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夫君~”辛宜忽地依靠在季桓身旁,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几个字: “夫君可记得,十年前——” 季桓忽地警觉起来,认真得打量着辛宜,疑惑道:“十年前如何了?” 周遭静默良久,季桓有些不耐,转身时候才发现辛宜靠着她的肩膀睡着了。 季桓眸底染上一层冷色,辛氏这是怕被他看出端倪,这故意将自己醉成这般模样? 堂堂女眷当众醉酒,放眼冀州世家的女眷,也就辛氏这般放肆,不收规矩。 他不耐地将辛宜扶至一旁,靠在车壁上,与她拉开距离。 今后,他有得是办法撬开辛氏的嘴。 …… 接连下了几日的雨,辛宜闷在府中无事可做,只闲闲倚坐在暗红的游廊上,看着荷塘的一尾尾白锦鲤发呆。 这几日,夫君皆是早出晚归。她本想留灯等他归来,谁知季桓丑时才回来,清早不到辰时便起身。季桓那日丑时归来时,曾说过不用再等。 如此这般算来,二人虽同床共枕,竟也见不了几面。 白锦鲤在青绿的荷叶下来回穿梭,随着辛宜撒下的饵料来回雀跃着。 夫君既然厌恶白,却又留了这么多白在身旁。辛宜看着不断探出水面争时饵料的锦鲤,眉头微蹙。 她现在,似乎愈发看不透夫君了…… 与此同时,季府前院,男人看着眼前的探子,上挑的凤眼闪过一丝嘲讽。 “胜了又如何?”季桓薄唇轻启,冷笑道: “既然敢巴蛇吞象,且看此次宋雍和辛违能否吞得下了!” “埋伏的刺客安排的如何了?”季桓问道。 “此次任务选了常山郡中的二百名精锐铁骑,届时埋伏在马郴使者入冀州的必经之路上动手即可。”钟栎道。 “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最好再把更疯的狗引来,那时自是宋雍和辛违的死期。” “喏。” “慢着,辛氏的婢女那儿处理的如何了?” “辛氏的一个婢女确实入了主公的书房。属下看过,关于并冀边境的那封信被人动过。” “下去吧。”季桓目露嘲讽地掸了掸手,心下轻快。 眼见着夜色已深,想起今日便是药性发作的第六次,他冷笑一声,径直出了前院。 到了最后,宋雍和辛违定然留不得的,至于辛氏……季桓抬眸看了眼长庚星,玩味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 第16章 第16章 夫君怎么可能会杀她! 不过戌时,辛宜正在案前看账本的时候,门忽地从外被推开。 自从她进了邺城季府,在季桓的授意下,杜嬷嬷和云霁便将中馈之权交由辛宜打理。 此处不像清河季府,住着季氏几代的宗族。不过就季桓和她,人员简单,府中的事物相对而言并不复杂。 曾经她也羡慕过崔节,执掌中馈,手握大权。可现在想来,崔节虽明面上这般风光,背地里也不知耗了多少劲儿去处理那些繁琐的事物。 辛宜低头算着账本上的开支进项,一时没注意到来人进来。 她此刻穿着宽松的杏色寝衣,乌黑如瀑的青丝拢在一侧,露出纤细白嫩的后颈来。 季桓抬眸间发现,那白皙后颈的正中,竟有一颗粟米大小的红痣。 那颗红痣如同长了钩子似的,勾弄地他心头愈发烦躁。 若单论容貌,辛氏虽眉目清丽,但端正死板,确实勾不起男子的兴趣。 可此刻沉春散药性猛烈,他用自己的妻疏解也是常理之中。何况,沉春散原本就是宋雍和辛违算计于他的。 因果报应,也该是如此。 “安寝吧。”沉冷清润的声音掷地有声,辛宜这才反应过来是季桓回来了。 旋即,惊讶变为诧异,往常季桓说这几个字时候,便是要行事之时。 辛宜迅速思量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同上次在清河的那晚痛欢,已经过去了七日。 