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她有意无意寻找了十几年的人就这么出现了,他指尖温热的触感她还记得,他力道不小,按到她胃的时候她疼得冷汗直冒, 他凑近时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她也记得,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烟味,没有体味,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也没有,就只有活物凑近时的体温感,而她甚至连去复诊的想法都没有。 她就这么盯着那一页横格纸,一堆鬼画符下面那一串清晰的电话号码, 门开了,她听着妍妍比李逵还要豪迈的笑声,顾俊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但她听见他穿着拖鞋的脚步声,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哗哗的水流声,紧接着是他又惊又怒的大喊:“水都溢出来了!你在干什么?” “我胃疼。”她小声说。 但他显然没听清,一阵风冲到她身后,“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洗澡水都放不来?衣服不穿站在这里干什么?” 她合上病历簿,回头看他,他生气的时候眉头皱得很紧,眉眼低沉,怒吼声震得天花板上的顶灯都嗡嗡响,她每次看见他这样胃里都是一阵抽搐,更别说现在了。 他看见了她手里的病历簿,一愣,眉头松了些,但怒气还没消散,声音冷硬,“去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 “急性肠胃炎,没事的,请了三天病假,再连着双休日,休息五天。” “嗯,”他点点头,“在家好好休息。”说完神情不悦地走到浴室,她看着浴室透出的光,听到拖水的声音。 “我自己来。”她走到他身后,看他灰色西装裤腿沾了水,变成深灰色。 “外面等着,拖好了再进来。”他头都不回地说。 那一天晚上她理所应当地失眠了,吃了药,胃里翻天覆地的痛感几乎立刻就消停了,温暖的疲倦感席卷而来,她洗了澡立马就钻进了被窝,眼皮沉甸甸的,一会儿就没了意识,混沌中身边的床垫被压下去了,感到另一具身体贴了过来…… 不老,黑头发浓密又粗粝,眉眼端方正派得让人想象不到他也会和女人睡觉,也会背着手跟在她后头转来转去,捏一捏她种的花叶子,问她例假干净了没有。 但这“跟随”仅限于他想干那种事的时候,其余时间他们之间的任何话题都会在十句话以内终结。 “没有一句话是白说的,说出口的话都会有后果,要负责的。” 这是他的口头禅,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信念,或许他本来就不爱说话,黎佳觉得顾俊是把上海人的“不响”发挥到极致的人。 但他做了所有他该做的,他没有一件事做得不对。 他很好,好得很客观,可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怎么都睡不着。 ! 可以 更新时间是什么时候 二月红前来求更 啥时候更新呀大大 求更新d(ŐдŐ๑) 求更!!! 求更 姓顾的真是一点都不疼老婆 葬礼 “还以为你会送马蹄莲。” 黎佳放下一束白菊时有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她很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黎佳回头,看见一个女人,另一个世界的女人,黎佳用一两秒思考这种非现实感,最后想到小时候奶奶家的挂历,工笔画风格的古代仕女图,以及那一句“云髻峨峨,修眉联娟”,这让华伦天奴剪裁利落的长款风衣穿在她身上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她的脸上也并没有哭过的痕迹,感受不到悲伤,说平静都有些故作坚强之意,黎佳想用恬静来形容更恰当,她脸上有淡淡的笑,甚至画了淡妆,眼眶和颧骨有细碎的珠光,随着头部细微的转动若隐若现,像龙女修成人形后被凡人偶尔窥见的七彩鳞片,年龄阅历难辨,活了上千年的白素贞化成人形也不过是一个少女。 “棺材好像有魔力。”女人和黎佳站在殡仪馆大厅的角落,黎佳听她笑着说棺材,好像棺材里的人和她关系不大,黎佳也没有回答她关于马蹄莲的问题,永恒真挚又纯洁的爱,用这些词来形容她和陈世航的关系,那讽刺意味也太强烈了。 “世航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现在世航也走了,这帮人刚才还商量着怎么对付他寡居多年的母亲,现在一看见棺材,一个个哭得起都起不来。” 说到起不来,穿黑底紫纹袄的老太太已经跌坐在了地上,脸上纵横的褶皱像干涸了几十年的河床突然发了洪灾,浑浊的泪水流得脖子里都是,抱着棺材不撒手。 旁边的两个壮汉一个拿着她的桃木拐杖,一个托着她的胳膊才勉强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之所以这么吃力,黎佳想也许是他们也被棺材的魔力感染了吧,思及聪颖过人又姿容昳丽的贤侄英年早逝,顿感悲从中来,全都躬着腰嚎得喘不上气,整个殡仪馆都回荡着震天动地的哭声。 “现在给足面子,后面的事才好说,他们只是看起来傻,但说到钱,没人是傻的。”黎佳的视线越过哭嚎拉扯的人群,望向角落里的老妇人, 她无措地攥着袖口,被亲戚们不遗余力的慷慨的悲痛打得不知所措,茫然得像一头犁了一辈子地却还要被拖出去宰杀的母牛。 陈世航很像她,眼睛像,柔和的鼻梁和圆润的鹅蛋脸都像,他爱笑,笑盈盈地歪头看你的时候又完全没在看你,但无论何时,他一次都没露出过这样任人宰割的神情。 “要是有那种武器就好了,你知道吗?”他喜欢问她“你知道吗?”,有一次他枕在她腿上,像往常一样笑,但是第一次说到武器的事。 他在杨浦区有一套很小的房子,都没怎么装修,一进门就是深灰色的布沙发和窗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透明玻璃茶几,放一包清风抽纸,有时还有一个马克杯,一整套建伍牌音响考究得有些突兀,衬得落了灰的电视机像是个配套设施,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时客厅拉着窗帘,一片漆黑,只有雪花屏泛着惨淡的幽光,但他的眼睛是亮的,闪烁着神经质又专注的兴奋。 “就是可以选择性解决掉一批人的武器,”他说,“你不觉得大部分人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吗?明明大家都是一起进化的,可他们低智得就跟蟑螂差不多,地上洒了白糖就一窝蜂爬上去舔,你踩我我踩你,踩死一个少一个,除了手心向上问父母要,问国家要,创造不了一点价值。 说实话他们还没蟑螂高级呢,蟑螂可以无性繁殖,他们不行,他们还要和另一个一样低级的人交配,为了十几分钟甚至几分钟的交配,搞出一大堆彩礼陪嫁房子车子的幺蛾子,你说我们该不该把他们都灭了?就像喷杀虫剂一样,我说的就是这种杀虫剂一样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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