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之中,他好似全无知觉一般一遍遍搓洗着手背,直到手都冻红了。 雷绮美看着这一幕有些欲言又止的,想上前说话却又觉得此人不好相处。 至少在雷绮美作为宗延黎义妹这些时日,帐中其他将领们对她皆是客气亲近,唯有闻年身为宗延黎的副将,却从未正眼看她,或者说是他不曾正眼看任何人。 除了宗延黎。 只有在面对宗延黎的时候,他才会是温和的…… “真像个怪人。”雷吉亮小声嘟囔着,原以为宗延黎此去会很久,不想片刻功夫宗延黎就出来了。 雷绮美父女正欲迎上去,却发觉宗延黎脸色不太好。 然后就听到宗延黎侧头对着帐外守卫道:“把里面的尸体处理了。” 雷绮美心头一跳,听着这意思,那细作是直接被宗延黎杀了? 她突然有些哑然,倒是没想到宗延黎比之闻年也没好到哪去…… “闻年。”宗延黎唤了闻年道:“叫裴良和公孙璞等,帐中议事。” “是。”闻年垂首应下。 宗延黎眸色森冷,连带着雷吉亮都感受到了宗延黎的那种隐怒。 宗延黎脚步微顿,看向雷吉亮说道:“此间暂时无事,雷将军先带小妹回去吧。” 雷绮美张了张口像是想要问话,却被雷吉亮拉住了,恭声应道:“是,末将告退。” 待看着宗延黎离去之后,雷绮美才有些疑惑不解道:“父亲,既是军中议事,为何不让父亲同去?” 雷吉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好笑的说道:“傻姑娘,为父并非宗延氏族人,也不是宗延黎帐下亲兵,此番细作审讯出的事定是非同小可,我等只是外人,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 雷绮美听着愣了愣,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 那边裴良和公孙璞等人受召匆匆赶来,待所有人都入了军帐后,宗延黎才摆手,示意高飞林去帐外守着,不准任何人接进帐外。 “出了什么事?”裴良和公孙璞对视了一眼,二人如今已经培养出了不少默契,端看宗延黎这等神态便知事情不小。 “今日得本将军义妹相助,已将军中城中藏匿的敌军细作全部擒获。”宗延黎眸色森冷低声说道。 公孙璞垂眸应着,心下暗道这当是好事才对。 看来这细作审讯挖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事实也确实如此,宗延黎想过很多庆国敌军能如此迅速攻破圆石关,攻陷昌丰郡,致使宗延宏图守关之军全军覆没的缘由到底是什么。 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 “昌丰郡郡守通敌叛国,将圆石关城防图悉数送予敌军。” “安插奸细,送上我军撤军之路的消息,以至圆石关守关之军,全军覆没。” 宗延黎近乎咬着牙吐出这番话,而话语落下的瞬间,帐中所有人都跟着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怒火在燃烧,眸中皆是森冷之色道:“区区一个郡守,岂能轻易得城防图,又怎能轻易得知撤军路线,这其中必定牵扯更大。” 宗延黎心中已经有所思量,在这段时间里宗延黎一天都没闲着,圆石关守关之军全军覆没,她一点点查验核对人数,最终发现了一支后备小队不知所踪。 宗延黎抬眸看向众人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恐怕我军如今身处之位极为险峻。” “又或许,通敌之人绝非昌丰郡郡守一人。” “他们既有底气在这等时候叛国,必是有所筹谋……” 宗延黎眸色带着几分诡异,极其大胆说道:“我怀疑,那幕后之人……是宣王。” 裴良等人在这一瞬只觉得呼吸都停住了,万分震惊的看向宗延黎,心跳的有些剧烈。 饶是以公孙璞的定力,也是被宗延黎这接二连三的话语震慑住了,先不论宗延黎是如何联想猜想去宣王身上的,若此事当真与宣王有关,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将军打算如何?”