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眼说道:“董将军英勇就义为国而战至流干最后一滴血!” 她站在董昊强尸身前,凝望着撤军之路,似是要穿过那重重黑暗,看向遥远的北部。 “终有一日,我会走过这条路。”宗延黎语调坚毅而热烈,似有熊熊热血自她身躯之中燃起:“为兄弟们的英魂引路,将他们从这片土地,带回家!” “踏平北地!” 身后那一双双望来的眼燃起了热意,看到了那站在火光下,站在军旗下的宗延黎,漆黑的眼瞳中似有烈火焚烧。 “踏平北地——!” “一起回家——!” 宗延黎为董昊强收殓了尸骨,于山丘之上立无字石碑,将他的遗物收拾送回他的家中。 宗延黎看着那无字的石碑道:“待我打下天下的那一日,便来为你刻碑。” “如此也算是,你我共征的天下。” “董昊强,你可信我?” 宗延黎略微一笑,垂下眼眸良久之后才转身道:“卢昊伤势如何?” 高飞林上前一步应道:“伤势不轻,瞎了一只眼,但是并无致命伤口,都说是董将军为卢昊挡下了巨石方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宗延黎眸色暗了暗,眯眼说道:“他可清醒着?” 高飞林点了点头,宗延黎转身朝着伤营走去,高飞林看着宗延黎那一身的血污也看不清她身上可有伤口,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默默跟着宗延黎入了伤营内。 卢昊刚刚包扎好了伤口,左眼完全损坏缠着纱布,得见宗延黎到来,顿时挣扎了欲要起身。 宗延黎伸手阻止了卢昊,转头让其他人在外候着,随后在卢昊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道:“行军最忌险地,尔等也算是领军多年的老将,怎会在撤军之路上犯这等错处,入了如此险地?” 卢昊张了张口,有些干涩低下了头不知如何言语。 “卢昊我并无问责之意。”宗延黎平复心情,深吸一口气说道:“以我对你,对董昊强的了解,断不会如此莽撞。” “董将军舍命救我……”卢昊实在有些不知如何言语。 “正因为他舍命救你,我才想要问清楚。”宗延黎想到了董昊强临死前说的话,那话语细碎被北风吹的她听不清,她隐约似是听到了几个字眼,心中有几分猜测,但是无法拼凑完整。 她想要知道所有的情况,面色严肃盯着卢昊说道:“今日我来问你,从敌军袭营,到我下令撤军,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宗延黎眸中略有几分戾色:“若你胆敢隐而不报,军法处置!” 卢昊心下一颤,当下便是含泪低下了头道:“末将不敢隐瞒,这……这行军之策便是董将军给出的啊!” 当时敌军袭营来的太突然了,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有撤离的时间,但是董昊强并不想走,特别是听闻宗延黎尚在前营的时候,直到凉城之中翼天干率领北军袭来。 不得不撤退之际,董昊强突然改变策略,不跟雷吉亮等人共同撤离,而是自告奋勇从侧翼断后,走岔路绕行撤军。 卢昊与董昊强同营连帐,也算是愈发熟悉了,当下便随同董昊强同行,也好共同御敌帮扶一二。 “不对,他不是莽撞之人,虽有悍勇之风,却不会私自更改军令。”宗延黎自认为了解董昊强,他跟随在二伯身边多年,岂能不知军令如山! “我……”卢昊本想言说自己知道的就这么多,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住道:“是,段元青?” “对了!段元青!”卢昊猛地抬眼,段元青已为董昊强身边副将,亦有代领兵马之能。 第207章 这片土地 “将军不是得段元青求援而来?”卢昊这才反应过来,当时的局势实在太过混乱,又因董昊强之死卢昊自己也负伤未能多问。 “怎么回事?”宗延黎冷下眼来,细问起详细缘由。 