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对面依旧不说话,只是这次她听到了吸气的声音,欲言又止,之后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又挂断了。 有新书看了! 浮游之梦还没结束呢,我的宝 ,你快更啊 大大开新文了耶 很浓的上海味儿 啊啊啊啊喵哥我又来了。之前追你的爱在两千公里。孤星这个题材我也喜欢,不要断更啊啊啊 涮羊肉 “迈克,迈克?” 佳佳坐在沙发上,低头招呼在远处探头探脑的泰迪狗,它很老了,在她母亲家活了十二年,靠吃剩饭、喝涮锅水长大,和所有贫穷却肥胖的人一样,它也胖得离谱,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吐着舌头喘一阵子,沙发都跳不上去,褪色打结的毛发完全盖住浑浊的眼睛,像盖了块拖布,正怯生生地对她摇着只剩半截的尾巴。 “你叫它干什么?”顾俊坐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两手搭在膝盖上,藏青色毛衣领口露出白衬衣的领子。 他瞥一眼那只叫迈克的老狗,再瞥一眼在厨房忙活的佳佳的父母,眼神没有任何变化,浑身上下只有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在客厅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 佳佳旁若无人,拍手的节奏不停,腕间的 GucciMarmont 手串叮铃铃地响,肩上散落的湿发一绺一绺的,但好歹是被空调烘干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发潮。 迈克像孤老的游魂一样勾着头小跑过来,坚硬畸形的指甲抠在被梅雨天气泡得凹凸不平的木地板上,发出钝刀般的擦擦声。 它跑到沙发边,笨拙地立起来,前爪搭在佳佳穿着牛仔裤的膝盖上,她摸一摸它的头,犹豫一下,把它抱起来放在腿上,可下一秒就被熏得受不了,把它放回地上。 迈克茫然无措地抬头望着她,又很快把头低下。 “跟你说过了,动物身上很臭的。”顾俊漠然地打量着地上哀怨呜咽的老狗,两个沙发很近,他穿灰色棉拖鞋的脚快要碰到狗的屁股,但也没有把腿收回去的意思。 佳佳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但很快舒展,撸一撸迈克的头,想起考上大学那一天,她和父亲跑遍了花鸟鱼市场,拿着母亲“恩准”的一千块钱,最终从狗贩子那儿买回来还只有两个月大的迈克, “爸爸没本事,但很快会有钱的,到时候给你买一只好狗,牧羊犬。”父亲咧开嘴笑,露出乱坟岗一样东倒西歪的大黄牙, 但其实他的门牙早就磕掉了,是他年轻时喝酒喝大了,深更半夜骑自行车回家,车轮轧过一个没封的窨井盖,连车带人来了个倒栽葱,等他晕晕乎乎从地上捂着一嘴血爬起来的时候,门牙早已不翼而飞, 后来他补的烤瓷牙很白,是母亲在佳佳上小学时花了大价钱带他去爱康齿科补的。 可如今这洁白的假牙和其他参差不齐的烂牙一样,沾着陈年的烟渍,散发着成分复杂的恶臭。 “不用了,”佳佳走在父亲身后回家,夕阳把父女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小狗在她怀里呜咽了一会儿就开始舔她的表带了,“泰迪很好,我就要泰迪。” “唔,”父亲背对着她,腋窝的汗把 T 恤洇出两大团深色,褪色的沙滩鞋黏得啪嗒啪嗒,散发着让周围人都难以忽视的汗臭味, “那别跟你妈说买小狗还剩二百。” 他转过来,讨好地笑,一张肌肉松弛的脸笑得像用松紧带抽紧了似的皱起来, “我有一组双色球号,昨天晚上梦到的,肯定能中奖呢!” 佳佳不再说话,她看着小狗清澈的眼睛,里面有她的倒影,那一刻它只有她,她也只有它。 她拿回家把它放纸箱子里养,喂它喝蜂蜜,喝牛奶。 它的毛又黑又亮,犹如汗血宝马,鼻子像一粒黑色小纽扣,晶亮的黑眼睛在不开灯的夜晚都闪闪发光。 它那时候也很臭,一身烘干了的奶臭味,但全家人都抢着抱它,连有洁癖的母亲都把它放在胸前捂着,一口一个小可怜,快长大。 它长大了,也老了,它对全家人的爱没变过,可人类不会因为一只老狗的爱就忽略它的体臭和丑陋。 “人的爱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条件。”佳佳说,再一次抚摸迈克的头, 顾俊抬眸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事实上他一直不怎么说话,不怎么跟她说话,也不怎么跟她的父亲说话,甚至到了无视的地步, 以至于佳佳的父亲一开口说话,顾俊的嘴就闭得更紧,法令纹变得像刀刻一样深,眉眼低沉,近乎绝望地深吸一口气,逼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顾俊总的来说不是一个记仇的人,但对着一个第一次见面就发自内心地夸赞“小顾,你一点都不像上海人”的岳父,实在是没办法维持多少敬意和好感。 相对的,他跟佳佳的母亲聊得多一些,也相对轻松一点,时常会笑,听她说话时,那双总是忍耐着什么的眼睛里也难得地有一些专注。 佳佳的母亲是强大的,人心的强大势必会反应在生活中,她一个人还清父亲欠下的债,一个人靠炒股票赚了大房子。 佳佳想,顾俊在这个家里认同的或许只有母亲一人。 “我和顾先生要离婚了。” 饭桌上佳佳突然开口,架在骨瓷碗上的钢筷子又细又长,像某种凶器,碗里的麻酱浓稠得搅不开。 又是涮羊肉,第一百次、一千次涮羊肉,连最后一次都他妈的是涮羊肉, 他们就是这么喜欢用千里迢迢从甘肃老家运来的羊肉招待上海女婿,并配以芝麻酱、腐乳、韭菜花调出的蘸料。 每一次吃了涮羊肉,顾俊在开车回家的途中总是一路沉默,快开进徐汇的时候才开口跟佳佳说话: “那蘸料吃得我想吐。”转向灯滴答滴答的声音响了三回,“但羊肉不错。” 然而今天只有顾俊一人动了筷子。 他低着头,夹一大筷子肉放进碗里,在浓稠得化不开的麻酱里打两个滚再塞进嘴里,腮帮子鼓着,汗水从鬓角淌落。 锅子翻滚,白色水汽升腾,在屋顶凝成水珠,顺着爬满霉斑的墙流淌,碎花壁纸一开始是为了迎合二十三岁佳佳的少女心,如今早已发黄翘边,一遇水更是卷得厉害, 整间屋子都像被浸泡在发霉的水里,又闷又湿又热。 四方形的餐桌很小,棱角锋利,顾俊坐在佳佳身旁,离她很近,穿深灰色西裤的膝盖快要抵到她的膝盖,她再次闻到 Gucci 罪爱。 “我出轨了。”佳佳再一次开口,再一次石沉大海。 顾俊放下碗,吸一吸鼻子,拿起手边的白开水喝一口。 “明天我要参加那个人的告别仪式,后天和顾先生去办离婚手续,所以今天把话说清楚。” “妍妍怎么办。” 终于有人说话了,声音是从佳佳母亲嘴里发出来的,轻得像自言自语,另外三个各怀心事的人都像没听见一样木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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