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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五月的咸阳,正是踏青的大好时节,到处都能看见花枝招展的少女。 这也是个少男少女互诉衷肠的好时机,溪流潺潺、草木葱茏间常常能听见宛转悠扬的秦风《蒹葭》。七国之中,属赵国和秦国最看重女人,他们认为国家中女人多能使国家人口更繁茂,而健康的女人才能生出壮实的孩子,所以秦赵从不拘束女子,更甚至鼓励她们外出游玩。 宋初一令芈姬给府里的仆婢都发了新衣和春酒钱,允许他们轮番出去玩。 五月中旬时,甄峻告诉宋初一,给坚寻的师父有着落了。那人是个游侠,一身内家功夫独步天下,平时以帮权贵、商贾护送车队维生,不过他有个怪癖,就是但凡请了他护送的车队,就不得再请其他游侠。因他往来护送过百余支车队,从未出过岔子,所以在列国之间颇有名声。 “我也对武功也略知一二,坚两脉相通,练外家拳脚有些暴殄天物,离侠士本无收徒之念,但一听我说坚的情况,便意动了,说要亲眼看看。”甄峻道。 宋初一点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有拜师之心,就不可怠慢,你把离侠士的住处告诉我,今日递上拜帖,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我便亲自领着坚上门拜师。” “先生说的是。”甄峻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一卷帛,“这是离侠士在咸阳落脚处。” 宋初一打开看了一眼,上面不仅有地址,还有离侠士的身份背景。 “离”是这位侠士的名字。他原本乃是燕国国君的第十二子,自幼能文擅武,颇得燕公喜爱,更请武子为他老师。一度是竞争君位的炙手人选,然而他却厌倦权利斗争,孤身离开燕国。转眼至今已经十六年。 宋初一对燕离这样身份背景很满意,当即写了拜帖,遣人送到他的居处。 “对了,甄妹子可说了婚事?”宋初一问道。 甄峻摇头,无奈道,“这丫头挑拣的很,也有不少人上门说亲。可她就是不应。” 宋初一笑道,“她颇有才学,心气高难免的,就由她挑拣挑拣吧。” 她说着,示意寍丫将准备好的锦盒捧到甄峻的面前。 “近来也有不少人到我这里来求娶甄妹子。我瞧着有些算得上青年才俊,不过毕竟你才是他亲兄长,看看吧。”宋初一道。 甄峻心中又喜又愁,喜的是自己妹子成了香饽饽,愁的是不知寻哪样的人才能皆大欢喜。他接盒子,并未忙着看,而是询问起宋初一的意见,“先生觉得瑜儿配何样的人好些?” 宋初一抄着手道,“此事你自己斟酌。不过,挑挑拣拣没什么错,你也不能纵着她,年纪不小了。” 说罢,她又语重心长的道,“你也该加把劲。别一个劲的逮着你那三分瘦田开垦,这么些年也没见种出个鸟来。” 甄峻今年三十有七,早年死了正夫人,也没落下一男半女,如今后院姬妾还是当年夫人陪嫁过来的那几个,却没纳一个新的,那几个今年最小的也有二十七八了。 “先生教训的是。”或许是因为宋初一太过老成,甄峻被一个比自己年幼的人说教,竟丝毫没有觉得不适应。 事情说完,甄峻便捧着锦盒告辞了。 那锦盒之中的确放着来求亲之人的全部帖子,宋初一绝不会在这个上面让甄峻落下埋怨。 对甄氏,宋初一从来都坦荡用谋,让他清清楚楚的看见甄氏兴亡只在她股掌之间,但她所谋全是对甄氏有利,又让人怨恨不得。甄氏将会这样一步步壮大,但每强大一点,就是宋初一在又绑上一条绳索。 条条带着利诱的捆缚,让人既渴望又害怕,甄峻现在心里踟蹰,要不要挣脱控制?可是利益太巨大,又实在舍不得放手。 