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待了四年,她的生命里怎么能突然没有了安郎呢? 脑子里一团乱麻,辛宜摇了摇头,她好想见他,好想同他说说话?,想他在她身?边…… “安郎……”辛宜当即坐起身?来,直接拥上男人的脖颈,紧紧抱着他,生怕下一瞬他就要离她远去。 “我好想你。” 环过脖颈的手臂虽然纤细,可郗和仍被这力道带得有些喘不过气。 “别走,别丢下我。”辛宜迷迷糊糊,泪水晕了满面,渐渐浸透他的衣衫。 郗和顿时?僵在那里,双手似起似落,不敢去抱她,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绾绾~”他喉咙滚动,目光不知该放在何?处。 郗和记得,这还是她头一回肯离她这么近,近到二人紧密相?拥…… “不要丢下我。”她又朝他怀中压了压,直到那滚烫的脸颊处理到他脖颈的皮肤,郗和这才反应过来。 “绾绾,你发热了?”他当即将人拉开,抬手去触碰辛宜的额头,断然道。 “安郎,别走……”辛宜仍不依不饶,揪着他的袖子不放手。 郗和愣了半瞬,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她这是把他当成了韦允安。 “我不会?走。”他试图松开辛宜的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重新睡下。 “绾绾,我永远不会?走。” 第63章 第63章:强取豪夺 精于算计,不择手…… 见她彻底睡下了, 郗和这才?松了一口气。 怪他没有将韦允安找回来,看到辛宜难过执着,困宥于仇恨, 他心中一刻也无法安宁。 回来时候,他就替她把了脉,这才?发现她又受了寒。 怜惜的同时, 又莫名?生出一丝气恼。他是医者, 深知得病容易去病难,她竟然?为了杀季桓,宁肯与之同归于尽, 宁肯毁了她自己的身子,他最是看不惯这等事。 可, 这一切都源于他没有把韦允安找回来。 他与阿澈相处了这么久,知晓这姑娘慧根开得早, 且又从?不说慌。 再者, 季行初也不是不知晓韦允安于辛宜而言有多么重要。 对于他去城南看韦允安的事, 季桓也不过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季桓又哪里会舍得处死韦允安呢? 她只是不喜言语罢了, 韦允安于她受难时伴她三年,爱她三年。而他, 也恰恰迟了这三年。 若当年留在扬州的人是他,那或许如今绾绾同他才?是白首不相离的夫妻。 郗和略带遗憾地看着她, 将她面上?的碎发轻轻拨了回去。 “若你回头,能看一看我……也是极好。” 辛宜再次醒来时候,已是深夜。喝过郗和煎的药,终于没了头重脚轻跟灌了铅似的沉重感觉。 眼前只有一方桌案,上?面摆着茶杯器具,绣墩旁还?有一尊燃着袅袅青烟的香炉。 房内没有人。 倒是透过隔窗, 外面隐隐有暖黄的火光。辛宜揉了揉额角,垂眸时发现软枕旁叠放着的藕荷兔绒棉衫氅衣。 辛宜自己都未发现,在触碰到氅衣时,唇角微不可查地弯起了一抹弧度。 推开门的瞬间,夜风还?是冷得像刀子割脸似的,辛宜拢了拢氅衣,站在抱厦前。 而郗和同阿澈正?在蹲在院子里空旷的地方。一大一小聚在一起,言语嬉笑。辛宜就靠在柱子旁,懒洋洋地看着他们。 不知他做了什么,忽地抱起阿澈一个箭步就像后?退去。 下一瞬,一朵朵金黄的火花爆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争先恐后?地从?那小盒子里窜出来。足足冲了有一丈高。飞洒的星点不断向?外扩散,逐渐汇聚成线,活脱脱像一棵生了火花的树。 “阿娘!”阿澈看见她,眼眸中倒映着金黄的火光,急忙要从?郗和怀中撤出。 “慢些慢些。”郗和才?将她放下,小丫头就跑着跳着拥了上?来。 辛宜刚要俯身去抱她,却被郗和拦下,他又先行一步抱住阿澈,走向?辛宜身旁。 阿澈虽有些不高兴,见郗和抱着她也是离娘亲越来越近,她伸出一双小手,虚虚揽向?辛宜。 “阿娘身子不舒坦,还?是叔父来抱阿澈吧。”二人的衣袂紧紧相贴,这般阿澈就能被他抱着去靠近辛宜。 辛宜顺着这姿势摸向?阿澈,同她额头抵着额头,一时没有说话。 安郎也是这般,见阿澈逐渐长了个子,总是怕她抱不动…… “阿娘?”小丫头也意思到不对劲,赶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红封,塞进辛宜怀中,露出两?颗小小的门牙,腼腆道: “阿娘拿着阿澈的压岁钱,买巷口爷爷的糖葫芦吃。” 辛宜原本情绪低落,却被阿澈这话逗得笑了,若是安郎在,定然?又一板一眼地教导她,“阿澈不可给爹爹和娘亲发压岁钱,这般只会乱了辈分。” 辛宜本想逗逗她,试图将那红封接了,没想到小丫头迅速又收回去了。 她一时忍俊不禁地看向?抱着阿澈的郗和,二人对上?视线,只见郗和抿着唇笑而不语。 这下,辛宜愈发好奇了。 “阿澈不是说要把压岁钱给阿娘吗?” “郗和叔父说了,夜晚不能吃糖葫芦,牙牙会坏。阿澈不想阿娘的牙牙也坏。” “阿娘先答应阿澈,夜晚不吃,阿澈就把钱钱给阿娘。” “好好,阿娘答应你。”辛宜对上?阿澈水灵灵的眼睛,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 “叔父一直抱着你也不舒服,先下来吧,坐阿娘身旁……阿娘好想你。” 