公孙璞在迅速思量之后,冷静的看向宗延黎询问道。 “我至亲家人险些命丧于此……”她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在没有绝对的证据来看,此事不宜张扬。”霍文启连忙开口道,生怕宗延黎一个冲动之下干出什么事来。 裴良想了想说道:“事已至此,想来将军叫我等来并非单单是讨论宣王叛国一事,如今婺国储君未定,将军唤我等前来,可是要我等协助将军,重新立储君?” 裴良想起了当初宗延黎劝服白鹰军之时说过的话,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但是裴良始终记忆犹新。 眼看着如今朝中诸位皇子死的死,废的废,如今就连这最有机会的宣王都已经处于对立面了。 很显然宗延黎不再打算藏着掖着了。 “是。”宗延黎的回答,也让裴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将军打算奉哪位皇子为君?”见宗延黎如此坦率,看起来当是早有选择,公孙璞微微凝神询问道。 “小皇子,贺鸿朗。“宗延黎微微垂眼,低声说道。 “高贵妃之子?尚是稚儿……”公孙璞略微愣住,除去宣王,如今皇室之中已没几个可选择的。 与其去选择,不如去培养。 如今宗延黎尚且年轻,稚子为储虽是困难,但有能臣猛将为其保驾护航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众人略微思量之后竟是奇异的没什么反驳话语,比起公孙璞和裴良几人深思考量,匡行权和蒙奇几人从始至终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第131章 定江山,安天下 白修筠和闻年几人更是低着头自顾自交头接耳说话,莫说是扶持新君了。 哪怕宗延黎来一句自立为王,裴良都觉得这几位势必肝脑涂地为其开疆扩土。 裴良约莫是被自己所想逗笑了,摆正脸色看向宗延黎道:“大将军有此意定是有所考量,皇九子尚且年幼,要令其成长为能担大任之时,恐怕所需年月太久。” “而今圣上已至古稀之年,重病卧榻垂垂老矣。”裴良略有些忧愁说道:“将军若要扶持稚子为君,这一路势必艰难的多。” “若只有我一人,此路确实困难。” 宗延黎说着抬眼看向下首众人,莞尔笑道:“诸君可愿随我,定江山,安天下。” 随着宗延黎话语落下,闻年和白修筠二人几乎是同步站直,如此毫不犹豫对着宗延黎拜道:“末将愿誓死追随将军!” 匡行权和蒙奇等人也接二连三的站了出来,裴良眸中神色动容,端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在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画卷徐徐展开。 裴良一生所求为得是名也是利。 可如今自追随宗延黎以来,他好像逐渐找到了心中的那股浩然正气,一种无言的归属。 裴良紧跟着站起身来,俯身拜道:“择主为将,是良此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龙飞光和公孙璞几兄弟对视了一眼,最后公孙璞微微垂眸一笑,龙飞光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一次的决定或许也决定了他们的未来,从此以后他们将不单单是白鹰军,亦会被冠以婺国之名,新君立国之日,便是尔等扬名天下之时。 “我等相信以将军之能,定能扫平前路,一路高歌。”公孙璞也表示了自己的支持,但是却还是要进一步的确认,宗延黎并非是突发奇想,而是有所谋划。 宗延黎自然知道公孙璞等人心中忧虑,当下也没瞒着,主动说起了高贵妃之事。 宗延黎在军中扩充兵力,招纳贤才的同时,高嘉月也没闲着。 如今那后宫权柄已尽数落于高嘉月手中,随着寿王之死,太子被废后,高嘉月亦是在暗中拉拢朝中官员,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看来将军早有筹谋。”