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宜当即疑惑的看向他,眸光中满是不?解。 “大人……何故发笑?” “本官倒觉得与夫人一见如故,夫人当真像极了本官的夫人辛氏。”季桓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眯起凤眸笑道。 这句话使得复杂混乱瞬间在辛宜脑海中炸了锅,季桓这是要同她撕破脸面?了? 只她看着蹲在对面?好奇得打量椅子扶手雕刻的阿澈,又?强撑着压下不?适。 “大人的夫人也姓辛?这般看来,竟与民?妇是同宗了。”辛宜眉眼弯弯,似乎真在为这种巧合感到开心。 “竟这般巧?”季桓眼底划过一丝冷意来,嘲讽道:“莫非夫人也是单名一个宜字,祖籍并州?” “民?妇倒是单名一个绾字,不?过民?妇祖籍并非并州,民?妇记得可能是冀州。” 仿佛在走钢丝般,辛宜不?禁暗暗庆幸,还好当初随安郎去官署登记文书?时,她用了新的名字辛绾,不?然季桓随意一查,便能看出她在说谎。 “哦?”季桓忽地笑了,他忽地觉得眼前?这女人颇有意思,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可能是冀州?” “不?瞒大人,大概是五年前?,民?妇应是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当初民?妇只记得最初待得地方是冀州,后来随着民?妇的家人来了扬州。” “记不?清了?”季桓登时诧异起来,辛氏失忆了? 若是失忆,那方才的一切行为,包括辛氏看到他目无波澜,甚至昨日在菩提树下,辛氏都?未察觉他就站在那里。这诸多关?联似乎都?能解释得通。 只他从不?轻易相信旁人,辛氏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凡事仍得他亲自检验一番。 “那夫人可曾看过大夫?”季桓紧紧盯着辛宜的表情,试图从她的脸上捕捉到细微的变化。 “本官听闻民?间确实有人得了忘症,虽是疑难,倒也能治。” “再者,本官在吴县尚有一位故友精通医术,不?妨将他请来替夫人看看如何?” 辛宜听罢,摇了摇头,眸底显露抗拒道: “民?妇多谢大人的好意,并非民?妇不?治,而是一旦民?妇试图回想过去的事,就会头痛难忍,如同锥心刺骨。” 说着说着,她忽地笑了,平静地看向季桓道: “世事皆有因果缘由,或许是忘记也是上苍的一种恩赐呢?” “既然民?妇每次试图回想的时候都?痛苦交加,那不?去回想便不?会再痛苦。” “何况当下的生活于?民?妇而言足矣。”辛宜道。 “夫人倒真是豁达开朗,若真能像夫人一般尽数忘记,确实怅然开脱。”季桓忽地起身,渐渐向辛宜的方向逼去。 “可若忘不?掉呢?” “夫人可知,有些事情非但忘不?掉,反而还会日复一日地啃噬人的神魂体魄,等到有一日,将躯干骨髓啃噬殆尽,那时才是万劫不?复。” 察觉他语气忽地变得狠厉,高大的身躯也在慢慢逼近,辛宜的心跳顿时紧了几?分。 季桓这该不?是恼羞成怒要狗急跳墙吧? 他说得那些她何曾不?懂?她刚刚从邺城死里逃生的那两年,邺城的那些事都?彻底成了她的噩梦。 每天只要她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男人无情又?决绝的面?庞,以及凶恶残暴的胡人,还有数不?清的尸体和血口成河的邺城…… “既然如此,大人何不?向前?看?”见他就这般大喇喇的朝她大步走来,辛宜惴惴不?安地向后靠去。 “世间的痛苦太多太多,若每日都?深陷痛苦,沉湎过去,那只会越陷越深,甚至迷失自己。” “是吗?看来夫人倒是经验破深。”季桓忽地俯身靠近,一手撑着官帽椅的扶手,将她半个身子虚揽在怀中。 干涩的双眸因睡眠不?足而愈发猩红,男人面?色冷厉,眉眼间迅速爬满阴翳,冷笑道: “那夫人可知,若是有人分明活着,却还化作厉鬼在梦中处处侵扰折磨旁人,又?该当何解?” 第26章 第26章:强取豪夺 季桓他没有心,他…… 刹那间, 辛宜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无形中仿佛有只巨大的手掌,紧紧扼住她?的喉咙,随之而来的窒息与濒死的痛感尽数加之于身。 将?她?带回到被叛军悬于城墙上那日, 滴水不进,烈日曝晒,最后落得被抛尸荒野的下场。 而此刻, 季桓非但不会为当年的事认错, 反而还对她?苦苦相逼,非要将?她?赶尽杀绝才肯罢休。辛宜从未觉得如此刻这般憋屈崩溃过。 怎么有人分明做错了事,却还能?堂而皇之地怨憎斥责那些深受其害的人。 心下泛起一阵苦潮, 看来郗和说得果真没错,季桓他确实异于常人, 更确切的说,季桓他没有心, 他就是个疯子! 察觉带着愠怒和阴鸷的冰冷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辛宜想往后退, 可身后就是椅背, 再无处可退。 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阿澈,她?只得将?过往的那些痛苦压在心底。现下所有一切都比不得她?的丈夫和女儿重要。 倘若逢场作戏能?将?这茬危机接过, 那她?