辛宜当即坐在抱厦旁的抄手游廊的长凳上?,她将阿澈从?郗和那接过,将她放在自己身旁。 见状,郗和也顺势坐下,紧挨着阿澈。 月光穿进檐廊,落在他们身上?,洒下一层淡淡的银辉。耳畔是千家万户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听着他们母女?说着话,郗和半倚在连廊的柱子上?,唇角微微上?扬。 若季行初能真的放下,此生就由他长伴在她的身旁,也是不错。 想到那一种可能,郗和在心底摇了摇头。比起她失魂落魄地待在他的身边,他还?是想尽一把力,将韦允安找回来。 “绾绾,书?房里我温了桂花甜酿药膳,你许久未进食了,先去喝点吧,不然?药太苦。”郗和道。 无论是让栢瑞在门外候着她,还?是提前为她备了厢房衣服,再到后?来厨房还?温着药膳…… 辛宜没想到,他竟然这般体贴周到。可她,实在欠了他太多,包括这次,她抱着赴死的决心,去了刺史府,还?将阿澈托给他。 “我……”辛宜想同他道歉,但喉咙沙哑,梗在那处横也不是竖也不是。 她能体?会到郗和的心意,可她心中到底没法再住进一个人。 “哎呀,这有什么!” 郗和明白她的窘迫,当即打断道:“不过就是一碗甜酿,我替你把了脉,不咳嗽,甜食还?是能用的。” “叔父,阿澈也要。”小丫头眼巴巴地看着郗和。 “好,也给阿澈。” 后?半夜,爆竹声渐渐止息,守岁的人也进入了梦乡。 辛宜倒是睡不着,她白日里睡了太久。此时,她正?在脑海里思量,季桓同她说的,安郎埋在兮山的事。 见房内灯火通明,郗和还?是不放心,敲响了门。 “我过来替你把把脉。” 辛宜不疑,披着兔绒大氅开了门。 现下阿澈已经睡了,白日里那些话,困在他的心头上?,郗和仍是不能平静。 他面色肃然?,没了往日里的随和畅意,倒令辛宜有些诧异,她顺势接过茶壶,想替他倒杯热茶。 郗和倒也没拒绝,只是当着她的面叹了口气。 “绾绾,你可曾记得,当初在沣鸣寺答应的我什么?”郗和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幽深。 辛宜垂下眼眸,心中百感交集,无措又无奈。 “对不起,郗和。”良久,她缓缓抬眸,泪意盈满了眼眶。 看见她眼圈泛红,郗和心尖蓦地一痛,她本就如此命途多舛,他却又这般逼迫于她。 可是,他不想亲眼看着她去死! 人只有活着,才?能去追逐那些心之所向?的物什。相通了这点,郗和顿时豁然?开朗,他看向?辛宜的眼眸,定定道 ???? : “绾绾,你没有错。” “错得是季行初,我知晓,若没有他,你与韦兄仍会在永安县继续安然?地生活。” “你们会看着阿澈长大,过去那些痛得苦得就永远成了过去。我知晓你的不易。” “是啊,若没有他,我和安郎又怎么会如此。”辛宜垂下眼眸,微微侧脸,试图将着面上?的悲伤隐匿。 “好在,他现在彻底死了,死在了野狼的肚子里。我终于为安郎报仇雪恨。” “可我不明白,我分明已经报了仇,却依旧高兴不起来。” “季桓他是死了,可安郎却再也不能回到我身边,阿澈永远没有了父亲。而我,也是一无所有!” 听见辛宜说季桓死在了野狼的肚子里,郗和不禁拧眉,眸中不乏有些担忧。 季桓那般精于算计,不择手段,怎么可能会被野狼吃掉?他季行初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毕竟,连辛违这等谋士都栽到了季桓手下,若传言季行初死在野狼腹中,那天下岂不要贻笑大方? 且季桓不能死,若季桓死在扬州,郭晟又岂能善摆干休?到时候被拉出来顶罪之人…… 郗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试图安慰辛宜道: “绾绾,阿澈怎么会没有父亲呢?你莫忘了,叔父伯父,怎么说也带着一个‘父’,若你不介意,从?今往后?我可做阿澈的父亲……” 这话刚一说话,郗和旋即红了耳畔,急忙喝了口茶,却又被呛到,一边咳嗽一边解释道: “绾绾,我不是哪个意思,怎么说我也照看了阿澈那么久,他同我,也是有些缘分的。” 感觉直接越描越黑,郗和干脆一直咳嗽不出声了。他头一次直面这等事情,方才?他的话,辛宜会不会…… 在她看来,韦兄刚死,他那般是不是太过心急?但他确实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在她难得时候搭把手,告诉她,她还?是有可以依靠之人! “我知道奉安的意思。”辛宜叹了口气,“奉安对我和阿澈,还?有安郎的大恩,辛宜此生难忘。” 说罢,她急忙屈膝行礼,无论郗和怎么阻拦,她像是铁了心似的,非要完成那一拜。 这事既然?被她不动声色的揭了去,郗和也没作他想。看着辛宜,眉心紧拧,黑眸中满是忧虑之色,试探问道: “绾绾,若是……我是说若是,这次季桓未死,你会如何??” “他死透了,不可能再活着!” “那一群群野狼冲他而去,他身上?都是血……他季桓必死无疑!”辛宜面容难堪,执着道。 “绾绾!”郗和有些无奈,他知晓她这又是在自欺欺人,其实她也知晓,季桓难杀得很?,她自己也没有几分把握。 “你冷静下,若季桓没死,你还?要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境地?”郗和定定地看着她道。 “他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若他没死,我就杀到他去死,他若不死,我有何?