把脓包包都晾到太阳坝头摆起嘛,问题摆出来才有法子下药三!” 老人让司机把俩人放在大院门口,又回去处理工作了。 回了王家,王新军招呼赵振国进了自己书房,他给赵振国倒了杯水,跟他说: “振国,我也不瞒你,老爷子有让我去首钢帮忙搞改制的意思,他想让你也去...” 赵振国:!! 274、莫光看长相和岁数噻 赵振国手中的牡丹花茶缸微微颤抖了一下,几滴茶水险些溅出杯沿。 首钢不可能改姓私,但这个改,也是从未有过先例的大事,想抄作业都没地儿找去! 而他居然还有参与的机会?他何德何能啊! 天上掉下来个巨型馅饼,砸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这... 哪怕他是重生的,也不代表他有这种能力啊!他上辈子的公司后来是请了职业经理人的! 他想说自己没那金刚钻,不敢揽这瓷器活,想开口推辞,哪承想, 王新军压根儿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宏伟设想,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收也收不住。 赵振国:... 他瞅着墙上的挂钟,从七点半慢悠悠走到七点五十, 王大哥愣是一口水都没喝! 他有点坐不住了,眼瞅着就跟媳妇约定好打电话的时间快到了,王大哥还打不住。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外响起嫂子陈丽华的声音,“咦,吴叔,您站新军书房门口怎么不进去啊?” 吴老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干脆推门而入。 拉着赵振国的胳膊说:“走,契仔,干爹带你去全聚德吃烤鸭去...干爹还有好多特供票。” 这年代,吃烤鸭需要同时持京市粮票和特供票,还要花八块钱,才能吃上。 被他打断,王新军才端起杯子,一口闷掉了一缸子茶水。 赵振国是真想尝尝这年代的北京烤鸭什么味道。但是... 陈丽华笑着说:“吴叔,我下班的时候买过了,昨天没让振国吃上,是我这个当嫂子的安排不周到,您也一块儿,吃了再走不迟。” 她昨天就想买了,结果下了班过去排队,烤鸭已经买完了。今天专门让人早早去排队买的。 电话没打,赵振国自然不肯走。 去往王克立书房的路上,吴老头拍拍赵振国的背,赵振国心领神会低下头,干爹在他耳边说: “干儿子,千万别答应他,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自古以来,改革哪次不是伴随着流血的。 首钢那个巨无霸,动了这块蛋糕,他王克立怎么都能保住亲生儿子王新军,但他怕自己保不住这个干儿子啊! 赵振国听懂了干爹的意思,他朝干爹笑笑,让他放心。 ... 这边,老人刚返回办公室,就有一个三十多岁、其貌不扬的人过来跟他汇报赵振国今天做过的事情。 听完他的话,老人问身旁的中年人:“你咋个看哦?” 中年人犹豫了下说: “一个山里的野小子,偶尔发现了个金矿,迫于形势跟新军做了个交易而已,又歪打正着搞了个酒,一身匪气,领导您又何必那么看重他...” 老人摆摆手说:“莫光看长相和岁数噻,他们这些年轻人,才是咱们的未来...要敢做梦才行!” “想想你当年为啥子参加革命的!” 中年人惭愧地笑了笑问:“领导,您决定要让首钢改革了么?用新军我没意见,但用这小子...” 老人说:“好了好了,你去忙吧...” 这段时间,他见了很多人,听了很多声音。 有人表面上信心满满,但其实只是哄着他开心罢了;但也有赵振国这样的同志,是真的相信国家会好起来,觉得改革是有出路的。 振国描述的国家四十年后的样子,真好啊! 他想起了五零年,那时候很多人说打不赢,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我们赢了... 想起了三零年,很多人没信心,但星星之火...还是燎了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犯了错误,改正了便是,是时候该变变了... 他年纪大了,总怕有些事情再不做就来不及了! ... 从京市往大队部挂个电话,真快赶上蜀道难了! 赵振国守着电话线那头,先是京市的长途台接起来,又转到省里的长途台,接着再拐到县里的总机,最后才算是摸到了生产大队的电话,这一通折腾,足足费了十五分钟的光景。 等电话真正接通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十分了。 宋婉清早早扒拉完面条,王大海赶着牛车,把人稳稳当当地送到了大队部。 他让嫂子进屋等着那金贵的电话,自己就蹲在屋檐底下,抽烟、喂蚊子,跟小白大眼瞪小眼。 他是真想摸小白一把的,但小白哪能让他得逞,差点没把他手啄出血窟窿来。 其实,不用他叔多吩咐,这是他大嫂,振国哥不在家,护着嫂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虽然一红一白够使了,但振国哥走后,他还是跟另一个民兵交替着去振国哥家附近巡逻。 电话打得太艰难了,以至于赵振国也没敢跟媳妇煲电话粥,浪费宝贵的资源。 他只说自己在京市啥都挺好,让媳妇放心,自己还见着了大领导,上了电视那种,领导还夸他呢。 那高兴劲儿,比当初捡了小白的时候还高兴! 电话这头宋婉清还想象不到领导能有多大,不过她觉得,振国就该有这样的大出息,不该窝在这小山村里头。 她想跟赵振国说自己今天去找应教授夫妻了,应夫人问她想不想学医,她有点心动,但又怕在电话里说不合适,便只说家里一切都好, 问赵振国啥时候能回来,赵振国说日子还定不下来,等确定了,一定捎信儿给她。 ... 吃饭的时候,王新军一提那档子事儿,吴老头就急忙打岔,生怕干儿子一不小心答应了,掉坑里去。 头一回,王克立还琢摸着是不是碰巧了,可第二回,王克立懂了,这老头明显是故意的嘛!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至于吗?这个胆小鬼!王克立干脆就出口呛了吴老头几句。 这下可热闹了,俩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老顽童,你一句我一嘴地,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跟俩小孩儿拌嘴似的。 文斗不过瘾,到最后还想武斗。 这下子李梅看不下去了,转身从厨房里头拎了根擀面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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