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到了冰霜,明明早知如此,他还是仿佛听到了身体内部传来的破碎的声音。 在他强硬争取到和白新羽独处的机会时,他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语言在白新羽受伤的肩膀面前,都苍白而摇摇欲坠。真的,他能说什么呢?说当时只有他体力尚可,而霍乔马上要死了?他相信白新羽同样了解当时的情况,只是……只是他抛下了白新羽,无论因为任何理由,他抛下了白新羽。 在白新羽心里,他们之间无论之前有多少感情,在昆仑山上都死了,可对他来说,却越燃越炙。 他眼睁睁地看着白新羽回了北京,而他和其他人则返回了乌鲁木齐继续疗养。 那段日子,说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也不为过。 曾经他和白新羽同住的宿舍,如今空荡荡地只剩下他一个人。白新羽走得很匆忙,留下的东西不少,他尽量把那些东西归在它们从前的位置,这样午夜梦回,他会恍惚间觉得白新羽还睡在自己身边,只是,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会把他的心也瞬间掏空。 他反复想着俩人的点滴,想着白新羽笑的样子,哭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情迷的样子,白新羽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有时候穷嘚瑟、有时候会撒娇的男人,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可他甚至不敢轻易去打一个电话,仅仅是害怕听到拒绝的声音。 他知道燕少榛要调回北京了,他嫉妒得牙疼。 白新羽也许看不出来,可他知道,他知道燕少榛看着白新羽的眼神有多么不同寻常,那令他怒火中烧,因为他熟悉那眼神,那是渴求的、希翼的、想占有的,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么看着白新羽的。 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鼓起勇气给白新羽打了电话,他尽量装得很冷静,尽管白新羽说得每一句话,都好像一把把刀子,捅进他心底,可他还是要冷静,因为如果他保持不住这份冷静,他会瞬间丢盔弃甲,在白新羽面前露出自己最软弱、难看的一面,那不是白新羽喜欢的那个俞风城,他不允许那样的人出现在白新羽面前。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他全家出动都没能说服他做的决定——提前一年离开雪豹大队,回北京读军校。 他喜欢白新羽,绝不可能就此放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想喜欢白新羽那样喜欢别人,因为那个男人从闯入他视线的那天起,就开始一点点蚕食他的心,到如今,这颗他身体最重要的器官,已经容不下别人。 他要白新羽,无论如何,都要重新将那个男人纳入自己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视角的番外~ 祝大家的妈妈们都幸福快乐、身体健康~~晚安啦! 第117章 番外一小鱼2 燕少榛调回北京后,俞风城搬到了陈靖的宿舍。 时隔大半年,他的宿舍里终于再次有了除他以外走动的影子和声音,可他知道那不是白新羽。 他和陈靖是一个班出来的,俩人关系一直很近,可一开始的时候,俞风城却很少说话,尤其是但凡陈靖提到白新羽,俞风城会立刻沉默。 可渐渐地,俞风城开始主动地提起白新羽,哪怕只是和陈靖聊聊他们以前在新兵连、在三班时候的事。陈靖是整个雪豹大队唯一可以和他聊白新羽的人,他需要一个人帮他回忆关于白新羽的细节、点滴,那会让他冰封般的心脏感到一丝丝暖意,哪怕仅仅是从别人耳朵里听到这个名字。他需要陈靖时不时提醒他,白新羽并没有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们仅仅是不在一个地方。 一天,俞风城看到陈靖在缝背心,他瞄了一眼,发现陈靖在往背心上缝名字,他想起不少老雪豹都有这个传统,在贴身衣物的左胸处缝上自己最亲之人的名字,既可以寄托思念,又是一种祈福。 想起在雪豹大队执行的这几次任务,哪一次都是险象环生,随时可能丧命,这歪歪扭扭的名字是这些铁血战士们内心最柔软的一块,激励着他们活下去。 陈靖看了看他,“我缝我爸妈的。 ” 俞风城点点头,“针线借我。” 陈靖把针线包扔给他。 他把自己的背心翻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左胸口的位置。他记得他第一次看到有老兵这么干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儿娘,现在他明白了,当拼命思念一个人却无法拥抱的时候,真的需要什么东西来转移一点思念,否则那思念太重,很可能把人压垮。 陈靖道:“你打算缝谁的名字?” 俞风城没回答,穿针引线,先缝了一个简单地“白”字,那字歪歪扭扭,简直像被肢解的,俞风城看着那个字,感觉鼻头一阵酸涩。他深吸一口气,瘫靠在椅背上,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陈靖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个“白”字,“五划的字你缝得这么扭曲,‘新’字你绝对要逢到肚子上了。” 