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黎抬眼冲着贺瑞明笑了笑:“末将也是不想宣王殿下为难,如此冒昧前来征兵已是万分叨扰,要了这死囚也算是替宣王殿下解决点小麻烦。” “至于这练兵之事,那就是末将自己的事了。”宗延黎显然不想多说。 贺瑞明面色有些不太好,却也没表现出来,只沉吟片刻说道:“小将军既是要死囚那倒是简单,只是寿西郡内死囚也没多少,小将军全都要?” 宗延黎摇了摇头:“也不全要,要麻烦宣王殿下将那案宗给末将一观。” 贺瑞明虽是不懂这宗延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却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转而又说道:“死囚入军营不是小事,在此之前本王需得上奏禀明,恐怕这人今日是不能让小将军带走。” “理应如此。”宗延黎很懂事的应下,随后就带着闻年走了。 宗延黎走后,贺瑞明有些嘀咕说道:“宗延宏景这儿子倒是与其大为不同。” 难得来了寿西郡内,宗延黎也不想这么早回去,便领着闻年四下逛逛,二人牵着马一身武夫打扮,路上行人见了都往外避让了些许,在这样的乱世之下,百姓如此谨慎也是正常。 宗延黎也不知自己要采买什么,只在路过那铁匠铺子的时候,看到个小孩儿举着个奇形怪状的面甲跑了出来。 身后追逐的孩子们哈哈叫着抓坏蛋,好似在上演什么追逐战。 “匠夫,那孩子手中的面甲是什么?”宗延黎走过去询问道。 “哎哟!客人见笑了,那是孩子自己锻造的玩意儿,都是些不要的废铁做的。”那打铁的匠人闻言哈哈笑着说道。 宗延黎略有几分思索,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帮我也打造一副那样的面甲。” 宗延黎说着递上了几个铜板,打铁的匠人闻言愣了愣,随即连忙说道:“客人既是要面甲,那我给你打一副好看的,这小儿铸造的实在丑陋……” “不必,就丑陋些的好。”宗延黎摇了摇头说道。 那匠夫看了宗延黎两眼,约莫知道了她的意思,当下应道:“我看客人应是武夫,想必是想威武骇人一般的面甲,我这就给客人做个出来,只是今日怕是来不及给客人。” 宗延黎略微点头:“我过两日来取。” 宗延黎把钱给了之后就带着闻年走了,她如今面容尚且稚嫩便要领军,顶着这样一张稚嫩的面容恐怕难以威慑部众。 前世宗延黎并未这么早领兵,而后来领的都是相熟的部众,一路打上来的都有些许言论,说她面若女娇,没有喉结也不长胡子,且声调不似男儿般浑厚。 以至于后来的宗延黎话很少,甚至不惜奋力喊着军号,企图把自己的嗓子喊的沙哑几分。 如今既是重头再来,她也不想去多做解释,不如铸个面甲遮盖面容,避免诸多窥探和讨论来的自在。 “大公子,我也想要个面甲。”旁边闻年突然开口说道。 “……去吧。”宗延黎看了闻年一眼并未多问,冲着他摆了摆手让他自己去。 闻年转身回了铁匠铺,也让其铸了个面甲,而后宗延黎去采买了一些日常所需的东西,这才大包小包的回军营去了。 不想宗延黎刚到了自己帐中,就看到了帐外蹲着的两人,一个是白修筠,一个是裴良。 宗延黎看到白修筠不意外,但是看到裴良的时候宗延黎忽然有些恍然想起,她竟是把裴良给忘了…… 裴良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悲愤来形容,以至于宗延黎都有些心虚避开了他的目光,让闻年拿了东西进去,这才招呼二人入内。 第49章 死囚 “我这帐下不适合你。”宗延黎也没跟裴良周旋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明日我将你引荐给右营杨立群杨将军,日后你跟着他便是。” “还有你。”宗延黎转头看向白修筠,颇有些头疼似的说道:“你来是做什么?” 白修筠绷着脸说道:“听说你拒了蒙奇他们,不在军中选兵卒,我就自己过来了,我之前说过要跟着你,如今你已成了将军,没道理不收我。” 宗延黎有些好笑,她以前怎么不觉得自己人缘这么好,怎地一个两个都要来做她的兵? 宗延黎脸色沉肃说道:“我这一营的兵卒不是寻常队伍,你不合适。” “我怎么不合适!?”