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旷,茫然问道:“阿澈呢?” “哦,那小丫头同我们家的小子一处呢,你病得这段时?间就先由我照看这,你也多休息休息,总得等身子缓过?来吧。” “这段时?间还要?多劳烦薛姐姐了。”辛宜急忙下床,打算同她行礼道谢。 “都?是邻里的,互相帮一把也是常有的事。”薛娘子制止了辛宜的动作笑道。 薛娘子走后,辛宜彻底后怕下来。 一种隐秘的不安感?直击她的心房。待细细思量下来,她却始终觉得事情并非这般简单。 她怎么?会突然晕倒呢?那人又怎么?会这般巧于?此时?搬来。更近一步说,怎么?她一晕倒后就被?那家的下人发现? “阿澈!”辛宜心底猛然惊醒,她唤着阿澈的名字,不顾形容的从床上下来,只?匆忙披了一件外袍出去。 “阿澈,阿澈?”她急忙推开大门,视线绕过?门前的大柳树看向薛娘子家的方向。 “啊呀,辛娘子你怎么?跑出来了,外面风大。”薛娘子察觉她过?来了,赶忙把人带进屋内。 “薛姐姐,阿澈呢?”她睁大眼眸,神情急促道。 “薛姐姐你让我见见阿澈好吗?”辛宜忽地激动起?来,抓住薛娘子的手臂哀求道。 薛娘子诧异地看向她,抬手虚虚探了探她的额头,指向院中的梨树道: “澈丫头和我家小子都?在那边的草丛里捉蛐蛐呢。” 她也没发烧呀,怎么?在眼前都?没看到,薛娘子心道。 “阿澈!”辛宜看到扎着双啾啾的女儿,终是松了一口气,大声唤道。 “娘亲!”小丫头看见她,当即开心得跑过?来,抱住她的腿。 见到阿澈无事,她心底的重石终是落地。安郎被?迫出去了,她的身边现在只?有阿澈了。 她不能再容忍阿澈出一丁点点事。 “辛娘子你当真无事吗?”薛娘子见她太过?异常,分明一点也不像平时?那稳重娴静的读书人家的娘子,不免担忧道。 “要?不我再替你去请个大夫?” 辛宜当即摇了摇头,垂眸笑着揉了揉阿澈的脑袋。 忽地,辛宜瞳孔猛地震了一下,悬于?空中的手立即停了下来。 当下槐安巷已经不安全了,可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搬走,何况安郎还未归来。 她虽放心不下阿澈,可阿澈同她待一处,未必就是好事。 若季桓铁了心不放过?她,那阿澈的存在更是提醒着季桓,他那所谓的颜面。 “阿澈,阿娘身子不大好,这几?日你先跟着姨姨一起?成不成?”辛宜望着女儿,低落道。 阿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赶忙又迈着小短腿同顺顺哥去草丛中捉蛐蛐。 “给?薛姐姐添麻烦了,方才我头脑并不清明,太想看看阿澈……故而……”辛宜蹙眉同薛娘子道。 “我想也是,我还真从未见过?辛娘子你这般急过?。”薛娘子笑道。 “不过?这不是什么?事!” “若我连着病了两天,见不到我的顺哥儿,恐怕我会比你还急呢!” 辛宜回去后,小心翼翼地栓好了房门。 随着夜幕的悄然降临,她心底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那人搬过?来的目的太过?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这令她怎么?能不害怕? “安郎……”她在心底默默念着韦允安的名字,将自己整个身子尽数埋藏到被?褥下。 可没过?多久,闷热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紧紧裹着着她,仿佛又带她回到了那段被?吊在城墙上的日子。 她终是憋屈地从被?下露出脑袋,抬眼看向四周,试图捋顺进来发生的事。 她的初衷是装作不认识季桓而蒙混过?关,保护安郎和阿澈。 毕竟,当下撕破脸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只?