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刚想感慨一句好氛围，忽然听见有人在发语音。 宋韵晴嗓子快夹到冒烟，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裴哥，虽然你没说，但是我都明白……我替同事们谢谢你的肉啦。” 居然忘了还有这个戏精。 思忖片刻，再过神来，郁绥青很不巧地撞上了宋韵晴的视线。 宋韵晴耀武扬威地瞪了她一眼，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 懒得理。 郁绥青收回视线，手机恰逢其时地震动了一下。 裴宿： 沉默几秒，她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霍应瓷的行程，身边这群好哥哥倒是知道得比她都清楚。 第二十一章 你终于肯承认了？ 郁绥青试探地回了句： 印象里，霍应瓷已经在燕城连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 裴宿告诉她： 短短一行字，看上去却很刺眼。 但其实也不意外——秦思存已经回来了，他没必要再飞去纽约了。 远处的迟栖山掩于云雾中，绵延的山峦在夜色里若隐若现，郁绥青抬头望去，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仿佛和世界脱节的窒息感。 有关霍应瓷的一切，她总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她已经适应了这个流程，等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之后，总有一个人会告诉她。 每次她都是最后知后觉的那个，却还要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 “绥青，你干嘛呢？”同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正发呆，没仔细听他们在聊什么。 同事举着酒杯，笑意盈盈地问她：“我们玩大冒险，你来不来？” 科室好不容易出来团建一次，说不玩的话显得很装，郁绥青点了点头。 “来。” 他们捡了个空酒瓶放在桌上当转盘，酒瓶停下来的时候被指到的人，就是大冒险的对象。 宋韵晴先喝了口酒，然后转了转玻璃瓶，瓶子在十几秒后停下，首先被选中的人是夏主任。 她从牌堆里抽出一张牌，念道：“大声朗读最早的一条微信朋友圈。” “我还以为有多吓人呢，就这？”夏主任豪言壮语，大方地掏出手机。 他这人平时表达欲特别旺盛，也爱发朋友圈，这个挑战根本没什么难度。 所有人都在等，结果眼睁睁看着夏主任划了五分钟朋友圈的界面，却还没划到底。 有人起哄：“主任，是不是不敢念啊？” “这有什么不敢的？”夏主任手指在屏幕上顿住，清了清嗓子，念道，“看好了，我最早的一条是，如果每个sb都会发光的话，我们的城市就像浩瀚的星空一样美丽吧。” 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护士长阴阳怪气地问：“哟，当时是受什么刺激了？” 夏主任回忆了一下十二年前的自己，很认真地回答：“应该是当住院总当的吧。” 完全是个地狱笑话，这下连郁绥青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又开了一瓶啤酒，然后听见宋韵晴又开始转瓶子。 这次郁绥青没躲过，酒瓶不偏不倚地在她面前停下。 此起彼伏的哄笑声引得隔壁桌的人也往他们的方向张望，郁绥青只好无奈地挑了挑眉：“来吧。” 一个游戏而已，没什么玩不起的。 卡牌被反反复复洗了三遍，最后宋韵晴从里面选出一张，念道：“给微信第一个联系人打语音说我爱你。”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郁绥青感觉到自己的脊背绷紧，神色闪过一瞬的不自然。 “你确定这是洗过的牌吗？和主任的大冒险不是一个量级的吧！”小文撇了撇嘴，第一个站出来帮郁绥青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俩不对付，宋韵晴负责洗牌，想搞暗箱操作简直不要太容易。 宋韵晴没回答，倒是护士长先喊了一句：“愿赌服输啊绥青！” 她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浑身上下写着兴奋两个字：“大家想不想看？” 所有人异口同声：“想！” 郁绥青一下就被架了起来。 她酒量虽然好，但却不包括啤酒，几瓶啤酒下肚之后，已经隐约感觉到头有些晕了。 既然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她也干脆解锁了手机打开微信，唯一的置顶联系人是一个黑色头像，没有备注，昵称只有简简单单的大写字母H。 是霍应瓷。 她上一次和这人聊天还是几天前，那时霍应瓷来询问她关于温寒声的病情。 