原来这走了岔路从侧翼断后的提议是段元青提出来的。 宗延黎一边在询问卢昊详细,一边派人在找寻段元青的痕迹,又从董昊强余下部卒口中知道了大致的事情,若说这行军策略却也并不全是段元青的责任,或许可以说董昊强今日之祸,早已埋下祸根。 董昊强原是宗延宏图帐下,宗延宏图无力领军,而昔日帐下亲兵尽数皆亡,只余下了董昊强一人。 宗延宏图知道董昊强其心高远,岂会甘愿跟着他屈居于一个小小的昌丰郡之中,故而有心想将其举荐给宗延黎,还未行此意,高国和晋国交战,北军入侵突兀起了战事。 宗延黎召令一出,董昊强便驰援而来,此来也是有意想要就此留在宗延黎帐下。 昔日在宗延宏图帐下,董昊强可以说是其左膀右臂。 但是在宗延黎帐下不同,宗延黎手下将领实在是个顶个的勇猛,董昊强在其中所占的位置实在是算不得头部,他也要争强之心,想做出点功绩来,立下军功! 段元青跟着董昊强已是多年,怎能不知自己主将想要争功之心? 好不容易等来机会,段元青主动进言所想也是搏一搏,若只是北军袭营并无什么可怕的,可他们错就错在未曾想到,袭营而来的并非北军,而是辽东鲁国大军。 “我等走了岔路不想身后追兵愈发汹涌,这才得见追兵之势并非北军……”卢昊也是一脸苦涩,是他们轻敌了,北部又怎会是只有区区一个北国呢? “而后一路撤军,竟误入了山谷死地。”卢昊略微低下头哑声说道:“是段元青站出来,一人冲开了包围圈前去求援。” “我,我以为将军是遇到了前去求援的段元青,方才赶来。”卢昊重新抬头,露出的一只眼万分认真的看着宗延黎。 宗延黎从卢昊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那边巡查之下却无一人得见段元青的身影。 问过营前守卫,都不曾见过此人。 “他,他难道是独自一人逃了!?”卢昊听闻此事颇为愤怒,当时情况何等险峻,是董将军把自己的战马给了段元青,卢昊也率领众人吸引追兵,几乎是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于段元青身上,为他做掩护叫他能跑出去报信! “天寒地冻,又是黑夜之下,敌军追兵无数,或是跑错了地方,或是被追兵追上已经死了也未尝可知。”宗延黎闭了闭眼,冷静的压下诸多个人情绪,以一个统帅的角度说道:“叫巡卫斥候四下注意,若得见此人,即刻带他来见我。” “是。”众人闻言纷纷应下。 这一夜无疑是他们度过最漫长的夜。 从旧岁渡过大年夜,迎来了新岁。 而今年的宗延黎已是二十七岁了,她身上的甲胄似乎一天比一天沉,站在她身后的是愈发多的兄弟,家国的担子一天也未曾卸下,兄弟的血与泪早已浸满了这片土地。 “阿黎。”父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迎着天边逐渐透亮的天光,宗延黎回身看向父亲。 宗延宏景面色略显苍白,昔日那挺拔的身形也略有佝偻之态。 宗延黎走上前道:“父亲怎么出来了,外面冷。” 宗延宏景摇了摇头,压着咳嗽说道:“董昊强的事我已是知晓,他跟了你二伯多年,他的后事为父会让人安置妥当。” “多谢父亲。”宗延黎低下头来,轻声应着。 “又是一年啊……”宗延宏景看着眼前的宗延黎,端看着她的眉眼,看着她这一身军甲上坑坑洼洼的刀剑痕迹,看着那渗入缝隙之中的污痕血渍,这是她的荣光,是她的勋章。 亦是她一次次险中求生,胜利的印记。 宗延宏景张了张嘴,似有无数安慰的话语想说,可素来身为严父的他却说不出口。 只伸手擦去了宗延黎脸颊那醒目的血污,负手站在宗延黎的身边,望着那逐渐亮起的天边轻叹一声说道:“阿黎,好好睡一觉吧。” “父亲,我不怕。”身侧宗延黎浅淡的语调传来,她就这样站在宗延宏景的身边,亦如当初随父从军那日。 她从未惧过。 这条路上辈子她孤身一人尚且能走到底,今生…… 亦能! 宗延宏景眼底似起了一片水雾,匆匆低头伸手拍了拍宗延黎的胳膊,这大抵是他这个父亲,能做出最亲密的宽慰了。 大军整顿完毕,再度行军而去。 