寍丫站在门口,看着甄峻的身影出了二门,转头对宋初一道,“甄先生心情好像很复杂呢。” “我与你说的,可曾想透了?”宋初一道。 寍丫摇摇头,“寍丫笨,不明白先生既然是算计甄先生,却又不瞒着他,他不会很生气吗?” “我虽是算计,但每一个算计都会让甄氏更加强大,他举族迁居秦国,正是为了追求强大,你说我给他的东西,他会是欢喜还是生气?”宋初一笑问道。 寍丫想了半晌道,“可算计就是算计,甄先生会高兴,可也会不喜欢先生这样吧?” “不错。”宋初一摩挲着手指,“你要知道,对不同人,要用不同的手段。天下没有天衣无缝的计谋,是假的早晚要被拆穿。我要收拢甄氏,不是要除掉敌人,倘若我一直暗中算计他,有朝一日被他拆穿,定然会全力挣扎,更甚至跟我拼个鱼死网破。现在我给了很长的时间让他选择,每一次用计,他都可以趁机挣脱。” “万一甄先生挣脱了呢,先生不是亏大了?”寍丫一脸疑惑稚气。 宋初一微微勾起唇角,笃定道,“他不会放弃。” 甄峻举族迁居秦国,追求的就是一个权势,这满秦国没有比她更合适做甄氏主家的人了,况且先前甄氏为追随宋初一已经牺牲了很多,现今才慢慢开始得到回报,如何能轻易说放弃?商贾趋利,甄峻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更是如此。 寍丫最怕见到宋初一这种表情,就像是能看透任何人一般,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心里想什么事情,先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先生,左丞相来了。”坚在外禀报。 宋初一起身迎出去,看见一身高冠博带的张仪,不禁笑道,“什么风把你这大忙人吹来了?” “不是风,是火,战火。”张仪道。 “怎么,魏国要对秦开战?”宋初一皱眉。 张仪点头,与宋初一并肩走入书房内,“魏国欲亲楚抗秦,楚王虽有些犹疑,却还是派了使者入魏,你说急不急人。” 楚国占着巴国一大块地方,倘若他们把那里作为突破口,趁机捞了巴蜀,于秦实在不利。 第264章 赵小虫发飙 “恐怕这几日君上就要启用你,你身体养得如何了?”张仪一坐下便问道。 宋初一笑道,“好得很,我些天呐,闲的都快长虱子了,君上再不吱声,我也得去求个事儿做做!” 张仪仔细看了宋初一几眼,道,“气色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宋初一看看自己,好像并无不妥。 “怀瑾也有二十了吧,怎的还是这样白净净的。”张仪皱忧心道,“这可不好,你改日私下里问问御医,是不是久病缺了阳气,你年纪也不小了。” 宋初一嘶了一声,“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寍丫掩嘴偷笑,“先生方才还用这话说教甄先生呢,真是一物降一物。” “这事儿不急,还是先说说正事吧。”宋初一手指轻轻敲着案。 寍丫听见要谈正事,便躬身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张仪也敛了玩笑的心思,言归正传,“还不就是秦魏之事,我来主要是看看你身体如何,能否上任处理政事,我正在观望楚魏那边的情况,倘若真是成功联手,为兄恐怕要亲赴楚国一趟。我便会向君上举荐你代丞相职务。” “我认为就算秦国不插手,他们也联不成手。”宋初一道。 “怀瑾何以确定?”张仪疑惑道。 单凭推测,宋初一自然不敢确定,但她前世记忆里,这桩事情的确没有成,但不久以后。魏国就要对秦用兵,且大败秦国,取了离石要塞……当时带兵之人,是公孙衍! 那一场战秦国伤亡惨重。宋初一这些天曾经反复思忖,用什么方法避免这次损失,但思来想去。