白修筠有些委屈:“你是不是嫌弃我无用?既没有闻年那般出众,也没有蒙奇他们勇武,我知道我是很平凡,但是我可以练!” “……” 宗延黎沉默了,她还真没有这种想法。 现在的白修筠还是太稚嫩了,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都远远不足。 她记得前世的白修筠属于后起之秀,他在军中挣扎沉浮了许多年,参与了大大小小的战事无数,等到二人再相会的时候,白修筠已经彻底被战事磨平了棱角。 听说他的耳朵是在与敌军鏖战之时,被敌人咬掉的,变成了一只耳。 阴郁,狠辣,不择手段成为了他的代名词。 宗延黎还记得白修筠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他的眼底早已经没有了光芒,被生死战火覆盖吞噬,他立下战功无数,在这样短暂的一生中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死在南康覆灭后,与晋国的战局之中。 与敌军将首同归于尽,也为此替婺国的胜利开辟了一条通天大道。 新帝将其追封为勇武大将军,虽是短暂,但是史书之上势必有他一席之地。 “罢了。”宗延黎叹了口气,看着白修筠说道:“入了我帐下,我不会对你宽待几分,你既是如此执意那就来吧。” “受不住了就自己走。”白修筠与蒙奇等人不一样,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出众之处,如果没有宗延黎的赏识,很快他就会泯然于众人,就此被埋没在万千将士之中。 “我不会走的。”白修筠无比坚定的说道。 旁边的裴良不解:“你留他都不留我?” 宗延黎看着裴良道:“我只是个杂号将军,并无什么实权,对你毫无益处,当下你需要的是早日出头,攒下军功,很快就能晋升。” 宗延黎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道:“说不定他日相见,你我当是平起平坐才对。” 宗延黎说到做到,把裴良举荐去了杨立群身边做了亲兵,先在军中站稳脚跟再说,顺便也去跟自己父亲通了个气,让父亲多多注意此人,若能用便重用。 而宗延黎要以死囚充军之事,宗延宏景在仔细问过宗延黎后,得知他有所谋划,并非胡乱行事,且端看案宗所选之人皆有定数,那些奸淫好赌之辈一个都没选,可见是有所筹备的。 宗延宏景做了担保,将此事写了个折子呈报圣裁,约莫半个月之后批复就下来了。 而此时的宗延黎也已是把营地完全改建完毕,她的这个营地完全脱离主营之外,平日里除了与宗延黎交好的蒙奇等人过来看看,根本没有别人来。 直到某一日,这个营帐里突然多了一群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了。 再得知这营中将军竟是叫什么阎罗将军,便有人戏称此营乃是鬼营,都是那些死去的兄弟聚集于此,流言暗中传去,也就导致越来越多的人远离此处,约莫是觉得晦气吧。 宗延黎再次出现在人前之时,脸上戴上了一个很古怪的面具。 铁质的面甲上有着奇怪的纹路,骤然得见倒是有种青面獠牙的可怖感觉。 而被押送来的死囚无一例外都是手上沾了人命,有怒急之下失手杀人的,也有因为仇怨杀人的,更有被逼反手杀人的,而这些人家中有些尚有亲眷,有些已是没有了,但是却有自己的故事。 宗延黎调了案宗,又去走访了审问的判官,最后在无数死囚之中选出了这足足三百人。 这些死囚被押送来这里的时候,一个个头上都戴着黑色的罩子,他们或许以为是被拉着去砍头的,但是却没想到出现在了这样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 囚牢之中暗无天日,如今一个个被摘下了头套,骤然得见刺目的阳光,众人皆是茫然四顾。 