可眼下不过戌时,这个时候就安寝,多少有些早了。 余光瞥见那把漆黑的涧素琴,辛宜心底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他愿意今日行房,那就说明此刻的他心情尚佳。话本中有言,男人在榻上最是好说话。 不知不觉,听着湢室的水声,辛宜的脸颊愈发红热,如同热火灼烧一般。 她走到涧素琴近旁,轻抚琴声,默默在心中祈祷,待会的事能一切顺利,最好季桓能温柔一些。 很快,男人从湢室出来,辛宜快速上前,替他拭擦湿发。 “前几日夫君辛苦了,好在今日总算得闲,不如妾身明日吩咐小厨房,熬些参汤给夫君补补身子。”辛宜道。 “夫人决定就好。”他语气平淡,辛宜知晓他这是同意了,一时间心下欢快。 莲花青瓷香炉里的青烟袅袅缭绕,玉色纱帐内,弥漫了一室旖旎,只能看见纱帐不时拂动摇晃。 辛宜目光涣散,纤细的指节紧紧抓着被褥,破碎的呻/吟声不时被撞出口。 后几次行事时,季桓虽未覆上她的双眼,却让她比覆上双目更难睁眼。 正如此刻,汹涌澎湃的浪潮不断拍击着近岸,一时间辛宜只觉得魂出天际,眸光涣散,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更别提凝聚思绪,在此刻去试图同季桓说任何事情。 “唔——”随着更为迅猛的一击浪潮,辛宜眼底闪过一阵白光,颤着身子去了。 而季桓却并未有退去的念头,释放过后被药性蒙蔽的黑眸愈发清明,开始认真观察着辛宜此刻潮红迷乱的神情。 “夫人,那日在后院,岳寻你所为何事?”像是 春鈤 给她留出适应的时间,季桓说出这句话时,沉身开始缓缓碾磨。 他的人只远远看见辛氏私见辛违,却并未听见二人说了何事。 “嗯……”辛宜渐渐凝回思绪,神情却依旧凌乱弥散,也未细想季桓他怎么知晓的,一边求饶,一边颤声道: “父亲……父亲……他——啊!” “让你做何事?” 辛宜仰看着季桓,红唇张合,喘息吐气。 “父亲说……至亲……嗯……至亲至疏——啊” “夫妻?”男子唇角扯出一丝冷笑来,同时看着身下女人,眸带嘲讽与阴鸷。 辛违说得不错,确实是至亲至疏夫妻。 这么看,想取得宋雍和辛违的信任还远远不够。目前他行事还需小心为上。 “除此以外,岳父还说了什么?” 纤细的腕子忽地被擒住一把举过头顶,水浪的声音愈发激荡。 辛宜已聚不起思绪,只能哭着摇了摇头,同时无意抬腰的动作无疑更加深了痛欢的程度。 辛宜到底是轻视了季桓的体力,殊不知在榻上女子本就是柔弱的一方。 男人强势的攻击下,哪有她开口试探的机会? 问出了最关键的东西,季桓渐渐淡了兴致,又将人翻过来了两次,这才止息。 同前几次一般,辛宜仍昏了过去。 迷茫中,她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年前。朦胧的记忆中,幼时发生的事几乎都忘得差不多了,可赤山之乱带给辛宜的印象确实不可磨灭的。 赤山贼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却无恶不作,他们抢掠官府诛杀官吏,搜刮平民,祸乱一方。 很快,辛宜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在赤山贼匪徒的追杀下拼命地跑。 不幸地是,那个小丫头被石头绊倒,赤山贼如同提着小鸡崽般轻而易举地拎起她。一手掐着她的后颈,一手抡着大刀就要砍向她。 辛宜在旁看着,想要跑过去救那个小女孩,却发现自己竟生生穿过了赤山贼和小丫头的身躯。 她忽地一惊,再转身时,竟看见那个骑在马上,一身素衫的少年,神情阴鸷地拉起长弓,一箭射穿了小丫头和赤山贼的身体。 心口忽地传来绞痛,辛宜发现自己的心口处,血顺着衣衫哗哗流下,如同湍急的流水一般急切迅猛。 