这天下纷争不断,避了这一桩,说不定就会迎来另一桩更惨烈的战争,伤亡也许会更多。 宋初一渐渐发觉,这一世有很多地方都与前世不同,但大方向上没有变化。既然她有“先知”可以利用,与其强行让事情发生偏轨。还不如掌握主动,谋得更大利益。 “不能确定,但我认为君上放公孙衍回去,定然是有目的的。”宋初一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当初以卫使身份入秦。君上观我论策之后,便生出用强之意,因我当初与君上约定三年之后入秦谋事,君上才成君子之约,观今日情形,对公孙衍却不可能留手。” 当初赢驷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与宋初一有君子之约,若她是守信之人,将来必然要为秦国效命。比撕破脸强多了,而公孙衍不同,他论策与秦不合,脾性与赢驷不合,绝无可能再回秦国,偏他又是个有真才实学之人。以赢驷的手段,真能轻易放过? “竟有此事?!”张仪头一回听说,多少有些吃惊,但旋即也想到了这一层。 “所以这段时间我仔细打听了魏国的情况,大哥必知魏国信任丞相是田需……他一直主张亲楚政策,想必在楚国得到不少支持,公孙衍直奔着楚国相位去,岂能放过这好时机?”宋初一笑道。 张仪道,“这一层我也曾想过,但公孙衍如今名声大噪,说不得就去了别国,不得不防万一。” 宋初一思忖良久,“大哥想的周全,不过我觉得这反倒是个机会,魏楚联手,倘若出了变故,我们便趁机煽动楚国对魏用兵,趁机取下楚国在巴蜀占的土地,那里被楚国所占,秦军人手不足,不能腾出手来好好治理巴蜀,取下它的意义何在?况且两军相界处没有天险依靠,早晚要成大隐患。” 张仪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怀瑾与我想到一处去了,逐步攻进中原,还是得从楚国下手!” 魏国几乎全是平原,除了燕国之外,与各国均接壤相邻,以秦国现在的实力,若是集中攻打魏国也不难取得成绩,但打下土地之后不仅十分难守,还会引起周边列国的危机感,现在选择对魏国动真格的,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想吞并天下,秦国必须在对楚国动手之前有压倒性的实力,巴蜀乃是天赐粮仓,是重中之重,必要守得安全无虞。 “怀瑾!怀瑾!”走廊上响起嘭嘭嘭的脚步声,赵倚楼急急喊了两声,书房的门哐啷一声被猛的推开。 赵倚楼看见张仪,忙敛了形容,拱手道,“见过丞相。” 宋初一和张仪诧异的看着神色急躁的赵倚楼,愣了几息,张仪才道,“将军不需多礼。”说完转头对宋初一道,“就依你所言,先缓两天再与君上商量,我还有事忙,这就告辞了。” “我送送大哥。”宋初一起身。 张仪笑道,“拿为兄当外人呢?你忙你的,我识得路。” “那大哥慢走。”宋初一拱手道。 张仪点头,转身与赵倚楼打了声招呼,便出了书房。 “何事仓惶?”宋初一盯着他问道。 赵倚楼怒道,“我就说赢驷不是个好东西,他今日找我去,说要把赢玺公主嫁给我!他肯定是故意的!” 宋初一掏了掏耳朵,“你吼什么呀,怕人听不见你对君上不尊?” “他就是个小人!”赵倚楼放低了声音,但怒气反而更盛。 宋初一招招手,“坐坐。” 赵倚楼气呼呼的寻了个席子坐下,屁股刚落地,便听宋初一道,“此事我早就知道了……” 他一听,登时又跳了起来,一掌拍在宋初一面前的案上,三寸厚的实木案面发出咔嚓嚓的声音。 “不要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发什么火呀,吓我一跳。”宋初一示意他坐下。 话虽这么说,但赵倚楼着实没看出她哪里被吓着了,反而探着脑袋去检查案几有没有被拍坏的动作,实在让他一阵气结,但方才听她话里意思,好像已经解决了,心里不禁又有些欣喜,“他同你说了?