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关系（NP）_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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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她辫子的小?孩儿。最后，她也不管身?后人哭嚎成什么样?, 拎着袋子就跑了。抢袋子之前，她以为里面装了什么绝世?宝贝——他们虽然顽劣，却都是收集珍宝的好手。但她没想到，里面装了一条鱼。还是一条模样?很奇怪的丑鱼。那条鱼身?子瘦，干巴巴的一条，蔫头巴脑的没什么精神，瞧着隐隐要翻肚子了。鱼长着两排尖尖的牙，身?上还能看见许多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将袋子里的水染得透红。一条丑鱼。也是一条快要死掉的鱼。楚念声以为这鱼是被那帮小?孩折腾成这样?，默默在心底替他们添了桩罪行（后来才知道，他们是直接捡着了这袋子，都不敢拆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她没有养鱼的兴趣。一开始她想把?鱼送人——她爹有好几个朋友都喜欢养鱼，况且她还养了只南洲踏火猫。那猫很凶，倘若闻着这鱼的血味，恐怕得一口吞了它。但最终没能送出去。不知为何，只有她的灵力能接触到它。其他人哪怕是想用治疗诀，明明灵力都还没挨着它，它就开始在水里翻肚子了。最后她留下了这条鱼，用作练习灵力的对象。以防危险，她的爹娘提前帮她探查过，这鱼模样?奇特，但妖力弱到微乎其微。或许开了智，不过尚未化灵。这恰合她意。她养的是鱼，而不是能化灵化人的妖。起初，这鱼虽然能接触她的灵力，却不爱搭理她。每天沉在鱼缸的最低端，抵着鱼缸壁吐泡泡。最麻烦的是喂食。她精心挑选了最好的鱼食，但不论往里丢多少，都会被它衔着甩出去。她以为它喜欢纯天然的，又去捉虫。那天——在她将捉来的虫子丢进鱼缸的那天，她眼睁睁看见那条丑鱼从缸里飞了出来，尾巴狂甩，颇具冲天之势。好在最终她发现用灵力蕴养它，它也能活，喂食的事就此作罢。她不爱贴着脸往上凑，发现鱼不喜欢搭理她后，她对它也失去了最后一点兴趣，每天除了照旧喂它些许灵力，再不会像之前那样?和它闲聊说话。毕竟除了一条小?鱼，她还有太多主动亲近她的灵宠。或许鱼有所察觉，在她又一次匆匆喂完灵力，准备离开时，它忽然跳起来，用尾巴甩打了一下她的手。楚念声以为它是在故意报复她，一把?将它捞出来。她正欲叱骂，鱼却吐出了一颗珍珠。白净无暇，光滑漂亮。她的鱼会吐珍珠。楚念声大为震惊，下意识觉得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一发现让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它身?上。她和鱼的关?系拉近了些，它偶尔会给她吐一枚珍珠出来，有时还会给她吹泡泡。那些泡泡在水缸里漂浮着，像是某类奇怪的符号文字。又过了几年，这条鱼变得有些黏人。那时她刚学会将灵力凝形，时常凝出一枚小?珠子丢在鱼缸里。这样即便她不喂它，鱼也能自主进食。十五岁那年，有次她两三天没去看它，管家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说是那鱼在怪叫。鱼还会叫？她大惊。那天恰好是元宵，裴家人来府中做客，裴褚崖也在其中。