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先生猜猜谁来了” 宋初一仔细打量她几眼,“是坚?” “先生什么都知道!一点都不好玩。”丫鼓起腮帮子,杏眸里却掩不住欢喜。 宋初一眼中也有了笑意,“快让他进来。” “嗳!”丫跑出去。不多时便带着一个身量瘦长的少年走进来。 少年身量抽条似的比三年前长高了整整一头,一身玄色劲装,外面套了一件羊裘,墨色的头发整齐束起,面膛黝黑,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哈哈!”宋初一拍着大腿,乐道,“你前几年还是只小狐狸,现在已经变成碳头了!” “先生,将军。”宋坚抱拳躬身施礼。 宋初一起身仲手扶起他,又打量了几眼道,“你师父都不给你饭吃的吗?一点都不壮实!” 宋坚赧然道,“我一顿能吃两条鹿腿,不知怎的就是不长肉。” “好,好。”宋初一仲手拍拍他,“坐下说。” 各自入座之后,宋初一又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咸阳了?” 宋坚寡言,丫嘴快道,“阿坚现在都能独自护送车队了,他听说这段时间您遇险,就特地接了一个到咸阳的活,来看先生。” 宋坚连忙道,“也不是,我才出师,这是第一次独自护送车队。” “那也很了不起啊!”宋初一赞道。 “先生过誉。”宋坚还是如从前一样,话极少,坐在那里呼吸比寻常人更轻缓,越发如影子一样,但早已没有了从前的畏畏缩缩。 “阿坚,你平时和师父一起护送车队,肯定见过不少有趣的事情吧?”丫高兴之余也没有忘了宋初一,希望宋坚可以说一些新奇有趣的东西让她心情好些。 不过宋坚太实诚了,又不爱说话,听闻丫这么问,就点点头,“嗯。” “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来听听。”丫大眼忽闪忽闪的盯着他。 宋坚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捡着一件最近的事情讲,“我和师父在楚国停留半年,偶然见过砻谷将军一回。” “不妄?”宋初一道。 丫给他倒了杯水,听见这话不禁惊讶道,“小先生已经做将军啦!真是好生厉害!” 说起来,砻谷不妄与赵倚楼差不多大,不过他的背景不算显赫,孤身一人入楚,能有今天的成就的确很不容易。 宋坚道,“砻谷将军六年间大小征战,未尝败绩,去岁在巴蜀与魏国一战,还生擒了魏国主将,如今他深得熊将军信任,娶了一位公主。” “公主?”宋初一问。这一任楚王年纪才不过二十六七,年纪最大的公主才十一岁,是侧妃郑袖所出。 “是长公主,明年开春不过十二。据说此事是侧妃相中了女婿,一手促成。”宋坚道。 丫忧心道,“那小先生等娶到夫人都二十五六呀!听说砻谷家就一根独苗,这领兵打仗又危险重重……这可怎么好!” “侧妃特别给砻谷将军送了十名美人,砻谷将军前年就已得一子。”宋坚道。 “这侧妃倒是挺精明。”一个醇厚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赵倚楼。 这种聊天,赵倚楼从来不会说一个字,他突然的加入让几个十分了解他的人感到有些不适应。 赵倚楼挪了挪位置,干咳一声,“怎么,我说的不对?” “呵呵。”宋初一知晓他是为了让她尽快走出阴霾,这也是他头一次主动和正常人一样交流,遂顺着话题道,“郑袖不是精明,而是懂男人心。这么多年把楚王哄的服服帖帖,多少女人都入不了眼。” “听说是越国美人。”丫对其十分感兴趣,列国之间很少有哪位君主的妃嫔和她一样名声远播。 “侧妃特别给砻谷将军送了十名美人,砻谷将军前年就已得一子。”宋坚道。 “这侧妃倒是挺精明。”