颜面下去见安郎?季桓那等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之人,就算死,他也只能下阿鼻地狱!”辛宜气恼地面色憋红,有些声嘶力竭道。 “那之后?呢?”尽管仍听见他意想之中回答,但郗和不知为何?,心下憋着一股子气,他也渐渐沉了面色,认真道。 “杀了他,我会带着阿澈回到并州……” “辛宜,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只要季行初没死,你就会永远这般做下去?即使赔上?你的命,即使阿澈永远失去父亲母亲,成为孤儿?你也依旧如此?”郗和目光沉沉,话语都带着几分郁结之气。 见她没有说话,郗和的怒火更盛。他沿着桌案来回走动,在焦急中不断徘徊。 “绾绾,既然?你一心要杀季,那先听我说完这其中的利弊关系。” “当下季桓是与郭晟做了某种交易,若季桓不明不白死在扬州,郭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若你为报仇杀了季桓,齐琼之和扬州的那些人,就会以此为借口,将你推出做挡箭牌,反而将他们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绾绾或许也发现,季桓待你有些许怪异……他应不会向?往常那般待你了,若你实在想杀他,不如等从?扬州离开后?,在他回京之路上?再动手……” “可我等不了这么久!若季桓一直不回邺城,我岂非要在扬州等他十年八年?他可配?我恨他,我恨死他了,我恨不得他即刻就去死!”辛宜崩溃哭道。 “若他不死,我又怎么对得起我的安郎?” 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郗和默默叹了口气,恼怒却又无奈。 他方才?不过试探辛宜,是否继续要杀季桓,不想她倒是真得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 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就连昨晚的事也是这般,冬日里水冷的透骨,她仍一意孤行,为了杀季桓竟然?跳到冰水中,这是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纵然?季桓该死,可她唯独不能自己的命在去堵这一把。他实在不忍心见她被仇恨冲昏头脑,一条路走到黑。 何?况,韦允安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若她真杀了季桓,最后?只能两?败俱伤,她和阿澈都会丢了性命。 “好,那我再问你一次,绾绾你若是出了事,那阿澈怎么办,他还?未满三岁,你为了报仇连你和韦兄的骨血都要舍弃吗?” 辛宜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旋即却旁侧错开眼。不料郗和却始终直直盯着她与她对视,绝不让她有一分一毫的退缩。 “绾绾你以为,你杀了季桓一切都完了吗?朝廷官府会通缉你,会将阿澈没入贱籍,好一点的就是与人为奴为婢,差一点,便是没入教坊司为妓!” “绾绾,若真如此,你当是好狠的心!” “不,我不会放弃阿澈的!她是我和安郎的孩子,我不会让此事发生的,事发以后?我会带着阿澈离开,实在不行,我便离开大周,去往百越之地!” “天下之大,我不信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辛宜面色决绝,袖中指节死死掐着血肉,连肩膀都在发表颤。 “绾绾,莫要在自欺自人了!”郗和苦口婆心劝道。 “此地是扬州,我说了,季桓若死在扬州,齐琼之为了平息郭晟怒火,首当其冲的就是你!” “那我能怎么办呢?杀不了他,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仇人每日逍遥快活?他根本就不会放过我!我与他之间,只能是不死不休!” “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为何?就不肯放过我?他本就该死,他本就该死!只要我辛宜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他,我要为安郎报仇雪恨!”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绾绾绾,你还?有我,还?有阿澈,还?有……还?有你阿兄!还?有槐安巷的薛娘子。你可知,她前段时日还?同我问过你。她担忧你的病,还?要托我将那一篮新下的蛋带给你补身子。” “还?有素问,当年的事她没有死,季桓虽下令施加酷刑,但好在她没事,我之前见她,她还?同我说了话。” “素问!”听见素问的名?字,脑海中的回忆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素问与她挥泪别离。 “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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