想到族中一些长辈常拿他俩作比，她有意敛下惊态，装作习以为常的模样?，点点头：“知道了，鱼会叫也很正常。” 管家问她：“那小姐，该如何处置它？” “我去看它。”她起身?往外走。 “念声，”裴母笑着叫住她，“褚崖还从没见过会叫的鱼，能否也带他去看一眼？” 楚念声知道她是想她带着他一起玩儿。裴母对她很好，又总是笑笑眯眯的，几乎从不见她露出失落神情。想了想，她只道：“那看他吧，我无所谓。” 她原以为裴褚崖会拒绝，谁知他颔首应好。楚念声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很有所谓。或许是自知平时对那条鱼并不怎么上心，她不想带他去见它。万一鱼更喜欢他了，那怎么办？幸而这鱼比她想的争气。它根本没瞧裴褚崖一眼，只甩着尾巴往她手上贴。她对此很满意，有意忽略了他俩刚进庭院时，听见的那阵阵刺耳怪叫。但裴褚崖却一改平常亲近小?动物的态度，审视着那条鱼，然后说：“它是妖。” 楚念声睨他：“你也是妖，还是半个，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裴褚崖面容平静地望着那条鱼，不急不缓道：“妖有好坏，亦分正邪。正因?同为妖类，才能探到旁人无法?觉察的气息。” 楚念声不愿去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到往她手上贴的鱼似乎僵了一瞬。这之后没过多久，她的鱼就消失了。悄无声息、平白无故地消失在鱼缸里，仅留下满满一缸的珍珠。她为此怀疑过她养的猫，还特意请来医修，帮忙检查猫肚子里有没有鱼的尸体。最终猫被洗刷冤屈，她用一大筐精制的小?鱼干和玩具作为赔礼，并幸运地获得了它的原谅。她最终也没找着那条鱼的下落，亦没动过缸里的珍珠。有时候她会梦见鱼给她吐泡泡，拼凑成一个又一个看不懂的符号。再往后，那条鱼便像它离开的时候一样?，从她梦里没声没响地溜走了。 * 思绪回笼，楚念声看向那条鲛人，目露警惕。她往后退了步，使?劲儿挣着那轻柔的鲛纱，怒斥：“你用了什么邪术，竟窃读我的识海？！” 鲛人轻轻笑出声，他用手指缠着鲛纱，一点又一点，缓慢拉近与她的距离。那条长长的鲛尾看起来柔韧无力，可下一瞬，他竟凭借着它立起些许。他道：“你就没想过，我便是那条怪鱼吗？” 楚念声怔住：“你？” “当年我受了伤，本在鲛纱袋里养伤，不想被一帮顽童从河中捞了去。原以为会就此丢了性命，却被你带回家中，用灵力蕴养了几年。” 楚念声不信：“我养的是鱼，又不是什么鲛人。” “那时我的妖力被削去大半，倘若以鲛示人，不知要惹来多少祸端，只能化成那模样?。”鲛人道，“我也想过告诉你，但唯有运转妖气才能破开化形咒，有可能被人发现。” 楚念声蹙眉：“那你怎会在这儿。” “当日出了一些事，我迫不得已?才会离开，之后也想过去找你，只是恰巧撞上你的兄长回府。”鲛人顿了瞬，似有若无地笑了声，“他好似不喜欢妖族。” 她兄长？楚念声面露狐疑。楚霁云根本没和她提起过这茬。 “适才在云鲛海里，无端出现一抹剑气，我从那剑气中探到了你的气息，便寻了过去，谁知被那剑气打伤。”鲛人稍抬起手臂，以让她看见胳膊上的血痕，“实在有些疼。” 楚念声还是将信将疑：“你是魔鲛，我凭何信你。” 她满门心思都在这鲛是不是她的鱼这件事上，却没意识到，他俩的距离已?不知不觉拉近许多。 “还在怀疑我吗？”鲛人微微俯下身?，用鲛纱牵引着她的手，抵上了嵌在尾骨附近的那枚小?银环。指腹碰着冰冷的银环，楚念声又一挣，试图甩开那缠得很紧的鲛纱，恼道：“你做什么！” 