要?她不露出马脚,在大庭广众之下,季桓兴许还会有几?分收敛,这便是她喘息的机会。 季桓的人恐怕也在时?时?刻刻监视着她。憋屈感?萦绕于?心头,她一时?感?觉呼吸不畅。 眼下她应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对她和阿澈最大的保护。 想通这点好,辛宜波动起?伏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同时?也随之陷入梦乡。 月影渐渐西移,洒下一层洁白的银辉,逐渐铺满地面。 夜黑风高的夜晚,男人轻而易举地越过?墙壁,翻窗而过?,终是来到了辛宜的榻前。 季桓又是被?梦魇惊醒的,布满血丝的双眸干涩无比,同时?心悸与头痛也一同而至,随着辛氏一同折磨着他。 不久前他尚且于?梦魇中挣扎苟活,可眼下辛氏这罪魁祸首却睡得如此安稳。 旋即,嫉妒在心中疯狂蔓延,季桓垂眸冷凝着榻上的女子,俯身靠近,修长的指节渐渐抚上那截白皙的脖颈。 第29章 第29章:强取豪夺 安郎才是她真正的…… 滑腻的触感在冰冷的手心似乎有了形迹, 季桓盯着辛宜平静安祥的睡容,脑海中的一个疯狂的念头渐渐滋长。 当下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掐断辛氏的脖颈。 从前他以为辛氏惨死, 被?梦魇折磨那无可厚非。可眼下辛氏活着,他依旧没日没夜地被?折磨,归根结底那就是与辛氏有关了。 最大的可能便是辛氏未曾失忆, 而是对他下了咒, 所以才造成?了他当下的痛苦。 指尖慢慢聚拢,季桓俯下身来,垂眸直视着辛宜的面庞。试图想观察她痛苦的神色。 果不其然, 随着他的力道,辛宜的眉头渐渐紧促起来, 似乎在极力忍受。 季桓眼底的阴鸷愈发?狠厉,手下的力道忽地紧了。 只要辛氏彻底死了, 她下的巫蛊之术就会彻底消失。 眼看着那截纤细的脖颈就要断在手中, 辛氏却在此时?翻身, 周身的清荷香随着她翻身的动作逐渐氤氲开来。 香气入怀, 他下意识地松了手下的力道。那种异样的感觉忽地又再次袭来。 当初他在官署再见辛氏时?,曾经若有若无闻到一股荷香, 那香气莫名使他忽地平静下来,仿佛找到了心中的一片安宁之地。 那次他还颇为不屑, 心道不过是巧合。事情的根源在辛氏身上,哪里?与什么香有关。 可当下他的反应,不是恰恰印证了当初之事? 想到这,季桓的视线再度凝与辛宜面上,干脆松了手,长指渐渐抚上她的脸颊与唇瓣。 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榻上, 季桓捻起沉睡中人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于?指间旋绕。 其实方才那股强烈的窒息感传来时?,辛宜就已经察觉危险了,彻底没了睡意。 她以为季桓算计她,毁了她也?就罢了,何曾想过原来他是来杀她的! 鼻尖不禁泛起一阵酸意,辛宜极力压制着即将崩溃的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就这般恨她吗?恨不得掐死她?五年前的绝望再一次将她笼罩。 没想到,五年后?她同?样看不透他,同?样败得一塌涂地。 她以为季桓是因为梦魇中执念才不放过她,折磨她。却不曾想到他要的是她的命。 待那指节忽地松开,蔓延上她的脸颊时?,辛宜几乎要到了瑟瑟发?抖的地步。 可是她不敢,此刻她不能做出?任何旁的变动,只有装睡才是最安全的。 浓郁的降真香迅速将她包围,一点点地吞噬着她。直到腰间猛然横出?一只大掌,辛宜毫不犹豫地睁开双眸。 借着月色,她才看清此刻男人已闭眸躺于?