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会容忍这种事情继续发生。 与辛氏算旧账是一回事,可辛氏敢背着主上偷人这又是一回事了。任凭世界那个有血气的男子都不会容得下这种事。 菩提树的另一侧,辛宜并未察觉危险已悄然而至。 她依旧抱着女儿依偎在男人怀中,冥冥之中似乎无比留恋这一刻。 阿澈没有事,她的丈夫很快就回去将女儿接了过来,她们一家三口团聚于此,谁都没有抛弃谁,谁也不会被抛弃。 她不会再被抛弃了,辛宜依偎在男人怀中,怔怔想道。 直到那蓝衣少年找了过来,她才从方?才的甜蜜温馨中回过身来。 “夫人,你怎么?到这来了,我和先生去?了你的厢房,竟一时找不到人了。”少年道。 “快些?过去?吧,莫要让先生久等,先生不久前?才诊过一个病人。” 辛宜赔了不是,当即与抱着女儿的韦允安匆匆前?去?。 “先生,这位夫人和他的夫君来了。”少年道。 “进来吧。”郗和道。 抬脚跨进门的那一刻,辛宜看向那医者,忽地愣住。 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纷纷顿了片刻。 察觉一旁还有位陌生男人,以及方?才梧明说得“她的夫君”,郗和旋即反应过来,收回视线,开始淡然自若地替她把着脉。 “还好误食的不多,喝些?药过半个月就无事了。”郗和道。 “敢问?大夫,吴县前?不久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有人往河中投毒?”一旁的男人眉头紧拧,不解道。 郗和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抱着孩子作文人打扮的男子,不紧不慢道: “洪水过后,百姓稻米欠收……民间粮价又高,他们不得已才会湖中捕捞鱼虾菱米过活。” “如此一来,那些?空抬粮价的商户自不会乐意?。” 郗和说罢,只听?得那男人长叹一息,感慨道:“他们竟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此等荼毒百姓的蛀虫,竟然到如今才被彻底揪出来。” “好在如今令君大人到了这里,吴郡也该彻底焕然一新了。” 令君大人,郗和在心底讽笑?着,余光扫向辛宜,这才猛地意?识到目前?的大事。 季桓他当下就在吴县! 辛宜当年既然死里逃生,且又过上了新的生活,便不能也不该再与过去?扯上联系。 郗和不敢想象,这一切若是被季桓知晓,以季桓的性子,辛宜包括眼前?这对令君大人心怀希冀的男人,下场会有多惨。 “吴县刚历经水患,气候潮热,湿气遍布。且季桓季令君正准备将吴县上下彻底整治一番……夫人还是去?旁的地方?养病吧。” 郗和抬眸对上辛宜的目光,发现?她听?到季桓二字时果?然瞬间脸色煞白。 “多……多谢大夫,我自幼体寒,吴县确实不适宜养病。” “安郎,我们走?吧。”辛宜面色苍白,目光忽地涣散开来,声音越发中气不足。 “绾绾,慢着,阿澈好像起了热。”韦允安看着怀中面色泛红的女儿,探着她的额头道。 等郗和给?韦澈煎好汤药,暮色也逐渐凝聚一团,铺满了天空。 趁着韦允安在哄女儿喝药的功夫,郗和示意?辛宜出去?说话?。 清楚了辛宜前?前?后后经历的一切,郗和不禁在心底感慨,季行初果?然是病有应得! “眼下你快些?离开吴县吧,季桓留在此处,说不定哪天就碰到了。”郗和道。 “眼下坏就坏在,他对你不一样了。” “能有何不同?他从没在乎过我……我只求此生别再遇见他了。”辛宜苦笑?道。 “我说的不一样,并非那种不一样。现?下只要你活着,你仍是他名义上的夫人,以他的性子,不会轻易放过你现?下的夫君……” “最重要的是,你的死也给?他带去?