一个醇厚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赵倚楼。 这种聊天,赵倚楼从来不会说一个字,他突然的加入让几个十分了解他的人感到有些不适应。 赵倚楼挪了挪位置,干咳一声,“怎么,我说的不对?” “呵呵。”宋初一知晓他是为了让她尽快走出阴霾,这也是他头一次主动和正常人一样交流,遂顺着话题道,“郑袖不是精明,而是懂男人心。这么多年把楚王哄的服服帖帖,多少女人都入不了眼。” “听说是越国美人。”丫对其十分感兴趣,列国之间很少有哪位君主的妃嫔和她一样名声远播。 第333章 别来之情三言两语难以道尽,几人东一扯西一扯不知不觉便到下午。宋坚这是第一次单独护送车队,要回楚国复命,不能在咸阳逗留太久,宋初一便只留他宿一晚。 丫去督促下人准备晚膳,方从屋内出来便瞧见魏道子回来,“大师兄回来啦,先生说要找您呢,我去告诉先生。 “不用了。”魏道子神色凝重,头一次没有调戏她,“我自己过去吧。” 丫奇怪的看着魏道子,心知恐怕是王上身体不太好,这不是她能管的事情,所以没有多问,驻足在门口等着宋坚出来。 果不然,魏道子才进去,宋坚便回避了。 “阿坚,一起去厨房吧。”丫道。 宋坚默不作声的向她走过去。 房内,魏道子长吁短叹了半晌,才道,“王上这是脏腑之病,石药罔及,平时饮食好生调理一时倒也性命无忧,但难以长寿。” 宋初一握着茶盏的手一抖,半盏热水泼到了衣袍上却浑然不觉,“还有多久?” “此病变化难以掌控,长则十余载,短则一年半载。”魏道子见她面色不好,安慰道,“听闻孝公亦是患有此病,到四十三岁才病发,况且观王上面相也不是太短寿。” 这年头能活过四十岁实在是平常事,可宋初一还是叹息,“英主难得,一百年尚短!” 更何况四十年?! 魏道子道,“王上身强力壮,若是平日饮食精细,也不会这么快病情恶化导致呕血,罢了,一个也是治,两个也是治,可怜我一世逍遥竟被困于此。” “大师兄·你说实话,为何会来找我?”宋初一很了解魏道子,除了女色,他对旁的事情没有任何好奇心·就算师父为她受过断臂,他也九成不会特地跑来看看,并且他也极度不爱多管闲事,以这种性子又岂会管她要不要孩子、会不会死? 赢驷的话若醍醐灌顶,宋初一已经知道是庄子授意,只是她想听魏道子亲口说。 “也没什么好瞒的,我是受师命来护你性命。师父说你身先天之气不全·却命带杀戮,身边之人多多少少都沾染杀戮,恐于你不利。”魏道子意有所指的看了赵倚楼一眼,说着又忍不住抱怨道,“他去逍遥山水,净是让我入红尘沾染这些是非。” 赵倚楼对他那一眼十分在意,连忙追问道,“大师兄的意思是说·我命带杀戮会伤害到怀瑾?” 魏道子没好气的道,“这满朝之中,有几个不带杀戮气?若是随随便便能避开·要我来作甚!” 宋初一却惊讶道,“大师兄曾经在红尘之外?失敬失敬!” 一句话堵得魏道子哑口无言,他的作风是浪荡子还差不多。 赵倚楼诚恳道,“大师兄喜欢美人,我明日便去买一些来。” “他娘的想气死我!”魏道子起身拂袖而去。 赵倚楼不解的看向宋初一。 宋初一道,“大师兄喜欢野味,也喜欢别人家的,却不喜自己圈养,他至今尚未娶夫人,正因这个缘故。” “原来如此。”赵倚楼点头。 “先生·甄先生求见。”侍婢通禀。 宋初一理了理衣襟,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甄峻随着侍婢的引领进屋。 “见过先生!” 兄妹俩一齐行了个大礼。 宋初一打量他几眼,见他比从前又清瘦许多,丝毫找不见当初那个圆滚滚胖乎乎的喜庆模样·身边跟着一名纤瘦白皙的美丽女子,正是甄瑜。她已经褪去了稚气,举止有礼,安静而柔弱的样子,比从前更沉稳了些。 “请坐。”宋初一道。 