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关系（NP）_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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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假契，你也已经站在姓裴的那边了，是不是？恨不得马上摆脱我吧，告诉你，没门儿！” 乌鹤听得发懵。他什么时候说站在姓裴的那边了。楚念声越想越气：“好不容易有个可信的，也要被夺去。不喝便不喝，只可惜还?有剑契在，到?时候叫了你的名?，岂容得你拒绝！” 她说了一大堆，乌鹤却没听进去后面的，思绪全停驻在“可信”二?字上。他微怔，随即曲起手指，用指节蹭了两下鼻尖，别开眼?道?：“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喝不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东西在哪儿，拿来便是，何至于磨磨蹭蹭。” 楚念声的眉头一下舒展开。 “还?没熬，待会?儿晚上去医庐。”她顿了顿，强调，“这是你自己?答应的啊。” “不就是一些甜水？”乌鹤双臂枕在脑后，慢悠悠飘在半空，“总不可能熬成苦的。” 忘了这事了。楚念声闻言，再度打开毒药方子，从头看到?尾。仅凭方子，好像也看不出是甜是苦啊。第 120 章（一更）到底谁会急着…… 天一擦黑, 楚念声就揣着毒药方子溜出了弟子院。看?着她脚不?沾地地往前走，飘在一旁的乌鹤道：“你到底制什么甜水，在屋里做不?行？非得等到天黑，又还要跑这么远。” 楚念声面不?改色地胡扯：“虽说是甜水, 可也要讲求健康。我?去医庐寻些灵草, 制成药膳, 保管好喝。” 乌鹤沉默片刻, 压在心头的不?安越发沉重。他挑挑眉, 语气尚还松快：“可我?看?你何物都?没拿，连糖都?没带上一些，这些医庐里也有？” “都?有, 都?有。” “碗也有？” “也有, 也有。” “熬糖水的锅也有？” “有, 多?得很。” “汤匙？” “也——你直接抱着碗喝得了, 还要什么汤匙。”楚念声简直懒得搭理他, 连眼神都?不?往旁偏斜半分, “要是不?信我?，你现在就滚回裴褚崖那里去, 别在这里问东问西。不?敢喝, 我?就自?己?喝！” 瞥见她紧绷的脸, 乌鹤心头微沉。但他说不?出，什么关切的话，只“切”了声：“你把我?当什么了, 不?过一碗糖水，又熬不?成黑的，煮不?成烂的，怎可能不?敢喝？便有十碗八碗, 也轻松入肚。” “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楚念声忽有些幸灾乐祸，“可别到时候只尝了一口，就皱着张脸说‘啊呀我?不?喝我?不?喝’，那可没人?救你。” 她不?光笑他，还故意挤出副酸苦表情，眉眼鼻子都?紧紧皱着，没一会儿又舒展开，赫然一副神气自?在的模样。乌鹤将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底，方才沉下去的心又轻飘飘浮起来，和?经风吹过的枝条一般来回荡。他曲起指节碰了下鼻尖，别开视线，须臾又回来，无声扫她一眼。但刚看?回去，他便和?楚念声目光相接。他的眼睛没来由一跳，倏然移开眼神，浮起的心骤然紧缩，像被?一双手给掐紧了似的。他尽量克制着不?往那边看?，余光却还是瞥着她。 “乌鹤。”楚念声忽然停下，叫他。乌鹤眼皮一抖，眼睛别得更开。 “干什么？”他语气如常。楚念声却是有意转至他面前，凑近，再凑近。乌鹤被?她盯得心皱缩得更紧，眼睛里像是沁了薄汗似的，鼓跳着湿润的烫意，喉咙也有些发干。但他强迫着自?己?移回视线，看?她，扯开略显僵硬的面容，道：“有话直说，便有剑契，我?又猜不?出你心底想什么。” “竟还反过来念叨我?？”没瞧出什么异样，楚念声才回过身，继续急匆匆往前赶，“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你在打什么算盘。” 待她走出好几步了，乌鹤才舒出憋闷已久的气息。可概是刚才心脏皱缩得太厉害，这会儿竟一下比一下跳得重，几乎要撞破胸腔。他微蹙起眉，不?明所以地拍了两下心口，又尝试着虚握起拳敲了两回，也没敲出个名堂。怪了，好像也没有术法施展的痕迹。赶到医谷后，楚念声先去了药园。除了蛇毒，她还需要找到龙血、冰竹竹叶和?蝎毒等十多?味药材。白天她在宗内供弟子交易的灵市里买到了大部分灵材，就差冰竹竹叶。这冰竹竹叶外?形看?着像是冰霜凝成的，保存和?处理都?相当麻烦。温度和?存放环境稍微不?对，就有可能损坏药材的品质。看?守药园的是一位唐姓师姐，她和?这位唐师姐没什么来往，打算直接找她买点儿冰竹叶。理由她都?想好了，就扯柏师兄出来背锅，说是他在课上提到过一种不?会融化的冰竹叶，她没见过，想买一些来看?看?。谁知她到了药园，根本没看?见唐师姐的影子，反倒看?见了迟珣。一枚莹白色的光球漂浮在他身边，他正站在一簇炎火草旁，埋头写着什么。楚念声脚步一顿，下意识转身离开。要是个不?相熟的人?，她买些罕见的药材也就买了。可若是个认识的，即便不?会怀疑她，这事也定会在他心底留下印象。 “怎又要走？”乌鹤瞟一眼迟珣。 “走错地方了。”楚念声说。不?过也得亏撞见迟珣，她才意识到一件事：不?比在灵市买东西，在这药园里购买药材，都?会登记在册。日后她下毒，要是被?