那些人手尚且被绳索捆绑,四下扭头之后赫然瞧见了那坐在高台上的宗延黎,一身沉重的黑甲,脸上戴着古怪的鬼面,不管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有人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宗延黎垂眸看着他们,身后闻年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戴着同样的面甲,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面甲只有一半,鼻子以下被遮挡住,就好像是长着獠牙的凶兽,竟还能看到那面甲上尖利的獠牙。 他同样穿着黑色的铁甲,与宗延黎的主将甲胄有着明显的不同,旁人很清晰就能辨认出来。 “这是鬼营。”宗延黎很自然的接受了自己营地新的名字,她架着腿端看着那被束缚跪在地上的死囚们,隔着面甲略有些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也是你们的死地。” 此处既无监斩官,也没有刽子手,他们脸色有些难看,难道是要直接绞杀他们在此处? 宗延黎不疾不徐继续说道:“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她抬手缓缓抽出桌上长刀,那泛着煞气的长刀,跟着宗延黎杀戮了这么久,早已是充满了肃杀之意,只拔出刀来这些死囚有便能看出眼前之人绝非寻常之辈。 宗延黎手提长刀朝着他们走了过去,那一众死囚此刻只觉得那步步靠近的宗延黎宛若死神降临,喉结滚动咽下唾沫,想挣扎两分却无能为力,最后绝望的闭上了眼。 宗延黎的长刀轻抬,直接架在了第一个人的脖颈上,那泛着寒光的刀刃贴着他的脖颈,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挥就能把他脑袋削下来。 第50章 鬼营阴兵,向死而生 那男人浑身僵住,死死咬着牙,半晌不见宗延黎动手,这一刻似乎变得尤为折磨。 “你要斩便斩!”那男人鼻息之中喘着粗气,不知宗延黎何时挥刀的恐惧几乎叫他心跳极速飙升,忍不住怒吼道。 “你想死还是想活?”宗延黎却无视他的话语,倒像是判官似的,饶有兴致的问起了话来。 “……” 那男人听了这话简直像是觉得笑话,这天底下还有人求死的? 他大着胆子仰头看向宗延黎,对上了她那森冷的面甲,只可见到宗延黎的一双眼,漆黑的眼瞳无形之间给人一种压力,那男人手心浸满了汗渍哑声说道:“这位大人说笑了,我等皆是死囚,本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我给你一条活路,你要吗?”宗延黎又道。 “活,活路?”那男人忽而眼中骤然亮起了光芒,一瞬间像是即将要抓到什么东西似的。 “本将军欲选三百兵卒。”宗延黎扬手将他身上的绳索轻易削断,提着长刀朝着旁边的闻年招了招手,闻年懂事的走上前奉上案宗,那些死囚们各个仰头看来。 “鬼营阴兵,向死而生。” “若当选者便为我所用,撤案免死,可记军功,恢复民身,成我婺国军卫!” “落选者——斩!” 宗延黎清晰的给出了两条路,一条是死路,另一条……或许未必是活路。 军中兵卒何其多,而此人却不惜选一众杀徒死囚为卒,断不是那么轻松的让你随军杀敌那么简单,沙场御敌本就是凶险万分之事,而此番看来所谓鬼营阴兵,所行之事势必是生死一线。 但是…… 向死而生啊。 他们若存了死志,早在当初未曾入狱之前就已经自刎而亡了。 死囚们各个面露激荡之色,喉结滚动带着几分狂热贪婪,若有一线生机,未尝不可一搏! 皆是亡命之徒,还怕什么! “此为敕令,圣上亲赐。”宗延黎点了点桌上的东西说道:“若尔等思虑清楚,留者上前在此处留下手印,是生是死全凭自己本事。” 宗延黎随手把手中长刀插入地面,转身掀开公示板上,贴着一张生死状,生死状上早早留了众人的名字,只需他们按下手印即可。 宗延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也不催促他们做决定。 那最先被宗延黎割断绳索的男人站起了身来,迈步走去了公示板面前,抬手放入口中咬破,几乎是带着几分狠意将那染血的拇指按了上去。 随着第一个人的动作,那被束缚的男人陆陆续续有人站起身走了过来,有人近前闻年便用匕首划开他们身上的绳索。 而按过手印的人都很自觉坐去了另外一边,随着这三百人全部抉择完毕,只余有六人未曾动身。 