也会甘之如饴的继续下去。 辛宜索性不再避让,扫过他冷峻的面?庞对上那阴鸷不善的视线, 而后微微侧过脸庞,再避开他的对视,故作局促道: “此事怕要涉及大人的私事,民妇……民妇不敢妄言。” 季桓旋即会意,她?这是在委婉的提醒他靠得太近,他笑着摇了摇头, 退后一步。 “无妨,本?官允你无罪。” 在辛宜看不见的地方,季桓略带回味的深嗅一息,默然?舒了一口气。 方才靠近辛氏的一瞬间,他周身的烦躁似乎隐隐被平息。 辛氏身上的淡淡的清荷香,仿佛由内到外?地抚平了他心底的那些纷乱与杂思。 渐渐,他心绪莫名?好了几分,竟俯身随意抱起了在一 椿?日? 旁玩乐的阿澈。 辛宜应激般得忽地起身,紧紧盯着阿澈,急忙道: “使不得啊,大人。小女顽劣,大人您千金贵体,怎能?被小女——” “本?官说了无妨!”他虽在笑,可辛宜却明显得能?察觉到,他的笑意分明未及眼底,就那般似笑非笑得看着她?,颇令人毛骨悚然?。 何?况他还抱着阿澈,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她?。 “夫人该回答本?官方才的问题了。” 修长的指节在阿澈的脸上轻轻摩挲,余光却在不时留意着辛宜的神?态变化。 “民妇……民妇认为,大人或许是太过执念此事。”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兴许大人您放不下此事,这才被梦魇所扫。” “哦?依夫人看,本?官如何?才能?放下此事?”季桓玩味地打量着她?笑道。 “民……民妇不知。”她?的目光依旧急切地锁在阿澈身上,无形中替自己?紧紧捏了把汗。 “既然?你不知,便道不出此中因果。本?官却认为,你所言不实!” 这回容不得辛宜目瞪口呆了,在她?的诧异中,听见男人又道: “此事本?官认为并?非因本?官的执念所起。” “本?官不曾亏待过她?,又何?来执念一词?” “既然?那人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在冥冥之中折磨本?官。那本?官便必再有所顾虑。” “她?敢既定本?官的梦境,那无论?她?是生是死,是人是鬼,本?官都要将?她?找出来。” “你说是吗,夫人?” 在她?的彻底诧异的无语中,季桓忽地笑道: “世间并?非所有人都能?像夫人一般好运,能?忘记前尘旧事。” “本?官倒是希望,夫人最好真忘了,不然?哪日说不定夫人记起前尘,才是万劫不复之时。” 说罢,他终是将?阿澈还给了她?,而后抬起下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这一番交锋下来,辛宜后背早已浸出一层冷汗。 季桓不仅试探她?,临走前竟还不忘威胁她?? 她?惊讶于他的无耻,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专而偏执,刚愎自用。 即使自身被梦魇所扰,都不会承认是他亏欠了她?。 辛宜苦笑地回头扫视了一眼方才二人所处的厅房,不禁酸了鼻尖。 直到今日再次遇见季桓,她?忽地觉得这几年来的安稳仿佛都是偷来的一般短而珍贵。 现下季桓的出现,无一不在提示着她?,她?目前所拥有的很快就会烟消云散,甚至就连她?怀中抱着的阿澈,很快都将?不再属于她?…… 最后辛宜匆匆乘着来时的马车回了槐安巷宅子内。 才进院子,辛宜迅速栓上大门的门闩,跑向屋内崩溃得大哭起来。 从昨夜到现在,她?都未得过一刻的安宁。季桓的出现彻底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甚至他还想将她此刻拥有的一切尽数夺走。 可凭什?么?她?从冀州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季桓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 泪珠如同泛滥的洪水,辛宜趴在榻上哭成了泪人。 阿澈原本?在院中玩耍,乍然?听见哭声,急忙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跑进里屋寻她?。 “娘亲,娘亲,哩肿么啦?” “阿澈,娘亲……娘亲无事,你先去旁处玩吧。”辛宜红着眼睛道。 “阿娘骗唔……”小丫头瘪着嘴巴,小腿如同灌了铅般,愣是一动不动。 见状,辛宜也只得收拾了泪容,硬生生扯出笑来,“阿澈看,阿娘真得无事。”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辛宜随即拿起湿帕给女儿擦了擦脸,交代道: “阿澈,若是你爹爹问起今日的事,你……你就说阿娘带你去了茶馆喝茶。” 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似乎真在认真回想今日在茶馆里看到的物什?。 茶馆里好像还有好多条龙在同她?打招呼。 只可惜那些龙龙一动不动,无论?她?怎么摸它们,它就是不动。 至于旁的事,小丫头的脑袋也记不得多少。 最后辛宜重新?梳洗了一番,又给阿澈身上的衣衫里里外?外?地换了遍。 等到门前不远处的大柳树上的乌鸦都在啼晚时,辛宜看着天色渐渐有些慌了。 