顺藤摸瓜查出来就坏了。她临时改了主意，又开始为去哪儿弄冰竹竹叶犯愁。不?想刚走出几步，忽有人叫住她：“楚师妹？” 声音小到几乎听不着。楚念声起先只当是鸟雀怪叫，直到又听见一声“楚师妹”，她才循声望去。看?清那人?面容的瞬间，她忽将头往旁一偏，试图借着视线盲区藏住脑袋上的簪子。 “蒲师姐，”她硬邦邦道，“叫我?有什么事？” 不?远处，蒲令一挎着个药篮子，被?热汗濡湿的头发粘黏在前额，脸上还落了不?少灰。是她主动叫她，可两人?视线对上了，她又飞快移开。她磕磕绊绊地说：“哦，我?是看?师妹离药园子近，就想提醒一声，夜里会有地妖偷偷跑进药园子里偷东西，小?心撞上。” 楚念声浑不?在意：“要真撞上又怎的，我?又不?怕它们?。” 蒲令一左顾右盼，像是在看?四周有没有其?他人?一样。她道：“但它们?喜欢把土弄松，踩进去就是一个深坑，容易受伤。” “这般奸诈？是我?就往坑里放蛇，追着它们?咬！” 蒲令一微怔，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她很快就压下笑，说：“偶尔让它们?偷走一些也无妨，沾有地妖妖气的土也是一味很好的药材。” “哦，”楚念声不?懂这些，皱眉，“所以你能走近点儿吗？这样扯着嗓子和?你说话怪累的。” 她俩隔了好几丈远，是蒲令一先叫的她，她可不?想过去。蒲令一却面露难色，似在顾虑什么。她又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才谨慎往前挪一步。 “楚师妹，”她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药园？” 楚念声含糊其?辞：“买点儿药材。” “你来得不?算凑巧，唐师姐下午离宗采药去了。” “我?怎么瞧见迟师兄在那儿。” “许是有药草‘生病’。”蒲令一说，“迟师兄是树妖，只要用妖气稍微探一探，就能查出药草的情况底细。” “那唐师姐何时回来？” “估计后天。” “后天？”楚念声眉头微蹙，“这么晚……” 她就想趁着这股劲儿炼药，等她回来了，她的劲头过去了怎么办？ “你……你是……”蒲令一犹豫再三，终是问出口，“你是要买什么药？我?这里也有一些。你若是信我?，我?恰巧也有，便送你。” 楚念声起先没打算告诉她，一者?她俩还算相熟，再一者?，她也不?抱希望。毕竟连宗内的灵市上都?没有冰竹竹叶卖。但对上那双略显怯意的眼睛，她终还是道：“就冰竹竹叶。在课上听柏师兄说那竹叶子像冰，却不?会融化，我?也没见过，就想买点儿来看?看?。” “冰竹？”本来飘在半空的乌鹤忽然落地，警惕道，“这种叶子里可有寒毒，你拿来做什么。” 楚念声才懒得理他，以防他跑了，她一把捉住他的手，死死攥着。 “你！”乌鹤僵着手，一时忘了质问的话。他手指微动，却是下意识回握住。蒲令一则点点头：“知道了，楚师妹，你随我?来吧。” 楚念声震愕：“你有？” “有一点。”蒲令一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真的？”楚念声兴冲冲上前，“可连灵市都?没有。” “这种竹叶不?好保存，环境稍微变化都?会影响药性。因此少有人?敢摆出来卖。”待她近前，蒲令一无意瞟见她发间的簪子。她愣住，随即又低下头去。她抬手拨了下落在额前的碎发，又捏了捏发烫的耳朵。 “那你还挺厉害，我?找了好几位医修的师兄姐，都?说没法保存。”楚念声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满门?心思全在冰竹竹叶上。 “只是运气比较好。” 蒲令一带着她去了她的药庐，没一会儿就拿出一个半透明的圆球。圆球上覆盖着稳定的灵力，里面是几枚冰霜式样的冰竹叶。 “处理这冰竹叶的时候，可以引出外?层保护壳的灵力，覆盖在竹叶上。”她提醒道，“这些灵力是我?提前备好的，这样处理起来会简单很多?。切记，如果竹叶出现变色的情况，就不?能用了。” 楚念声小?心翼翼接过，问她：“这些竹叶要多?少钱？” 蒲令一却是摇摇头，道：“我?还没和?其?他人?提起过处理这竹叶的法子，也不?知道好不?好用。师妹要是方便，可以在处理过后告诉我?效果如何，这便足够了。” 楚念声兴致高昂。上回蒲令一送的簪子让她压过裴褚崖一头，如今又送她冰竹叶。两件事下来，她瞧这人?也越发顺眼，当即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兴冲冲塞给她：“不?要钱，那这个给你——我?先不?说了，还有急事。” “楚师妹，你——”蒲令一下意识跟上去，没走两步，却忽然瞟见几个结伴同?行的药修。她倏地停下，转过身去躲在了拐角墙后。几人?的说笑声从身后飘过，她只怔怔盯着手里的那块玉。待听不?见声响了，她才探出一小?半脑袋，遥遥望去。夜色中空无一人?，再瞧不?着楚念声的身影。 * 打从楚念声拿到冰竹叶，乌鹤就愈发觉得不?妙。但她死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生拉硬拽将他拖去了炼药的药庐。而当他看?见她熬出来的“甜水”后，心头的不?安一时达到极致。他沉默望着她往碗里舀进一些乌漆嘛黑，且在冒白沫子的水，罕见地收敛住平素的张扬神情。 “……这是？” “甜水。”楚念声擦了把沾着碳灰的脸，小?心翼翼捧起碗，“锅里还有，你先尝一碗。别喝太急，有点烫。” 乌鹤震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