宗延黎也不多问,甚至都懒得去核对他们的名字,提着长刀走过去,手起刀落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斩下了他们的人头。 那汹涌的鲜血渗入了鬼营的泥土之中,刚刚还在激动的死囚们,看着宗延黎如此凶狠可怖,六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其斩落,比起她这杀伐的模样,他们这些杀徒好似变得弱小了许多。 “埋了。”宗延黎轻飘飘的丢出了两个字,转身看着众人道:“五十人一帐,各自去领军铠,随后校场集合。” 宗延黎根本没有多给他们适应的机会,丢下两句话转身就走。 一众死囚面面相觑,有人抹了把脸站起身来率先朝着那六具尸体走了过来:“看什么!还不快来抬,也想像他们一样死在这?” 众人如梦初醒般的站起身来,纷纷开始动作,挖坑埋尸。 那些个死囚看着手中的尸体,突然有些恍惚的想着,他们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怎么早前就是因为杀人入了牢狱,现在出来了反倒干起埋尸的活了。 宗延黎从未练过兵,前世的她一路鏖战终至将位,手底下的兵将哪个不是勇武之辈,何需她去操练,只需点兵点将即可出征,而今她却要将这一众死囚训练成兵卒,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他们与征调来的兵卒对比也有不同之处,各个手染鲜血皆是凶狠之辈,且他们搏的是自己的命,而非前程。 平日里训练起来更是争强好胜,唯恐自己落后半分便不能入选,最后落得斩首之刑。 从春日至夏日,日复一日的练兵,或早或晚,她在以最严苛的方式,最快的速度,练出一支强兵。 在这期间,南康又起战事,双方交战有输有赢一时半会儿陷入僵持之下,而宗延黎再未在军前露面,她每日跟着将士们同吃同住,就连训练也是同进退。 甚至练的比之更甚。 大多时候宗延黎都戴着厚重的面甲,半年过去鬼营内兵卒竟是无一人见过宗延黎的样貌。 只观其身形,听其音色,知道他是个少年或是青年。 “什么少年青年的,你看他那变态样子,我觉得多半是什么老变态……”约莫是宗延黎身上的杀伐之气太盛,平日里练武之时,见其臂力惊人更是叫人惊骇。 已经在猜测宗延黎是什么沙场老将,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药等等。 原是叫着阎罗将军,随着宗延黎愈发变态的手段,这些个兵卒私底下大骂,阎王都没他恐怖。 这阎王阎王的就叫了起来,每天睁开眼都会痛不欲生的想着,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活着呢? 分给宗延黎营内的器械太少了,宗延黎就带着他们去砍树,自己搭建演武台,扎草人练弓射,其他营地里的兵卒只需按时训练,鬼营的却是不同,他们什么都得干! 这会儿几个兵卒坐在一起,拿着针线费劲的给自己破损的皮铠打补丁。 白日里练武练的手抖,晚上还要在这穿针引线补衣服。 真的还不如死了!!! 同在军营,时常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号角声,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有战事来了,没想到这号角吹了几次,好似于他们毫无关系,这营地可真是鬼营…… 第51章 斩将首,夺军旗! 宗延黎身边时常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闻年,一个是白修筠。 被他们戏称为阎王身边的黑白无常,平日里见不到,每次出来都是索命来的…… 军中铁器太少了,宗延黎甚至不惜带着他们翻山越岭去凿回来巨石,起初他们不知这巨大的石块是做什么的,还当是要建什么东西,不想那石块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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