看着那策马远处的少年,辛宜顿时捂着心口哭喊着。 “不要!” 随着一记惊天雷响,辛宜忽地睁开眼眸,惊慌无措的坐起身来。 窗外的天光大亮,只雨水仍在淅淅沥沥地落下。辛宜的动作自然惊醒了身旁的男人。 发觉季桓睁开困乏的眼眸,辛宜忽地急切道歉道: “夫君,对不住,将你吵醒了。” 说话的同时,辛宜的泪珠顺着白皙的脸庞流下。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做那样的梦,分明是夫君救了她。梦里,夫君怎么可能会杀她! 辛宜忽地有些唾弃自己,竟然会做这样扭曲事实的梦。 “被魇住了?”男人似乎并未因方才的事发怒,反而过来关切自己,辛宜有些惭愧。 “睡吧。”男人伸出手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听着季桓节奏平稳的心跳,辛宜愈发难眠。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紧紧抱住男人。 “夫君,你是天底下顶好的人。”辛宜喃喃道。 季桓并未回答,只是逆光中神情晦暗不明,令辛宜看不真切。 察觉男人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脊,辛宜渐渐平静下来。 这才想到昨夜未开口之事,她忽地大着胆子,单手撑在男人胸口画圈,试探说道: “夫君,我将涧素琴放在了暖阁的梨花木大案上。” 男人未做出回应,但后背上的动作依旧没停,甚至穿过里衣移向了她的身前。 “那把琴,后来被修好了,其实当年——唔!” 暴雪中的红梅忽地被旋风拧动,辛宜顿时惊叫出声。 男人紧闭的眸子也忽地睁开,沉沉地看向辛宜,“我说过,莫要管禄苍庵的事。” 季桓松手后,辛宜面色吃痛,只见男人忽地掀被起身,下了床,不再看她一眼。 季桓披衣起身,就这么离开了寝房。 辛宜坐起身,眼眶微酸,面露无奈。看来,只能等以后慢慢来了,或许夫君对季泠的态度,就如同对她一般,时日久了,自然会想开。 季桓走了,辛宜自然也没了继续睡的心思。她用过饭后便开始继续处理昨天的账本与各项事物。 “夫人,今日可是与宋夫人相约的日子,您莫要忘了。”素听在一旁提醒道。 宋夫人并非宋雍的发妻,而是宋峥十多岁时,宋雍在雁门任职时,娶得雁门太守之女。 “今日?”辛宜放下账本,有些疑惑?她周身酸痛,确实不太想出去。 那日宋夫人也是一厢好意,想着她嫁去清河两年,以往也没能在邺城好生熟悉。许是怕她孤寂,宋夫人才主动约了辛宜去逛邺城的一些衣衫首饰胭脂水粉铺子。 “我竟忘了。”辛宜揉了揉太阳穴,笑道。 “你派人与夫君说一声,我们便这就出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与那日刚入邺城时不甚相同,马车在街道缓缓行驶,宋夫人看辛宜有些局促,拉起她的手笑道: “玉绾今日这装扮太素了,你正年轻,多穿鲜艳的衣衫,才有活力。” “等会儿去我那绫颜坊好好挑挑,保证你回家会让你家别驾大人眼前一亮。” “那就多谢义母。”辛宜同宋夫人下了马车,边走边道: “义父这两年身子还好?” “你义父身子好着呢,反而是辛先生,之前从马上坠地,倒是修养了好一阵儿。” “父亲坠马了?”辛宜眸光忽地慌乱起来。 “唉,这事说来也是阴差阳错,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宋夫人继续道。 “当时你义父派季别嘉和辛先生去平定关薛内乱,清剿匪贼时,辛先生替季别驾当了一刀,这才从马上坠地。” “这……父亲和夫君都未同我说过。”辛宜语气平静,神态失落道。 “兴许他们也怕你担忧吧,往常家人都是报喜不报忧。” “今日生意不错啊?”