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陆瞳心中有些失望。 戚玉台身边暗卫如此警惕,这样下去,要再寻机会何其困难?要知道遇仙楼中她问裴云暎:“你们这些王孙公子,出门在外一向都有这么多暗卫守着?” 当时裴云暎回答:“他是,我不是。” 戚玉台出门在外都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接近得了…… 怎么可能接近得了…… 不对!不对! 陆瞳蓦地一怔,一下子坐起身来。 既然戚玉台身边有这么多暗卫守着,那当初陆柔是怎么进的戚玉台的房?以他今夜的动作来看,岂不是陆柔还未靠近便被人抓了起来? 陆瞳终于明白当时裴云暎说出这句话时,她心中生出的异样从何而来。 柯乘兴的小厮万福说,陆柔那一日是去丰乐楼给柯承兴送醒酒汤,结果走错了房,才会被戚玉台盯上。 但有暗卫守着的戚玉台房间,哪是那么好进的。 还有,戚玉台去丰乐楼做什么?此人性贪奢华,从来都在盛京最繁华的遇仙楼享乐,为何那日偏去不如遇仙楼的丰乐楼。 偏偏在丰乐楼撞上陆柔…… 越来越多疑点出现,陆瞳眼前好像被障上一层迷雾。这迷雾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头,她孤身一人置身其中,如渺小孤舟驶入大海,下一刻就要被这些暗流一同吞噬—— “啪”的一声。 窗外夜雨潺潺,风吹得窗户微微作响。 手触及冰凉被褥,陆瞳回过神,慢慢攥紧身下棉衾。 她会找出真相的,她一定为陆家讨回公道。 无论是何手段。 无论是戚家,还是别的什么人。 …… 第二日雨停了。 冬日天亮得晚,杜长卿来医馆时,银筝与陆瞳已经忙碌了许久。 阿城拿扫帚打扫昨夜被大雨吹落的一地落枝,杜长卿把脸转过来,凑近陆瞳仔细一番后沉吟道:“气色不错,陆大夫,你这看起来弱不禁风,身子骨好得倒挺快。” 先前银筝同他说陆瞳着了风寒得休息一日,好得了空偷去遇仙楼,杜长卿也没怀疑。 他又把算盘搬出来,盘算这个月进项开支,才算到一半,听见门口的阿城叫起来:“大、大人?” 杜长卿抬头一看,就见一位身穿绯色公服的俊美青年走了进来。 约是起得太早,杜长卿此刻脑子还不甚清醒,还没叫出这人名字,从里铺走出来的陆瞳就已站在他身后开口:“殿帅。” 殿帅? 杜长卿脸色顿时一变。 说实话,他对这位指挥使印象实在不太好。要知道几月之前,就是裴云暎带着一帮军巡铺屋的王八蛋将医馆翻了个底朝天。当时裴云暎那副意味深长的模样,险些让杜长卿自己都怀疑他们医馆真藏了一具死尸。 如今再见此人,旧恨立刻涌上心头,连带着还有一点紧张,生怕姓裴的再往医馆泼一盆惊天脏水。 杜长卿堆起一个虚假的笑:“不知裴大人贵临寒馆是有何要事?”又瞪一眼阿城,“还不快去给大人泡茶!” 裴云暎打量了一下四周,就在里铺方几前坐下,熟稔得像是回到自家。 他道:“我来找陆大夫抓药。” 杜长卿疑惑:“抓药?” “宝珠和姐姐的药快用完了,刚好我今日路过这里,就顺便来找陆大夫抓药。”他回答着杜长卿的话,目光却向着陆瞳。 杜长卿恍然。 原来是为了文郡王妃裴云姝。 虽然杜长卿并不愿意陆瞳去趟文郡王府这趟浑水,但所谓艺高人胆大,陆瞳已经接过了这个烂摊子,该得罪的人也得罪了,如今也只有抱紧裴云姝、不,应该说是裴云暎的大腿,借着裴家势力让文郡王府不敢找麻烦。 思及此,杜长卿看对方的眼神便宽宥了几分,甚至往里铺里瞧了一眼:“阿城倒个茶怎么慢成这样?不像话,我去催催!” 言罢,掀帘进了小铺,还抓走了银筝,贴心地将医馆留给陆瞳与裴云暎二人。 裴云暎看向陆瞳,笑了笑,语气自然极了:“陆大夫。” 陆瞳不语。 昨夜在遇仙楼与裴云暎相遇,她已猜到以裴云暎的心机,势必早已察觉出不对。但当时他什么也没问,他们二人对于彼此秘密心照不宣。 陆瞳没想到他会在今日一早来仁心医馆,如此光明正大,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默了默,陆瞳走到铺子的长桌前,拿过方纸和笔,低头写药方,边道:“这次方子不变,吃完这几幅后,改换新药方。” 裴云暎见她动作,思忖一下,起身走到长桌前。 白纸上黑字龙飞凤舞,若不仔细辨认,实在难以看出写得是什么,与她美丽端秀的外表截然不同。 他低头看着药方上的墨字:“怎么字迹如此潦草?” 陆瞳:“大夫都如此。” 裴云暎耸了耸肩:“昨夜雨大,陆大夫走得匆匆,没着凉?” 陆瞳笔尖一顿,一滴墨从笔尖流出,在纸上氤氲出一大团暗色。她停笔,抬眸盯着眼前人,目露警告。 “裴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她不想与裴云暎在医馆谈论此事,杜长卿虽有时看着不着调,有时却在这些事情上异常精明。 裴云暎不为所动,像是故意激她般开口:“不知陆大夫知不知道,范正廉死了。” 他语气随意,仿佛没有看见陆瞳冷下来的脸色,继续说道:“范正廉死前,曾有流言传出,他勾结礼部操纵贡举是太师府的意思,之后不久,范正廉就在狱中悬梁自尽。有人怀疑,是太师府灭的口。” 陆瞳不怒反笑:“大人难道认为,我有这个本事能让狱中囚犯悬梁自尽?” 裴云暎点头:“陆大夫当然没那个本事,不过,昨夜是戚太师嫡子戚玉台的生辰,陆大夫扮作舞姬上遇仙楼三层,恰好就是戚玉台所在宿阁。” “我在想……” 他凑近陆瞳,盯着陆瞳的眼睛,淡笑着开口:“陆大夫不会一开始想要对付的,就是太师府吧?” 陆瞳心口一滞。 裴云暎离得很近。 和昨夜满楼珠翠红帐中的逢场作戏不同,换上公服的青年好似连朱楼中那一点真实也褪去了,倚着桌柜微微倾身,分明仍是含笑的眉眼,眼神却如犀利刀锋,一寸寸将人心底秘密斩破。 她知道此人心机,但过于聪明且不掩饰自己聪明,对旁人来说,便很容易成为一个威胁。 威胁……就该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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