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 “我军并非不敌,即便出关迎敌,宗延黎也未必能赢。”闵文山顿时摇头,无论是在兵马数量之上,还是在武器较量之上,齐国从来就不是弱势的一方。 所以若宗延黎要诱敌出战,必定是要设伏才对。 闵文山从斥候探子之中得来消息,并未看出宗延黎有此等意图。 他有些犯嘀咕道:“我瞧着怎么像是存有撤军之意?难道是佯作退兵?” 闵文山又是不解,目前情况对宗延黎来说并不算是劣势,为何要撤军,若是佯作退兵岂不是让他一眼看出这是假意为之,那还算什么计谋? 帐中将领们交头接耳,一时之间都没什么思绪,薛力擎在旁边听的都有些累了,当下站起身来说道:“义父,不若让我出去会会他,探探底细!” 第241章 敌军已动,说明计谋已成 “这么猜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薛力擎转头对着闵文山道:“待我拿了宗延黎,敌军群龙无首自是溃不成军。” “薛将军有此等勇武的本事那自然是最好,只是那宗延黎可不是这么好拿得住的。”旁边的人瞧着如此说大话的薛力擎,很是不赞同说道:“与其对阵以来,我们没少在他手上吃亏。” “哼,那是我养伤去了。”薛力擎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义父,你就让我去吧!” 闵文山并未立刻答应薛力擎,而是暂时压下了众人,然后亲自登上了坡阜关的城门之上,远远看着那关外驻扎的敌军所在方向。 春风吹来带着细雨几分,吹的闵文山下巴的胡子乱飞。 薛力擎站在闵文山身侧,忍着风吹见闵文山半天没动,按捺不住询问道:“义父在看什么?” 闵文山闻言看了薛力擎一眼,皱了皱眉道:“怎么,这点风雨就站不住了?”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薛力擎有些别扭,低下头来说道:“只是担心义父受寒,不如站去那廊下避雨之处观风雨?” “呵呵……”闵文山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薛力擎的话语,他自顾自的说道:“我在想,若我是宗延黎,久攻敌军关隘不下,当如何做。” “在此耗费太多时间兵力,若就此离去未免心有不甘。”闵文山一点点剖析说道:“几番计谋不成当另寻突破口,用兵之人不应该只会用兵,当借天时、地利、人和以谋大胜。” “宗延黎是个非常厉害的领军之辈,他怎么会突然退兵呢?” “如此想来,定是有非退不可的理由……” 闵文山觉得自己的思绪像是受到了某些限制,他觉得自己缺少一个窍门,需要一个一点就通的技巧,可偏偏帐下兵将无一人有此才能,便是他的义子也深想不了半分。 这种憋着一口气的感觉让闵文山极为疲惫,如此站在城门上许久都没想出什么门道来。 直到听到天边似有雷声响起,薛力擎再度催促闵文山,他这才转身从城楼上下去回到了关内。 “大人。”后院里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儿,她的眉眼略有几分妖艳之色,身姿婀娜红唇含笑,发髻略有些松散,俨然是侍奉在闵文山身边的美妾。 “替我打水来。”在吹风的时候未曾觉得如何,这会儿闵文山便觉得被冻的哆嗦,唤了莺鹂打来了热水,舒舒服服的将双脚放入了其中。 那本该服侍在闵文山身边的莺鹂却只是坐在闵文山的对面,正拿着一本书在看。 若是熟悉闵文山的人都知道,这位莺鹂姑娘实在是有本事,原是闵文山救下的一位孤女,其聪慧非常,曾以谋士的身份跟随过闵文山一段时间,只是后来被闵文山收入了房中。 闵文山对其甚是宠爱,不论出战何处都将人带在身边,多有谋略出自她口,只可惜…… 因为其身份,并不被闵文山帐下将士们尊重,更别说是听从了,多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才没说出更过分的话,久而久之莺鹂就不出帐了,只留在房中,似乎真正变成了‘内妾’而不是谋者。 “大人有心事?”莺鹂翻阅手中书册,脸颊垂落几根发丝,看着闵文山出神的盯着远处发呆,早已经熟悉闵文山的莺鹂顿时看出了他的不对之处。 “嗯?”闵文山回过神来,发现泡脚的水都有些凉了,当下自己擦干净了脚笑道:“你总是能一眼看出我的心来。” “大人想说与我听一听吗?”莺鹂放下手中书册,略微端正了几分坐姿看向闵文山道。 闵文山本想说不必,但是这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了。 闵文山已经有许久不曾对莺鹂说过军中之事,他早就忘了当年莺鹂跟着他的时候,为他出谋划策,是何等厉害聪慧的一位谋士,自从睡过了之后,便自动将其归为自己的附属品,甚至…… 可以说是不值一提的女人罢了。 如今乍一听莺鹂这话,闵文山突然来了兴致,他披上了外衣与莺鹂坐在了一起,而后与之说起了宗延黎。 从初次对战遇伏说起,然后说到近日来的对战,再说到近日宗延黎拔营退兵之意。 “当下局势如此,你说宗延黎为何突然退兵?”闵文山颇为疑惑不解说道。 “观大局而知微。”莺鹂略微细想片刻说道:“在大人口中所描述,宗延黎此人勇武非常,谋略厉害,初次对战便可设伏而杀,甚至对敌薛将军,分明存了试探之心。” “以此可得知此人谨慎又大胆,行事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坡阜关在大人固守之下难以撼动。”莺鹂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以当前兵力,人力难以撼动。” “敌军势必谋而定夺。”莺鹂略微沉默片刻说道:“而今敌军已动,说明计谋已成。” “大人……” 闵文山听了这话瞪大了眼,有些不太敢相信询问道:“计谋已成?他用的什么计策?” 莺鹂摇了摇头,她低声说道:“未曾身处战局,我猜不出。” 耳边雷雨声传来,莺鹂扭头看向窗外,似有所感道:“或是借天时,或利用地势,大人以为坡阜关能在一夕之间被破,而敌军甚至需要调离粮草而避让的,会是什么呢?” 莺鹂这等话语一出,闵文山骤然之间像是被点通了似的,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骤然发白,然后就听到外面好似突然传来了轰隆声,这等声势一点都不像是打雷下雨。 那是…… 院外惊恐万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无论过了多少年坡阜关内的百姓或许都会记得这一日,那大曲峡方向山峰之中突如其来的山洪大水,宛若从天上倾倒而来,大水滚滚直冲坡阜关而来。 如此恐怖的声势不知成为了多少人的噩梦,天上的雨下不停,那自山上冲下来的大水瞬间就把坡阜关给冲开了,淹没了整整一座城,雷雨声丝毫不曾停歇。 第242章 红颜知己? 此时此刻的宗延黎就站在远处山峰之上,俯瞰着坡阜关被大水冲毁的景象。 那难以攻破的关隘被山洪冲塌,无数的房屋损毁殆尽,她看到了百姓在水中沉浮,看到了无数兵将死死扒着手边的柱子,看到了那争先恐后爬上屋顶砖瓦上的人们。 再强壮的兵马,再精良的军阵,都难以抵御天灾。 山洪之势来的极其迅猛快速,滔滔不绝的河水似乎为自己开拓了一条泱泱大河,整个坡阜关都被淹没,直至大雨停歇水势渐缓。 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便是宗延黎高举大乾旗帜,冲入关中之时。 楼阁屋顶之上,闵文山浑身湿透,由着薛力擎搀扶着坐在屋顶上,看着天际亮起微光,风雨胡乱吹在脸上,他那原本柔顺的胡须如今坨成一团,满身狼狈愣愣的看着坡阜关这损毁殆尽的惨状,竟是半天无言。 “那是,宗延黎!”他们还未来得及缓口气,觉得自己躲过了洪水的肆虐,一抬头就看到了远处纵马而来的兵马,踏着地面上的水已至关外。 “果然是他……”闵文山嘴唇哆嗦着,眼瞳骤然紧缩,望着那属于宗延黎的旗帜飞扬,在这一刻闵文山终于感觉到了兵败的滋味。 “大人,此时不宜再战,坡阜关再难驻守。”身旁莺鹂冻的瑟瑟发抖,脸色发白见闵文山愣在当场半天未动,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直言劝说道。 