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雪球时,却是在三殿下的怀里。 小家伙爪子搭在三殿下的手臂上,身子仍在瑟瑟发抖,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三殿下告诉他,是雪球刚才遇见了条蛇,咬了它一口,不过是条无毒蛇,倒是没什么大碍,蛇已经被他驱走了,至于这小家伙,带回去包扎上药,好生照料着就是。 他连连道谢,从三殿下手中接过雪球,彼时雪球也是那般依依不舍。 或许?*? 在它的意识中,认为是三殿下替它驱逐了蛇,救下了它。 狗的记性好,闻过一个人的气味便能一直记得,所以它记得三殿下,再次重逢时,自然无比兴奋。 小狗懂什么,只不过是太久没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好不容易见到,自然是要紧紧黏在它身上。 最后还是三殿下抱着雪球,交到太子手上,雪球却望着三殿下离去的背影叫个不停,挣扎着想挣脱太子的怀抱追上去。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太子殿下。 他就站在太子的右后方,清楚地看到他因为动怒而紧绷的下颌,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之后发生的事,虽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又残忍得出乎他的意料。 他知道雪球回去后决计不会好过,却没想到昔日宠爱它的太子殿下会用那样血腥残忍的手段处置它。 “养不熟的东西,留着也是无用。” ——他只轻飘飘地丢下这一句,便命人砍掉了雪球的爪子,却不断它饮食,最后让它的伤口沾满排泄物,被蛆虫活活咬死。 这一件事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以至于他印象深刻,对萧珏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而这件事说到底,又是跟三殿下有关,贵妃母子,恐是太子这一辈子都无法解开的心结。 如今贵妃已经薨逝,前皇后却因此受到牵连,被废于冷宫,只怕太子对三殿下的怨憎自此只增不减。 而颜嘉柔又一向是太子的眼珠子,他早已将她视作所有物。 偏偏如今所禀之事,恰好皆与两人相关。 结合太子那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刑罚,怎么不叫他胆战心惊? 只事已至此,却是不禀也得禀:“回……回禀殿下,公主她……她去了太液亭……” 夏日沉闷,连吹过来的风也是热的。 远处蝉鸣藏在浓荫之中,聒噪不休,愈发显得阁中静寂。 萧珏深深地一闭眼,拇指用力,猛地摁断了手中牡丹的花茎。 再一睁眼,目光一片阴鸷。 萧彻的簪花会落在太液亭这件事,宫中的人都知道,女子拾取簪花,说白了,就是在向他示爱。 而在簪花礼这样敏感的时机,颜嘉柔弃紫云阁而去了太液亭,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为什么,为什么她也要像其他女人一样……为什么要背叛他? 明明说只喜欢他,只会嫁给他,却在簪花礼上弃他而去。 难道兰陵一族真是他的克星? 他的父皇被妖妃蛊惑,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萧彻母子,甚至因为他的存在,抢了在他眼里原本应该属于萧彻的东西,而对他愈发厌弃,连一丝一毫的爱意都不肯施舍给他。 如今连他最爱的女人,也要被萧彻抢去么。 萧珏眼角抽搐,将手中的牡丹一点一点地在掌心碾碎。 方才还鲜妍欲滴的花瓣,转瞬便成了一滩面目全非的花泥,汁液顺着指缝淋漓地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苏全咬紧牙关,耳边听着那一声声磨人的滴答声,强忍着身下汹涌的冲动,唯恐再一次失禁,冷汗擦拭不及,早已顺着额角不断淌下。 这时却见萧珏猛地转过身,目光阴鸷,忽然发作道:“滚!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是想看孤的笑话吗!滚,给孤滚!” 苏全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告退,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出了紫云阁。 等他走后,萧珏脱力一般,倚着檐柱慢慢地坐在了坐栏上。 夏日时节多雷雨,方才还晴空万里,转眼便下起了雨。 雨水冲刷了暑气,雨丝被风裹挟着扑到眼前,萧珏感到脸上有微微的凉意,这乍然的清凉总算让他恢复了一丝清明。 冷静下来后,他意识到颜嘉柔不会这么对他。 她与别的女子不一样,他了解她,以她的性子,既然认定了当年救她的人是他,便为了这一份救命之恩,她断然不会辜负他。 是她自己说的,若不是他救了她的性命,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她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连她的性命都是他的,何况是她的一颗心。 就凭这点,她就绝不可能移情于萧彻。 他也从不担心颜嘉柔有一天会知道那个秘密,因为,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颜嘉柔当初不信是萧彻救了她,如今更不会信。 萧彻那个性子,从不屑挟恩图报,他不会再提,哪怕和颜嘉柔几乎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他也没有再提起当年的恩情,只要他不旧事重提,颜嘉柔就永远不会知道。 话说回来,两人既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他也亲眼目睹颜嘉柔有多么讨厌他,她又怎么会轻易移情? 是了,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闭了闭眼,身子后仰,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但愿,一切都只是误会。 28 ? 第 28 章 ◎孔雀开屏。◎ 颜嘉柔自那天偷偷将萧彻的玉坠带回去之后, 原以为可以一劳永逸,可渐渐地,却发现事情根本不像她预想的那样。 浸润了萧彻身上气息的玉坠,的确能对她起到安抚作用, 可惜却并不能完全填满她的渴念。 只能让她维持在一个不至于失态的程度。 再多, 就没有了。 这让她一直处在一个焦躁的状态之中,心浮气躁, 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因为在使用那盒药脂时, 她已经意外尝过那种瘾念得到满足, 灵魂都为之震颤的滋味, 因此越发觉得如今这种半死不活的感觉, 十分索然。 她这时已经隐隐感觉到那盒药脂里或许沾染了别的什么东西, 不光是沾染了萧彻的气息那么简单。 若单只是气息,也该存于药罐上才对, 怎么会是脂膏内? 是啊, 她早该想到的, 只是她自从得病之后, 经常发作不说, 夜里还老是做……做那种难以启齿的梦, 梦中是本能和理智的反复较量,本就疲惫至极,梦醒之后, 她又陷入深深的怀疑和自责中,精力都耗在上面,脑子自然越发不济了。 前几日太子哥哥还为簪花礼那天她没去找他那事来问她缘由, 她这才恍然自己已经很久没主动去找他了, 实在是她自从生病后精力不济, 没法子像从前那样总是黏着他了。 便只能推说是那日有事,太子却像是知道她去找了萧彻一般,问她是否移情芍药? 她心中耸然一惊,原来他都知道了…… 一时心虚不已,反应过来后却又觉得荒谬,她做什么要心虚,她喜欢的人从来都是太子,何来移情一说?当即对天发誓,此生只会喜欢太子一人,绝对不会生二心,否则便让她情路坎坷,亲手斩断命定之缘,自食恶果,痛彻心扉。 她说这话时双目直视萧珏,眼神也不曾闪烁,神情真挚万分,丝毫不似作伪。 说完之后,她看到萧珏明显松了一口气,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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