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生活了。 她是该感到开心。 “只是有些不可置信。”辛宜蹙眉神情淡淡道。 与她从年少到如今, 将近十几年的时间,一直在纠缠的男人?, 那使她少女怀春,冷落她,抛弃她,折磨她的男人?彻底死?了,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不过,他死?了最好。”辛宜执起?宋峥递过来了酒盏, 眸色淡然,浅抿了一口。 “他是怎么死?的?”辛宜问道。 宋峥见她这般,才?放下心来,继续给?她斟酒,不屑笑道:“绾绾觉得,乔茂五万大军围他区区几千人?马,他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去?” “他向?来傲慢狂妄,山上虽易守难攻,可雨后山洪突至,不用乔茂出手,他自逃不掉。” 宋峥越说心头越兴奋,继续道:“想来他也是自幼养尊处优惯了,冀州与扬州不同,兴许季桓连山洪都没见过。又怎会?算到这一茬?” 她利用山洪,摆脱了乔茂的追兵和季桓派来的轻骑。此刻听闻季桓也葬身山洪,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季桓葬身山洪,是否死?得太轻易了些?季桓那种人?,她杀了他数次,他都没死?成?。 可阿兄说得对,乔茂大军兵临山下,季桓以少战多,胜算本就不大。 辛宜默默点着头,又同他问了怜姜的事。 宋峥眼眸微眯,高耸的眉骨萦着复杂,“季桓身陷山洪,乔茂那老东西跟的太紧,也没逃脱,乔怜姜去寻乔茂的尸身了。” “她把乔茂的尸身送回了丹阳。她想要扬州……这一套总少不了。” “你也莫担忧,韦兄过些时日就会?来了。” 辛宜细细思量着他的话,抿着唇。长眉舒了又拧,忽地抬眸,目光复杂道“可找到季桓的尸身了?” 许久不曾如此得意,宋峥唇角扯着笑,呷了口酒,试图把这件大快人?心的事告知辛宜。 “若父亲和义父在天有灵,定然能死?而?瞑目。绾绾,我起?初也和你这般担忧,季桓诈死?。” “我沿着山洪去寻季桓的尸身,还真在山脚处的碎石淤泥上叫我找到了。” “他作恶多端,也算苍天开眼。连乔茂那老东西好歹都留了个全尸。季桓全身上下,早已?被?野狼啃得血肉模糊,半边身子?都被?狼吃完了。” “我寻了不少人?,从骨骼身量,还有左手中?指处的断指来看,确认那人?就是季桓!” “绾绾,他真的死?了!”宋峥有几分醉了,兴奋得仍向?幼时那样,攥着辛宜的肩膀,同她喝酒。 辛宜垂眸,避开了他的触碰。他死?于山洪,死?于野狼腹中?,落得这般结果,确实罪有应得,也令人?唏嘘。 “今后我想回并州。”辛宜抬眸,同他道,“大仇得报后,阿兄有何打算?” “我随你……”话说到嘴边,又尤觉不妥,宋峥抬眸看了眼阴沉的天,“我要去西域。” “郭晟与季桓是一丘之貉,季桓死?在扬州,郭晟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他如今腾不出手来夺扬州。扬州暂时不回有事。” “去西域,避一避风头,也去我阿娘的故乡看看。” “那怜姜姑娘呢?”辛宜道。 “我同她,本就没有些什么。那女人?就是个疯子?。”宋峥面色难堪。 见他这般,辛宜没再说什么。默默又给?他斟了杯酒。 又接连过了三两日,韦允安仍未过来,辛宜在此等得焦心。 “安郎为何还未过来,可是丹阳又生了什么变动?”辛宜看向?宋峥,蹙眉道。 乔怜姜再如何,也姓乔,代表扬州世家的利益。安郎手中?