公孙璞听着宗延黎谈及政事朝局也看的无比透彻,绝非是一头热血。 “原本我不站队,不叫宗延氏出头,其一是因为前面有秦家陈家两大世家这棵大树挡着;其二也是因为深知废太子与宣王早有争斗之心,无论站在哪边都不是明智之举。” “此番圆石关之役,会出现此等事情,我做出怀疑也有缘由。” “自太子被废后,宣王暗中多次联络父亲,意在招揽,要让父亲带兵回京,为他所用。” “父亲借口推脱几次,宣王想必看出父亲无意受此招揽,又因皇上迟迟不立储君,担心太子复位。”宗延黎闭了闭眼冷声说道:“如此急不可耐欲叫我宗延氏长点教训。” “若此番战败,二伯当真战死,对父亲而言该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宗延黎谈及此处眼中便忍不住生出几分戾气,而宣王会这样着急还有一个原因,也是被高嘉月给逼的。 如今老皇帝对高嘉月可谓是言听计从,且高嘉月惯会吹耳边风,每次宣王想办法叫人劝说皇上早日立储的时候,高嘉月便会暗暗从中作梗,叫宣王又急又气。 而随着宣王如此着急争位的表现看来,老皇帝就愈发不想立储。 偏偏这几日宫中传来传闻,说是老皇帝对小皇子愈发看重,一边喝着药一边亲自教导小皇子读书写字,瞧着这架势,莫非是要培养幼君? 此等言语也不知是怎么传去了宣王耳中,宣王听得此言哪里还忍得住,便与庆国勾结,助庆国袭圆石关,好让皇上知道现下婺国处于何等险峻的位置。 区区一个稚子幼童如何担的起储君之位? 宗延黎做出如此大胆的猜测,也是因为前世宣王之死的缘由,便是通敌叛国,谋夺皇位。 今日宗延黎已告知众人自己之意,那么接下来必定是要卷入储君纷争之中。 在众人相继离去之后,宗延黎便写了信送去给父亲,她既是做出了决定自然也要得到父亲的肯定。 “明日我要去见一见二伯。”宗延黎缓缓呼出一口气,将信交给高飞林让他早些送去,而后对着闻年说道:“牢内其他几个细作明日你再去审一审。” “别弄死了,能问出多少是多少。”宗延黎低眉平静说道。 “是。”闻年当即垂首应下。 宗延黎抬手解下了头上盔甲,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倦色,挺直的背脊也微微放松了下来,她闭眼靠着椅子似想要得到片刻的休息。 这才刚刚闭眼不久,忽而察觉到了有人靠近。 宗延黎眸色冷然睁开,就看到闻年半跪在自己身旁,微微抬手似正要靠近她。 宗延黎身躯紧绷,眉眼之中略带几分冷峻盯着靠近的闻年道:“你做什么?” “我替将军按按?”闻年微微仰头看她,深邃的黑眸之中是难以忽视的担忧和藏匿在深处的疼惜。 “不必了。”宗延黎第一反应是拒绝,偏开眼语调平淡道:“你……” 闻年却不听她之言,自顾自的站去了她的身后,那略有些粗粝的指腹按着她的太阳穴,宗延黎反手就扣住了闻年的手腕,眼底带着几分疏离和不满。 宗延黎并不喜欢被人触碰抚摸,或者说是被人近身都能让她警惕万分。 素来对宗延黎言听计从的闻年,竟第一次忤逆了宗延黎的意愿,固执的不肯退开,抿唇轻声唤着:“将军……” 宗延黎闭了闭眼,略微皱眉像是在暗暗说服自己,最后到底是松开了扣着闻年的手。 闻年这按摩头部的力道实在算不上好,倒是有种在瞎按一通的感觉,偏偏他按的尤为认真,粗粝的指腹传达来的温度却是令她觉得万分舒适,原本紧皱的眉峰也不自觉的一点点松开。 第132章 临西城破,请君入瓮 不知是对闻年的信任,还是劳累所致,宗延黎竟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闻年慢慢收住了手,垂眼看到了那倚靠在椅子上的宗延黎安静的睡颜,许是取下头盔的时候牵扯下来了几缕碎发在额前。 闻年不自觉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在入睡之时的宗延黎看起来柔和许多,少了那一双沉肃冷峻的眼,才能让人认真端详起她的面容,脸颊侧边还有被面甲压的压痕。 闻年没有出去,他就这么坐在地上,背靠着椅子待在宗延黎的身边。 极其贪婪的享受,这如此短暂的,独属于他的将军。 