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但她难以分出多余的心力来思索这件事,只是凭着本能含/咬住她的手指。当指腹擦过舌面时,她忍不住微微勾起舌尖,反过去舔舐着。 一点口津从唇角溢出,连柯玉的喘息更急,本就有些嘶哑的嗓音变得更不成形,眼神从清明趋于迷离,连瞳孔也微微涣散开。 楚念声终于在此时察觉到不对——但不是发现连柯玉不对劲,哪怕这人的面颊已透出艳靡的薄红,开始用舌尖有意无意地摩挲、舔//弄起她的手指,她也没觉得怪异,而是意识到她体内根本没有邪祟气息。 不对啊。 既不是妖祟化成的,也没被邪祟缠身。 那她是…… 楚念声难得怔愕一瞬,就连手指翻搅的速度都慢了些。 夜色渐浓,借着月晖,连柯玉得以看清她的神情。 眉眼总压着倨傲,无论瞧谁都不大上心。 与几年前在楚家所见别无二致。 她仍记得最后一次见她的光景。 那日正逢楚家设宴,她随爹娘赴宴。 大宴热闹,府里府外的人都像是被抽打的陀螺一样连轴转。 仅有她无处可去,待在荷塘边发怔。 一枚青果从斜里飞来,直直打中她的脑袋。 她偏头望过去,远远瞧见楚念声站在不远处,一手懒洋洋地抛着青果。 “你是在哪儿当差的丫鬟,何时进府的?”她问,“以前没见过。” 她盯她许久,心想这人的记性实在太差。 这并非是她俩第一次见面,分明一年前,她们还在这荷塘上见过——那时她随家里人来楚府参加祭典,夜里她那养弟驱使她去摘莲蓬,她不小心撞着楚念声的小舟,惊着了她,被她一把捞上岸,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骂了她。 可也给她丢了帕子和衣裳,让她擦干净身上的泥,又用那莲蓬打晕了她的养弟。 最终她慢吞吞站起,态度说不上好坏:“并非奴仆。” 没有过多解释——那时她对这位本家长姐还没多少确切的好感,至多因为她教训养弟的事而心存几分感激。 不像旁人那样揪着她的出身问个不停,楚念声并不关心她到底是谁,只将手里的伞丢给她:“管你是谁,正好缺个打伞的人,既然有闲心在这儿傻站着,那就陪我出去置办些东西。” 她就这么糊里糊涂陪着她出了楚府。 剩下的便是些断断续续的零散记忆—— 喧嚣的叫卖声。 总是歪来倒去的伞。 楚念声带着她在炎炎夏日里奔走,白亮亮的日光与热浪裹缠着,刺得人眼睛发胀。 被她强塞进她手里的糖人,顺着掌侧往下滴落的黏腻糖汁。 冷到冻牙的冰糖水,凉气直往肺腑里沁。 再是松软杂乱的草地。 楚念声用竹条编成蜻蜓网,举得很高、很高。 蛛网被风吹得晃荡,扑向乱飞的蜻蜓。 稻草呼啦啦地晃着,她站在坎边,看见那位素来瞧谁都没个好脸色的长姐在跑、在跳,笑声也高,惊雀似的回荡在山林间。 或是受她影响,她竟也感觉到在府中从未有过的,难得的畅快与自在。 …… 过往的零碎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连柯玉的视线逐渐聚焦。 再度看向眼前人时,她又想起方才楚念声来找她。 虽然早前就听闻她也会来御灵宗,但突来的重逢还是令人猝不及防,她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等待她提起那日的炎热、融掉的糖人、轻盈蜻蜓、那把最终也没派上用场的伞…… 不论提起什么都好。 又或不顾其他,揶揄一番她当日掉入荷塘,裹了满身泥的不堪模样。 但没有。 她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未曾提起。 楚念声看她的眼神陌生至极,语气也与和旁人说话时无异。 她问:“你就是连珂玉?” 又忘了她一回。 原来那日也如蜻蜓般疏忽而过,了无痕迹。 [10]第 10 章(修) 连柯玉的手缓慢挪动着,无意间压着了一方袍角。 