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没崽得散_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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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已经完全变形。江欣抓着我的衣领，将我砸在铁床上，像在扔一个破布娃娃。满是血污和腌臜腥物。江欣的助理叹了口气，出门，片刻后拿回来一支试剂，递给江欣。她面上遗憾，眼底却是难藏的兴奋：“欣姐，这是生物所最新研发疗伤药，可以提高十倍痛觉。” “最适合对付她这种嘴硬的罪人。” 我惊恐的试图后退。我只觉得浑身骨头碎裂般疼，提高十倍？我一定会被活活疼死！可我真的没有移动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瞧着药剂被注入体内。身体骤然绷起，又脱离重重砸在铁床上，只余本能的抽搐。新生长的皮肤脆弱娇嫩，却又迅速被折磨得鲜血淋漓。像场永无止境的噩梦，每当我以为可以通过死亡获得解脱，试剂就会被打进体内。短短七日，我好像彻底坏掉了。 5. 江欣再次来到医院时，我连求饶都不会了。只是被绑在铁床上，木呆呆的任人折磨。 “这些折磨，疼吗？你知道媛媛当时有多疼了吗？她刚从ICU出来，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把凶手告诉我！” 我茫然睁着眼，生锈的大脑一点点卡出几个字：“没有……” 连续不断的疼痛让我无力思索任何字句，只会吐出说了数日的否认。江欣骤然阴下脸。我本能的缩成一团，用手护着头，等待棍子落在身上。 “我错了，我错了……” 江欣的助理推着一车药剂进来：“吐真剂，一定能从她嘴里问出来。” 她俯身掐着我的下巴，眼里满是恶意，我却本能低头蹭她的手指。这是那群病人教我的，可以少挨打的方式。 “……这种药会导致精神错乱。”江欣冷冰冰的道，“我只想知道凶手，不想毁了她。” “欣姐，媛媛还在等一个真相，你不能心软了。林小姐可是打算顽抗到底呢。” 江欣眼神坚定下来，强行将药注射进我的血管。细长的钢针刺进皮肉。我像条死鱼般疯狂扭动着，可她们毫不犹豫用皮带将我死死绑住。疯狂地挣扎没能缓解半分疼，只是将我手脚磨得血肉模糊。直到唇角眼角流下血，酷刑才堪堪结束。大脑一片混沌，无数记忆潮水般涌来又消散，冲击的我痛苦万分。 “媛媛遇害那天你在干什么？跟谁见过面？凶手到底是谁！” “练舞……表演……见过江欣和助理，给媛媛准备生日惊喜……” 我麻木的呢喃着。江欣僵在原地，片刻后死命晃着我的肩，一遍遍尖声逼问。可我只能给出这个答案。她一遍一遍地问，我一遍一遍说，直到我的嗓子再也无法出声，木然看着她。每一次的回答，都是。我没有。已解锁本文 “怎么会……怎么可能……”江欣跌跌撞撞往后退，只觉遍体生寒。如果，如果我没有说谎，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这七天……她都在做什么啊！医院恰巧打来电话。江媛醒了，警方正在医院等待询问她是否有看见凶手相貌。需要家属在场。江欣脚下活似生根，看着正痛不欲生的我，她忽然就不敢面对真相。 “我先过去……”她抓着门把手，对助理道，“你给安安上药，带她回别墅等我，这里的人……全部先控制。” 6. 江欣逃跑般的冲出医院，一脚油门踩到底，将病房抛之脑后。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她不明真相折磨我的事情。可她前脚刚走，她的助理许呈就又一次将药剂扎进我身上。许呈表情阴冷恶毒：“你还真是命硬啊，被玩了七天还没死，真是麻烦。” 身体的伤在快速修复，可被高强度刺激的大脑无力运转。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一碗滚烫的开水强行灌进我喉咙。