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她摸上小腹,还没来得及从有孕的喜悦中回神,余光瞥见祝萱仪扶着肚子的手,心又重重一坠,欢喜的眼,逐渐被清冷替代。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 晏毅琛的视线还在姜倾禾尚未隆起的小腹上。 不知道是不是姜倾禾的错觉,他眼尾像是泛着红,攥着她手腕的五指灼的人心惊。 良久,才哑着嗓子将人抱在怀里:“既有了孩子,就安生过日子,别再闹了。” 迄今为止,他仍旧觉得她在闹。 扑面的胭脂气味,熏的姜倾禾胃里一阵翻滚。 她皱着眉,没忍住歪头吐了。 祝萱仪嫌弃的连退了数步,身子矫健的,哪里像是病弱之人。 晏毅琛却像是没注意,皱着眉等姜倾禾吐完,又起身帮她擦嘴喂水。 举止之间,尽是从前恩爱时的做派。 祝萱仪站在十步开外,将一切看在眼里,无人察觉处,她十根手指握的泛了白。 姜倾禾却只觉得恶心。 她空洞的望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眼底没有半点喜悦。 她不知道晏毅琛此番是出于何种缘故。 从知道他给药又抢药之后,他和她之间横亘的再不是情爱怨恨,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是无法原谅,无法横跨的横沟。 …… 之后一段时间,晏毅琛一直歇在姜倾禾房里。 他一来,晏府的恩宠也随之而来。 从前克扣的吃食、绸缎,一改落魄时,全是捡着好的往她房里送。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姜倾禾又成了那个晏府人人‘敬重’的主母。 姜倾禾大半时间却总是把自己闷在房里。 哪怕有了孩子,晏毅琛仍旧不让她回家。 他说:“姜家才去了人,你怀着孩子回去,不吉利。” 从前不信鬼神的晏大人,有朝一日居然也会说出‘不吉利’三个字。 这日,晏毅琛出门当值,姜倾禾难得有了清闲,不用再面对让自己反胃的人。 转头,又在门口看到踏步而来的祝萱仪。 仗着周围没人,她一改往日的温婉小意,盯着她肚子的眼神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 “姜倾禾,再得恩宠,你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了这个孩子,地位就稳了?” 她步步逼近,走到姜倾禾跟前,猛然抓起她的手摁在自己肚子上,眼底神情尽是不屑。 “你说,晏郎是更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我的?” 她这话没头没尾。 姜倾禾见惯了后院争宠的腌臜手段。 几乎是她话音才落,她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连带后退了数步。 祝萱仪却忽然放开了她的手:“姜倾禾,我们走着瞧!” 她走的匆忙,没瞧见屏风后的正在写方子的郎中。 这会儿,郎中出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是姜倾禾开口让打破寂静,他才无奈叹气走出来。 “夫人,您这幅身子早不适合生育,若是强行留下这孩子,到日子,怕是母子俱焚呐。” 果不其然。 姜倾禾心里有数,得了答复,依旧只让郎中瞒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要走,就万不能出任何纰漏。 可千算万算,总有人不肯放过她。 当天,祝萱仪就小产了。 据说是中毒所致。 听到这消息,姜倾禾才从府外回来。 人还没进屋,就被晏毅琛叫去了书房。 “为什么要那样做?” 无端的质问,打破了满室清冷。 “姜倾禾,你已经有了孩子,我也说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为什么还是容不下仪仪?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她唯一的念想!” 姜倾禾抬头,晏毅琛脸上已经覆满冰渣,五指握着桌角,因为隐忍,青筋都若隐若现。 前些日子的祥和温柔仿若镜中月水中花,转瞬即逝。 姜倾禾也猜到了。 这样好的时机,她哪里会放过她。 可她只是淡淡望着那双失望的眼。 “不是我。” “我也多希望不是你!”晏毅琛双目猩红:“带上来!” 一声令下,一个丫鬟被拖了上来。 立春死后,晏毅琛又给她指了个新丫鬟。 