甄峻入座之后,才抬起头,笑起来眼睛弯起,依旧和善,“今见先生痊愈,真是可喜可贺。”此次怀瑾失踪三月有余,多亏甄先生人脉广,找回大师兄。赵倚楼道。 当时白刃硬是把赵倚楼拽到了孝公陵墓前,通风口已经被刨开一尺宽,但并不深。那时候杜衡已经下令将通风口全部堵上,赵倚楼与白刃之前所见不同,根本看不见通往陵墓内部的入口。 为救宋初一,赵倚楼上天入地都没有任何犹豫,但一者挖孝公陵很容易就被守军察觉,再者他不知一个人要挖多久,心中早已急的不行,不过这事是灭九族的死罪,又不能去求旁人!幸好甄峻全力寻到魏道子。 魏道子通奇术,懂奇门遁甲,陵寝的建造离不开这些,经他推算很快便寻到了墓室入口。 甄峻道,“我既追随先生,这是本分。” 赵倚楼难得为人说一句好话,这个面子宋初一必定会给的,“此恩,我定记在心上。”她很清楚甄峻现在最着急的事情,于是摆了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看向甄瑜,“甄妹子真是大姑娘,可有中意的人家?” 甄瑜的名声全是依靠着宋初一,一时热乎,后来宋初一对她的事情不太上心,而她又很畏惧宋初一,甄峻好说歹说的劝她常常到国尉府走动走动,她死活不愿意来,结果这些年高不成低不就,都快十九了还没嫁出去。 甄瑜当初认识的一些贵女都已经为他人妇,都有了孩子,她嫌自己丢人,渐渐的也都断了来往。 “我原来倒是物色了一个不错的人,只是不在秦国。”宋初一道。 甄峻紧张道,“先生知晓我就这一个妹子,且性子怯弱,远嫁……” “呵呵,莫紧张,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宋初一笑笑,前段时间徐长宁来急信,说公子嗣很是重视他,非要将妹子下嫁。 公子嗣的妹子虽是庶出,但好歹是魏国公主,又有得宠的兄长做靠山,比其他庶出公主更尊贵几分,加之前段时间宋初一出了点意外,徐长宁得知后,恐怕忙不迭的就把公主给娶了,这样就算宋初一死了,他以后“才尽”,也少不了吃喝。 宋初一略一思忖,“我看公子昌相貌人品都很好。” 甄峻心头一跳,按捺住狂喜,“公室子弟,我怕甄氏商贾之家配不上啊!” 宋初一心道,你这么想你妹子恐怕可不这么想,人家当初还觉得自己配樗里疾也够得上呢! “堂堂国尉的妹子,怎么配不上他?”宋初一道。 甄峻大喜,忙拉了甄瑜拜谢,“多谢先生!” 说了一会儿话,甄峻见宋初一面露疲态,便立刻识趣的领着甄瑜告辞。 甄瑜一路默默跟随,待上了马车,才瞅了一眼满面笑容的甄峻,小声道,“大哥为什么不提疾大哥?” “傻妹子!”甄峻摸摸她的头,“今非昔比,先生若再开口提起这门亲事,不是折辱他吗?我又岂敢让先生为难?” 甄瑜默然,当年宋初一让她自己拿主意的,可当初少不更事,心高气傲,不愿嫁给鳏夫,白白错过了一个好男人。他如今仍旧未娶妻,却已经遥遥不可及。 甄峻兴致勃勃的道,“公子昌是公子执的内侄,年少勇武,今年与你一般大就已经是卫军校尉了,那都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不靠祖宗庇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不好女色,身边尚无姬妾,是一桩绝佳的好婚姻。” “公子执,就是新任的廷尉?”甄瑜问道。 “正是。” 原来的廷尉居穰因国尉被劫一案引咎自尽,新上任的廷尉便是赢执。 第334章 国尉怎么看 第二日,赢驷竟然照常朝会。 高坐之上,旒藻半遮俊容,加之他本来就少言寡语,大臣们很难察觉有什么异样,此事就这样一带而过。 赵倚楼因私自旷职被革职,这次自请参加秦魏之战,立即得到了赢驷的批复――官复原职,戴罪立功,即日便奔赴战场。 雪停了半日,刺目的雪光映的天地发白。 