待谭力铭寻狼烟而至,宗延黎三天都没合眼,部署设防将一应事务安置妥善,再支撑不住靠着椅子睡下了,她的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一夜的军甲,连脸都未曾擦干净。 高飞林领着谭力铭入帐,得见宗延黎睡下亦是一愣,随即连忙拦住了谭力铭,二人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帐外。 “谭将军见谅。”高飞林对着谭力铭俯身拜道:“大将军他这几日都没合眼……” “无妨无妨。”谭力铭自当知晓情势紧急,且刚刚一眼得见宗延黎那身上满是血污的军甲,可见是真的没有任何休息的空闲。 “我先去与其他几位将军会面,大将军辛劳多日让他好好休息。”谭力铭也不是第一次见宗延黎了,当初婺国与晋国交战,谭力铭作为安周关守将亦是参与其中。 他深知宗延黎的本事,也是万分敬仰。 对其帐下几位将领也算是熟悉,当下便转身去见了龙飞光和匡行权等人。 宗延黎这一睡便是许久,直到天色昏黑,高飞林小心翼翼来帐中点火烛的时候,宗延黎似感觉到了有人靠近骤然睁眼望去。 高飞林连忙低头:“将军。” 宗延黎那锐利的眸色放缓,似是看清了自己所在地方,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脖子,哑声询问道:“几时了?” “已是戌时过半了。”高飞林连忙回道。 “我竟是睡了这么久?”宗延黎说着站起身来,略有些责怪看向高飞林道:“竟也不叫我,谭力铭可到了?” “谭将军午后便到了,龙将军和诸位将军接见了谭将军,现下当是已经歇下了。”高飞林连忙俯身请罪,一边看向宗延黎道:“将军几日未曾休息,属下担心……” “罢了。”宗延黎并无问责之意,看了眼天色说道:“去打水传膳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污的军甲又道:“替我卸甲。” 高飞林连忙应下,上前来只是为宗延黎帮着解开皮扣,这么多年他已是习惯了,将军不许旁人过分亲密近身,就连这卸甲也就是让他们搭把手罢了。 高飞林扛着宗延黎的甲胄下去洗涮,顺便叫伙房准备膳食送来。 那边谭力铭和龙飞光得知宗延黎醒来,二人一会儿都不敢耽搁,连忙就过来了。 然后宗延黎一边吃一边与二人详谈接下来的兵力部署。 此番损失巨大,那刚刚接管掌簿的赵明才也终于统计完了此次折损送来了,宗延黎看着那账簿简直有些两眼发黑,兵败所带来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越是庞大的兵力,越是如此。 而若是接连兵败才是最可怕的,不仅要承受的顶峰的压力,还有兵卒将士的战死心理上的压力,以及这巨额军资损耗的压力。 宗延黎按下手中掌簿,沉默了良久才让赵明才下去了。 待山平关兵力部署完善,将士们经过几日休整之后,宗延黎这才召集众人商议下一步的动作。 “高飞林,召集众将军议事。”宗延黎站起身来抬步去了议事营之中。 “将军。”众人听令而来的时候,宗延黎已经在帐中了,她领军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一次比旁人晚到的。 “都坐。”宗延黎没抬头,似正在摆弄着什么。 随着陆陆续续众多将军入帐,各自找寻位置坐下之后,帐中倒是安静,偶尔有细声交谈,无人在帐中喧哗。 宗延黎抬起头来,见大家都来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说道:“都休息的还好吗?” 众人听着宗延黎这等问话都笑了笑,纷纷开口应答。 宗延黎端坐在主位之上道:“敌军军情已是打探的差不多了。” “北地辽东,鲁国。”宗延黎指着桌前的地图说道:“领军之人名叫卑恩斯,鲁国大将。” “那鲁军约莫五六万之数,从黑河江南下而来,绕至我军后方发动突袭。”