有古地宫舆图…… 阿兄兴许不知道这茬,但乔怜姜回了丹阳,未必不会?知晓。 宋峥拧眉,浅金的瞳孔垂着,犹豫了一瞬,“且罢,我随你回去一趟。正好她要我将陈绿香带回丹阳,我前些时日不想搭理她……” 辛宜点了点头,季桓已?死?,她从此大可和安郎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世上。 宋峥带着余下的侍卫,赶着马车,一路向?东。路过阳羡时,此处城池尚且保存完成?,可见乔茂攻下阳羡,并非费多少功夫。 季桓那厮,果真是狂妄自大。落得如此下场,也全然怪他咎由自取。 “阿娘,我们何时才?能见到爹爹?”阿澈窝在她怀中?,紧紧抱着她不撒手。 “快了,等回了并州,阿爹和阿娘就交阿澈骑马。”辛宜有些失神,摸着阿澈的额发,避重就轻安抚道。 “那,阿澈可以和哥哥一起?骑马吗?”小?丫头睁着大眼睛望着辛宜。 “哥哥?何来的哥哥?”辛宜有些懵了。 “怜姜姐姐和舅舅说,阿娘给?阿澈生过哥哥。” “……” “没有哥哥。”辛宜将阿澈抱在怀里,她大概明白了,约莫是她骗季桓的那些事,被?阿兄他们知晓了。 “阿娘只有阿澈一个孩子?——” 话说到唇边,辛宜瞳孔猛地一颤,这么些时日,她似乎忘了一件顶重要的事。 那几日,季桓没日没夜地与她做那事,几乎次次都要弄得满满当当。 后来,已?错过了喝避子?羹的时间,她又为安郎的事担忧着,这一茬就耽搁了。 她忽地有些后怕起?来,若真有了季桓的孩子?…… 辛宜垂眸讷讷地看向?自己的小?腹,面如土灰,心中?无比埋怨季桓。 趁着马车休整的功夫,辛宜匆匆去往阳羡城中?的一处医馆。 她约莫记得季桓送她走的前日,程歧说时日尚短,暂且看不出。 今日,城中?的大夫皆是如此言语。心中?实在烦乱,草草令医者把了脉,又胡乱抓了些避子?羹,辛宜当即离去。 只是她 春鈤 未发现,从她下车的那一刻,一抹黑影已?悄悄隐在了暗处。 …… 丹阳郡,乔府。 将乔茂的尸身带回丹阳后,乔怜姜忙着为乔茂大办丧礼。 她身披斩衰,跪在乔茂灵堂前将美丽的杏眸都哭得泛肿。只是没人?发现,那斩衰下,朱红的裙摆浓艳欲滴。 鸢行军是乔茂一手培养起?来的嫡系,那日她借着乔茂与季桓混战时去射杀乔茂,本就惊险。 好在乔茂自己死?了,她才?真算坐收渔翁之利。怜姜又往火盆中?烧了些纸钱,水光的黑眸下,晕着得意。 乔茂死?的确实是时候,还为她留了一份大礼。 宋峥不是想逃吗,有了韦允安在手上,她既可得到扬州地宫舆图,又可将宋峥死?死?捏在手上。 怜姜眯起?眼眸,捻着纸钱,火光将她的面容照得忽明忽暗。 “可拷问出来了?”怜姜问向?一旁的暗卫。 “还没,之前家主就曾试探过,他确实失忆了。”暗卫道。 “不会?这般巧,先吊着一口命,我留着他有大用。”怜姜道。 恰在此时,乔府管家匆匆而?至,同怜姜道:“二小?姐,宋大人?来了,还带来了一位妇人?。” “先晾着他们一个时辰,将身上的尘洗净了再进来。”怜姜举着茶盏,漫不经心地饮着茶水。 怜姜话音刚落,灵堂前前的院落中?忽地喧闹起?来。 怜姜未抬眼眸,将手中?一沓纸钱全扔进了火盆中?。 “乔怜姜!”宋峥怒气冲冲地进来,目眦欲裂地瞪着她,“你究竟在耍什么幺蛾子??” “为何还不放了韦允安?” 宋峥一路奔走过来,此时正暗暗粗喘着。 见他身后抱着孩子?的女人?将至,怜姜抚了抚鬓角的白花,笑着看向?宋峥: “有些人?当初瞒天过海,将人?藏起?来,不叫旁人?知晓。” “现在却又来怪我不放人??”怜姜慢慢起?身,一双如盈盈春水的眸子?