宋初一与赵倚楼一并出发,一个出城,一个进宫。 到达岔路口时,赵倚楼下了马车,翻身上马,见宋初一挑开车帘,便垂下头。 雪光将她苍白的脸色映的几近透明,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越发显眼,“报仇固然重要,但逝者已矣,为此搭进性命不值,我已经失去了孩子,莫让我再失去你。” “好。”赵倚楼面上绽开笑容,宛若拨云见日。 “走吧。”宋初一道。 马车行驶起来,两人错开,在官道上南北背道而行。 赢驷还保留了宋初一的职务,在她失踪和卧病期间只是找人代职,因此她出示官令之后卫士便放行了。 下车步行至角楼,待人通传之后,陶监下楼迎她上了三楼。 屋内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宋初一隔着帘子行礼,“参见君上。” “进来。”赢驷的声音略显中气不足。 陶监拨开帘子,宋初一进了里间。 赢驷刚刚放下药碗,接过内侍递来的帕子拭了拭嘴,抬头看了宋初一一眼,“国尉傍晚前来,有何要事?” 宋初一微微躬身,“臣听闻君上身体有恙,臣心中焦急,特来探望,顺便禀告君上。臣已病愈。” “坐。”赢驷道。 “谢君上。”宋初一在坐榻上跪坐下来,才敢抬头去看赢驷。 他的脸色还算不错,只是以往丰神俊朗的面容如今看着清减许多,精神亦略显疲惫。 宋初一道,“月前君上一席话振聋发聩,臣亦日后定当极心无二虑,忠心侍主。然大业未成,也请君上爱惜自己身子才是。” “嗯。”赢驷应了一声。接着道,“你明日便复职处理政务吧。” 宋初一道,“臣有个请求。” 赢驷淡淡道,“寡人知卿何求。但你大病初愈,不宜太过操劳,待适当的时机,自会全你所愿。” 若说这世上有人懂她,非赢驷莫属。有些话不需要张口,他便已经意会,这非但不会让她高兴,反而十分戒备。 “君上,两位丞相求见。”陶监禀道。 赢驷道。“请。” 很快楼梯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张仪与樗里疾在帘外行礼之后,亦被赢驷请进来坐下。 两人头上还有落雪未来得及清理,显见是有急事。 “君上,斥候传来关于追踪香的消息。”张仪见在赢驷专注聆听,便继续道,“接了信鸽的人是公子嗣的侧夫人杜。夫人是魏国大贾杜氏一族嫡女。杜衡之妹,杜氏七年前族内发生内斗,被杜衡力压,杜衡为借助外力,便将杜以姬妾的身份送给了公子嗣,并陪赠一万金,之后一年得子,成为公子嗣的侧夫人。接着。染上追踪香的人有公子嗣和右郎中闵子缓。” “主谋是公子嗣?”樗里疾问道。 张仪摇头,“我起初也以为是这样,但思来想去觉得颇有蹊跷,杜氏是几代都是巨贾,商人逐利,杜衡嫡妻早亡。膝下无嫡出之子,就是庶出儿子最大的也只有七岁,他一死,杜氏立即四分五裂,他有什么理由为公子嗣如此卖命?后来再查下去才发现,杜衡与杜有之间颇有暧昧,杜但有所求,无不从之,杜衡宠妹之甚实在令人惊诧!” 宋初一恍然,“我在被绑前几天,城中正流传一个消息,说公子嗣正妻过世,魏王欲为之求娶赢玺公主。我若是没猜错,定然是杜觊觎正妻之位,央其兄长去找连弩图以及新军下落,以在公子嗣面前邀功。” “不错。”张仪道。 樗里疾不解道,“但是即便要查证,杜衡未必要用如此自绝后路的手段啊!” 张仪道,“经查实,杜衡从半年前便开始谋划,但公子嗣欲求娶赢玺公主的消息一传出,杜催之甚急,甚至以性命要挟,清理先君陵墓时从中找到杜衡带在身边的两卷书信,是杜亲笔,言辞之间甚为决绝。” 张仪从袖中掏出两只青铜信筒,双手递呈上。 陶监过来取了信筒,打开之后摊在赢驷面前的案上。 赢驷看完,道,“活捉杜,待送入秦国以后再想办法让公子嗣知道杜与其兄有染。” “是。”张仪道。 