嗓子娇嫩，轻易被烫出水泡，表皮泛白泛起，我彻底出不了声。有人来敲门：“许特助，江总让我来帮忙接林小姐。” 许呈表情微变，她想将我折磨死，可时间不准许，好在已经毁掉我的嗓子。她从容扬声：“马上，我给林小姐换件衣服。”却是粗暴将我拽出，摁在碎瓷片上，狠狠的踹了几脚。看着我鲜血淋漓的腿，才略感满意的将裙子套在我身上。只有空荡荡的裙子。屋里的精神病人朝我伸手，她也不拦，直到外边的人催第二次，才匆匆忙忙用滚烫的热水冲净我的躯体。遛狗一样将我牵出去。外面的司机满脸迷茫，许呈故作无奈，红了眼眶：“林小姐她……唉……我让她起来，她非要跪着去亲那群男……” 司机默默不在多言，将我们送回别墅。他说：“江总明天回来，让你今晚留下照顾下林小姐。” 许呈笑得意味深长：“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7. 司机刚走，许呈一脚踹在我后背，我踉跄两步，额头重重磕上茶几，眼前一片血红。剧痛中，反而恢复几分神智。我近乎茫然的看着许呈，嗓子勉强发出气音：“不是知道……” 许呈甜腻的笑起来，踩上我后背，声音越发冷：“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呀，可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我喜欢了江总那么久，江总若爱上个男人也就罢了，你凭什么？” 我骤然明了她为何要一次次推着江欣凌虐我。她越发用力，我本能挣扎，可长久的疼痛和饥饿让我无比脆弱。一个个耳光甩在我脸上，耳鸣声随之而来，眼前又是昏黑一片。她请来了很多人，决意在江欣回来前逼死我。但我还活着。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太痛苦了，我想死。 8. 凌晨太阳升起，我早奄奄一息，像块儿死肉烂在地板上。窗外看见江欣的跑车。来不及收拾，许呈无法，只能又给我注射药剂，伪装成我无事的样子。江欣推门而入：“安安，我回来了，是我冤枉……怎么回事？许呈！我不是要你照顾好安安吗！” 别墅里的腥臭血污来不及处理。 “是林小姐她……”她伪装成难以启齿的样子，“太缺男人了，求我给她……哎，江总，我不说了。” 江欣抱着了我，眼中满是心疼。我想说不是这样，是许呈……可我没法说，许呈怕我乱说话，又一次往我嗓子里灌了开水。我连吞咽口水都会疼得生不如死！江欣说：“媛媛可以出院了，我把她接了回来，她暂时不想回忆那件事，不过没关系，警察会继续调查……” 她说：“安安，对不起，我冤枉了你。” 只是如此。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冤枉。是我痛不欲生的七日，是我被折磨虐待到只恨躺在ICU的不是自己的七日。江欣好像真的心疼我般，说着：“我不嫌弃你，等医生治好你，我们还是恋人，我会一直保护你。” 晚了，太晚了。我的身体抖若筛糠。现在只要有人靠近我，我就本能想跪下以求换取轻点的鞭鞑。我再也不可能站在大剧场翩翩起舞，再也不是观众口中的唯一主演！可我也不敢反抗。我只能任由她抱住我，抖着身体恐惧不知何时会来的磋磨。门外传来轮椅的声音：“姐，安安姐呢……不，不！你怎么在这里！你到底是谁？姐，救我……” 江媛推门进来，开始还在勉强笑着找我，却在看见许呈的一瞬间变了神色。江欣刚转头，江媛就扑进了她怀里，抖若筛糠。 “媛媛？媛媛你怎么了？” 江欣忙问，却见江媛指着许呈，满是惊恐：“她……她为什么在这里？就是她把我推给那群人的……姐姐，让她去死啊！” 她歇斯底里的吼着。江欣，僵住了。 9. 许呈不露痕迹的皱眉，慌忙上前：“媛媛，我是江总的助理许呈。我为什么要害你呢？你不能胡说八道呀。” 江媛双目赤红：“就是你！你以为不开灯我就看不见吗？你忘了那群畜生抽烟！火苗里你们的脸我一个都没忘！！你去死啊！” 呼啸而来的警车上下来一批人，给许呈扣上手铐。他们说，找到了剧场外的一个私人摄像头，拍到了许呈等人出入。