她身侧,睡在安郎曾经睡过的位置上,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降真香的气味几乎令她反胃。辛宜眸中闪过一丝泪光,想哭却不敢哭,想动却动不得。 此刻只能被?迫倚在他怀中,以一种极度不舒适的姿势蜷缩着。 辛宜咬牙恨恨地凝视着他,不由得向床榻空处撤去。 可那人的手臂就如同?生了根似的,察觉她的动作,下意识将她揽的更紧,甚至将还下颌倚到了她的颈窝…… 这般亲密的交领缠绵之姿,曾经令她有多么得求而不得?那时?的她 ???? 把季桓的宠爱看做一种恩赐。 每天都眼巴巴地希望他能来她的院子,看看她,就算是同?她说一两句话?也?是好的。 泪珠顺着脸颊默然落下,辛宜睁着眼眸,麻木地回忆着当年不堪的旧事。 此刻,她竟希望当年季桓没有救下她,她死在赤山之乱的混战中也?比现在被?迫睡在他身旁来得强。 这一夜,辛宜浑浑噩噩,约摸在后?半夜才彻底睡去。等她醒来时?,一切业已恢复原状,似乎昨夜那男人从未来过。 唯一能令辛宜庆幸的便是那人真的只是抱着她睡了一觉那么简单,并未做旁的事。 她心中对安郎的愧疚这才消减几分。 透过铜镜,辛宜看清脖颈那几道鲜明的指痕时?,袖中的指节不由得紧紧攥紧。 从昨夜的情形来看,他一开始就是想杀她。只是不知后?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变成?了抱着她睡觉。 辛宜抿着唇瓣蹙起眉头,细细思量着。 郗和曾说过,她“死”后?季桓被?梦魇所扰,已经不曾安眠许久了。 若这是他要杀她的理由,虽是荒谬,但以季桓那个疯子的处事行?径来看,倒也?说得通。 但他为何偏偏在最后?停手,反而还如此异常地强行与她同?榻。 辛宜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联系。不过经历了昨晚那噩梦般的经历后,她再也?不敢睡觉了。 谁也?不能保证,那疯子今夜不会再过来…… 辛宜蹙眉轻轻抚过脖颈的指痕,最后?从衣柜中挑了一件浅绿立领曲裾换上。 眼下她能去的,只有那个地方了。 辛宜收拾好后?,又从薛娘子那处接过阿澈,雇了辆马车朝着城东而去。 这边辛宜刚走,旋即有探子跃下墙壁,朝着那边的书房而去。 “主?上,眼下辛氏已协女往城东的方向而去。” “不过辛氏并未收拾行?囊。” “继续跟着就是,至于?她去了何处,见了何人,都要盯着。”男人当下正翻阅着卷宗,不甚在意道。 待看到“韦允安书?”四字时?,男人唇角忽地扯出?一抹冷笑来。 昨夜他在辛氏那里?,竟然出?乎意料的一夜安眠,中途再未陷入任何梦魇之中。 五年来,他日夜被?困在辛氏的梦魇中,日复一日,多少良医方士都束手无策。 不曾想,仅仅在辛氏身旁睡了一宿,五年来困扰在他心头的所有的折磨都迎刃而解。 看来,辛氏当真是不简单! 眼底划过一丝别样的玩味,季桓提起朱笔,将方才所见的四个字尽数划去。 辛氏从前便是他的,当下也?依旧是他的。 他要辛氏,不管用?什么手段…… …… 眼看着就要到了沣鸣寺,辛宜不安地回头扫了一眼,当即令车夫停在了一家茶楼前,牵着阿澈匆匆下车。 进了茶楼,辛宜咬牙定了一处包间,而后?请了两位同?穿着绿衣衫来听戏的姑娘进了包间,借了她们的幕篱,当即抱着女儿从茶楼的后?门出?去。 那群探子见辛宜进了茶楼,急忙进去,最后?只看着那淡绿色衣衫的女子进了包厢,不由得定了心,当即在茶楼大堂的桌边等人。 甫地一出?茶楼,辛宜赶忙跑向沣鸣寺。好在幕篱够大,就算她抱着阿澈,从外也?看不出?来。 眼下,能同?她说说话?的也?就只有郗和了。虽同?为世家子弟,可郗和与季桓不一样。 医者仁心,郗和待人总是多了一丝悲悯。 当初在清河第一次相见时?,他就曾提醒过她,为何要替季桓挡那一箭。 甚至最后?在邺城,他也?说了要她跟紧季桓。 将所有事都串联起来后?,辛宜越发?能明显地感到,郗和当时?