哪怕看不见,她也借由柔软顺滑的触感辨出了是谁的衣物。 她缓慢收紧手,隐见脉络的手压在袍角上,将它揉皱、捏攥得变形,几乎要嵌进血肉中。 而她的视线则还牢牢锁着那张半掩在夜色中的面容。 重逢的错愕与惊怔在此刻褪去,换之以难以说清的复杂心绪。 又忘记她一回。 过往的好与坏,荷塘与稻田,裹在身上的泥,黏在手上的糖水……独她一人记得清楚。 独她一人咀嚼着平寂中搅起的那点波澜。 她的心不断往下沉、往下沉……窒息感须臾间便涨满心肺,驱使着她再度合紧牙关,妄图留下更为切实的印记。 楚念声还在想女主到底是什么情况,就感觉到指节袭上一圈刺痛——是连柯玉在咬她。 ! 竟然还敢咬她?! 她怒火高涨,想抽回手,对方却不松嘴。 “松开!”她又不敢太使劲儿,唯恐手指被咬断,只得用另一只手去卡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 但她试了两回,还是没用,最后索性一掌打在那白冷冷的脸上。 连柯玉被打得歪斜过脸,低喘一声,嘴也松开些许。 楚念声趁机收回手,看着手指上被她咬出的浅痕。 这人是狗吗?!差点就咬破了! 而连柯玉已经偏回头,继续用那直接锐利的视线紧盯着她。 楚念声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满脑子只剩一件事—— 她根本没被邪祟附身! 不论什么缘由,这人纯粹是已经记恨上她了,在想尽办法回击她。 她气得怒火上涌,可也没昏了头。 换个角度想,至少现在她已经达到了拉仇恨值的目的。 她紧攥住连柯玉的衣领,打算“乘胜追击”:“还敢咬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要真觉得抢了你几块灵石就不痛快,怎的连点灵力都不敢使出来,只会跟野狗似的咬人!” 连柯玉一怔,脸色发白:“我并非是——” 一句解释还没说完,她俩身后就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楚念声听见声响,转过身。 忽在这时,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的腿。 缠得不算紧,也不疼,只将她往后拽了拽,像是在与她打招呼。 什么东西?! 她被吓了一吓,撑着连柯玉的肩膀跳将起身,并朝下看去。 竟是条深绿色的藤蔓。 细长藤蔓蛰伏在草丛间,像条长蛇,松缠着她的腿。 在她起身后,它倏然松开,急速后退。 楚念声顺着藤蔓退离的方向朝前望,看见丛林中走出一道高挑身影。 月晖勾勒出他的面容,竟是白天遇见的那位师兄。 藤蔓的另一端正是缠在他的手臂上。 楚念声蹙眉:“你干什么?” 青年好脾气地解释:“论规矩,本来不应该插手试炼的事。但现在这附近很不安全,马上就要设下禁制封锁,再不允许旁人进入,你们另寻去处吧。” 不安全? 这整座御灵山都荒无人烟,其他地方又能安全到哪里去? 楚念声正要吐槽,却突然想起什么:“是跟那堆烂蛇有关?” 青年原本在摆弄藤蔓,闻言看向她:“师妹又遇见了蛇?” “岂止遇见。”楚念声冷笑,“一大堆蛇,和要在那山洞里做窝似的,生怕吓不死人。” 青年眼神微变:“那些蛇在何处?” 楚念声信手一指:“那儿。”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片无边无际的野原。 “……” 沉默片刻后,他笑问:“能否请师妹带个路?师妹尽可放心,此事也会算在考核评定里。” ! 这意思是能加分? 楚念声登时敛去原有的敷衍,正色看他。 这话听着还算合理。 看见系统面板显示任务已经完成,她也懒得去捡连柯玉的灵石袋子,道:“那行,走吧。” 