许呈终于慌了，她扑通一声跪下抱着江欣的腿：“欣总，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爱你啊！你为什么要和林安这种女人在一起？” “我只是想要你们分开！她早就不干净了！她配不上你！” “我真的爱你啊，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我们一起惩罚林安的时候配合多默契……” 江欣高高举起了手，恶狠狠的一巴掌，落在了许呈脸上。她像是彻底被惊到了，如同愤怒的野兽，抄起旁边许呈鞭鞑我的长鞭，一下下狠狠甩在许呈身上。直到被警方阻拦。许呈被带走。江媛像是无法消化许呈方才所说的一切，木愣愣的看看我，看看江欣。我跌坐在沙发上，抱住自己，将头埋进膝盖，只想隔绝和外界的交流。江欣几乎崩溃，她没想到，害了妹妹的罪魁祸首是她的助理——是她，亲自面试招入公司，随时带在身边的助理。她带着助理，同时伤害了她曾发誓要如妹妹一般保护照顾的爱人。 “媛媛，姐姐会还你一个公道，我绝不会放过……” “你对安安姐做了什么！” 江媛终于尖叫道。她看着地上的脏污，看着我裸露的皮肤上的疤痕，惊恐万分。她太清楚那些是什么了。她最崇拜的姐姐和伤害她的畜生原来是一类人？不，她没有这样的姐姐，这是个畜生，是，伤害她的那群畜生中的一员。江媛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疯狂的推搡着江欣。 “你干了什么？你根本不明白我有多怕！你跟那群畜生有什么两样！你滚啊！” 我靠着沙发，木然看着一切发生，看江欣狼狈的后退。她不敢推搡本就虚弱的妹妹江媛。 “媛媛，你听我说，这是个误会，我只是以为……” “误会？什么误会？我在ICU躺了整整半月！我每天都想着自己好脏好想死！我恨不得让那群畜生下地狱！” 江媛声嘶力竭，嗓子沙哑不堪。 “整整半个月，你在做什么？你没有把害我的人送进监狱，你没有抓住那群畜生！” “你用毁掉我的方式毁了安安姐！”江媛大口大口的呼吸，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你滚出去啊！” 她情绪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我看着江欣抱住江媛，却只觉得好笑。多可笑啊，她干着和她仇恨的对象一样的事情。多可笑啊，我和江媛一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江欣无助的望向我，眼里满是绝望痛意：“安安……” 我避开了她的视线，我恨不得她去死啊！室内气氛万般压抑，江欣像是彻底承受不住，慌张站起。 “我会让许呈付出代价，安安，我不会放过她的，你先和媛媛待一会，我很快回来……” 她狠狠擦过通红的眼眶，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她害了安安，她会用后半生赎罪。而许呈——飙车去警局的路上，江欣想，她会让许呈生不如死。 10. 许呈还闹着要见江欣。 “我是江总的助理，她不可能不管我的！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我没有错！” 江欣买通人进审讯室时，脸色阴森至极，恨不得将许呈千刀万剐。她将许呈保释出去。许呈满是兴奋：“欣姐，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抛下我的，我真的爱你啊！” 江欣将她拽到车上，甚至没等到离开警局，就死死掐上许呈的脖子。 …… 她将车开进了精神病院。扇醒了许呈。 “你既然这么喜欢用这种手段，我让你也尝一尝，怎么样？” “你放心，我会亲自挑选人的。” 11. 我在别墅待着，浑浑噩噩洗刷身上的痕迹。好脏啊，搓洗很多遍还是好脏。江媛推着轮椅闯进来，抱着我手臂落泪：“安安姐，你别这样……你手都在流血，不能再搓了……” 我茫然的看她。 “真的好脏啊……媛媛，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浴室门口的手机正播放着一段视频，是我被人侮辱的画面。评论里的污言秽语数都数不清。 “媛媛，为什么被害的不是我呢？要是我是你，是不是大家都会满意？” “安安姐，别说了……你没有错的，对不起……” 江媛无助的抱着林安的手臂，她一直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姐姐。安安姐对她很好，会辅导她学业，会专门为她编舞庆祝生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倒在化妆间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她真的很庆幸安安姐在舞台上。遭受这些的不是安安姐。可为什么最后安安姐还是没能逃脱？手机又响了。是舞团负责人的。我怀着那么一点点希冀接听电话。负责人说：“明天前来舞团把你的东西收拾走。林安，我们知道这一切不是你的过错，但你名声毁了。” “你留下，只会牵连我们其他的演员，非常抱歉。” 啪嗒。我眼前一阵阵晕眩。我，配不上我的舞台了。最后来的是父母的电话，只有劈头盖脸的指责。江媛吓得直拉我手：“安安姐，你别听他们胡说……” “陪我去拿趟东西吧，媛媛。”我打断了她，努力挤出个笑。她答应了。我独自走进去。路过大厅，走过练功房，进入休息间。这里承载我十年如一日的努力。都毁了。我靠着自己的床上，摸出一个小小的蛋糕。我喜欢甜，却很少吃甜食。舞蹈演员要保持身材。只有生日的时候，会吃一块儿小蛋糕，甜丝丝的，进到心里。所有人都忘了，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以前每一次，舞团负责人会专门为我庆祝，粉丝们会自发在论坛祝贺。现在……我打开手机，只有污言秽语。打火机点燃蜡烛，也点燃床单。我站在火海里，轻轻给自己唱起生日歌。 “祝我生日快乐……” 声音好难听啊，毁掉的嗓子，再也唱不出轻快俏皮的歌。浓烟很快弥散，我屈膝坐下，静静等待必然的死亡。 12. 烟雾缭绕中，有人逆行闯来，神色焦急。 “林安！安安！你在哪里？！” 灰尘呛进口腔，江欣咳嗽不断，冲进我所在的房间，死死握着我的手。她发丝凌乱，衣服有被火烧焦的痕迹。 “安安，快，跟我出去！着火了很危险！”沾水的毛巾被捂在我口鼻上，她自己暴露在火海里。她好像真的很爱我，这么危险的时刻也要来找我。可是，太迟了。我后退了数步，躲开她的手臂。 “安安？不要闹脾气，你恨我也不能拿生命开完笑……”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先跟我出去，我求你，别这样……” “我放的火。江欣，大家都盼着我死。”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我终于笑起来。上一次微笑，好像就在昨天。也好像，是上辈子那样远。 “我的父母恨我丢他们脸，我的同事恨我牵连他们，我的粉丝觉得我脏了……我心心念念的舞台——我现在连踮脚旋转都做不到了。” “江欣，你毁了我。” 我一步步靠近窗户，几乎嘶吼起来。 “你说赎罪？你拿什么赎罪？把我养在家里照顾我，就算赎罪？” “你求我？我求你去查，我说不是我的时候，你有信过半次吗？被折磨的不是你，被录像的不是你，被羞辱的不是你，你当然说的轻松！” “真恶心啊，江欣，我恨不得你去死！” 身体坠下窗台的时候，很轻盈。像我每一次在舞台上旋转跳跃那样，轻飘飘的。风从耳畔吹过。身体落在地上，大片的鲜血流出，可是，一点都不疼。江欣，再也不见。我看见满身狼狈冲过来的人，抱着我的尸体嚎啕大哭，再不复往日。 “我恨你。” 13. 江欣追下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可也许是林安太恨她，她从没在梦中看见心心念念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