了许多折磨,令他日夜深陷梦魇……他如今见到你,怕不是仇人这般简单了。” 辛宜微抬下颌,只觉得窒息感扑面而来,鼻尖犯酸道: “我如何能决定他的梦魇……当年分明是他做得太绝太狠心……为何如今我连活着对他而言也都妨碍了他?” “我并非这个意?思。”郗和急忙解释道。 “总之,季行初的行径异于常人,你当下赶紧离开吴县,有多远就走?多远,再也别回来。” 郗和看着眼前?落泪抽泣的女子,内心深处忽地隐隐作痛。 “这不是你错,季行初并非善类,与他在一起,才是你的劫难。” “还有你夫君,恐怕他不知道这些?过往。若叫季行初知晓了他的存在,你知道他会……” “为何都这样了他仍不肯放过 春鈤 我?我不欠他了,为何他仍不肯放过我!” 一时间,辛宜忽地情绪崩溃起来。 当年她之所以会那般喜欢季桓,皆是因为十岁那年,在乱军中被季桓所救。 当年若是没有季桓射出的那一箭,她或许早就死于胡人之手。 后来,她渐渐长大,当年那少年在她心底不仅没有消减,印象反而与日逐增。 她在心底默默感激季桓,也深深喜欢着那个落在她心尖上的少年。 可这一切到头来成?了什么?样子? 他所说的话?做的事,全都是骗她的。成?婚三年,他从未将她当过妻子,当过家人,哪怕是连一点情分都不曾有。 义父和父亲被季桓玩弄鼓掌。最后义父死了,父亲重伤,胡人攻入邺城。 她被季桓彻底抛弃,吊死在城墙上的那一刻,从此她与季桓就算是恩断义绝了。 “绾绾怎么?哭了?”韦允安迅速赶来,看见自己的妻子抱膝而作缩成?一团,心下紧了几分。 “安郎,我们离开吴县吧。”辛宜看见是他,抬起红肿的泪眸哭道。 “究竟发生何事了绾绾?”韦允安掀起衣袍下摆坐到她旁边的台阶上,担忧道。 看着眼前?这木讷却又真心疼爱他的男子,辛宜此刻多想把心中的苦涩尽数告知于他。 可是她不能,季桓当下在吴郡可谓一手遮天。安郎他以后还要入仕,若是因她得罪了季桓,恐怕后果?会更严重。 眼下他们只有悄无声息地离开吴县,去?别处避一阵子了。 见二人相顾不言,郗和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这位夫人早年间兴许是受寒严重,吴县水患刚过,可能会残留瘴气,长久之下夫人恐怕会夭寿。” “竟是如此?”韦允安当即诧异道,“绾绾莫哭,我不会让此事发生的,我们明日就离开吴县。” “那安郎你的事——”辛宜犹豫道。 “旁的事都是小事,机会没了,以后兴许还有,可绾绾只有一个啊。” 辛宜在他直白的表述下忽地破涕为笑?,此刻无意?间撞上郗和的目光,多了一份从容与感慨。 “兄台当下在何处任事?”郗和忽地问?道。 “在下如今在吴郡太守府部下的一处衙门任职,负责整理近期吴郡灾情一案。”韦允安答道。 “据我所知,近来吴县的案子,相关人员都从郡中各地征召。你既去?应召,官署为了案件的保密与连贯性,难道没有暂压你的身份文书和凭据?” 郗和的话?猛地提醒了韦允安,他入职那日就曾上交自己的身份文书。 “难道他们会扣押我的身份文书?”韦允安惊讶。 郗和面色不虞的点了点头:“当下吴郡急缺人才,他们未必会放人。” 韦允安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他忽然握起辛宜的手道: “绾绾,不如我先将你和阿澈送出吴县,你们回永安等我?” “不!”辛宜急忙拒绝道。 季桓在的吴县对于辛宜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魔窟,她极怕会再也见不到她的安郎。 “安郎,我的身子也没那般弱了,我不是平安生下了阿澈吗?”她努力压抑着溢出眼眶的泪水,引着韦允安的视线看向郗和。 “其实也没有郗大夫说得这般严重。我不是中了毒吗?正好郗大夫在这,我也安心……” 郗和眸色复杂的看向辛宜,不知为何,他忽地感觉心口像被拧去?