你是不是回绝了?” 宋初一抬头道,“之前跟我提过一嘴,不过未曾深谈,我就先随口答了两句,这种事情……” “你说什么!”赵倚楼窜了起来,脸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道,“我不管,你想办法拒绝,不然等婚书下来,我就摔倒赢驷脸上!” 说罢,气急败坏的冲了出去。 这脾气见长啊!宋初一张了张嘴,她方才想说:这种事情既然人家还没有决定,她怎么好说的太清楚? 毕竟她既不是赵倚楼的爹,又不是他夫人。不过事先知道这件事情,她早有准备。 “越来越嚣张,得治。”宋初一自语。 “先生?”寍丫小心翼翼的探头,见宋初一安然无恙,不禁吁了口气。 第265章 一生的奢求 “先生?”寍丫小心翼翼的探头,见宋初一安然无恙,不禁吁了口气。 “倚楼去哪儿了?”宋初一问道。 寍丫道吗,“似是回寝房了。” 宋初一颌首,略略整理了一下竹简,便去了寝房。 寝房朝正南,此时刚过午不久,明烈的阳光透过窗上的薄薄的绢帛照射进来,一束束细细的光线里,能看见细微的灰尘轻飘。 “赵小虫?”宋初一见外室无人,便进了内室。 赵倚楼没有午睡,拄剑站在窗边,俊朗的面容一半在明处,一边隐于黑暗,平静的模样仿佛已经压下所有的暴躁,又仿佛正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怒火。 “赵倚楼?”宋初一身手指戳了戳他。 依旧岿然不动。 “赵刻?” “……” “赵将军?” “……” 静默了半晌,赵倚楼发觉宋初一没了动静,眼眸忍不住微转,偷看她的动静,不想却被抓了个正着。 “哈哈!”宋初一往窗棂上靠了靠,探头去瞧他表情。 赵倚楼满脸涨红,“我……我方才又没控制住……” 回归人群一段时间,赵倚楼渐渐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本也不是那种特别容易暴躁的人,只有在碰上触及底线而又无法解决的问题,才会暴露这个弱点。 对于赐婚,赵倚楼除了能对赢驷说“不”之外,就是直接杀了赢玺,他的方法从来都是直接又决然,但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办,才会没有当面回绝赢驷,匆匆跑回来找宋初一。 “我是不是很没用?除了一身蛮力,什么都不懂。”赵倚楼垂头,心中黯然。宋初一身边每个人都那么有智慧有才华,张仪、樗里疾、赢驷,他很羡慕这些人常常可以和宋初一一起谈天说地。讲时政论国策。无所不谈。然而以往流落山林,他所会的仅仅是求生的能力,反而将幼年时学的东西都淡忘的差不多了,纵然他不笨,却也没有聪明绝顶的脑子,落下的学识不是一两日功夫能补上的。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依旧及不上他们万分之一。 没有人知道,他努力跟随她的步伐有多累。 宋初一抄手倚在窗边望着他半晌,才叹了口气,“倚楼。这世上能与我共谋的人太多了,有志同道合者固然幸运,我能与他们携手谋天下谋苍生,此生活的畅快肆意,但你,也唯有你,才是我一生不敢求的奢望啊!” 赵倚楼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咳。”宋初一头回这么认真的与人说心里话,颇有些不习惯,但既然已经说了,她也不是个没胆的人,索性就说个透,“我说,我就喜欢你这真性情,便是惹出滔天的祸事来。也有我给你兜着。倘若你有一日与旁人一样心中处处都是算计,在我心里也就与他们没有两样了。” 她不轻易信人,更不轻易信谋士。 