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爱,担心他的储君之位不稳,因此故意送去参汤——还是由高丽进贡,极为滋补的高丽参熬制成的参汤,导致我母妃虚不受补,也完全有可能。” “总之,你也知道,我和他一向不和。不管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他有意为之,我都不待见他,如今他多了这层嫌疑,我对他自然更是厌恶。” “我身份特殊,储君之位,从来与我无关,也只有萧珏,才会因为不受父皇的宠爱,患得患失,对你下手还不够,竟将我也当成了他的假想敌,实在可笑。而这储君之位,由谁来担,你和他之间,”他看向萧衍,似笑非笑:“二哥,我自然选你。” 萧衍喉结滚动,虽然早就猜到萧彻的想法,但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还是难免心潮激动,他虽然有同胞兄弟,可早已反目,也只有从萧彻身上,才能感受到久违的兄弟亲情了:“好三弟,二哥自然知道你是向着我的。” 萧彻的确一向与萧珏不和,这是他很早之前便发现,并为之庆幸的事。 至于原因,经过骊山之行后,他想他应该知道了:“三弟,你从小就不待见萧珏,是因为嘉柔吧?你其实喜欢她,是不是?” 萧彻一噎,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问,脸上下意识的表情来不及收回,只能别过脸去,低低地道:“……没有的事。” 静默片刻,转头见萧衍依旧望着他,唇角含着抹微妙的笑意,目光近乎洞彻,便也不装了,挑了下眉,身子后靠在窗沿上,掀了眼皮,一副散漫不羁的神情,只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马是我命人下的药,我知道药性有多烈。不见血决不会停下。” 萧衍道:“所以父皇将那匹药马转赐给你的时候,我才会那么紧张。但我想,以你的身手,至多受点伤,性命应该无碍,如果是萧珏那个废物,”他轻蔑地笑了下,冷冷道:“不死也废了。” “——这才是我让人给那匹马下药的初衷。” “谁知道,后来却是小嘉柔上的那匹马。” “她一个弱女子,上了那匹药马,只能是凶多吉少,我也着实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药效发作后,雪花骢疯了一般驮着嘉柔狂奔向密林,我便知不好,后来见你策马追了出去,倒是有些吃惊,直到看到嘉柔安然无虞地回来,除了据说被野狐咬了一口之外,浑身上下竟没受半点伤,我便知道,你是豁了性命去救她的。” “你待旁人一向冷淡,除了颜嘉柔之外,从没见你正眼看过哪个女子一眼,这么一想,你从前虽然处处与她作对,但却只与她作对,又何尝不是独一份的情谊?你若不喜欢她,为何总是招惹她,又怎么会舍命去救她?” “如此这般前后串联起来,许多事,便都能说得通了。” 萧彻喉结耸动,静静地注视了他片刻,忽然扯了唇角,漫不经心地一笑:“是又怎么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我,我也无谓再费心思。” 萧衍却颇为不赞同地“啧”了一声,起身朝他走去,伸手拍上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一笑:“诶,三弟,何必如此泄气呢。嘉柔也是被萧珏那副温润皮子给哄骗了,等日后我做了太子,他一无所有,恐怕再也装不下去了,等到那时,她自然就能看见你了。” 看似是鼓励与安慰,却又分明含着试探。 无欲则刚,没有欲望的人往往才最可怕,因此适当地展露出欲望,反而更能取得他人的信任。 萧彻慢慢地笑起来,顺势道:“那就,多谢二哥了。” 萧衍抬眸注视了他片刻,忽然哈哈大笑。 20 ? 第 20 章 ◎兰陵族人在某些方面天赋异禀。(含入v通知)◎ 等到笑声停下,他看向萧彻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推心置腹的信任,问他道:“三弟此次前来,不光是为了告诉我,往后不再拦着我对付太子,亦不必再忌惮你手上的证据那么简单吧?” “你之前不让我轻举妄动,那依你之见,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机?” 萧彻:“之前那匹雪花骢原是要赏给萧珏的,父皇既临时改赐了我,之后必定要再找机会补给他,且既是补偿,那极有可能不止一匹。” “而萧珏不擅骑射,儿时曾从马背上摔下,因此一向畏马,东宫中从不豢养马匹,也没有专职豢养马匹的人手,既得了御赐的马匹,且不止一匹,少不得得从沙苑监里拨几个人过去。” “二哥,”他叫了萧衍一声,微微笑道:“这难道,不是你的机会么?” “我的机会?你是说……” 萧彻道:“父皇向来喜欢在宫宴中加以赏赐,等下回节令宴,必然赐他御马。那么从现在开始,到下回节令宴开宴,这段时间,二哥,你可以试着去沙苑监打点,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了。” 萧衍眼睛一亮,恍然道:“是啊,从现在开始安插人手,等父皇赐马,萧珏从沙苑监拨人,我的人便能顺利进入东宫了。饶是萧珏平素最谨慎,也决计想不到我早早就安插好人了。这样一来,往后东宫发生什么事,也查?*? 不到我的头上。” 抬眼看向萧彻,笑道:“只在东宫动手,也自然牵扯不到旁人。我会吩咐下去,往后动手更加谨慎,决不会发生上次的事,连累到你的心肝。” 又道:“说起来,上次骊山惊马一事,我做得实在冒险。多亏了三弟替我善后,称那匹雪花骢已经坠崖,否则雪花骢素来温顺,鲜少发狂,若父皇起了疑心细查起来,只怕我讨不了好。” “二哥不必谢我,不过是阴差阳错。我本意也不过是不想生事罢了。何况你与太子不和已久,父皇向来偏宠于你,很多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衍拍了拍萧彻的肩:“不管如何,二哥还是要多谢你。那往后,咱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譬如乘船过河,便只能乘坐一条船,这条船沉了也就沉了,可没有中途换乘的道理。” 萧彻便慢慢弯起唇角,有风自窗外吹入,烛火猛地上窜了一下,映照在他茶色的眼瞳中,折出几分奇异的光亮:“自然。” —— 晚些时候萧彻回宫的时候,直接回了含光殿。 这是他成年后的住所,本来皇子成年后是要去宫外立府的,但他是贵妃的儿子,在魏元帝那里,总是因为爱屋及乌,有着无上特权。 贵妃薨逝后,他却一直没回去,她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根本接受不了,对他而言,她不仅是他的母亲,也是他在这宫中唯一的族人,他们血脉相连,共同依偎取暖,可如今,却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真心爱他。 就连他的父皇,对他所谓的偏宠,说穿了,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他爱他,只不过是因为他是江沉鱼的儿子。 至于旁人,碍于他皇子的身份,明面上不说什么,可背地里提到他的时候,哪个不是嗤之以鼻。 就因为他不是正统的魏人血脉。 非其族类,自然不为其所容。 没有人真正喜欢他。 那些或明或暗向他表露爱意的世家女,难道又是真心喜欢他么。 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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