俞风城把目光移向他,“班长,我想回去找他,马上。” “马上是不太可能了,你正常入伍两年有探亲假,过年回去吧。” 俞风城苦笑一声,“还有两个月啊……” 陈靖拍了拍他的肩膀,“新羽给赵哥和金雕家寄了不少钱。” “我知道。” 陈靖叹道:“我当兵这么多年,他是最出乎我意料的兵,从他入伍那天到现在,简直像回炉重造了,可是仔细想想,是因为他本身就善良,本身就有潜力,才会有今天的他,部队激发了他,他也回馈了部队,总之,他真是个很精彩的人,我想跟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一个会忘记他。” 俞风城点点头,轻声道:“再多说一些。”再多说一些关于白新羽的事,最好能让白新羽这个人充满他全部的思维和生活,让他感觉白新羽就在他周围。 过年时,他申请了探亲假,迫不及待地回家了,他没回家,到了北京之后,稍作休整,就直奔白新羽上班的公司。 这大半年他虽然看不到白新羽,但对白新羽的近况却知道不少。他在停车场找到了白新羽的车,默默在不远处等着。 接近下班时间,白新羽出现在了停车场。 俞风城看到他的一瞬间,心脏陡然被揪紧了。 大半年不见,白新羽皮肤白了不少,头发也比以前长了一点,但那步履生风的走路姿势和眉宇间的英气,已经彻底融入了他的气质中,和在部队时没有丝毫改变,还是那么耀眼。 俞风城握紧了拳头,他和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只隔着那么短的距离,他却没有勇气冲上去,他咬了咬,默默地跟着白新羽身后。 他能从白新羽微微僵了僵的肩膀判断出白新羽发现有人跟踪了,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并不小心,他甚至觉得整个停车场都在回荡着他剧烈的心跳声。 在转过一根立柱时,白新羽猛地回身,抬脚踹来。 俞风城早有准备,偏头闪过。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新羽,用那种想把人吞进肚子里一般的专注盯着白新羽。 白新羽脸色很平静,但眼眸中却闪过惊讶、不解,最后归于冷漠。 俞风城感到心痛如绞。表面上却装着很淡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脏下一秒就会炸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想紧紧抱住白新羽,紧紧地……再也不松开。 在他的纠缠下,白新羽勉强同意和他吃饭。他当时脑子里一团乱,但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他要表现得像那个白新羽曾喜欢的俞风城。 那顿饭,他们说了很多话,可他无论如何坦白自己的感情,白新羽都不相信。他其实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在昆仑山上做的事,如何能让人轻易原谅。 一顿饭不欢而散,白新羽走后,俞风城强装出来的表象就支撑不住了,他看着白新羽绝尘而去的车,感觉整个空间都在他面前扭曲了。 因为白新羽的出现,他才能把自己对霍乔模糊了的想法理清晰,白新羽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喜欢一个人,甜蜜、嫉妒、担忧、心酸、责任、痛苦、思念、绝望,这些都是白新羽让他体会到的,这辈子,也再不可能有人能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击透他的心脏。 可他明白得太晚了,如果他能早点看透自己,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现在,白新羽已经彻底把他隔绝在了远处,他不知道自己需要撞多少堵墙,才能再次拉近俩人的距离。 可哪怕他眼前横着一座山,他也一定会翻过去。 他的假期很短,很快,他就返回了雪豹大队。训练、学习、出任务,生活一成不变地进行着,他在数着日子过,他要回北京上学,他要去尽量靠近白新羽的地方。 离开雪豹前夕,他在一次任务中受伤,肺部吸入了毒性气体,在医院躺了近一个月。 在反复洗肺和理疗的痛苦中,他不止一次回想着白新羽肩膀受伤,躺在病床上的那半个月。 当初他将白新羽带进雪豹大队,他一直挣扎不已,一方面,是自己的私心和白新羽的渴望,另一方面,是对白新羽安慰地担忧,当白新羽通过最后的心理剥离训练成为真正的雪豹一员时,他曾暗自发誓,只要自己能动,决不让白新羽受伤。可最终却是白新羽保护了他,而他却…… 愧疚和痛苦比身体的创伤还要让他绝望,他拿着手机,反复播着白新羽的电话,只希望能听听那熟悉的声音,但他听到的不是拒绝,就是盲音,绵长地、令人心碎的盲音。 当他孤独地躺在病床上时,他知道比起康复、比起世界上任何东西,他更想的是白新羽出现在他自己面前,哪怕只是生疏地说一句“祝你早日康复”。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那个人的思念伴随着自己的愧疚与日俱增,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上战场了,他心里有太多牵挂,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是回到白新羽身边,在这里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折磨,与其这样,他宁愿在离白新羽近一点的地方受折磨。 他出院不久,就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白新羽来了乌鲁木齐,似乎是跟他表哥来考察项目的。