其实已为她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惋惜的是,那时?她深深沉溺于?对季桓的情意中,不能自拔。便也?体会不了郗和话?中意思。 辛宜匆匆进了沣鸣寺,径直往上回郗和所在的禅院而去。 炽热的阳光下,郗和带着纱帽,正细致地翻晒着院中的草药。 “郗先生!”辛宜一手抱着阿澈,一手轻掀幕篱,气喘吁吁地站在他对面道。 见是辛宜,郗和眸底闪过一丝诧异,待看见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当下有见几分判断。 “身子如何了?不久前才替你诊过脉,怎么这就又过来了?” 辛宜摇了摇头,面色慌乱地看向四周,仓促道: “郗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郗和当即收了手头的事务,将辛宜领进了室内。 辛宜将女儿放下,一手捂上她的眼睛,一边不安地看向郗和,眼底闪着泪光。 “郗先生,他还是找过来了,怎么办?” “眼下他竟然……他竟然……”辛宜垂眸,不堪地掀起一节领子,露出?那骇人的红痕来。 “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 辛宜崩溃地同?他诉说着昨夜发?生的事。 “唉,莫哭了,你身子才有好转,一时?恐经不住这么多纷扰……”郗和递了一方帕子与她,安慰道。 “玉绾,这并非你的过错。”郗和眸光复杂,看着面前这绝望的女子。 “季桓执念太深,近乎疯魔。他之所以会如此,还是因为他不愿直面内心。” “以为找到你便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郗和忽地起身,重?重?叹息。 “眼下事已至此,不若我送你离开吴县吧……不过至于?你夫君,此行?之后?恐怕再也?不能入仕。” 韦允安当初之所以没有带她离开,便是因为当初吴县官署暂压了他的身份凭证,户籍文书?之类的。 此物非同?小可,就算是出?门在外,也?是凭证。不然,就会被?归为流民,几乎等同?于?失去了举孝廉和入仕的机会。 “眼下我夫君他在齐安县,我可否带着阿澈去齐安县寻他?”辛宜问道。 说出?这句话?时?,也?差不多将她今日来此的目的尽数展露。 她再也?不想待在此处,被?迫同?那人互为邻里?,被?迫同?那人同?床共枕,甚至被?那人处处监视…… 听到齐安县时?,郗和眸光忽地顿住,悲悯与愤怒在心中疯狂交织着,最后?尽数化?作一股无言的叹息。 季桓当真是彻底疯魔了。 齐安县是什么地方?那处是此次水患最严重?的地带,一度到了以人相食的地步。 水患过后?,他也?曾去过一次齐安。当时?齐安因水患而爆发?了瘟疫,山林盗匪横行?,刁民愚昧无知,甚至还把他这个外地人当成?了引起祸患的源头。 虽然吴郡把齐安当成?一个名义上的辖区。但实际上,齐安的管制权却在那些曾被?招安的匪盗手中。 他们哪里?会管普通百姓的死活? “不可。”郗和抬手果断拒绝道。 “你可知齐安是何等地方?齐安滨海而立,管辖权向来不在吴郡太守,而是在一些海上山林拥兵自重?的匪寇手上。” “你夫君怕是立功心切,才接下来这件棘手的事。” “但,有命去可保证能有命回?” “可这并非安郎自愿的,安郎他……他不知我和季桓之间的恩怨过往……”
相关推荐:
要命!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
危险情人
对不起师兄:我撬了我的“嫂子”
壮汉夫郎太宠我
以美食之名:街口的关东煮
浪剑集(H)
我可爱妻子的编年史
花花游龙+番外
Black Hole
莫求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