闵文山胸口似有一口浊气,再听莺鹂这话突然直接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 猛地甩开了莺鹂的手,大力之下叫莺鹂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险些便从房顶上滚下去了。 闵文山脸色漆黑满目怒容道:“本将军自有对策,何需你一介妇人多话!” 莺鹂狼狈的跌坐在旁,身上衣襟湿透暴露出她那玲珑有致的曲线,随着闵文山这话语落下,四下看来的目光尽数落在了莺鹂的身上,那些满含不屑猥琐又恶意的视线实在是灼热万分。 她后背僵硬,伸手挡着前胸位置,微微抬眸看向闵文山,胸腔之中那无比难堪而悲凉的心绪陡然拔高。 “即刻清点兵马,将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撤!”闵文山看都没看一眼莺鹂,转头对着众人说道。 “是。”旁边众人应下,薛力擎扭头看了眼那还跌坐在一旁的莺鹂,皱了皱眉不知该不该管。 “若是不想留在这等死,就自己跟上来。”闵文山如今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冲着莺鹂说着丢下了这句话就从房顶爬下去了。 关内水势已在慢慢褪去,但是饶是如此那水也还漫至腰上位置,若是地势偏低的位置是会被淹死的。 闵文山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弃关而去,朝着地势高之处走了出去,沿路还可见许多那浮在水面上的百姓尸体和兵卒的尸体挤在一块。 宗延黎带着兵马清理了关门口的阻碍之物,进入坡阜关内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挠,匡行权和白修筠等人带着兵马四散搜寻,发现敌军已经完全撤离坡阜关。 此番他们破关而入,竟是不费一兵一卒! “去清理河道沟渠堵塞之物,让关内水势早些退去。”宗延黎收起了长刀,登上了城楼之上,将属于大乾的旗帜插在了城门之上。 “驱赶城中百姓,占据重防之处,原地休整兵力。”她简单下令之后,便带着人去清点敌军此番损失,以此大致判断此次敌军损失之数,顺便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宗延黎可没闲心去修整那些被冲毁的房屋,直接做了简单的清理在城中驻地安营了,且对城关辖口之处做了修整和防御建设。 又从城中一些地窖之中搜刮出了一些物资补充军用,此番战役当称得上大获全胜。 匡行权带着一箱子东西到来的时候,宗延黎正在清点可用的军械军资,看着那一大箱子的东西略有些扬眉:“这都是什么?” “从那闵文山房间里搜刮出来的,一些信件都完全泡水没用了,还有些一些勉强能看的书册,还有一些值钱的玩意儿都在这了。”匡行权略微顿了顿说道:“还搜出了一些女人用的东西,那闵文山竟还有精力带个女人在身边……” “……”宗延黎扬了扬眉,走上前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 留下的都是一些手札军书之类的,没什么大用处。 只是宗延黎在翻找之时发现了一本手札,观那手札字迹却不像是男子的手笔,字迹娟秀又似有几分锋利笔势,再一看落款处写着明溪二字,手札之中所写竟是天下局势见解。 宗延黎看着略有些惊讶,本是随意看看,没想到这翻着翻着竟是看进去了。 此人对齐国大局有着极为独特的见解,对北地各国甚至都有所涉猎,言语之中含着几分无奈和心酸,写到尖锐之处却又断了不再写下去,似是有什么顾虑一般。 宗延黎瞧着这断在关键之处的手札简直吐血,为什么不写完!!! “这是从哪里搜出来的?”宗延黎拿着手札询问道。 “就是闵文山的房中。”匡行权应道:“可是有什么大用处?” “这东西没什么用处,但是写下这手札之人非常有用。”宗延黎似有些困惑皱眉道:“闵文山莫不是金屋藏娇,身边竟还有一位叫明溪的女谋士?” 宗延黎实在有些惊奇,将这手札收起来了之后,就让高飞林去找来了都哲。 