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途经?”这两字在萧彻舌尖滚了一遭,他看向颜嘉柔,玩味道:“太子的簪花礼,你不赶去紫云阁,却绕行途经太液亭,皇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颜嘉柔脸上一烫,想着这个借口似乎依旧十分拙劣,拙劣到萧彻几乎立刻便能识破,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拙劣也只能硬着头皮圆下去—— “谁说我要去紫云阁了,往年去拾取牡丹,是因为我喜欢牡丹,可姹紫嫣红、百花争艳,这世上有那样多的花,谁规定我只能喜欢牡丹?”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萧彻看着她,喉结耸动,眼中有一种隐隐的殷切:“芍药么?” 不喜欢芍药又怎么会去跟那些贵女争,不论她喜不喜欢,都只能说喜欢,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怎么会真的不喜欢芍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喜欢芍药。” 转动扳指的动作忽然一顿,萧彻微微俯身,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的眼睛,只问:“那牡丹与芍药,你眼下,更喜欢谁?” “我……”颜嘉柔浓长卷翘的眼睫轻轻颤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笼罩着一层烟纱,荡漾着潋滟的水光。 唇瓣鲜艳欲滴,颤颤地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萧彻轻笑:“颜颜,你又说不知道。” 牡丹雍容,芍药瑰艳,本来就各有各的美,她不知道更喜欢哪种,又有什么奇怪? 却又隐隐觉得萧彻看似在说花,却又仿佛别有深意,一时脑子乱得很,只觉得再待下去,他若再问什么别的,她未必招架得住。 反正跟萧彻已经待了那么久,芍药也拿到手了,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 便连忙后退了一步,也不敢看他眼睛,只快速地道:“没错,我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三殿下再问也是白费功夫,不如到此为止……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便逃也似地走了,一开始还只是快步地走,到了后来,索性小跑起来。 就好像……他是什么豺狼虎豹。 会将她吞入腹中似得。 萧彻勾唇,等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慢慢收回视线。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燕骁略带调笑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在这儿干什么呢,簪花礼还没结束,人就走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呢,难不成,就为了来这沉香亭?” “没什么,”萧彻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淡笑道:“不过是遇到了只兔子,忍不住逗了她一会儿。” “兔子?”燕骁挑眉,立刻反应过来:“那只连自己救命恩人都会认错的蠢兔子?” 他道:“可你上回不是说,以后便打算与她疏远了么,说什么,今后她的事,与你再无相关——这话难道不是你说的?” “我是说过以后不再招惹她——我和她之间,只要我不再强求,自然不会有交集,原以为之后我和她便是如此。可这次,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兔子自己送上门,我没忍住,于是逗了她一会儿,仅此而已。” 顿了顿,他道:“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想要我的簪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决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既然如此,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也就自然不会再来找我了。” 燕骁闻言咂摸了一下,越想越觉得不对:“不是我说,萧闻祈,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你能不能对你自己有点儿信心?” “你们兰陵一族,不是号称‘祸国一族’吗,不是你别看这么我啊,你知道我这里是褒义……你这样式儿的,我寻思光祸害你自己了啊。” 萧彻只冷冷地看他一眼:“如果你再不闭嘴,我想我也可以祸害你。”说话间手掌翻动,掌风凌厉,已是作势朝他颈间袭去。 燕骁身子后压,堪堪躲过这一击,嬉笑着伸手拢过他的手掌:“好了好了,都是兄弟,开个玩笑嘛。” “许久不曾切磋了,你要想打也可以,只不过这里实在施展不开,改日一块儿去校场好好练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簪花礼还未结束,你就走了,毕竟于礼不合,陛下让我出来找你,“ 他朝他一抬下巴:”三殿下,跟我走吧。” 萧彻于是与他一道折返,却没留意到方才打闹之时,腰间革带上系的玉佩已掉落在沉香亭。 颜嘉柔回到承欢殿后,先是喝了满满一杯茶水,放凉了的茶水灌入体内,这才稍稍驱散了身上莫名的热意。 可是脸上依旧发烫,她双手捧着脸,跑去妆奁边一看,才发现两侧的面颊都泛上粉红,久久不退,正当她仔细观察时,却忽然注意到右耳上的耳坠不见了。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对耳坠,是一对金嵌宝玉兔捣药耳坠,玉石雕刻的玉兔,惟妙惟肖,脚踩祥云,作捣药状,十分精致。 不行,一定是刚才落在哪里了,她得去找回来。 一路往回走,最后在沉香亭的芍药花丛前找回了她遗落的那只耳坠。 她开心地将它捡起,余光却瞥到一旁似乎躺着一个什么物件。 扭过头一看,竟是一块玉坠。 捡起后放到近前察看,见是一块镶珠龙纹青玉坠,在日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镶珠龙纹,这是皇子才会随身佩戴的玉坠。 目光下移,瞥见络子上系三珠,这是……萧彻的玉坠? 是了,萧彻方才和她来过这儿,两人又在此逗留了许久,必定是这个时候落下的。 萧彻遗落的玉坠被她拾捡到了,照理她应该遣人将它送回去——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指尖摩挲着玉坠上的刻纹时,心中却又有了别的计较。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块玉坠,是皇子从小佩戴到大的。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萧彻应该佩戴了这枚玉坠十八年。 十八年……那么多个春秋,这块玉坠,该是彻彻底底地浸满了萧彻的气息。 她不是,一直很想要沾染萧彻气息的物件么? 花无百日红,何况是被折下的花,养在水里,至多不过半月光景。 半月之后,花也就败了。 花败之后,它身上属于萧彻的气息自然也就消散了个干净。 又怎么比得上萧彻经年累月佩戴在身上的玉坠? 她自从得了怪病,便时时需要萧彻的气息安抚,偏偏她与他向来不和,他实是她不折不扣的死对头,要想汲取他的气息实在多有不便,可倘若有了这个玉坠,岂非便如同他时刻陪在她身边,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这对她实在是太具有诱惑了。 她将玉坠放至鼻端,淡淡的沉水香,果然萧彻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又勾起体内的躁动,隐隐像是发病的前兆。 她难耐地咬着唇瓣,呼吸陡然变得急促,眸底渐渐浮上水汽,显出几分迷茫…… 明明才和萧彻分开,怎么会…… 她发病的间隔,好像越来越短了…… 但好在眼下手上有沾染萧彻气息的物件。 她连忙颤抖着将手中的玉坠又凑近了些。 源源不断的气息钻入鼻腔,独属于萧彻的气息像是一味奇药,很快熨平了她体内某种隐秘的躁动,暂时填满了她的渴念。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决定将玉坠据为己有。 这个做法的确不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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