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这阵法可以驱除邪气吗? 起先听到这话,她只担心邪气真被除净,但眼下看他这般自在,她又觉得不痛快! “哦,就这阵法啊。”乌鹤有意拖长调子,笑得露出一点犬牙,“要是我是寻常可见的邪祟,只好就此服输。现在倒好,虽说伤不了你,却也无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剑令。就是有些可惜……” 他眼一斜,瞟一眼窗户纸上映出的朦胧身影,笑说:“可惜你这哥哥福薄命浅,没有契印保护,平白无故地当了我的‘养料’,要不了多久就得被邪气彻底腐蚀灵脉,丢了性命。” 楚念声冷视着他,怒意从心底往上烧。 “怎么样,”乌鹤一个翻身,盘腿坐起,撑着脸问她,“要不要让他来承接这剑契,也好保他一条命?” 移交剑契,自是得先结契。 想都不用想,一旦他俩解开剑契,他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她。 楚念声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休想!” 乌鹤有意激她:“看来你也不傻,兄长送死罢了,哪比得上你的性命?” “把邪气取回来不就行了?”楚念声不耐烦打断他。 “当真取得回来?”乌鹤瞥向窗户,许是听见外面的动静,那抹身影似是动了下,“我瞧你这名门正派的哥哥,似乎没有将邪气还给你的打算。” 楚念声冷笑:“那你就等着吧,仔细再落入我手中,我玩不死你!” 楚霁云又不是傻子,现在她已经捱过山神盘查,这等害他性命的东西,他会留着不给她? 正想着,她便听见一声冷淡,又有些疲累的询问—— “窗外何人?” 她又扒回窗户,用一只眼往里瞧,恰好对上双眼眸。 那双眼睛不比平时明净,眼白布着几条骇人的血丝。 是楚霁云醒了。 [39]第 39 章 “我。”楚念声睁着一只眼凑在窗前,使劲儿眨了两眨,以看得更清楚。 楚霁云循声望过去。 窗户纸上仅一点破洞,洞中一只黑亮亮的眼瞳,其余面容都看不清,但他已经认出是谁。 他不着痕迹地将右臂往后藏了藏,语气平淡:“你现下应在灵幽山,如何来了此处。” 楚念声:“试炼早结束了,我的东西还在你那儿,要拿回去。” 楚霁云却问:“试炼结果如何?” 楚念声“嘁”了声,浑不在意地说:“自然是榜首——你快把东西还我,待会儿迟师兄就回来了,怕叫他看见。” 楚霁云眉间微蹙:“为兄未曾拿过何物。” 他把邪气的事儿给忘了?还是在故意唬她? 楚念声攥着窗户栏杆,将脸凑得更近,压着声提醒:“就是那邪气啊!山神娘娘的盘查我都已经混过去了,你还不快还给我。” 楚霁云竟道:“我不记得此事。” “你!” 楚念声恼怒,一旁的乌鹤却是笑出声:“早和你说过了,他不会还给你。” 他能说出这话,自有他的道理。 他是凌晨时重聚了魂体,没有楚念声的剑令,其他人看不见他。 但他却将四周情形看得清楚。 他醒来时,那青袍医修还在给楚霁云处理伤势,面色不算好看,一直在问:“霁云,你到底遇见了什么邪祟,伤势竟这般严重。” 楚霁云却恍若未见右臂上青黑一片、趋于腐烂的灵脉,面色不改道:“这些时日处理的邪祟太多,记不清了。” “不行,”那医修不知使了多少灵药,却迟迟不见效,“我去请师父,再耗下去,莫说整条胳膊,对你的周身灵脉都没好处。” 楚霁云却叫住他:“我找你,自是不想让其他人知晓——不必疗伤,能否想办法清除邪气?”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那医修转过身:“那便用疗伤法阵。