都哲这会儿正兴奋,他真是没想到宗延黎竟能有如此厉害的本事,能运用此等计谋,不费吹灰之力破了坡阜关不说,还给了齐国之军如此重创,他当初连坡阜关的关门都接触不到。 宗延黎半年不到就破关而入,侵入了齐国领土! 都哲真是佩服非常,难怪赛雅如此信任,宗延黎实在是厉害非常。 “宗延将军找我何事?”都哲闻讯而来,满面喜色看向宗延黎询问道。 “确有一事。”宗延黎抬眼看了都哲一眼,瞧着他那满面笑容的样子挑了挑眉,看着他这张英俊的脸都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都将军对闵文山此人了解多少?”宗延黎略微正色询问道。 “了解不深……”都哲摇了摇头。 宗延黎又继续询问道:“那你可知闵文山身边有一位女谋士?” 宗延黎这话可真是给都哲问的愣住了,他很是费解道:“女子为谋士?简直闻所未闻……” 女子多在闺阁之中,便是有学问有学识的也都是些官家小姐,无论最后怎么样都是要嫁人生儿育女的,从未听说天底下有哪位女子为大局谋者,他更不曾听说齐国之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都哲虽然对闵文山不熟悉,但是对齐国那些部将倒是能细数下来,齐国擅谋略者不在少数,成名者也有几人,但是其中并无一人是女子啊? “没有这号人物?”这回轮到宗延黎愣住了,她略有些皱眉说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都哲接过了宗延黎递过来的手札,略微翻看了两下不免赞许说道:“写的倒是很中肯,这是哪位谋士所写?” “闵文山身边的女谋。”宗延黎平静说道。 “啊?”都哲完全愣住了。 宗延黎这才细细说来,告知了都哲此物的由来,都哲听着听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这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件事,当初闵文山起兵之时,身边倒是没什么女谋,而是有一位红颜知己。” 都哲笑着说道:“因为这位红颜知己闹出了不小的事情险些让闵文山与其夫人和离,那女子聪慧非常,听闻闵文山多次行军都将其带在身边,那女子多有出谋划策之时。”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再后来就没听说什么消息了。”都哲甚至连那女子的名字都不记得。 “红颜知己?”宗延黎略微扬了扬眉,再度看了两眼手中的手札,半晌说道:“都将军可否帮我一个忙?” “自然,将军请说。”都哲连忙点头应下。 “替我找出闵文山身边这位红颜知己所在,我想知道这个手札的主人是谁。”宗延黎郑重的将手札放入都哲手中道:“此人,我有大用。” 都哲虽然不知道宗延黎有什么用,但是既是宗延黎难得有一次要他帮忙,他自然是满口应下,当下就着手安排人去查了。 宗延黎放下此事之后就回头去处理军务了。 坡阜关内因为洪水的冲刷,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宗延黎得空上街溜达了一圈,也想看看这齐国的建设,泥泞的道路走的裤脚上都是泥点子,詹皓月只走了两步就不愿再跟着了。 自顾自的去了城楼之上,自从上一次作画被毁了之后,他又迷恋上了出书。 曾经的詹皓月就非常喜欢以信件的方式记录下自己所见之处,现在没了想要传信的人,他就换了种方式,他要将自己这半生来所经历所见过的种种都记录下来。 宗延黎对于他的这个想法非常支持,只对他提了一点要求,若游记之中写了她,请务必务实一些,切勿夸大其词…… 詹皓月又问宗延黎,难道将军不担心他书中写的将军多有瑕疵过错吗? 宗延黎只哈哈一笑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怎能无过?” 至此詹皓月彻底开始书写自己的游历记载了。 “这北地可真是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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