亮得紧,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 “这未免太过宽以待己,严律他人??”兰息萦绕在面上,留下一片芬香,宋峥旋即侧过脸庞。 一抹霜白衣角蓦地闯入视线,宋峥面色骤惊。 “怜姜姑娘,多谢您的大恩,救我与兄长挣脱泥泞。”辛宜慢慢上前,盯着怜姜面色凝重。 “到底如何,怜姜姑娘才?能放过我夫君?” “如何?”怜姜伸出长指,有意无意地刮痧着宋峥的面容,“事情本也不必闹到此等地步。” “辛夫人?若有时间,不如去劝劝他。”怜姜威胁她转了一圈,眸色意味不明,“有些苦,本不必吃。” “乔怜姜!”宋峥愈发气恼,却又不敢再看辛宜,“绾绾,莫怕,我会?让她放人?!” 哪知,宋峥话刚说罢,一阵掌风飞过,他登时被?打得侧过脸去,好一会?儿,面上的不可置信依旧未缓过来。 “你是辛韦之女,交出扬州地宫舆图,以及……”她的视线落在宋峥身上,唇角擒笑,对辛宜道。 “我只要这两样东西!” 第100章 第100章:强取豪夺 令他愈发失控。…… “绾绾, 莫要信她?,她?不敢!”宋峥怒气冲冲,挡到辛宜面前。却又不敢看她?, 也?不知她?可?从乔怜姜的话中察觉端倪。 身形高大的男人挡在身前,辛宜盯着他的身影,眸光复杂。 她?与阿兄自幼一同长?大, 他教她?骑马射箭, 护她?敬她?,次次救她?死里逃生?。若没有阿兄,她?早不在人世。 可?安郎的事, 始终像梗在心中的一颗钉子。从怜姜的话中,她?大抵明?了, 是阿兄救了安郎,却又藏了安郎。 她?因?安郎的死痛不欲生?。那晚在马车上, 阿兄告诉她?安郎已死……辛宜抱着阿澈的手?紧了紧, 呼吸蓦地重了。 也?是在那晚之?后, 她?对?季桓恨入骨髓, 无论如何都要杀了季桓。 辛宜再次抬眸,看着那高大伟岸的背影, 蓦地眼眶濡湿。 经此一事,阿兄仍然她?的阿兄, 但他们再回不到从前了。辛宜知晓,从那次马车中他透漏心意后,他们就回不去了。 “怜姜姑娘,我不明?白你?是何意思?”视线穿过宋峥,辛宜看向乔怜姜。 “辛夫人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乔怜姜拍了拍手?, 旋即家?仆过来摁着宋峥。 旋即,她?笑靥如花,斩衰下的红裙随着她?徘徊的动作翻飞起舞,愈发浓艳,同这灵堂的白对?比鲜明?。 “其实也?就是一区区小事,宋峥的事我自有把握,只要夫人交出舆图,我自会放了韦允安。” 她?眸光闪闪,靠近辛宜,顺手?捏了捏阿澈的脸颊,笑道,“听说夫人想去并州,届时我可?派人一路护送。” 辛宜看着她?蹙眉不语,良久,她?顿了顿,才道,“容我见过我夫君后,再好生?思量一番。” “不急。”乔怜姜还想继续逗弄阿澈,却被辛宜躲开,她?神情淡淡,继续道,“只夫人须得清楚,夫人考虑得越久,那位郎君所受到皮肉之?苦也?就越多。” 辛宜面色凝重,想起同行得陈绿香,她?继续道,“素问在何处?你?既要陈绿香,我们也?带来了。” “素问既是夫人的婢女,我自好生?招待着。”她?扶了扶鬓角的霜白绢花,继续道,“想必夫人也?猜到了,我为何要陈绿香。”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只要素问和我夫君。”辛宜冷冷道。 “哈哈哈哈,夫人这话说得真够伤人,怕是宋元赐听了,一颗真心都要碎了。” 辛宜实在受不了她?这幅了无所谓高傲轻狂的态度,讥讽道:“怜姜姑娘分明?不爱他,为何处处纠缠,如此玩弄人心,可?有意思?” 怜姜顿了顿,余光不冷不淡地扫了她?一眼,捻了捻自己?的指尖,笑道:“我玩弄得了人心,自是我的本事。