但就等一日,倘若今天过去仍然不起效,我会去找师父。” 楚霁云:“有劳。” - 思绪回转,乌鹤看向几乎要扒上窗户的楚念声,心境颇为畅快。 他没有谈论这些事的兴趣,那修士的灵力强劲,只消等着邪气将其灵脉腐蚀干净,他说不定能借助夺来的力量冲破剑契。 到那时…… 他扯开一点笑,眼瞳因兴奋而微微扩散。 楚念声懒得看他,专心盯着窗户纸上的那点孔洞。 “你快把邪气还给我,那是我找到的,自然是我的东西。”她道,“也别装不记得,没有契印保护,那邪气迟早会彻底腐蚀你的灵脉。” 或是疼痛使然,楚霁云稍低下苍白异常的脸,毫无血色的唇微抿着。 他胸膛的起伏幅度大了些,倘若细听,呼吸也有些作抖。 等捱过那一阵剧痛,他才开口道:“这邪气并非寻常妖祟,危险异常。” 楚念声:“可这东西在我手上的时候,对我没有半点儿影响,哪来的危险?你到底还不还我!” “现下没有,往后未必。”楚霁云语气冷淡,“况且邪祟扰心,虽不损害你的身体,却会影响心境。鬼祟常在一念之邪间,心不净意不正,明神殛罚。” 楚念声听得头都大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别扯这些!意思就是不还给我了是吧?”她气得牙痒,恨不得把窗户栏杆掰断,“好啊,那就留你身上,大不了等你的灵脉都被腐蚀完,成了废人,我再取回来!” 楚霁云的眼帘轻颤,却问:“你取回邪气,又有何用?” “当然是留着自己用。” “此乃邪物。” “哎呀你到底要重复多少遍,我找到的东西就是我的,好的坏的都是我的!管他什么邪物,找法子收拾一顿不也要听我的?” 听到最后,楚霁云的脸色已透出捉摸不透的冷意。 倘若往常听到这般妄与邪祟勾结的论调,自是要罚,要上报宗门。 但正因他了解她,知晓她虽任性妄为,却不会无故和邪祟沾上关系,故而又问:“你是遇着了何等难处,又或谁与你说了什么?” 楚念声实在不解他为何要死抓着邪气不放。 她看他脖颈上的经脉都在变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邪气攻心了。 但明明还给她就好了啊,山神娘娘又不会杀个回马枪。 越往下想,她越恼恨自己本事不够大,没法不管不顾地破了禁制掀开窗户,直接把邪气给抢回来。 要是有朝一日—— 她冷下脸:“又不打算给我,问这么多做什么?算了,不还就不还,等你整条胳膊都废了,我看你还不还。” 说罢,她转身欲走。 浮在半空的乌鹤懒洋洋地揶揄:“这就打算走了,刚才不还说要我好看?” 死剑! 她现在是用不了剑令,可又不代表没别的法子收拾他。 趁他不备,楚念声抬腿就踹了他一脚。她有意给腿上灌注了灵力,直踹得他攒眉蹙额。 “喂,冲我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不还你。”乌鹤吃痛,忽地往她身前一凑。 楚念声下意识往后退,手肘无意撞在窗户上,疼得她轻嘶一气。 她一时更气,心说这窗户竟也欺负她,明明那么大的缝隙,偏叫她的手肘撞在缝隙两边的栏杆上。 她正想“教训”这栏杆一顿,却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胳膊就哀叫了两声。 “你干什么!”听见她嚎,乌鹤如临大敌,“我可没推你,你别又寻着由子冲我发疯啊。” 楚念声却不管他,捂着胳膊直喊疼。 楚霁云也听见这声音,问道:“何处不适?” 他一问,她却不叫了,咬着牙愣不再吭一声。 得不到回音,楚霁云竟起身往窗前走来,那些深扎进他后背的树枝也逐渐绷直。 他恍若未觉,拉动窗闩,将窗子推开一条窄缝。 