公子嗣性子乖张阴鸷,倘若知道自己做王八这么多年,怕是连杜生的那个孩子都要被牵连,以他的行事风格,绝对是宁杀错不放过。 宋初一心中觉得可笑,自己被绑架受了这么多罪,居然是栽在了这等不伦之事上! 张仪又道,“现在魏国不承认杜衡是为魏国办事,要求我们拿出证据,臣想将此事推在魏太子身上,借机除掉储君。” 赢驷看向宋初一,“国尉在魏国安插暗线多年,对此事怎么看?” “臣附议。”宋初一顿了一下,“君上可否屏退左右。” 赢驷微微抬手,陶监立即带着全部宫人退下去。 宋初一这才道,“据臣所知,闵子缓是魏太子之人,他看过那封密信,说明魏太子已经知道此事与公子嗣有关,恐怕已经要着手除去公子嗣。事不宜迟,我们等魏太子把事情推在公子嗣头上时,再拿出线索指此事是魏太子所为,给公子嗣一个喘息的机会。公子嗣被太子摆了一道,定然怀恨在心,届时臣在通过暗线向公子嗣献计……” 紧接着,宋初一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全盘托出,听得张仪和樗里疾目瞪口呆。 他们也素来有智者之称,谋政谋战的手段均不输宋初一,但还从来没有这样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去咬死一个国家。 张仪一向觉得自己行事不君子,但比起宋初一,他忽然觉得自己德行满满,可以流芳百世了。 内斗最是消磨一个国家的元气,这比单单外力着手要有效的多,樗里疾与张仪深知这一点,于是毫无疑问的附议。 樗里疾道,“无论是魏太子还是公子嗣继承王位,于我大秦来说都是好事。掌权者最怕没主意和主意太大!” 所谓“没主意”也就是没主见,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而“主意太大”是指刚愎自用,别人说什么都不听,就觉得自己主意好,一意孤行。 魏太子和公子嗣,一个是没主意,一个是主意太大。 赢驷心里不由担忧起自己儿子的教育问题,心里觉得是该花一些精力放在继承人的身上了。 “臣也有事禀报。”樗里疾平静的抛出一声惊雷,“群臣要求废黜王后。” 第335章 秦公子嬴荡 “群臣?”嬴驷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威势却越发迫人,“我嬴驷的女人,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怎么,右丞相也支持废后?” 樗里疾微微躬身,道,“王后废与不废对国政并无影响,臣只是觉得此事应当禀报君上。” 毕竟,这不是樗里疾能够私自处理的事情。而且魏人掏了先君陵寝,那不仅仅是嬴驷一个人的父亲,也是樗里疾的父亲,他之所以将此事报到赢驷跟前,也是因为对魏人很排斥。 “理由。”嬴驷道。 樗里疾道,“魏人冒犯先君陵寝,魏公主做我大秦王后是对先君的不敬。” “是不是也要把储君废了?”嬴驷似乎很是严肃的在询问樗里疾的意见。 但在座的三个人都知道他已然动怒。 不过张仪与宋初一都不是秦人,没有立场非议君主家事。 “臣愚钝,请王上示下。”樗里疾索性装傻,反正他对废后之事抱着既不反对也不支持的态度。 赢驷收回目光,冷声道,“娶不娶是他们说的算,但既然魏菀已经嫁入秦国,就是秦国的女人,就是我赢驷的女人,没有什么魏公主!他们若把为难女人的力气都使到国政上,秦国何愁不强?此恨何愁不报!” 赢驷从未对情爱有过什么憧憬,这桩婚姻完全是出于政治因素,然而在雪地里救下魏菀时,她惊慌失措,却强自镇定,不断的对他说“请救我妹妹”。这份良善和修养,令他觉得此女可以胜任国后,亦可以伴随他一生。 可以说,在那一刻他也曾对这份政治婚姻报过一丝希望。 后来魏菀渐渐失去了分寸,越发失了气度,他身在局外。