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青枫送你。” 这回陆曈没再拒绝。 清枫带着陆曈出去了,偌大书房,又只剩一人。 桌上还留着她喝剩的半杯姜蜜水,裴云暎揉了揉额心,神色苦恼。 今日的陆曈很不寻常。 她平日总是冷静,自黄茅岗相认之后,还是第一次这般冷冰冰的与他说话。像是突然将自己包裹上一层外衣,将自己与他人很清晰的隔绝开来。 没有任何置喙余地。 太师府的探子回禀说,今日戚玉台对陆曈举止轻浮,但仅凭如此,不至使陆曈如此反应。倒像是刻意疏离与他之间的距离。 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坐在椅子上,眉心紧锁,正思索间,赤箭从外头走了进来。 “大人,”赤箭道:“昭宁公府来人了。” “说祠堂失火,夫人的牌位有损,请大人立刻回府一趟。” 话音未落,裴云暎猝然抬头:“什么?” …… 昭宁公府祠堂里,森森牌位阴冷。 有锦衣男子站在牌位前,手持长香,一一点拜。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脆响,门被推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裴云暎一进祠堂,立刻朝祠堂某个方向看去,待瞧见一众整整齐齐牌位,完好无损的木梁时,脸色顿时一沉。 “你骗我?” “不这么说,你怎么会回来。” 说话人插上最后一柱香,转过身,露出一张和年轻人六七分相似的脸。 是昭宁公裴棣。 “自新年后,你已经大半年不曾归家了。”裴棣望着眼前人。 裴云暎哂笑:“大人似乎忘了,此地并非我家。” 他从外头匆匆赶回,衣裳被雨水淋湿一阵,发梢也沾了湿意,一看就是得知消息即刻赶回。 裴棣垂下眼帘。 这个儿子一贯如此,裴家没有任何值得留恋之处,除了他母亲。 哪怕他母亲已经不在。 裴云暎看他一眼,讽刺地勾起嘴角:“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言罢,转身作势离开。 “等等。” 年轻人嘴角笑容愈浓,转身看着他:“大人有话直说,就不要耽误你我二人的时间了。” 裴棣望着他。 年轻人眉眼含笑,却遮不住眼底的乖戾与冷漠。 他与他母亲截然不同,与昭宁公府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时而有情,时而无情。 许久,裴棣开口:“太子被禁足了。” “与我何干?” “你要替三皇子做事?” “与你何干?” 他如此不驯,裴棣也微微动怒,语气沉了下来。 “此事陛下所为,陛下意欲改立储君,可你该知道,裴家一派早已与太子连成一片。” 闻言,裴云暎笑了起来。 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可笑之言,他笑得浑身发抖,笑得有些止不住,末了,冷冷开口。 “陛下怕太子对三皇子不利,所以先下手为强,软禁太子是第一步。但他为何要软禁太子,是因为怕当年之事重演吗?” “因为他杀了自己兄弟上位,所以担心太子杀了自己更心爱的三子,重蹈覆辙吗?” 裴棣瞳孔一缩:“你怎么……” 裴云暎冷笑,语气越发咄咄逼人:“先太子究竟为何丧生那场秋洪之中,先帝为何不久重病不治,昭宁公不是比谁都清楚?” “他弑父弑兄,罔顾人伦。而你,为了向他卖好,为了保全你的荣华富贵,将自己妻子当作投诚礼物,见死不救,眼睁睁看她死在乱军之中!” 祠堂中死一般的寂静。 裴云暎看着眼前人,眼里满是憎恶与痛恨。 当年他只知冰山一角,并不清楚父亲为何当时不救下被胁迫的母亲,只失望于对方的懦弱,在祠堂中与父亲大吵一架后愤然离家,发誓要自己为母亲寻一个公平。 直到后来知晓一切。 原来真相比世人眼中更恶心。 而他的父亲,不过是个踩着枕边人血泪上位的无耻小人。 “云暎。” 裴棣看着他,不过短暂的震惊,昭宁公就已恢复平静,他语气仍旧温和,仿佛父亲同不懂事的孩子悉心解释。 “大势所趋,先太子已故,朝中唯有陛下能堪大任。陛下多疑,你外祖一家同先太子交往甚密,若不如此,如何保全裴家,如何保全你。” “就算你母亲活着,也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住口!” 裴云暎怒道:“别提我母亲。” 他后退两步,视线掠过满屋整整齐齐的牌位,讽刺地开口。 “裴大人,你把我母亲牌位置于祠堂,时时敬拜,难道从未有一刻感到亏心?” “我忘了,”他笑起来,“你根本就没有心。” 裴棣顿了顿:“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为了裴家。” “这些年,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你始终流着裴家血。若将来三皇子登上大位,他容不得裴家,也未必容得下你。皇家之中,卸磨杀驴之事你难道不曾听过。” 他提醒:“你始终姓裴,裴家倒了,你也躲不过。” 裴云暎轻笑一声:“我不在乎。” 裴棣一愣。 “我不在乎别人能容不容得下我,就算死了那也是将来之事。我从进入殿前司第一日起就已立誓,我和裴家,再无瓜葛。” 他定定盯着裴棣,唇角笑容轻蔑,“裴大人,既然做了选择,就要输得起。” “当年你做了选择,富贵二十年,如今发现选错了,也不要狗急跳墙,那只会让人看不起。” “愿赌服输,你教我的。” 裴棣怔怔望着他。 似乎在这一刻,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儿子已彻底脱离他控制,而随着他母亲的死,裴云姝的和离,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能牵绊他之人。 他根本无所顾忌。 “你知不知道,当年陛下登基,曾有人示意,不要留下你性命。” 许久,裴棣开口。 “陛下终究对你有所猜忌,是我一力担保,留下你一命,否则,当今世上,早已没你这个人。” 裴云暎佯作惊讶:“是吗?” “那我如今深得陛下信任,不是更难得。”他满不在乎一笑,“况且,裴大人怎么知道,当年没人想要我性命呢?” “你的庶子、你的妾室、你的继室、你的仇家……” “我活着,是因为我努力,而不是因为裴大人你无能的庇佑。” 裴棣皱眉:“你说什么?” 裴云暎淡道:“我与裴家血缘亲情,自我母亲死后已消失殆尽,裴大人不必以此捆绑我什么,没用。” “至于将来如何,裴大人尽可自救。” “毕竟,”他唇角一扯,“当年的我,就是那么做的。” 话毕,他颔首,转身离开祠堂,刚出祠堂门,迎面撞上一人,是庶弟裴云霄。 裴云霄不知发生何事,只看到裴棣脸色难看,又曾隐隐听说前缘,遂温言劝道。 “大哥,你和爹是亲父子,如今裴家遇到麻烦,理应携手……” “裴二少爷,”裴云暎打断他,“现在是你们有求于人。与其在这里教训我,不如多读点书,长点本领。” 裴云暎嘲弄地看他一眼:“毕竟,没有了裴家,你裴二少爷什么都不是。但没有了裴家,裴云暎还是裴云暎。” 裴云霄僵在原地,裴云暎已转身离开。 他走得毫无留恋,院子里,檐下宫灯被风雨吹动,其下缀着的彩穗被雨水淋湿,不再飘扬,黏哒哒的贴在一处。 年轻人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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