眼下,夫人不是也?有求于我吗?” 她?没再理会辛宜,旋即着人领着辛宜去了韦允安那处。 辛宜不愿让阿澈看着韦允安受苦,先?去看了素问,将阿澈留在了素问那处。 乔府有许多从外引得活水,府中假山河湖一应俱全。这般,也?使?得府中地牢愈发阴暗潮湿。 空气中漫着极重的潮气,辛宜忍着眼眶的酸意,跟着乔府家?仆一同入内。 走过几个廊道,她?一眼就看见了韦允安闭着眼眸,半身浸在水牢中。他的双腕被锁链紧紧吊着,整个人奄奄一息。 辛宜捂着嘴,强忍着泪意。想下到水池中抱住他,被侍卫拦下。 呜咽声传入耳畔,水牢中瘦弱的男人费力地掀起眼帘,看见是她?,苍白无血的唇角艰难地扯出一抹弧度。 “你?们便是这般待他的?”辛宜看着那侍卫,怒道。 “夫人息怒,这是二小姐的吩咐,与小人无关。”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辛宜有些无力,让那侍卫先?退了去。 “绾绾~”嘶哑的声音钻入耳畔,辛宜骤然抬眸,当即下水拥住了他。 “安郎,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护好你?。”辛宜抱着他,哭道。 “舆图——” “咳咳。”他剧烈地咳着,费力地摇了摇头,“我未曾打算予过……他们。” “我知晓!我知晓!”辛宜道。 “你?拿着它,去洛阳,交给郭盛,寻求一处庇护,季桓自然不敢再欺你?……”他费力地咳着,面色痛苦,“我早该想到的!” “若当初,季桓初来扬州,我便将舆图交给郭晟,绾绾也?不必吃这么多苦。” “不,安郎,是我对不住你。”辛宜哭得泪流面满,想继续抱他,但顾及到他的伤,不得不松开手?。 “是我引来的季桓,都是我害了你?。” “安郎,你?知晓吗?季桓他死了!所以,只要我们能出去……只要我们回并州,好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还要守着阿澈长大……” 韦允安眸光微滞,似乎真在思量着那种美好。可身上的痛意一阵接着一阵,蚀骨挠心。 “绾绾,无人见过舆图,你?回我们永安,我们院落的山茶树下。”韦允安目光清明?,嘱咐着辛宜。 “地下三尺,有舆图,暗格中有真假各一张。” “好好,安郎放心,我会带着你?一起出去,我们去并州!” 出了牢房,辛宜当即又去寻了乔怜姜。 视线扫过她?泛红的眼角,怜姜淡淡笑道,“可?见过人了?” 辛宜抿着唇,面色凝重,“我自会交舆图,但怜姜姑娘,请放过我夫君!” “兄长?不要了?”怜姜揶揄道,同时视线紧紧落在她?脸上,留意着辛宜的变化。 “怜姜姑娘既然与我阿兄一同共事许久,我自信你?不会害他。但,还望怜姜姑娘好生?待我夫君,我回永安县去取舆图。” “这般才对?,我就知夫人是爽快人。”她?笑得花枝乱颤,当即吩咐侍卫道: “快将韦先?生?请出来,再请顾道生?过来,亲自替他看诊。” 辛宜到底厌恶她?这等嘴脸,遂将脸撇过一侧。 哪知,乔怜姜却几步行到她?面前,贴心地替她?理了理衣襟,“其实,夫人能见到你?夫君,还应谢我呢。” 她?这话说得含糊,但有了今早的交锋,辛宜大概明?白她?说的是阿兄将安郎藏起来一事。 “是,怜姜姑娘是帮我许多,但到底是真心相待,还是别有用心,怜姜姑娘自当清楚。” 辛宜撂下这么一句话,当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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