因此将她的感情变化看的一清二楚,所以纵然后来她做出了许多超出他允许范围的事情,他也不曾过深追究。 以赢驷的脾性,只要魏菀不闹出令他无法容忍的事情,她的后位便会一直稳稳当当。 这一切,只因为她是他认定过的女人,是他的妻。 身为一国之君,赢驷需要为国家社稷牺牲私情。但他不会丢掉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身为一个男人,连护住自己妻儿的本事都没有,谈何理想抱负? 樗里疾渐渐也了解了赢驷的秉性,成为他的女人。只要不自寻死路,他不会容许别人伤她分毫。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樗里疾不喜不怒,“是,臣明白了。” 既然赢驷已经发了话,这事儿他就得给兜住,否则就是他这个右丞相能力不行。 “不过。”樗里疾话锋一转,“群情激奋,全然不给交代恐怕难以服众。王后废不废倒在其次。但储君是我大秦的未来,这才是大臣们所忧之根本。” 不管怎么说都改变不了魏菀是魏国公主的事实!不过,王后只是个女人而已,秦人也不是容不下区区一女子,可是让魏女教导嫡长子,这就让他们无法接受了!嫡长子尊贵,又不便交给位分低的女子抚养。因而大臣们才会想到废后。 趁着嫡长子还小,留子去母,是最好的办法。 “从明日起,公子荡由寡人亲自教导。”赢驷道。 赢驷对第一个儿子寄予厚望,希望能够继承他的志向,因此取名荡,有荡平中原之意。 宋初一蹙眉,反对道。“君上为国事操劳成疾,如何能再分心去照顾年幼公子?还请君上三思。” “国尉所言甚是。”张仪道。 “暂且如此吧。”赢驷本就打算亲自教导公子荡,现在亲自带着三岁的奶娃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但好在有奶姆,不需要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王上,王后遣奶姆将公子带来了。”陶监在门口道。 屋内几个人心思各异。赢驷觉得魏菀这件事情办的很合心意,没有同他哭闹争执,反而审时度势主动把儿子送来,行事颇有国后气度。 事已至此,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暂时搁置此事。 “正好,你们也见见公子。”赢驷说罢,朗声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扉推开,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娃娃进来。 宋初一目光立即便被孩子吸引了,他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像一只软乎乎的小狐狸,只露出一张白嫩嫩的脸儿,紫葡萄一样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像赢驷,鼻唇之间隐约肖父,可这样一个软软的小人儿让人很难和冷硬的赢驷联系起来。 他也不怕生,乌溜溜的眼睛在屋内转了一圈,落在嬴驷身上,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父王。” “放他下来。”嬴驷道。 奶姆一直身居后宫,从未见过这么多大臣,听见命令之后愣了一下才慌忙把孩子放在地上。 宋初一便瞧见那小小的人儿一着地,便倒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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