水的湿衣一般,皱巴巴的。 韦允安看向辛宜别扭又隐忍的模样,眸光微动,一时间若有所思。 直到第二日,辛宜和韦允安才带着阿澈乘车离去?,韦允安还要去?官署上职。 昨日整整一夜,辛宜都未曾合眼。她心底乱糟糟的,生怕自己一醒来,韦允安和阿澈就会消失不见。 眼下他们离开不得,只能被迫继续吴县,而季桓还可能在暗处虎视眈眈。 至今,提起季桓她仍不能泰然应对。 可越是怕季桓,她的丈夫和女儿便越有可能处于危险的境界。 辛宜绞尽脑汁想了一夜,最终想了个法子。若真狭路相逢,她装作不认识季桓,或许能以不知者无罪而躲过一劫? 季桓尤其看中颜面,若她不是辛宜,不再是他的妻,或许他就会不那么?执念于曾经呢? “绾绾,你昨日当真无事吗?”下车后,借着外界明亮的阳光,韦允安看着辛宜泛着血丝的红肿双目,担忧道。 辛宜点了点头,“许是中毒引起的一些?其他症状吧。” “安郎别担忧了,郗大夫说半月后就会痊愈的。” “那我去?上职了,绾绾你好好休息。”韦允安下了马车,同她道别。 辛宜紧紧抱着怀中的熟睡的女儿,看向韦允安点了点头。 很?快,马车转向绕离官署,只这时,车夫急拉缰绳,马车忽地停了。 “令君大人驾到,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第25章 第25章:强取豪夺 夫妻再见 听到令君大人二字, 辛宜面?色忽地煞白,急忙屏住了呼吸,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 “前?方是何人, 为何不?避让?” 侍卫急斥的声音越来越近,辛宜这意识到,说得正是他们这辆马车。 “不?好了夫人, 马车坏了, 动不?了了。”车夫急道。 “令君大人每日公?务堆积如山,岂容尔等在此耽误时间?” “里面?的人还不?速速下来与令君大人赔罪?” 这下真得直中辛宜要害了,她不?相信事情怎么会这般巧。 马车分明行得好好的, 怎么会突然坏在了路上,还恰恰堵上了他季桓的路。 辛宜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但她看向怀中的女儿,深深吸了一口气, 抱着孩子故作镇定地下了马车。 “民?妇拜见令君大人。”辛宜下了马车, 抬眼看见对面?那辆大而精巧的马车挡在路中, 而前?方正是她那辆坏掉的马车。 辛宜抱着阿澈径直跪下, 垂首默默盯着眼前?爬满裂缝的地砖,语气略带几?分该有的惶恐与急促: “民?妇罪该万死。都?怪民?妇的马车忽地出了故障……” “给令君大人带来不?便, 皆是民?妇的过错,还望令君大人大人有大量, 莫要同民?妇一般计较。” 路中央的华盖马车内,男人垂眸漫不?经心地看着左手手心处缠绕的层层纱布,最后视线绕过窗帘落在前?方那垂首跪地的女子身上。 炽热的阳光下,那截白皙的脖颈深深低垂着,若非抱着孩子,腰身怕都?要贴到了地上。 “夫人不?必这般紧张, 不?过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低沉醇厚的声音虽说得温和平静,但辛宜仍免不?得后脊发凉,她觉得此刻仿佛有条毒蛇在紧紧盯着她。 怀中的女儿忽地醒了,怔怔的看着她,露出尚未长全的牙齿朝她咧嘴一笑。 犹如枯泽泉涌,辛宜发觉此刻心底竟充满了力?量,令她能将一切纷扰挡在外面?。 辛宜垂眸怜爱的看着怀中的女儿。她知道,在这种状态下,便更容不?得她犯下些许差错。 辛宜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直起腰身。 她缓缓抬眸,不?出意外的对上了男人打量的视线。 狭长的凤眸随着微抬的下颌渐渐扬起,长指细细捻着手心的纱布,季桓心里没有来的涌起一阵烦躁。 