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色的日辉凝成发冠,漆黑的夜光聚为佩在腰间的神印玉石,无数山川精魂如江河汇海,化形成一柄高大的法杖…… 仿若从水面浮出,一张模糊不清的脸逐渐映现在那金冠下。 隐约瞧得出是个女人,神色应该是柔和的,却又透出些不近人情的冷然——好似天地万物都难以入她眼般。 她的身形也是庞大的。 山一般巍峨,银盘似的脸如月亮般从上俯瞰着她,仿佛一眼就能穿透她的魂灵。 神识无声无息地从四周涌来,天地瞧着分明没有边际,楚念声却感觉像是被关在了一个狭小的箱箧里。 这使她极为不痛快。 面对那女人的视线,她不惧怕,反而不甘心从下仰视着她。 这念头刚从脑中掠过,她的身子就变得万分轻盈。 下一瞬,她竟被一缕风托举着,乘风而上。 视线变得平齐。 她平视着远处的女人,心头划过片刻讶异,但很快就只剩坦然。 便是山神,她也不甘心仰着脑袋看她。 那女人的眉眼微微动了下,似是在不解她怎的就飘起来了,倒瞧不出情绪好坏。 楚念声没察觉,只觉得奇怪。 她记得原文里山神降下神识分明不是这么写的。 就写了山神用神识扫过裴褚崖的识海,根本没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她紧抿起唇,手也攥死了些。 而眼前的山神始终没说话。 她看着她,柔和的眼神中竟透出些好奇,像是在打量从未见过的新奇景象。 没过一会儿,她轻轻晃了下法杖。 一缕灵力从她的法杖飞出,融入树精化成的锁链,应该是要检查她的灵脉。 神识带来的重压在此时倾下,窒息感紧随而至,楚念声紧咬住牙,硬生生扛着这折磨。 当灵力游走至她的右臂时,忽顿了瞬。 她察觉到,呼吸也跟着一滞。 要发现了吗? 但她毫不露怯,和方才一样紧盯着那双几乎要吞没她的眼眸。 肺腑快要爆炸,她深吸着气,艰难又缓慢地呼出。 终于—— 那抹灵力划过刻印,顺着右肩滑至她的脑袋。 楚念声屏息凝神,只觉脑仁也跟着跳了一跳。 她清楚,自己应是捱过神识的搜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白光就轰然散去。 她浑身都像是被水洗了一遍,汗涔涔的,却还站得直挺挺的,连眼皮都没往下垂一点儿。 反倒是眼前的子素长老和一众弟子,在那白光出现的刹那便跪伏下去,直到检查完毕都没站起。 山神的光华渐褪,所有树精也都离开她的身躯,消失不见。 那些弟子几乎都趴伏在了地上,俱都低低哀叫着,没法站起。唯有子素长老抬袖擦去额上的热汗,借着手杖踉跄起身。 乍一看见她还直挺挺站着,他被惊得眼皮一抖,到底没露出什么异色,说:“神识已散。” “盘查结果呢?”楚念声直直盯着他,“我有犯什么错吗?” “不曾。”子素长老缓慢吐出两字。 起先听说山神要动用神识,他并未放在心上,不过是拿神识检查识海或灵脉有无邪气罢了。 方才那两人便是这样,检查得极为迅捷简单。 却不想轮到这人,山神竟法身亲临,险压得他灵脉损伤。 概是被神识压得极为难受,子素长老也不欲多留,嘱咐她今晚在戒律堂歇着,明早再去灵幽山等待试炼结果,便匆匆离开了。 了了一桩大麻烦,楚念声也总算松了口气。 她也顾不得擦汗,坐在床边盯着楚霁云留下的玉佩,脑子里却在想那山神。 那山神竟这么厉害,连那皮笑肉不笑的执法长老都被压得动弹不得。 这要是能教她灵术,她岂不得“无法无天”? 她想了想,莫名笑了声。 也是这时,系统发布了第一个主线任务的最后一项支线任务—— [支线:给裴褚崖下毒] [33]第 33 章 接收到任务后,楚念声粗略翻了下剧本。 