宋初一咧嘴一笑,抬手揽住他脖子,龇牙道,“我那话呢,是感情用事,你别当真,宋某可兜不住滔天之祸。你可得悠着点。别把我俩小命全玩进去。” “你,你不嫌我笨?”赵倚楼确认道。 “我曾说过我收了个徒弟吧?”宋初一道。 赵倚楼点头。 “他比你可笨多了。我从来都不嫌弃他。”宋初一一句话就把砻谷不妄抹的比黑夜还黑。 “那你为何还要收他?”赵倚楼虽然疑惑,但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笑意流泻,与耀耀日光相融,光华夺目。 当初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而且砻谷不妄那个臭小子一身桀骜不驯,宋初一看着就想折腾折腾,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我见他太笨,实在怪可怜的,所以就勉为其难启蒙他几天。” 赵倚楼满脸狐疑,“你会是这种好人?” “我这个人口似剑其实腹藏蜜,比较容易让人误会,你慢慢会越来越了解我。”宋初一拍拍他的肩膀。 赵倚楼私以为,他已经很了解她了,心觉得实际情况跟她这番形容恰恰相反。不过宋初一那句“唯有你,才是我一生不敢求的奢望”一直回荡在心里,因此不管她说什么不切实的话,也就当大风刮过了。 “可是,赐婚的事情怎么办?”赵倚楼问道。 “我教你几句话,你亲自去拒绝,倘若君上依旧坚持,我自有办法。”宋初一道。 尽管她可以为秦国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依旧有着想要坚持事情,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对赢驷来阴的。 宋初一教给赵倚楼的那些话,婉转而坚定,赢驷一定能看出以赵倚楼的性子说不出那种话。如果之前赢驷不知两人的关系,通过这句话也能猜出一二。她也早已铺排好,一旦赢驷非要生生拆了他们,她就迫赢玺公主和亲。 这一手准备虽暗暗准备下,但宋初一仍旧相信赢驷是个擅于掌控人心的君主,不会把逼迫她到那一步。这君臣关系本是坦坦荡荡,一旦有了嫌隙,恐怕就再也不复从前了。 这样的选择摆在宋初一面前,她的为难与迟疑不能为外人道。前世,只因她错信情爱,致使自己最终一败涂地,惨死城头,眼下一边是知遇之恩的君主,一边是从重生之初相依为命的人,如何选择? 不事到临头,宋初一心里也没有个答案。 看来什么都占全乎也未必是好事啊…… 膳后,赵倚楼返回军营。 次日朝会之后,便将宋初一教的那番话说与赢驷。 赢驷看着才一天工夫就平静下来的赵倚楼,缓缓道,“这话,是少上造教给你的吧。” “是。”既是被识破,再狡辩也没有意思,赵倚楼不认为赢驷是那种容易糊弄的人,索性爽快认了。 “善。”赢驷面容冷峻,垂眼看着殿中与那个毫不畏惧与他对视的青年,“少上造天纵大才,然寡人忧心,她身为女子终究容易为情爱纠缠,遂使计一探。” 赢驷的观察力何其惊人,纵然赵倚楼面无表情,却还是让他捕捉到了一丝惊讶。 面对这样一个不擅伪装之人,赢驷感到很轻松,他忽然有些明白宋初一喜欢赵倚楼,并不单单因为他长着一张好看的脸。 赢驷不着痕迹的微微挑起眉梢,“难得赵将军一份真性情,不过,少上造之智非常人能匹配,将军若是仅凭这份真性情,与美人之流无异,以色相性情侍人,纵然能长久,终难互通心意,真乃憾事也!” 赵倚楼抿唇,盯着高坐上那位玄衣华服的年轻君主,沉默几息,嗤笑一声,“君上无需言语挑拨!赵刻不过世间缕尘,无大鹏凌空之壮志,亦无占全宋怀瑾之私心,惟愿随之,纵不能通心意,亦百死不悔。君上瞧得起也罢,瞧不起也罢,绝不能动摇我半分。” 