他们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话题，除了别人。 指甲快要陷进掌心，郁绥青挣扎一番，最终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平时她在办公室里活得像个神秘人，和大多数人都相处得不错，但也仅限于办公室里，仅限于不错，很少有人知道她私底下是什么样子。 同事们都对她这个“表白对象”很好奇，看向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期待。 电话在即将挂断的最后一秒被接通，低沉的男声在扬声器里响起：“怎么了？” 周围传来低低的吸气声。 郁绥青听见背景里传来风声，声音突然发紧：“没什么，你在哪？” “你猜。” 不想说就算了，还是快点完成任务吧。 绥青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夹着些许醉意：“……我爱你。” 借着游戏的由头说出这句话，她忽然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 其他人压抑的讨论声像暗涌，把霍应瓷的声线衬得不太真实。 他轻笑一声，问道：“你终于肯承认了？” 像过电一样，郁绥青心里颤了一下。 她甚至能透过声音想象到霍应瓷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 语气是上扬的，眉眼一挑，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嗓音低沉，腔调散漫。 沉默片刻，郁绥青猛地挂断了电话，同事们原本微弱的讨论声立马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妈呀，这就是郁医生的老公吧，声音真好听。” 小文脑子里已经开始演偶像剧，一脸姨母笑：“哎呀，郁老师的审美肯定不会差的啦。” “没想到今天出来团建还能看到这场面，值了值了！” 郁绥青扶了下额：“你们别开我玩笑了。” “哈哈，郁医生害羞了！” …… 在吵闹声中，瓶子终于选中了下一个大冒险的对象，话题成功被转移。 郁绥青突然从热闹里游离出来，不经意地回过头看了一眼。 隔壁的帐篷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了一把椅子，霍应瓷悠闲地靠着椅背听他们聊天，透出松弛的底色。 摇曳的篝火把他的脸映得很失真，像是加了一层滤镜，格外好看。 郁绥青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到。 难道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在吗？ 同事们的低语声在耳边游荡，她一点别的声音也听不见。 那人像是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眼神往旁边一瞥，恰好和郁绥青对视了一眼。 郁绥青很快反应过来，像做了坏事被抓包，连忙闪开目光。 霍应瓷却一直盯着她看。 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觉得不舒服，郁绥青忍不住了，再次偏过头去，结果看见霍应瓷做了个口型： 慌什么。 第二十二章 我是她老公 她懊恼地回过头，也想问自己慌什么。 为什么每次一遇到和霍应瓷有关的事情，大脑就变得不受控制。 本来不该是这样。 酒瓶转了一轮又一轮，大多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惩罚。 有说出自己追过的三个明星的；有和身边的异性拥抱的；有模仿一段动物叫声的。 郁绥青越听越觉得兴致缺缺，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结果酒瓶真的不讲道理，再一次在她面前停下。 小文一次都没被抽到过，感慨道：“郁老师，你今天也太背了吧！” 谁知道到底是单纯运气不好还是别有用心。 郁绥青也懒得计较，大方地说：“抽牌吧。” 照例洗了三遍牌，宋韵晴从里面抽出一张，然后把卡面转过来：“到隔壁桌让人喂你一口食物！” 她念完，空气安静了一秒。 同事们似乎集体被按下静音键，突然不敢起哄了。 隔壁桌是一群差点把整个迟栖山营地包下来的人，身份非富即贵，万一惹到不该惹的，在场的没一个能担得起这种责任。 护士长也冷静下来，劝道：“韵晴，这不好吧，要不换一个？” “护士长，就像您刚刚说的，愿赌服输嘛。”宋韵晴说，“绥青，既然都抽到了，那你就试试呗。” “换一个吧。”郁绥青声音发涩，“这样太失礼了。” 听见她拒绝，宋韵晴反而更来劲了：“你就说是玩游戏嘛，他们会理解你的。” 这人像豁出去了一样：“那边有我认识的人，你要是不敢的话，我陪你一起过去好咯。” 话都说到这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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