那天陈靖请假,他就知道肯定是去见白新羽的,于是他悄悄跟上了。 他那天其实原本只想远远看看,他能想象自己突然出现,白新羽会说什么,只要想一想,就让他心脏颤抖。可是白新羽发烧了,在马路上晃荡,相当危险,他硬是把人送回了酒店。 他在白新羽床前守了很久,那大概是他们在昆仑山决裂以来,他觉得最幸福、最满足地一刻,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仔细看着白新羽的睡脸,一遍又一遍,细致到能在脑海中勾勒那睫毛的形状。他亲吻那柔软的嘴唇,那散发着热气的熟悉的唇,让他血液沸腾,他多希望他们还能回到从前,那个白新羽睁开眼睛会对他笑、对他撒娇的从前。 他最终被白新羽的表哥赶了出去,那个让他嫉妒万分的男人,在他心目中甚至比燕少榛还让他担忧。 离开酒店后,他去了酒吧,不顾伤口未愈,喝了个烂醉。 他从前年少轻狂,觉得自己是无畏的,现在他才明白,只有心底没有任何爱的人,才可能真的无畏,否则谁都可能软弱得不堪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第118章 番外一小鱼3 盛夏七月,俞风城离开雪豹大队,回了家。他在家没呆上一天,放下行李就去北京了。 他给白新羽打了电话,但白新羽并不欢迎他回来,也许是遭到一次又一次地拒绝,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他提上一堆特产,直接去了白新羽家。 白新羽的母亲热情地接待了他。他看着这个开朗又热情的母亲,心里感觉特别亲切,白新羽跟他妈妈很像,爱笑,有点单纯,又有点轻易不显露出来的娇气。 白新羽下班回到家,看到他的时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悄悄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只想狠狠把白新羽按在墙上,用力亲吻,几乎没有什么能完全宣泄他对这个人的思念,远远地站着、克制地看着,更不能。 在白新羽家的后院,他们聊了很多,甚至第一次把昆仑山上的事剖开在青天白日下,赤裸裸地谈论,看着白新羽眼中无法隐没地伤痛,听着那尖刻的语言,俞风城有种自虐地快感,这些都是他活该,都是他应得的,可无论俩人之间有多少猜忌和怨恨,无论遭到怎样冷漠地拒绝,他都不会放手,白新羽这辈子一定是他的。 那天吃完饭,白新羽把他送到门口,要他不要再出现。他看着白新羽熟悉的脸庞,心在滴血,脸上却在笑,他所有伪装出来的自信,其实白新羽只要再多刺几下,就可能崩盘,所以他总是很快转移开话题,如果赢回这个人是一场博弈,他不能因为几次挫败而乱了阵脚。 他知道白新羽想开安保公司,他为此特地在还没回来的时候就找好了关系,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重新参与到白新羽的生活中去。 果然,关于安保公司上他提出的建议和帮助,让白新羽心动了,他雀跃不已,如果白新羽需要,他真的什么都能给出去。 他安排了白新羽和自己介绍的人见面,俩人敲定一同去非洲考察。 他不仅要介入白新羽的生活,他还要搞定白新羽的表哥,那个男人在白新羽心目中的地位,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嫉妒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却又不得不费尽心思讨好,他知道,那个人的态度,对白新羽影响很大。 在给冯东元庆祝他考上大学的聚餐上,他见到了燕少榛。燕少榛对白新羽的殷勤和关注似乎已经不打算掩饰了,看着俩人谈笑风生,看着白新羽对燕少榛露出毫无芥蒂的笑容,却在面对他的时候转为淡漠,他简直恨得牙痒痒,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撬走他的人,绝不。 因为一个小意外,他爸出现在了餐馆,坐下来的第一句就是问:谁是白新羽。 满桌人都震惊了,包括他,他心里一慌,生怕他爸说出什么会惹毛白新羽的话。 结果他爸只是说,他妈在他的行李里发现了他缝着白新羽名字的一堆背心。 当时,他清楚看到白新羽眼神里有一丝慌张,神情复杂而窘迫,那表情让他瞬间就不会呼吸了,连他也跟着紧张起来,那一刻,他觉得白新羽真的还喜欢他。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一切,是世界上任何别人都取代不了的。 由于他还处于脱密期,不方便出国,白新羽也不想和他同行,于是非洲之行他没有参与,他没想到这趟简单地商务考察会出事。 当时正是半夜,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多年在部队养成的习惯,这细小的动静也让他立刻睁开了眼睛,他拿过手机一看,有一条白新羽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绑架。 他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白新羽不可能开这种玩笑,他出事了! 他以最快地速度联系了中伟集团以及在博茨瓦纳的大使馆,大使馆果然已经收到了消息,在卡普里维的二十名中伟员工被不明分子绑架了! 他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焦急、愤怒、后悔,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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