但青年垂下眼帘,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似乎是个年轻姑娘,天暗,瞧不大清脸。 他迟疑着问:“她是……?” “也是参加试炼的弟子,被邪祟附体了,我帮帮她。”楚念声信口胡诌。 “那缘何不起来?” “哦,八成睡着了,我叫她一声。”她踢了两下连珂玉的小腿,“还不快起来!真打算睡这儿了?” 连珂玉的呼吸尚未平复。 许久,她才有所反应。 她的动作轻如鬼魅,悄无声息间起身,站在了楚念声身后。 青年仍没看清她的长相——不过并非因为光线暗淡,而是她一手捂着脸,缓慢地无声摩挲着。 那人也在看他——与其说是看,更像是窥视。 她的视线半掩在漆黑的乌发后,木然,又有些幽冷。 猝不及防地对上,不免令人心惊。 他压下掠过心头的一丝不适,重新看向楚念声,笑说:“那便有劳师妹带路。” 楚念声浑不在意地点点头,走前又道:“还未请教师兄名姓。” 他现在说带路能算进考核评定,万一到时候没有,她总得找到讨说法的人。 青年应道:“迟珣。” “迟珣?”楚念声莫名觉得这名字耳熟,想半天才记起来,“你认识楚霁云?” “我记得他为你兄长。” 楚念声“嘁”了声:“他又不在我跟前,喊什么兄长。” 她想起来了。 楚霁云向来沉默寡言,但在她面前提起过迟珣这号人物,听说是医谷药长老的弟子。 他俩关系应该不错。 等等—— 她面露狐疑:“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兄长。” 她好像还没说过自己是谁。 迟珣从储物囊中取出那把青伞:“方才你走得匆忙,忘了这伞,有几个弟子想拿去,我便擅作主张带走了——伞上玉牌刻有‘楚’姓。” 楚念声没有接伞的意思:“哦,这伞破了,再不能用,丢了便是,何至于捡着——走罢,去看那些蛇更要紧。” 话落,她再不管身后的连柯玉,带着迟珣赶往山洞。 山洞里。 裴褚崖不知去了哪儿,洞中痕迹已经清理大半,还剩下些许脏污。 刚才遇到蛇群时,楚念声只觉得恶心。现在重回山洞,恶心感还在,她却也多了些莫名的兴奋。 穿书十几年,她大多时间都待在楚府,为了任务完成后能有一副康健的身体,每日勤修苦练。 至于府外的世界,她了解得并不多,只偶尔听说些降妖除魔的趣闻。 这还是她头回切身体验一桩离奇怪异的事件,心潮愈发澎湃。 也不知道这些蛇有没有害过人,要是她成了侦破诡案的大帮手,岂不也成了书里说的济困扶危的侠义修士。 哼哼,到时候她也要让人给她编个话本子——不对,十几个——再满世界地传。 就算她人离开这儿了,名字却还留着。 也算青史留名!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偷笑两声,再才佯作不在意说:“原本满山洞都是蛇,不过我怕蛇往外跑,就和另一人把蛇都杀光了。又想着方便查清蛇的底细,便留了一条活的。” 迟珣颔首:“好在处理得及时,若叫这些蛇跑了,恐会酿成大祸。” 楚念声有些自得,却没表现出来,只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话落,她用灵力凝出枚光球,引他去看那唯一一条还活着的蛇。 [11]第 11 章(修) 那条活蛇被困在禁制中,不断扭曲挣扎。 楚念声匆匆扫一眼,然后退出好几步。 “……” 好吧,虽然名垂青史很诱人,但这蛇也的确很恶心。 迟珣掐诀,探出缕灵力。 仔细探查一番,他道:“这蛇并非是魔物。” “不是魔物?”楚念声不解,“但这些蛇上的确沾了魔气。” “是,不过仅是身上沾附有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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