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难违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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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儿子发烧了，现在很危险。” “老公，你能回来一趟吗？” 我已经尽可能控制情绪了，声音发出来，还是染上了哭腔。往常这种情况，董泽无论多忙的工作，都会放下回来陪我的。可是此刻，电话对面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董泽开口，声音有些为难。 “老婆，我现在真走不开。要不，我给甜甜打电话，让她陪着你在医院好不好？” 我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有个女人的声音。董泽就匆匆挂断了。我捏着手机，愣在原地。那个女人刚才明明喊的是—— “泽哥，你女儿……” 然后电话挂断，后面的话，就听不到了。我如坠冰窟。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可是董泽和我结婚五年，只有一个儿子，二胎还在肚子里。那女人的孩子，是他的！ 6 想起董泽说，要给董甜打电话。我下意识打开了手机监控画面。果然，董泽的电话打了过去。无非就是说让董甜过来医院，陪着我照顾孩子。董甜的声音清晰地从监控画面传来。 “哥你糊涂啦？” “我和妈正在赶去参加你的婚礼呢，怎么有空去医院陪她？” “再说了，我早就说你老婆矫情。不就是发个烧嘛，也值当得去医院！” 董甜的语气如同怨妇一样，对我的怨气满的快要溢出来了。和在我跟前，那副甜美人畜无害的表情，完全判若两人。董甜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而后她一边开车，一边哄着后座上的小女孩开心。 “小囡囡，你爸也真是的。” “好不容易偷偷跑出来跟你妈结婚，还要被那个女人给牵制住，想想都替你妈委屈。” 我整个人如遭雷劈。婚礼？所以小姑子和婆婆去参加的……是老公的婚礼？那个小囡囡，就是小三高雨珊的女儿。原来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老公养了个小三。也都知道，小三给董泽生了个女儿。现在，我儿子发烧了，只有我一个孕妇在这里肝肠寸断。所有人都喜气洋洋地，准备去参加老公和小三的婚礼。我坐在原地，忍不住笑出了声。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旁边一个小孩看到我，吓得躲在她妈妈后面。又伸出脑袋指指我，“妈妈，你看那个阿姨，怎么又哭又笑的？” 女人抱紧小孩连忙走开。 “快走，别搭理神经病。” 7 我的手机屏幕全程打开着。董甜或许怎么都不会想到，她胸前的那枚胸针，就是现场直播的镜头。很快她们下了车。董泽和高雨珊同时出现在她们面前，热情迎接。 “妈，妹妹，真是辛苦你们跑一趟啊。” 高雨珊完全以董泽老婆的身份自居。十分热情地喊起婆婆和小姑子来。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这一路上，听到她们聊天，我也听出了个大概。高雨珊不愿意一直没名没分，反正我出生在城里，结婚也在城里，基本不回老家。所以婆婆就想出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让高雨珊在农村老家结婚，虽然没办法领证，但好歹给人家个交待。董泽居然也同意了。高雨珊一直站在董甜对面，一脸讨好地跟她搭话，想要笼络这个妹妹的心。刚好她的整张脸，都被收入镜头里。我怔怔望着那张脸，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原以为董泽出轨外遇，怎么也得找个美人，至少比我好看吧。眼前这个…… 是个老三吧？如果大街上遇到，我觉得喊她一声大姨都不为过。董泽怎么会是这种眼光？我忽然想到平日里，董泽有轻微的恋母情结。虽然平时对我有些依赖，我还以为是正常的。没想到他居然饥不择食。她们正聊着天，董泽笑着走过来，“快，招呼亲戚们先入座吧，婚礼马上就开始了。” 我一错不错地盯着董泽，我日日同床共枕的老公。此刻，他眼中只有高雨珊一个人，眼神宠溺。我瞬间怔在原地，望着董泽这个模样，心如万只蚂蚁在啃噬。胸腔发闷，快要喘不过气来。原来，他不只是对我有这个眼神。也不只是对我这样贴心。他甚至还可以一边说爱我，一边跟别的女人睡觉生孩子，还瞒着我跟另一个女人结婚。 8 婚礼很快开始了。隔着手机屏幕，我都能感受到婚礼现场的热闹。董甜应该是站在前排，摄像头可以清晰地拍到董泽和高雨珊站在婚礼高台上，他们每个人都是一脸喜庆。司仪调动氛围，让董泽亲吻新娘。我眼圈通红地死死盯着屏幕。董泽笑意吟吟，轻轻转过身，环住高雨珊的腰，而后轻轻凑了上去。在一片欢呼声中，他们亲吻地辗转反侧，难舍难分。而后拥抱在一起。我泪如雨下。将手机屏幕刚刚显示的画面疯狂截图，而后关闭了手机屏幕。他们那边再怎样，我都不想关心了。这个婚，必须离。我坐在走廊里发了很久的呆，小南还没有脱离危险。我无助地拨通我妈的电话。 “妈，你可以来医院陪陪我吗？小南发烧了，很严重……” 话还没说完，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妈接了电话，很快就要打车过来。我去了趟卫生间。洗了把脸。待会我妈来了，一定不能让她看到我这样憔悴的样子。镜子里的我眼神空洞，本来就因为怀孕身材浮肿，脸色憔悴，这下更难看了。我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却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心不在焉，压根没注意到脚下有水。狠狠地摔了一跤。我心下一惊，连忙看向自己的肚子。紧接着剧痛从下身传来。有血不断从腿下流出。 “救……救命啊……” 9 我妈赶到的时候，我也被推进了手术室。有女护士去卫生间，刚好碰上了呼救的我。他们连忙把我推到急诊，查看情况，结果不容乐观。那一跤摔中要害。医生说已经听不到胎心了。只能做引产。我妈站在医院走廊里来来回回，心急如焚。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还让她这么操心，想想真是该死。我妈签字的时候，一直都在抹泪。 “思思，我可怜的孩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把我推出手术室后，对上我妈红肿的双眼。我妈连忙朝着我跑过来，一脸担心地查看我。 “怎么样啊思思，你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 “小南呢？” 我妈指了指旁边的病房，“别担心，小南已经没大事了，在隔壁打点滴呢。”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小南没事，就彻底没事了。我妈一直陪在我身边，忍不住就抬起袖子抹眼泪。 “这孩子真是可惜，都六个月了……” “小董这孩子干嘛去了，你这么大肚子也不知道来陪陪你！” 听到董泽，我心里又是一噎。胸闷得喘不过气来。脑子里全都是他和小三婚礼现场拥抱亲吻的画面。真是让人……恶心。 “妈，这大概就是这孩子的命吧。” “没有缘份，这孩子可能知道，就算是出生了，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摇头轻叹。我妈神色凝重。 “小董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10 我点了点头。苦笑道：“他们一家人，今天都去农村老家，参加了婚礼。” 我妈愣住，“什么婚礼？” “董泽和他养在外面那个女人的婚礼。” 我妈气坏了。说要去找他们一家人理论，被我拦住了。 “妈，没必要。” “我已经打算跟他们离婚了。” 我妈怜悯地看了我半天，最后轻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支持我。小南退烧之后，拿了一些药，我妈陪着我们回了家。整个家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天已经快要黑了，他们还没有回来。吃完晚饭后，我妈哄小南玩，我开始整理这些年来的存款和家产。最先找到了这套婚房的房产证。当初刚买这套婚房的时候，我爸妈本来打算出首付款，董泽坚决不肯要，说这钱算是借的。他工作努力又出色，很快就晋升工资也翻了好几倍。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把借我爸妈的首付款都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