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 可与她想的不同,裴褚崖微仰起颈,呼吸在哼喘间变得更为促乱。 他的尾巴开始颤栗,尾尖的毛甚至略微炸开。手也托在了她脑后,修长的手指穿插在柔软的发丝间,指腹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 楚念声哪怕咬他咬得再专心,也察觉到不对劲—— 耳边的喘息声怎么越来越重,越来越奇怪了。 恰在这时,房门终于从外破开。 有人从身后握住她的胳膊,那人力气极大,概是使了巧劲儿,一下便帮她挣脱了狐尾的束缚。 在被身后人拉起的刹那,她的视线从裴褚崖的脸上一掠而过,匆匆捕捉到一点艳靡之色。 不过她也没时间仔细打量,转身甩开连柯玉的手,问她:“剑劈不死我,便想掐死我了?大晚上的,你来到底做什么!” 连柯玉没看地上已经半昏不醒的人,那冷幽幽的眼神扫过她略有些乱的发丝,又在她脸上停驻片刻,最终垂下。 “听见一些声响,便来看一眼。”她声音平稳,“长姐来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哦,找他试药。”楚念声将她往外推,“出去,这儿没你什么事。” 说着,她擦了下发热的额头,另一只手却没松开连柯玉的胳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暑天,这都大晚上了,她竟然还觉得热,心里也烦躁躁的。 反倒这人身上极为凉快,跟冰块儿凿的一样。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丢下一句“和你无关,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后,她便去找了蒲令一,旁敲侧击地问她解蝎毒的法子。 得知解毒需要放血,再吃特制的解毒丸,她就又摸去药房找了颗丹药。 谁承想再赶回去时,原本昏死在地的裴褚崖已经不见踪影。 她便又敲开了隔壁连柯玉的房门。 “有没有看见裴褚崖?”她开门见山道。 连柯玉沉默摇头。 楚念声脸色微变。 没想到这狐妖还挺能跑,难不成是怕她趁机取他性命? 算了。 眼下是他自己要跑的,而且她也帮他放过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折腾了这么一天,现在她只想睡觉,但那股子闷热还没完全消褪,加上刚才跑了一来回,她着实不想再动弹。 余光扫见面容清苦的连柯玉,她想起适才碰着的那点清凉。 这连柯玉概是个体寒的,跟个移动冰块差不多,倒能散热。 但万一她半夜对她动手怎么办? 可这里是戒律堂,按说她不会如此大胆,就说方才,那把剑不也打她脑袋上面扫过去了么? 思及此,她忽问:“你房里的床够大吗?” 连柯玉怔然:“床?” 楚念声却懒得多解释,直接越过她一步跨进房门。 床铺已经铺好了,并不算宽敞,但容两人睡觉也绰绰有余。 于是她吩咐道:“你去柜子里再拿个枕头出来,我要睡里面,也免得半夜掉下去。” 连柯玉还怔怔望着她,似乎仍没反应过来。 楚念声将眉一蹙:“快去啊,我的上下眼皮儿都开始唠嗑聊家常了,再等下去只怕手都扒不开。” 到这时,连柯玉才终于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那张素白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清冷冷的凤眼也微垂下去,避开她的视线。 “长姐,这……不可。” “你是长姐还是我是长姐?还轮到你来给我立规矩了?”楚念声将下巴一抬,乜了眼柜子,“去。” 连柯玉略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直到把取出的枕头铺好前,她都在有意无意地瞟着紧闭的房门,思忖着该在什么地方凑合着睡一晚。 这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以前她常睡在破旧柴房,墙壁开裂,总往里漏风。床板硬,不能乱翻身,唯恐床会榻。 因此她从不挑剔,只要能有个安静闭眼的地方。 可她刚放好枕头,就被翻身上床的楚念声一把拉进了薄薄的被子里。 楚念声紧紧挨着她的胳膊,攫取着抚平烦躁的凉意,还没忘低声威胁:“夜里睡觉别乱动,不然我把你踢下去!” 她哪里敢动? 连柯玉紧绷着身躯,如一截木头僵躺在床上,在一片洞黑中直愣愣望着天花板。 思绪繁杂,她实在睡不着。 她不清楚这回是否能通过考核,又想到一贯蛮横的连澍。 倘若连澍没有通过试炼,连家必然也会让她跟着回去,那先前她所做的一切,便都算前功尽弃了。 想到连澍那素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作派,她微拧起眉。 早知道一开始就该给他几块灵石,也免得出差错。 正想着,她忽感觉身旁人动了下,原本抱着她胳膊的手突然松开,被子里也带进阵沁凉的风。 未等她的心头漫上异样情绪,楚念声便一个翻身,将大半身子压在了她的身上。 是毫不顾忌旁人的睡姿。 呼吸离得更近了,平稳绵长地落在耳畔。连柯玉抿了下唇,掩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些许。 * 第二天,天还没亮楚念声就睁眼了。 她这一觉睡得挺好,又想着还得尽快赶去灵幽山拿考核结果,连洗漱都匆匆忙忙。 但在出门时,她忽然望向连柯玉,看她的眼,又盯她的脸。 连柯玉被她盯得稍别开脸,半晌才又看她:“长姐有什么事吗?” “没。”楚念声心道奇怪。 这人看起来怎么和昨天有些不一样了。 等走到灵幽山脚,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了,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昨天看连柯玉只觉面白,今日她眼睛底下却又添了两道淡青。 [37]第 37 章 那张眼下浮着淡青的苍白脸从脑中一闪而过,楚念声顿了步,面露狐疑。 难道没睡好? 不可能啊,她晚上睡觉又不乱动,床铺也挺软和。 还是说本来就择床? 但她仅思考了短短几瞬,注意力就跳到了别处—— 她在黑压压的人群中看见了裴褚崖。 并非靠什么默契,而是这人实在太显眼:参加试炼的弟子少说有上百个,大多都挤在一块儿兴奋闲聊,独他站在一边。 或因不相识,没什么人靠近他,只偶尔有人扫他两眼,再给同伴使眼色,大概是在议论这人是谁。 不知他使了什么法子,看起来已经大好,远不复昨晚的虚弱,妖态也全都压了下去,又一副端方如玉的公子相。 嘁,装模作样。 楚念声腹诽一句,正想移开视线,他却在此时看了过来。 两人遥遥相望,她威胁式地瞪着他,大有他敢把昨晚的事说出去,她定要他好看的架势。 而他不知在想什么,唇角略微压平了些,很快便面色平静地移开眸光。 确定是他先看向别处,楚念声认定是自己略胜一筹,颇为自得地收回打量。 这一往回收,她便无意扫见了连柯玉的脸。 只见她也望着裴褚崖所在的方向——与其说是“望”,或许直勾勾的窥视更为确切。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俩站在树底下的原因,那张清冷冷的脸竟显得有些阴郁。 楚念声一下想到家里养的南洲踏火猫,那猫平时看着温顺,跟条咸鱼似的不爱动弹,却极为“阴险”,心底不知藏着多少小算计。 它每回都喜欢躲在角落里悄悄盯着她,再跟炮仗一样往她背上撞,又或故意拿爪子碰掉她的东西。 但这类神情放猫身上还算可爱,要是一个大活人,就未免有些诡异了。 她蹙眉,正要提醒,却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这人该不会是在暗地里打算与裴褚崖合作吧?这是在观察合作伙伴的可行性? 想到这儿,她登时偏回脸,只当没发现这茬。 太阳毒辣,净晃人眼,又挤了一百多号人,不仅热,还吵。 楚念声等得心烦,耐心耗尽前,终于来了几个身着宗服的修士。 领头的是那日在山门口发放显迹符的女修,神情肃然,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 女修一来,人群瞬间安静许多,纷纷投去打量。 楚念声也在看他们,不过是为了找楚霁云。 但瞧来望去,根本没看见他的身影。 女修走到众人前方,道:“这两日诸位辛苦了,昨晚已核定过你们的灵石数量,也已经定好外门弟子名单。” 有人急哄哄道:“我们就参加了两天试炼,再按原来的考核标准实在不公平!” “此事长老门已有决断,考核的标准由三枚减至两枚。”女修道,“其他与往年一样,数量最多的前五位另有奖励。” 她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简单解释完后,便开始念名单上的名姓。 楚念声还在环顾四周,想看看楚霁云会不会躲在哪个角落,也好找机会拿回邪气。 这一扫,便恰好看见身旁不住擦汗的黑袍青年。 两人视线撞上,他勉强扯出笑:“这太阳真蓝——不是,这天真大——也不是,人好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名单。” 楚念声睨他:“你难道不清楚自己挖到了几块灵石?” 青年一愣:“知道啊。” “那不就行了,入宗的标准说得清清楚楚,有两块就进了,没有就没进,干嘛要紧张。“ “是能进,”他时不时往女修那儿瞥一眼,“可不知道能不能进前五啊——你找到了多少块?我有十多块,放在往年差不多能擦着边进,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进前三,我看刚才最多的也才八块。” “楚念声。”女修忽念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楚念声偏回头。 那青年见状,下意识以为她没找到多少,面色稍有缓和:“欸,别不理人啊,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就不问了,咱们聊点儿别的,也能放松放松。” 女修:“既然念到了楚师妹的名字,那不妨一并公布其他两人的成绩,也免得折磨你们。” 一起公开? 楚念声稍屏住呼吸。 要是这样,八成只有一种情况:她和另外两个人的成绩一样。 身旁那青年还在念叨:“往年前几名的奖励都是可以和师兄姐一起下山做任务,还可以自己挑选跟谁去,也不知道今年是什么——你要是进了会选谁?算了,你也……还是不说这些,但要是我,我——” “你能不能安静些?”楚念声不快道,“正念我的名字,要是听错了成绩你去帮我问?” 青年一愣:“已经到你了?那你是……” 他迟疑着看向那女修,恰好看见她那肃冷的脸展露出一丝浅笑。 她道:“楚师妹,你与裴褚崖裴师弟,还有连柯玉连师妹,皆是八十九块,此次试炼位居榜首。” 霎时间,便跟炸了锅一样,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有感慨数量多的,也有震愕于三人同居榜首。 连柯玉的弟弟(连澍)也在人群中,扯开嗓子便道:“不可能!连柯玉怎么可能找着这么多灵石?定是偷了抢了谁的!” 女修笑意微敛:“核定数量时,有三位长老在旁。诸位若有异议,可以自行去询问长老。” 楚念声忽喊了声:“师姐。” 女修看向她,其他人的视线也都齐齐移向她。 她不喜欢这般被人注视,尤其是想到往后这些视线中将多出多少嫌恶,她就更觉得不痛快。 她的嘴角不满地往下压了压,语气也不算好:“他俩凭何占去我的位置?” 这话乍一听未免有些无理取闹,人群中即刻有人指指点点。 “这谁啊?什么叫占了她的位置,数量一样名次就一样,她难道不懂?” “就是,不过多找了几块灵石,先念到她的名字就她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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