透过窗缝,他看见她一手紧捂住右臂,别开脸,细细的眉紧蹙,黑亮亮的眼里也沁出一点儿泪,看着活像受了什么大委屈。 视线从她捂着的胳膊上掠过,他脸色微变,问:“是剑契所致?” 乌鹤原本还在她身边打转,听了这话倏地停下。 ? 这和剑契又有什么关系?契印里一点儿邪气都没剩,就一个空印子,能折腾出什么? 谁知楚念声却将胳膊往身后一藏,紧绷着脸道:“不是!不过撞着了。” 嘴上说不是,反而欲盖弥彰。 乌鹤气笑了,搁这儿污蔑他是吧? 楚霁云:“让为兄看一眼。” “不,”楚念声往后退一步,“说了和剑契没关系,我——嘶——!好疼。” 她突然躬低了背,死死捂着胳膊,整个人都在发颤,连耳朵都忍得通红。 乌鹤见状,脸上哂笑稍敛,渐有疑色。 难不成真是剑契反噬? 可不应该啊。 “念声,”楚霁云眉间稍拧,将窗户推得更开,“不当在眼下置气,让我看一眼契印。” “说了不要,我——”楚念声突然哽住,改口骂道,“这什么破契印,竟还折腾起我来了?死剑,我才不要这背主的烂物!” 说着,她一把撩开袖子,竟用灵力凝成薄刃,作势要剜下契印。 “欸你!”乌鹤面露怔愕。 楚霁云则一把制住她的手,将灵力打散。 “切莫冲动。”他说。 “可我整条胳膊都快疼死了。”她双眼含着泪,却还死命忍着不叫泪水落下来,“这般反过来害我,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解契——你松开,我这就剜了契印!” 楚霁云心想她当真是疼昏了头,这契印是刻在灵脉上,哪能用刀刃剖下? 但见她有意解契,他心绪稍缓,说:“契印刻在灵脉,即便要解开,也有其他更稳妥的法子。” 乌鹤却陡然察觉到不对劲。 她一开始不肯解契,就是防着他报复,眼下怎会主动提起? “什么办法?这就是个空印子,我一个人想解开也没法弄。”楚念声的脸已快皱成一团,呼吸愈发急促,看起来已经疼得受不了了。 楚霁云轻轻拉住她的手,指腹缓慢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这动作太轻,带着抚慰人的意味,令楚念声稍怔。 她抬头看他,可那双眼眸仍旧冷淡淡的,瞧不出别的情绪,仿佛这动作间的轻柔力度仅是错觉。 “很疼?”他问。 楚念声回神,摇头,却又不甘心地点了点。 “用刀刃剜肉,又如何能解契。”楚霁云的指尖溢出一点淡黑邪气,缓慢往她手臂缠去,“待将邪气取去,方能解开。” 乌鹤倏地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一眼楚念声:“你——!” 楚念声抽空睇他一眼,神情间多了点若有若无的冷笑。 不过须臾,那笑意便消失不见,她又摆出副不甘模样,说:“现下如你的意了,想办法把剑契解开,也不至于再丢你,丢楚家的脸面。” “怎作这等空想?”楚霁云语气平静,“既知了疼,往后再别与邪祟打交道。至于缘由,也并非是——” 话音未落,情况陡变—— 在一点邪气没入契印的刹那,楚念声忽一拢手,将剩下的邪气俱都夺了回去。 脸上的不忿与恼怒尽数消失,她猛地抽回手,连眼角的泪意都没擦,便露出盛气凌人的笑,说:“刚才直接还给我不就行了?还害我费这么大力气。看在你还受着伤的份儿上,又帮我瞒过山神,不与你计较。你还得谢我,及时取走邪气,省得有损你的灵脉。” 她放下袖子遮掩住契印,转身就要走。 但楚霁云陡然将手伸出窗缝,捉住她的胳膊,一把拽回她。 [40]第 40 章 邪气的剥夺让乌鹤再次受到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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