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一眼林丹青:“大人安排岂容你小小医士置喙?”言罢,手中卷册一合,负手走进堂厅里:“收拾收拾东西,各自寻地方吧。” 不再理会众人了。 掌事医官走后,堂厅中重新热闹起来。相熟医士雀跃地谈论着自己所业医科,也有不少人朝陆曈这头看来,目光或同情或喜悦。 先前在贡院调戏的曹槐见状,颇有些幸灾乐祸,假意惋惜叹道:“真是天意弄人!红榜第一却分到了南药房,听说进了南药房的人就没有出来的,陆姑娘该不会一辈子呆在里头给人捡药吧?” 林丹青怒道:“曹槐,你给我闭嘴!”又转头看向陆曈,“别听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别着急,妹妹,等我想办法打听打听,或许是院使大人对你的考验。” 少女满眼真挚,倒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急,陆曈摇头:“不用,我没事。” 林丹青是一片好意,不过,就算去问崔岷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陆曈垂下眼帘,崔岷就是故意的。 点了她做红榜第一,却又厌恶她平人身份,就算为了给董家一个交代,他也不会让自己好过。只让自己去南药房坐冷板凳,这已经比陆曈设想的要好多了。 “可是……” “不用担心。”陆曈笑了笑,神色很淡,“我很快就回来。” …… 宫中诸司各院,各有各的忙碌。 宫里禁卫轮直后,裴云暎回到治所时,天色已经不早。 屋里屋外点了灯,一片通明。青枫见裴云暎进门,忙将刚提回来的食篮交到他手中:“大人,小姐令人送来的点心。” 裴云暎应了声,接了过来。 裴云姝在年后就搬出裴家,住在裴云暎相邻的宅子里。裴云暎宫中轮直时常常不归,裴云姝有时会叫托人送些点心饭菜给他,叮嘱他好好吃饭。 当然,这些饭菜糕点都是从酒楼里买的,裴云姝不会下厨。是以裴云暎也就没告诉她,其实殿帅府小厨房的饭菜与酒楼里的吃起来无甚差别。 裴云暎提着饭菜进了厅里,萧逐风正在看书,听见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目光在那只精致的食篮上顿了一顿。 裴云暎打开食篮,食篮分了好几层,有荤有素有点心,花花绿绿煞是好看。他拿起一块荷花酥,见萧逐风看来,灿然一笑:“羡慕?” 萧逐风忍了忍:“酒楼厨子做的而已。” 裴云暎懒洋洋点头:“那也没你的份。” 知他惯来如此,外人面前文武俊才,相熟之人面前总藏着几分坏。萧逐风懒得理会他幼稚把戏,只道:“今日新进医官使进宫。” “嗯。” “陆曈进宫了。” 裴云暎:“知道。” 事实上,不仅知道,早晨陆曈刚进宫时,他还与陆曈见了一面。 不过那一面,应当称不上愉悦。 萧逐风打量着好友,见他神情散朗,看不出与平时有何区别。 顿了顿,萧逐风才道:“你不关心她分去了哪院?” 新进医官使都要分院的,从某种方面来说,一开始所分医科厅院,甚至会决定这些医士未来的前程。 竞争,从一开始就存在了。 裴云暎笑笑:“哪院?” “南药房。” 南药房? 裴云暎一怔,眉峰渐渐蹙起。 南药房是整个医官院最没有前程的地方,每年只有最不被看好的、或是犯了错的医官才会被分去药房。去了南药房的人,几乎不会再有应奉的机会。 这简直是不能再糟糕的开局。 萧逐风看着对面人:“崔岷应该是为了向董家示好。不过,被驱逐至药库,你那位陆大夫,应当没有复仇的机会了。” 他说得揶揄,隐含几分不动声色的轻松。对萧逐风而言,陆曈是颗不安分的、本不该出现在棋局上的错子,一着不慎,大局都会被影响。如今她出局,再好不过。 “两个错误。”裴云暎道。 “哪里错?” “第一,她不是‘我的’。” 萧逐风终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第二呢?” “第二。”裴云暎抬手,手中精致糕点在烛色下,呈现浅浅的淡粉,像朵真正的盛放新荷。 他盯着眼前漂亮的荷花,透过晶莹的花瓣,仿佛看到了别的什么影子,眸色渐渐幽深。 “第二,你未免小瞧了她。” “机会不是等来的,我猜这位陆大夫,很快就会自己创造机会。”他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毒花 陆曈到了宿院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白日里在医官院整理记名,一呆就是半日。后半日又被医官使常进带着众人在厅里讲学,通知轮奉事宜。等众人散去时,已是黄昏。 引路的女官在药园门口为她指了路就离开了,陆曈带着医箱和行囊往里走。医官使进院的第一日不必奉值,只需熟悉宿院和同厅医士,第二日起才正式干活。 没有同行医士,陆曈顺着女官所指方向往前。药园很大,一眼望过去草木郁郁无边,一些修剪得整齐,看来有被精心侍弄。还有一些则如野草灌木般随意零落生长。 绵长野草地之后,隐隐开着一大玫色花海,夕阳晚霞下其色娇艳,远远望去,如一片鲜绯云雾,有淡淡芳香顺着风吹来。 陆曈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小心绕过药田,又走了约半柱香时间,药田渐渐变少,直至消失。眼前出现一排院落。 最后一丝夕阳隐没于地面,漆黑院落里只点了几盏昏暗灯笼,凄凄照着地面。 院落分为左右两头,左边是药库,只有漆黑大门紧锁,右边就是宿院,门开着,院落已经很陈旧了,下过雨,檐上屋瓦被冲走几片,墙角处有厚厚蛛网。 陆曈来之前曾经路过医官院的宿院,外表瞧上去干净整洁,院落宽敞,与自己眼前这处破败截然不同。 早知南药房是医官使们最不愿被分到的地方,眼下看来果然如此。若将整个翰林医官院比做皇宫,各厅为后宫,那么南药房看上去,大概就是无人问津的冷宫了。 陆曈走到房门前轻敲几下,无人应答,遂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潮湿朽气扑面而来。 屋子不大,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大扇旧木柜,四面泥土墙上溅满不知是血还是什么污迹,亦或是太潮湿生长的霉点,凑近一看,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靠墙则放置一张又一张木床,木床狭窄,挨得很近,铺着褥子,是有人睡在此处的痕迹。 陆曈回首望去,数了数共十二张床,心中有了计较。 她把医箱放在一张空床上,打算从包袱里拿帕子擦擦床上灰尘,才一翻开包袱底下的衣物就愣住了。 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下,不知何时藏了一锭又一锭的银子,最上头是一只灰褐色的麻布香囊,洗得发白,看起来十分不显眼,沉甸甸的,陆曈打开来看,里头装着散碎的银角,一粒粒剪得很细。 陆曈握着布囊的指尖一颤。 离开西街时,医馆众人都来送她,杜长卿喋喋不休的衬托下,银筝显得比往日沉默许多。她以为银筝是在为昨夜自己说的重话生气,不曾想是银筝又偷偷把银子送了回来。 甚至还添了一布囊的散碎银两。 她不知道银筝攒这一囊袋碎银需要多久,总归不太轻松。 正怔忪间,身后传来人的说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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