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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过去,前头都已死了十六位,她迟早也会被埋在草园中,成为一滩烂泥。 她没办法和爹娘兄姊团聚了。 爹娘、哥哥姐姐…… 她哭了很久,哭得嗓子发哑,却在极度惶惑中,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不行,她不能死。 她死在这里,没人会知道,爹娘一辈子都不会知晓。 至少现在不能!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陆曈重新爬了起来,那截粗大的染血绳索仍在地上,她盘算着,芸娘只说熬过那点痛楚就行了,她要熬过去,如何熬过去…… 眼睛掠过屋中,陆曈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只剪刀上。 那是用来剪短灯芯的银剪,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芸娘留在了屋里。 陆曈起身拿起那把剪刀,又捡起地上那根长长绳索,下定决心,一剪为二。 这绳子长度用来上吊最好,可她却要用这根绳子来绑缚双手。她曾和陆谦学过的绑绳子的方法,绑缚双手,挣脱不开。 她要试一试。 记忆中绑缚绳子的办法已经不甚清楚,而心口处已渐渐有阵痛传来,陆曈抖着手,险些握不准麻绳,磕磕绊绊地将那截麻绳套在了自己腕间,麻绳套上去最后一刻,巨大疼痛扑面而来。 芸娘骗了她。 那根本不是一点点疼。那是足以摧毁人意志力的疼痛。 她太痛了,在那一刻,忽然能明白为何前头那位“十六”会用绳子悬梁,那实在是比死还要令人难受。 最难以忍受的时候,便忍不住挠墙,指甲深深陷进泥墙中,渐渐有血从指缝中溢出,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那间黑漆漆的小屋子没了光亮,只有嘶哑的哭音。 …… “芸娘……” 安静的夜里,忽然有人声响起。 裴云暎猛地睁开眼睛。 孤身在外,他一向眠浅。屋中灯火不知何时已被风吹灭,却有更压抑的低声从榻上传来。 “陆曈?”裴云暎皱眉看向床上。 无人回答。 他翻身坐起,摸到火折子,将桌上油灯点亮,那点暖色灯焰在屋中摇曳,他把油灯放在一边桌上,走到陆曈榻前。 陆曈闭着眼睛。 临睡前,她脸冲着墙,此刻已翻过身来,浑身蜷缩成一体,那张总是平静的脸上神色痛苦,有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上渗出。 裴云暎面色微变,摇了摇陆曈的肩:“陆曈?” 她似陷在梦中,并未清醒,下一刻,忽地伸出手来。 裴云暎愣了一下,低头看去。 陆曈抓着他的手。 她抓得很紧,死死攥着不肯放开,力气很大,仿佛落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眼紧闭,指甲几乎要嵌进他手背,裴云暎任由她攥着,低声唤她名字:“陆曈?” “芸娘……”她迷迷糊糊地呻吟,额上汗珠滚落进颈间。 似陷在梦里难以醒来。 屋中灯火摇曳,裴云暎眸色幽深,当机立断,指尖掠过她的颈间穴道,用力一点。 蓦地一声惊呼,榻上人猝然睁开眼。 陆曈一下子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气。 一只手从背后伸来。 陆曈感觉自己被拉进一个温暖怀抱,这怀抱带着熟悉的清冽香气,驱散梦中那股冷沉药香,暖意从身后慢慢蔓来,她抬眸,正对上裴云暎垂下来的视线。 恍然一刻,陆曈顿时明白过来。 这不是她刚上落梅峰第一次喝药,“渡蚁阵”只是过去难熬的梦境,她如今是盛京翰林医官院的医官,芸娘已经死了,她不必在忐忑与恐惧中服下一碗又一碗未知的汤药,她上山,是来找救疫的药草的。 她又做梦了。 她最近总是做梦。 再这样下去,她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陆曈。”耳边传来裴云暎的声音,陆曈仰头看去。 裴云暎拧眉看着她。 那张年轻的脸不复往日自若,抬手探向她的额心。 “你怎么回事?”他问。 陆曈平复了一下心情,避开他目光,“刚才做了个梦。” 他收回覆在陆曈前额的手:“芸娘是谁?你梦里一直叫芸娘的名字。” 陆曈身子一僵。 裴云暎蹙眉盯着她。 她脸色很白,平日就很瘦,如今苏南救疫辛苦,又比先前瘦了一圈,脸只有巴掌大,一双眼睛不复素日平静,几分涣散几分迷惘,唇色白的像纸。 陆曈此人,从认识她伊始,或平静或疯狂,但还是第一次,瞧见她的“恐惧”。 在她梦里,有她恐惧之物。 “是你仇人?” 陆曈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总是很敏锐。 陆曈别开头:“不是。” 他没说话,牢牢盯着她。从来形状温柔的眼眸此刻似也沾染落梅峰梅枝霜雪,泛着些淡薄凛冽。 门外朔风雪厚,屋中宿炉灯昏。二人对视间,一个咄咄逼人,一个闪躲回避。 沉默一会儿,裴云暎移开眼睛,像是终于放过她,起身道:“你刚才流了一身汗,医箱里有帕子。我去给你拿。” 陆曈松了口气。 青年走到屋中桌前,桌上放着陆曈的医箱,他打开医箱,伸手去取里头白帛。 陆曈看着他动作,看着看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浑身一僵,猛地下榻,顾不得穿鞋奔到裴云暎面前:“等等——” 这慌乱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她眼睁睁看着裴云暎从医箱中拾起一物。 那是只彩色丝绦,形状精致,编织完整,是漂亮的石榴色,暗夜里若片灿然盛开的细弱彩云,影子映上去时,灯色也变得艳丽。 裴云暎曾要求她做的生辰礼物,她编了很久,最终也没送出去。 “这是什么?”他转身。 陆曈抿了抿唇,伸手去抢,他却微微拿高,使她难以够着。 裴云暎道:“你为什么要带着这只彩绦?” “别人的。”陆曈嘴硬,“顺手留了下来。” “是吗?” 他点头,指尖轻绕那只彩绦,露出穗子下一颗不算圆融的、小小的木头。 “那这又是什么?” 陆曈一僵。 那块极小的木块在他指尖晃荡。 陆曈微微攥紧拳心。 那是她从裴云暎的木塔上拿走的一颗木头。 七夕那日,他似是而非的话,令她短暂动摇。那时裴云暎说送她一块,她一口回绝,但最后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却又拿走了一块。 后来她离开盛京,来到苏南,这块木头也好好保留着。许多次她曾想扔掉它,到最后,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彩绦与木块,藏着她隐秘的心事。她小心翼翼地守着秘密,却在这个风雪夜里,陡然被拆穿。 幽谧寂静的夜里,门外有风雪呼啸而过。青年垂眸,看着陆曈狼狈模样,平静开口:“陆曈。” 他盯着她眼睛:“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对我坦坦荡荡,没有半点私心吗?” 陆曈呼吸一滞。 她本能想要反驳,然而对上那双黑沉的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她嗫嚅。 那双漂亮的黑眸盯着她,灯火在他眼中晃荡,流转间,宛如未尽情曲绵长。 他冷冷开口:“我看到答案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药人 门外风雪仍在继续。 方才失去的理智清明回来,狼狈与隐秘被揭穿,陆曈一瞬恼羞成怒,掉头要走。 却被一把拽了回来。 裴云暎攥着她手腕,先前含笑的、柔和的目光顷刻褪去,宛如压抑怒火,面上神情渐渐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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