往常这个时候,安郎差不多都下职了,他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着晚饭,她?和安郎互相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可眼下天都要彻底黑了,安郎竟还未回家! 今日那阴鸷冷峻的面?容似乎又在她?脑海中显现,辛宜的肩膀不住颤抖,心中的忧怕再也抑制不住。 直到月上高头,更夫的吆喝声不知过了几遍,辛宜呆愣愣地看着熟睡的女儿,心直接沉到了地底,整个人如坠冰窟。 当下不比白日,夜间她?不能?也不敢一个人出去寻找韦允安。就算她?心底再焦急,也得等到白日天亮了再说。 辛宜就这般干坐了一夜,直到翌日清晨,韦允安依旧未归! 辛宜终是坐不住了,将?阿澈托付给了邻居的薛娘子后,她?毫不犹豫地前往吴县的官属。 她?昨夜又是一宿未眠,且昨晚和今早都未进食,步伐稍快了一分便止不住得头晕目眩。 可她?心底又恨又恼又不甘心,她?不能?慢下来,她?要快些去寻安郎。他们的女儿阿澈还在家中等着她?的爹爹和娘亲。 她?在心中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坏的情况不外?乎是安郎被季桓加害,若真如此,她?宁可与季桓那畜生同归于尽! 既然?他要毁了她?的一切,那她?……她?……,辛宜猛然?发现,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她?还有阿澈,她?不能?抛下阿澈。 辛宜忽地更崩溃了,一时间她?仿佛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看到的货摊行人都在旋转。 她?抬袖用力掩去泛滥的泪水,迈着虚晃的步子硬是走了两?条街,再次到了那昨日才离开的吴县官署。 “烦请官爷,可否替民妇通报一声,我想寻一下你们官署的韦先生。”辛宜面?容憔悴,祈求地看向那门房。 “韦先生,这衙门有那么多姓韦的,你指的是哪个韦先生?”门房不耐道。 “是韦允安韦先生。”辛宜一字一句道。怕那门房不肯,她?急忙将?腕上的一只银镯退了递下。 “那你且在此等着。” 辛宜应是,焦急地在官署台阶的石狮子旁来回踱步,不时向里望去。 等了约摸有一刻钟,门房依旧未至,辛宜愈发绝望,可又止不住期待,若安郎真还好生生地出来见她?。 她?无力地倚在石狮子的一侧,抬眸无力地仰看阴沉闷热的天空,眼眶渐渐泛酸。 最后她?实在等不了,决定去官署的侧门旁碰碰运气。 哪知,当靠近侧门时,余光忽地瞥见一辆马车正朝着这边赶来。 怕遇见昨日那人,辛宜急忙躲到了一旁。 “这么快就到了了……嗝~” “要下车了,韦……韦兄你慢些。” “郎君~,莫忘了玉奴啊~” “莫怕,忘不掉!” 旋即,随着马车的再次启程,那阵银铃般的笑声逐渐远去。 辛宜站在暗处,看着另一灰衣男子将?她?那醉得昏沉的夫君韦允安,从马车上搀扶下来,正欲进门。 “安郎!”辛宜再也顾不得什?么,当即上前叫住韦允安。 韦允安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眯起眼眸抬头看向来人。 看清眼前熟悉的面?孔,韦允安瞳孔猛地一震,酒意当即醒了三?分。 “……绾绾。”他拧眉艰难地扶着额头,向辛宜走来。 “这……这位是?”那灰衣男子目露精光,不怀好意地瞄了辛宜两?眼,拍了拍韦允安的肩膀,示意心下领会。 “哦~韦兄,有佳人作伴,那也别忘……嗝……别忘了过会还要上职……嗝~” 说罢,那灰衣男子大摇大摆地进了门内。 只二人没注意的到的是,进门的瞬间,那灰衣男子涣散迷离的目光骤然?清明起来。 另一旁,韦允安和辛宜的神?情都算不上好。 男人目光急切地看向辛宜,意图为方才的一切解释。 辛宜抬眸看着 椿?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可她?却分明冷静不下来。 此刻所有的事情共同交织在她?的脑海,近乎要将?她?撕裂。 “绾绾,我……”韦允安袖中的双拳紧紧握起,试图想解释,但又无从开口。 他如今一身脂粉气,且又刚从青楼归来,方才那一幕还被绾绾看到了,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二人竟然?这般干看着对方,辛宜想起昨日至今日发生的事,头痛欲裂,可她?猛然?意识到,当下是在季桓的地盘上,她?的一举一动或许都在季桓的监视下。 憋屈恼怒与无奈尽数交织,一时间,辛宜再也忍不住了,泪珠漱漱落下,随之抬掌,迅速扫过韦允安的面?庞! 第27章 第27章:强取豪夺 试探 “绾绾, 对不起!”韦允安被她的力?道带着偏过脸去。此刻酒意几乎消散殆尽。 “我昨日都做好了饭菜,等你下职归家,不曾想, 你……你竟然?夜宿青楼!”辛宜指着他哭诉道。 “安郎,你从前答应过我的,你我之?间, 再不会?有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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