宋夫人笑着同掌柜的热络。 “夫人慧眼,对街的那几家商铺不知怎的,这几天掌柜的家里不是出了大事,就是提价提得入不敷出,如今都快关门了。”掌柜的道。 “还得是咱家铺子,用心做生意,这才红红火火,都是掌柜您的福报!”宋夫人笑道。 “这是季夫人,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头面绸缎都拿给季夫人挑选。” 一听说是季夫人,掌柜忽感诧异。整个邺城,能与宋夫人一同出行,且夫家姓季的女子,怕是只有那位大名鼎鼎的别驾大人的夫人了吧。 可季夫人怎么不去对面那几家季氏的铺子呢?虽然生意没落了,可受死的骆驼再怎么着也比马大。 看着季夫人失魂落魄的模样,掌柜的心里愈发疑惑,到底是何事,令季氏的铺子也开不下去了呢? 第17章 第17章 过了今日,他断不会再碰辛氏…… “这是香云纱,很快就入夏了,玉绾也该提早准备些夏裳了。”宋夫人拿着一件藕粉团花挑线裙子在辛宜身上比划着。 “正好你这次出来,给你家别驾大人的衣裳也一起准备了。” 想起季桓,辛宜忽地皱眉,轻声道:“夫君的衣衫,应该早已准备妥当。” 宋夫人忽地挑眉,从辛宜的话里捕捉到一丝微妙。 “哦?那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往常我替峥哥儿备衣时,你也是知道,你那阿兄甚是挑剔。” 二人又逛了一圈,最后宋夫人临时有事,先行回了府。 回程的路上,辛宜仍旧心不在焉,父亲竟然坠马了,怪不得这次看见父亲,又觉父亲苍老了几分。 父亲就她一个女儿,她嫁去了季府,那父亲身边也就没了人尽孝。 自那次二人不欢而散后,辛宜又是一连几天未见季桓。 只这次,邺城爆发了一件大事。 并州的争夺之战本已胜利在望,马郴很快派了使者来冀州分羹。 哪知,幽州的使者突然横死幽州入冀州的边界。 马郴勃然大怒,要求宋雍赔偿幽州额外的损失。 原本二人打算事成之后,对半瓜分并州 春鈤 的约定也变成了幽冀七三重分。 宋雍当然不可能答应马郴的荒唐之言,很快,一场激烈的辩论在宋雍麾下展开。 “主公,这分明是马郴的诡计!”程琦怒道。 “他以为自己私自派人杀了使者,就能独吞并州?这简直太过荒唐!” “主公,趁着我军士气高昂之际,宜当出兵攻打幽州!” 宋雍此刻面色阴沉,看着程琦暴跳如雷的模样愈发怒不可遏。 视线扫过左下首和右下首的辛违和季桓,宋雍最后忍了怒气,开口道:“别驾,你如何看待这马郴的行径?” “在下认为,程先生所言甚是。马郴原本就狼子野心,在幽州靠着不仁不义才霸兵一方。” “当初幽州牧范堰心怀仁善,布政怀柔,这才使得幽州与北方的胡族相安无事数年。” “而马郴一上任,旋即违背范堰的政策,对北方的胡人大肆屠杀,如此也引起了幽州的白辰之战,胡人趁幽州历经饥荒之时,大肆屠杀幽州百姓。” “不过,此等猜测也不过一种可能。” “别驾此言何意?”程琦忽地有些不满。 “主公心下也定当疑惑,是否我冀州出了内鬼,肆意挑起幽冀两州的战火?” 季桓此言一出,在座之人纷纷瞠目结舌。 辛违和宋雍更是看着季桓,若有所思。 “主公莫要忘了,除了北方的马郴,南方还有兖州的郭晟虎视眈眈。” “季桓你什么意思!”程琦忽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指责季桓。 “你直接说我们兖州人是内鬼得了!” 程琦和林邑早年间出身兖州没落士族,后来才投身宋雍帐下。季桓如此说,更是直接戳了二人的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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