鲛人却将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引着她，压住那枚银环缓缓地磨，轻轻地扯。许是一时没审准力度，他的呼吸似乎促乱了一瞬，伴着作颤的轻哼。他问：“这也不记得了么？你亲手制的……” 她做的？楚念声怔住，似是想起了什么。但在这时，她感觉到下达的剑令突然被冲破，霎时，凌冽剑意几乎充斥了整个房间。第 69 章 “我说的是，喂食。”…… 鲛人也察觉到了那抹强劲的剑气。他眼梢微挑, 视线落在左旁的虚空处。那里空无一人，但他能探到明?显的剑意——和之?前在云鲛海里感觉到的别无二致。在他观察动静的同时，乌鹤也在盯着他看。他仅冲破了一道剑令，没法动身, 可?也能开口?说话。 “喂, ”看见鲛人将手覆压在她手背的上, 他眉头紧锁, “这魔鲛胡言乱语, 你别不是听信了去。什么旧相识，什么怪鱼，都是邪修的路数, 你还真打算往陷阱里跳？” 楚念声却不大听得进他在说什么。鲛人的手很冷。压在她的指背上, 像是沁凉的雨点。他还在引着她的手缓慢碾动, 像是要将那枚小银环揉出来。大有她不想起来, 他便不住手的意思。但毕竟银环是嵌在他的皮肉里, 碾动间难免有些疼。他的呼吸也因此变得微促, 眼眸稍稍眯起，半掩住那抹流光溢彩的深蓝。楚念声还真想起来了。就是管家说鱼在怪叫的那次。先开始一切都好, 直到裴褚崖碰了下鱼缸, 那条鱼突然从缸里飞了出来, 重重砸落在地，把尾巴骨都摔断了。她当时没看见，以为是裴褚崖故意摔她的鱼, 他却拿出证据——一枚留影珠。上面清晰记录了鱼从缸里飞出来的全过程。她消了气，可?也不会相信一条鱼会有意陷害他，便将此事视作意外。但不管是不是意外，鱼尾巴上的伤也得处理。发现它的尾巴骨断裂后, 楚念声尝试着用灵力修补。只是那会儿她还不熟悉治疗一类的术法，最后干脆用银镯子?打了个小巧的圈儿，用灵力扣在它的两截骨头上。可?等它的伤势痊愈后，她就拆了银环，怎么现在还嵌在尾骨上。她不解，便也问出了口?。鲛人舒展了眉，眼含笑，俨然一副理所应当的神情?。他道：“既然送给了我?，自然应该时时佩戴。” 楚念声沉默，心想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是拿来给鱼接骨头的，又不是什么装饰品，戴着干嘛。乌鹤轻蔑一笑：“区区魔物，也胆敢在这儿装疯卖傻——他大概是方才被剑气所伤，眼下怕你，所以才想着法子?求生。” 鲛人听不见他说话，且将楚念声的一瞬沉默错当成仍在怀疑。他用鲛纱牵引着她的手，再度俯身，而后探出了一点舌。他虽低着脸，眼睛却始终盯着她，眼梢微挑，显得有些妖靡。楚念声从未想过一个男人能露出这样的神情?，一时讶然，连手都忘记抽回去。也是这片刻的空当里，他的舌尖抵在了她的掌心处，再轻一滑。落在掌心的触感并不柔韧，反而略显粗粝坚硬。她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枚小巧的鲛珠。他用舌尖抵着那颗鲛珠，顺着她的掌缝缓缓地碾，力度不大，却令人无法忽视，仿佛在借此留下印记。不待她有所反应，乌鹤倒先出了声。由?于站位问题，他只瞧见鲛人躬下身，却看不见他在做什么。可?一看她那副心神俱震的神情?，他就知晓不是什么简单事。他使?劲儿仰着颈子?，可?受剑令束缚，根本动不了分毫。 “欸，”他喊她，“他又在弄什么鬼把戏，抓你的手又凑这么近，看手相啊？” 楚念声倏地回神，忍不住斥道：“你有病啊？” 鲛人却以为是在说她。舌尖一卷，他将鲛珠含入口?中，轻一抿，便化作了银白气流，消散不见。 “为何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