辛氏此刻的眼眸中似乎除了畏惧担忧外,再掀不?起半点旁的涟漪。 不?该如此的。 到底是夫妻再见,她怎能如此平静? 季桓脸色渐渐阴沉下去,就算知晓辛氏还活着,他昨夜依旧被梦魇惊醒。 梦中的辛氏仍就是那个辛氏,时而变成他的阿母,时而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折磨他。 她分明就不?曾死去,他也知晓了她没死,可为何那些血腥阴暗的梦魇却依旧折磨着他? 这令季桓不?得不?怀疑,是否是辛氏暗中给他下咒,用巫蛊之术诅咒着他。 探究到最后,仍是一无所获,季桓忽地眯起眼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辛宜,极薄的唇角硬是扯出一丝笑道: “夫人先起身吧,当下暑热难耐,夫人又?抱着孩童,实属不?易。” “来人,先请夫人至官署喝盏凉茶,再为夫人将马车修整一番。” 听着他一口一个夫人,辛宜只觉得无比讽刺。 “大人的好意,民?妇感激不?尽。然大人您公?务繁忙,民?妇不?敢也不? ???? 愿劳烦大人。”辛宜略作思量,皱眉道。 “夫人何必客气,眼下夫人并非一人,若染了暑热,那才是得不?偿失。” 男人的视线落在辛宜怀中的孩子身上,冷笑道。 “来人,先带夫人前?去休整。” 季桓说罢,当即有侍卫要带着她过去。 辛宜只觉得头皮发麻,耳边时不?时传来百姓那些“令君大人爱民?如子”的话,更让她觉得刺耳难奈。 他此番直接派人过来“请”她,可见是早有预谋,若此刻拒绝,怕是会露馅。 眼下只要她至始至终都?装作不?认得他的模样?,当下的一切都?会揭过去的。 辛宜抱着女儿的手莫名紧了紧,跟随侍卫离去时,她回头扫了一眼方才那辆马车,不?由得惊怒起来。 马车的车辕径直从中裂开,恐怕若非车夫停得及时,整个马车便会被力?道带着撞向对面?的商铺。 可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憋在心底,毕竟此刻仍在季桓的监视之下,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侍卫就将她引入官署前院的厢房内。 辛宜看着那两排排列平整规则的官帽椅,以及挂着山水图的画屏,不?由得紧张起来。 “娘亲,这是哪啊?”怀中的阿澈揉了揉眼睛,挣扎着要下来。 尽管辛宜抱得有些吃力?,但她仍不?敢也不?愿将女儿放下。 “有位大人请咱们过来避暑喝茶呢。”查觉身后渐进的脚步声,辛宜屏着呼吸忍着不?适和女儿解释道。 “孩子多大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桓慢慢靠近,目光落在辛宜怀中的孩童身上,又?渐渐转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女人。 “回禀大人,小女当下两岁。”辛宜不?自然道。 在季桓的示意下,她最后慢慢坐在的近旁的椅子上。 “夫人莫慌,看到令爱,倒叫本官想起,若本官也有孩子,当下兴许也该有四五岁了。” “……是吗?”辛宜故作镇定道,只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阿澈身上。 “只可惜,本官的发妻早年间便已离世。”季桓盯着辛宜,试探道。 “还请大人节哀。”辛宜硬生生安慰着。 男人看着她,忽地笑了一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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