平日里,这丫鬟就话不多,这会儿,她战战兢兢跪在地上,都没等人开口,就竹筒倒豆子开始‘招供’。 “夫人知道祝姨娘在敬茶那日就伤了身子,又知姨娘有孕,于是逼着奴婢给姨娘送去了香囊,奴婢真的不知道那里头有麝香啊!老爷!求老爷明鉴!” 晏毅琛怒火中烧:“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倾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们觉得她失宠,拢不住人心。 她院子里那些人怕是早被祝萱仪收买。 姜倾禾无声看了晏毅琛良久。 无尽的疲累让她乏力。 他若信她,她压根无需多言。 他不信,她就是说翻了天,他也只会觉得她在狡辩。 “所以,你想要我怎么做?一命赔一命?” 晏毅琛被她脸上的淡然刺痛,狠狠砸了手边的杯子。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知悔改!” “既如此,你害她失了个孩子,今后你腹中孩儿出生,就养在她名下,省得将你的蛇蝎心肠教给幼子!” 残阳似血。 姜倾禾任由那霞光撒在身上,笑得苍凉。 素来只有妾室子女养在主母名下的道理,他为了他心尖尖上的人,还真是不顾纲常。 看着那紫红的天,姜倾禾忽然就想起晏毅琛迎娶她那日。 她也是迎着这样的夕阳出嫁。 少年人拉着她的手,红了眼,交付整颗真心。 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 她就真以为,她和他能执子之手走到白头。 而今,残阳如故,他和她却早不复从前。 她如今,哪里还算得上他的妻。 姜倾禾闭了闭眼,酸涩充斥眼眶,也浇灭了她心里最后一丝温软。 “还有呢?” “什么?” 晏毅琛皱眉。 姜倾禾再睁眼,眸底只剩一片深幽。 “她还要什么?一次性说完啊,总这样,你们累,我也累。” 她话语情真意切,晏毅琛却恼的砸了半个书案。 姜倾禾脚边很快被杂七杂八的碎屑堆满,她一步未挪。 气氛僵持不下时,祝萱仪的婢女却像是掐着点冲进来。 她慌慌张张没规矩,进来就开始哭。 “求老爷救救我家姨娘!姨娘醒来知道自己没了孩子还再不能生育晕过一回,再睁眼就嚷着要给逝去的孩子作伴,奴婢们拦都拦不住!” “看看你干的好事!” 晏毅琛声音冰冷刺骨,那双眼恨不能将她看穿。 “姜倾禾,有时候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瞧瞧,里头到底装了什么!” 话落,他沉着脸转身要走。 姜倾禾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这段时日,她又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可以,她也想把他的心剖开瞧瞧,里头可还有半分她的位置。 攥拳的手松开,晏毅琛踏出门的那一刻,姜倾禾忽然开了口。 “等等……” 她声音太轻,晏毅琛皱眉,回头时,眼底已经攒满了怒火。 “你非得看她死,你才能甘心吗?” 在他眼里,她好似成了个专要人性命的毒妇。 姜倾禾有一刹那痛的想哭,盯着他那双无情的眼,眼泪又一滴都落不下来。 良久,她自嘲一般,极轻的笑了一声。 “做晏府的主母累,做你晏毅琛的妻子也累,晏毅琛,你给我放妻书吧,看在我们曾经的份上,你放我走。” 晏毅琛眼底火气一滞。 姜倾禾又往前走了一步。 “晏毅琛,我不想当你的妻子,不想再当晏府的主母了。” 晏毅琛头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空洞。 印象里,姜倾禾的眼睛是亮的,看他时,里头总带着数不尽的爱意。 而今,她却漠然的像在看陌生人,荒谬的话脱口,眼里居然没有半分威胁谎言。 该说她演技太好吗? 晏毅琛眼底情绪飞快翻滚,通红的眼眶里分不清是怒意还是其他。 出口的声音却冰冷:“既不想当主母,那自今日起你便滚出春禾院,往后用度接按妾室标准分配,至于离开,你想都别想,既入了我晏家族谱,你此生都是我晏家的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 速度之快,半点不敢停留。 他怕他再看她那双让人窒息的眼,会控制不住失控。 髐嫴鎸唝泑盈锋碫挠鷧桃颞趿萦巡規 他一走,屋里的丫鬟就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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