宗延黎眸色幽深,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毫无防备,就连宗延黎也没想到,鲁国竟也会南下而来。 兵争之地,北国既会来此,鲁国又怎能不来分一杯羹? 宗延黎简略说了一下鲁军的大致情况,而后说道:“此番兵败所造成的损失非常巨大……” 她展开了地图,以及早前大营之中的布防图,开始了近一步的分析和复盘,旁边的裴良等人,从这些复盘之中逐步推算出敌军大致的一个进攻的方向和路线,以及敌军的军阵等。 以此开始细致的剖析敌军,如此方才能了解敌情。 而在另一边,北军和鲁军会师之处,翼天干与卑恩斯见面。 那卑恩斯约莫年长翼天干六七岁,满面胡茬身形却是矮小两分,二人互相打量着两眼,卑恩斯率先开口笑道:“翼将军瞧着可真是狼狈,叫这些个小矮子堵在城门里不敢出来了?” 卑恩斯出口便是嘲笑,到底是两国兵力,又怎会是相亲相爱呢? “鲁国真是大手笔,连你都舍得放出来,也不怕死在南边了。”翼天干也不甘示弱,呵呵笑了两声眯眼盯着卑恩斯道:“你们鲁国也未免太不是东西了,想要抢我手里头的肥羊?” “呵呵。”卑恩斯嗤笑一声说道:“你口中的肥羊,竟还长着利爪尖牙,给你挠成这样?” “翼天干我不想与你争这些口舌之利。”卑恩斯走上前两步说道:“你我虽不是同营之军,却也是一个地方的伙伴,今日既是都看上了南部这块肥肉,何不联手共赢?” “可别怪老哥哥没提醒你,那齐国早已是蠢蠢欲动了,若不是王庭内乱……”卑恩斯笑着说道:“怕是早就派兵打过来了。” “你们北国与齐国可是老对头了,想来也不想等到齐国之军杀来那日,抢了你我打下来的肥肉吧?”卑恩斯如此说道。 翼天干听着顿时黑了脸,若说与鲁国就是打打嘴仗,还能如此站着说话。 那若要是齐国来了,指不定得先干一架了。 若是换做早前,翼天干刚刚入晋国,他定是懒得理会卑恩斯这话,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深思了,那宗延黎实在是个有手段的,若是不结盟联手,恐怕耗战太久,倒是给了宗延黎喘息的机会。 “入帐说吧。”翼天干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后收起了刀刃,二人默契的走入了同一个营帐之中。 “先说好,这晋国归我。”翼天干和卑恩斯坐在一起,面前摆着南部诸国的地图,还未说上几句话,竟已经开始瓜分起了地盘。 “大乾之中这庆国之地该是我的。” “高国那主将斩于我手,这高国我自当入我囊中。” “大乾……”卑恩斯自是想吞下整个大乾,翼天干伸手一挡,嗤笑说道:“你未免太贪心了,这婺国之地竟想独吞?” 二人为此争吵,最后翼天干挥剑在婺国的地图上直接划开,分作两半说道:“如此平分,若你再有话说!这盟不结也罢!” 北军在此争斗如此之久,半点好处没捞着,鲁国一来便要将最大的版图分走,翼天干怎能乐意? 卑恩斯看着眼前的地图,沉吟片刻展颜笑了起来说道:“翼将军何必这样气恼,依你便是!” 翼天干这才缓和了几分脸色,轻哼一声重新坐下道:“那大乾出了位猛将,当是此番我等攻入南部最大的阻碍。” “我已是听说了,叫……宗延黎对吧?”卑恩斯呵呵一笑道。 第208章 奔着打探敌情来的 “我对他手里那把刀很有兴趣。”卑恩斯扯着嘴角笑道。 翼天干瞬间就听明白了卑恩斯话语里的意思,当下眉头就皱起了几分,这卑恩斯与宗延黎一样也是惯用长刀之武,且他有个毛病,旁人上阵斗将都是冲着胜战而去。 他却是不一样,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缴械敌军,将敌军手中刀刃夺过来。 据闻他私库之中不知攒下了多少宝刀名枪的,皆是败于他手的敌将手中得来。 “休怪我没提醒你,那宗延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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