宗延黎醒来的时候已是晨曦,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竟是坐着睡着了,低头一看瞧见了那坐在地上,歪着脑袋靠着椅子扶手睡去的闻年不免一愣。 “闻年。”宗延黎伸手欲要推醒他。 原本安睡中的闻年突兀的伸手抓住了宗延黎的手腕,同一时间睁开眼,眼中带着几分冷肃抬眼看来。 宗延黎弯腰垂眸看着他,闻年这才惊觉自己的举动,连忙松开手站起身来道:“将军。” 宗延黎伸手拿起桌上的头盔面甲说道:“去自己帐中休息吧,我去一趟城中。” 闻年当即说道:“我与将军同去。” 宗延黎要去见宗延宏图,此时天色尚早可避开众多耳目前去。 雷吉亮早得了消息,已经让人给她留了小道后门,宗延黎进了小院直奔宗延宏图的屋内而去,闻年则留在门口护卫。 二人交谈了许久,待天色大亮旭日初升之际,宗延黎才从屋内出来,眼底带着一片戾色,一言不发的出了院门回了军中,召见了公孙璞和裴良等人。 冬月十一,庆国终于耗不起了。 对临西发动了攻城之势。 此时的临西守军早已经将城中柴垛粮草,以及军资等物秘密转移,城中百姓皆是迁走。 这偌大的临西如今不过一座空城,邓博文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那乌泱泱攻城而来的敌军,端看着那接二连三被推出来的攻城弩车,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竟是奇异的安定了。 “平西大将军真是料事如神。”邓博文见庆国倾巢而出,城下兵力几乎是此次庆国所有兵马。 城下庆军之中,袁横披甲挂帅立于军前,望着临西城城楼方向,眼底满是苍凉之色。 此战于庆国而言成败在此一举,袁横微微转头看向身后军阵之中,卓康顺身披金甲端坐战车之上,身旁守军护卫将其层层护卫在其中,庆国上下将士们,见庆帝御驾亲在,便觉得万分受鼓舞。 卓康顺见时机差不多,当即下令攻城。 袁横观城中静谧,守城之军对他们兵临城下竟无半点意外,竟好像是等着他们来一样。 “皇上,老臣以为当命人先行城下叫阵,以探城中敌军虚实。”袁横躬身说道。 “若行斗将恐敌军拖延战局,待宗延黎带人来援我军如何攻城?”卓康顺驳回了袁横的请求,面色肃然说道:“无需叫阵,直接强攻!” 袁横一脸苦涩,如今他这主帅之言,皇上已是听不进去半分了。 他心下无奈叹气,转头下达攻城军令。 庆军攻势又急又快,袁横时刻注意战局,见临西守军虽有守城之意,但是分明并无固守之象,抵御了第一轮攻势之后竟隐有败退之像,这与上一次攻城之时,临西的反应对比来看极为不对。 “皇上!老臣担心敌军有诈!”袁横再度掉头传达,将自己的思虑告知庆帝。 “敌军分明是见我军攻势勇武,自知不敌败退而走。”卓康顺没觉得临西守军败退有什么不对的,就连圆石关守军都敌不过,区区一个临西又如何能挡得住庆国全军之力。 再说上一次不过是佯攻,连战车都不曾出动。 而今日攻城弩车已在破城,临西守军若还愚蠢的留守才不对吧? 袁横略有些焦心,一股不祥的预感围绕于心间,而前边庆军见临西守军不敌败走,自觉得见胜利的曙光,愈发勇武,待那冲车撞开了临西城的城门。 庆军一举杀入城中。 “哈哈哈!伍卿真是算无遗策,临西果真是弱守之城。”卓康顺听闻临西城已破,守军败退往后方逃走,卓康顺当即让袁横去追。 袁横几番欲言又止,这敌军既是已经败退,当务之急是即刻占领临西设防,以免宗延黎领兵回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卓康顺却定要抓住临西守军之将,袁横不得不调转马头带着人穷追邓博文而去。 才追出城外不远,那刚过还仓惶逃窜的邓博文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两侧灌木之中突起伏军,那冒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已经埋伏在此的董昊强等人。 “袁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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