原本这段剧情是连柯玉为了报复原反派抢夺灵石,故意将她骗去地妖陷阱。她再向地妖求饶,许诺会带来妖气更充沛的“食物”,最后想方设法骗来裴褚崖,以此换取生路。 但现在剧情有变,时间线也跟着变了。 按原剧情,这会儿她应该刚说出自己被连柯玉骗入地妖陷阱,并故意隐瞒了陷害裴褚崖的事。 不过原反派也从戒律堂长老和弟子的态度中,隐约察觉到他们在怀疑自己。又听闻山神动怒,焦灼与惧怕的双重折磨下,她竟然头昏到打算毒杀裴褚崖。 或是已经失去理智,她想得格外简单:只要裴褚崖死了,就没人会发现她陷害他的事。 可现在呢? 楚念声盯着玉佩上的血迹,沉思。 现在山神都已经降下神识,她也成功蒙混过关,那她毒杀裴褚崖的理由是……? “这也是必做任务?”她有些不耐烦,“我看这书上写,掺毒的茶刚端上来,裴褚崖就发现不对劲了,最后根本没喝。你要让我做这么蠢的事,还不如叫我去死!” 原反派只想着下毒,却忘了裴褚崖的身份——妖、灵双修的半妖。 妖族常用灵力压制妖态,因此戒律堂准许他保留部分灵力,用以维持人形。所以刚闻见茶香,他就能探到茶里的毒。 既然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毒杀,她干嘛要费尽心思去做? 系统耐心解释:“这段剧情是裴褚崖对宿主起杀心的关键转折点。” 楚念声了然。 所以毒杀虽然失败,裴褚崖却将从这里开始对她彻底厌恨。 做这任务,八成是为了确保日后他会拿她给邪剑开刃。 除了下毒,她还有另一件要紧事——取回邪气。 不过楚霁云不见了踪影,她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他,只能暂且搁置。 照原文来看,原反派光是在戒律堂找毒药就找了大半晚上,最终也没提她究竟是在哪儿找到了药。 她才不肯费这力气,直接大摇大摆地出了门,找到一处人最多的地方——茶室。 六七个弟子围坐在茶香袅袅的房间里,七嘴八舌地聊着山神降下神识的事。 楚念声一进门,话音戛然而止,众人纷纷望过来。 聊得最起兴的一个瘦高个儿一眼认出她,猛然站起身,神情兴奋地望着她:“你是楚师妹?是来找楚师兄吗?他已经走了——诸位,这位是楚霁云楚师兄的妹妹,今日她——” “你过来。”楚念声突然打断他,盯准缩在角落里的蒲令一。 她最不喜旁人介绍她时,还得扯上是哪家的女儿,或是谁的妹妹。明明有名有姓的,直接介绍名字不成? 瘦高个儿笑容凝住,看清她在指谁后,脸色不由一僵。 不光他,其他弟子的神情也都多少有些古怪。 蒲令一慢吞吞抬起圆脸,疑惑似的指了下自己:“我?” 楚念声:“……” 这人怎么不止像含羞草,还跟她养在兽园子里的乌龟一样。 她点头:“蒲师姐,我要洗澡。不能用灵术,不知道在哪儿打水。” “哦,哦!”蒲令一将手里的书一卷,塞进衣袖里,扶着墙站起身,低着脑袋往前走。 没走两步,一条胳膊从旁伸出,拦住她的去路。 她顺着胳膊朝左看,瞄着张瘦到往里凹的脸。 是那瘦高个儿。 他收回手,从头到尾没正眼瞧她一眼,始终盯着楚念声。 “楚师妹,”他好心提醒,“你初来乍到,有些事应该还不清楚,她啊,是瘟——” “你烦不烦?”楚念声蹙眉打断,“我现在就想尽快洗漱,还是说你来帮我打水?” “这——” “还不走?”楚念声瞥一眼蒲令一,学着她慢吞吞喊了声,“蒲师姐。” 语速放得慢,蒲令一却莫名听出点儿戏谑味,她捏了两下烫烘烘的耳垂,埋头应了声。 等不紧不慢地洗漱完,楚念声才打算开始找药。 