君位的诱惑在眼前,赵倚楼眼也不眨的就抛弃,他从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淡薄,他就是胸无大志的大俗人,又能如何?这世间容得下赢驷吞吐八荒的野心,就容不下他赵刻独善其身? 赢驷勾起唇角,“大善,赵将军当谨记今日之言,不离不弃。” 赵倚楼微微蹙眉,他是个心思单纯之人不假,但不蠢,能看出赢驷那笑容绝不是欣喜宽慰。 “臣告退。”不管如何,赵倚楼还是很佩服赢驷的胸襟气度,那日交手时,赢驷也没有少吃亏,正如宋初一所说,倘若赢驷是个心窄的,他非死即残。 也因此,赵倚楼对他的印象略略改观了一些。 回了府中,赵倚楼将事情前前后后一句不落的告诉宋初一,包括最后那个意味不明的笑。 虽则赵倚楼讲的很详尽,但观察分辨人细微情绪这种事情,还是要亲身感受才算数,她也就不妄自揣度君心。另外不管赢驷信不信,总之她得寻个机会表明一下自己谋事的决心。 没几日,宋初一便接到君书,因公孙衍离去,司马错补了大将军的位置,而宋初一接任国尉一职。 这个决定在朝中掀起不小的波浪,国尉是武职,没有人规定武职官员一定要武功高强能冲杀在千军万马之中,但看着宋初一那一副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实在也太没有说服力了! 因此上任之后的第一日,便引来群臣“围观”。 秦律规定,不得以升迁、亲丧、乔迁等名目收受巨额礼品,以杜绝攀比、贿赂、奢靡之风气,因此这群人真的是纯围观啊! 宋初一咧着嘴应付了一上午,过午之后便闭门谢客,蒙头睡大觉去了。 第二日走马上任。 宋初一正在的《灭国论》实际是一种国策指导,为国家前进方向指路,其中不乏“铺路方法”,但毕竟是理论,要指着宋初一一个人去完成,一两年就能生生把她累死。 而张仪的纵横说,正是灭国论的其中一部分,他是行纵横之人,负责对外邦交。这个对外邦交,不仅仅局限于秦国和其他国家的关系,倘若列国之间有什么针对秦国的谋划,他也要设计破坏。 纵横家的学术也就那几篇书卷,很容易读明白,谁人阅读之后都可去行纵横之事,然则,行纵横不仅要有锋利口舌、渊博学识,要胸怀天下局势,高瞻远瞩,更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急智。能达到这些要求,方能成大事。所以说泛泛之辈行纵横,不过就是趋炎附势以图名利之辈。 266章 赢驷的病情 宋初一自问这方面比张仪相差甚远,再加之衡量自己女子之身不便太过招摇,便自请了整顿训练秦军的任务。 《灭国论》强秦之策,第一步阔疆土、富民,如今攻占巴蜀,已经完成了一半;第二步便是“内外兼修”,对外暂时实行软政策,邦交斡旋,对内必须迅速强大军队,随时做好应战准备,双管齐下。 其中第二部分占据的篇幅最长,阐述最为详细。 赢驷博闻强记,即使只看过几遍,一闭上眼睛,亦能了然于胸。 角楼上,五月末尾的风带着初夏的温热袭面而来,细密的竹帘随风微动,案几上堆积如小山一样的竹简,一人单手支着头,闭目小憩,只是那眉心紧锁,那薄唇紧抿,并无一丝午后的惬意。 廊上一群宫女砖红色的曲裾勾勒出柔媚的曲线,为首的年轻妇人发觉里面的人睡着,便将手里的食盒交给身旁侍女,放轻脚步,缓步走入。 她跪在几前认真端详他。 他的长相真的很俊美,介于粗犷和文雅之间,通身的阳刚之气,并不像她从前看过的那些好读儒家书籍的男人温和有礼,他的气息侵略性极强,在他身边也很有压迫感,但令她莫名迷恋。 “不曾午睡?”赢驷尚未睁开眼,便开口说话。 魏菀吓了一跳,旋即道,“我听闻君上最近食欲不佳,便做了些清粥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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