她问:“你是这戒律堂的弟子?” 蒲令一摇头,声音很轻:“我是医谷弟子。” “医谷?那跑来这戒律堂做什么。” “这里差帮手,就来跑跑腿,顺便也能赚些灵石。”蒲令一咽了下喉咙,或许是天黑,头也跟着昏沉,她竟莫名生出些倾诉欲,“也好买些药材,用来制药。” 但楚念声对这些不感兴趣,只“哦”了声。 蒲令一便又低下脑袋,手指反复捋着打湿了的袖口,说:“既然师妹已经洗漱完了,那我便先走了。” “等等,”楚念声问,“师姐你经常来这戒律堂吗,知不知道这里的药都放在哪儿?” 药? 蒲令一愣住,随即想到她很可能是觉得她制的药没效,所以想另外找些。 心一下变得空落落的,她的脸瞬间白了下去。 她就知道…… 没事,没事。 早应该习惯的。 她扯开有些发麻的嘴唇,自顾自点点头:“知道,你跟我来。” 蒲令一带她去了戒律堂后面的药房。 这里至多放些应急的药,位置偏僻,平常根本没人看守。 她推开门,说:“止血镇痛的药在左边柜子从下往上数第二排的第五个抽屉里。” 楚念声大惊:“你嘴皮子怎么突然这么溜了。” 蒲令一勉强扯开个笑:“嗯。” “但我不找这个。”楚念声往里探头,“这里面有毒药吗?” 蒲令一愣住:“师妹缘何要找毒药?” 不是要另找止血镇痛的药吗? “就想看看。”楚念声张口就开始扯胡话,“听人说这戒律堂藏了不少毒药,有些还是天下绝有的奇毒。但你看这房门口连道禁制都没设,真能把毒药藏这儿?” 蒲令一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虽然没有禁制,但这些药物都登记在册,药瓶上也都施了法术。一旦携药离开戒律堂,定会被执法长老知晓。” 那没事。 她就在这戒律堂里面用。 况且裴褚崖定会察觉,也根本起不了药效。 想了想,楚念声道:“我看蒲师姐你对这药房了解挺深。” 蒲令一攥紧手,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眼:“常来。” 楚念声猜她是常来送药,毕竟是医谷弟子嘛。 她又问:“那师姐知道这药房里,哪一味毒药毒效最重吗?” 虽说八成用不上,可既然要让裴褚崖记恨她,那肯定得用最毒的药。 蒲令一的话难得多了些:“没有最字之说,不同药用在不同人身上,毒效也有差异。譬如断肠散,凡人服用便会受尽痛苦,最终身亡。但对高阶修士来说,并无效用,一些邪修甚至能将其当作修炼用的丹药吞服;再如凝血丹,修士服用,十有八九会暴毙身亡,可于妖族而言,也没什么效。” 楚念声点点头:“妖族不怕那什么凝血丹,那怕什么?” 蒲令一思忖片刻:“蝎毒应算其中之一。” “蝎毒?”楚念声不禁觉得奇怪,“什么妖都怕这蝎子的毒?” “不,并非是蝎子的毒。”蒲令一低头盯着地面,如数家珍地说,“而是融合了不少毒药,毒性极大,会逼得妖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最终融化妖丹,沦为无法化形的普通动物,再受尽折磨而亡,连尸骨都会被腐蚀殆尽。” 许是想到尸骨融化的光景,她只觉心惊,停顿了一瞬,才接着往下说:“不过对一些妖灵双修的妖族来说,效果又有不同。也会逼出妖形,但因为此类妖的体内有灵脉,倒不至于损害妖丹,至多令其失去理智,一切言行都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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