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乱学园(H)_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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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带着她行遍这世间所有我能去的地方！” “不知从何时起，她心中所想，便成了我这个师尊的执念......” 苏景言望着大鹏摇摇晃晃的身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快死了！” 大鹏平静的摆了摆手，似满足而又平静的回应道：“若非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等你，我早就已经死了。” “她想要等到她的哥哥归来，我便不甘就这般死去！” “如今你回来了，我便可以放心的走了......” 大鹏的身躯摇摇晃晃，似乎因心中那抹执念的消失，而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他为了捡起凡意，那些与凡意所不容的修为之力散去，让他成为了一个化神...... 如今就连小丫头的修为都比他高了整整一大境！化神的寿命自无法与困境相比，若非执念支撑，早已消散于天地之间。苏景言望向大鹏，神色复杂，沉吟了许久还是开口道：“若你不想死，我还能让你再活千年......” 大鹏闻言微微一颤，看着苏景言的眼神不断的闪烁着，似想要看清苏景言的修为。不过，他却看不清。这世间，何人敢言让他再活千年？不知为何，他相信了苏景言的话语，却还是摇了摇头：“这般死去，便是我寻到凡意的初衷。” “再活着下去，怕又有苦恼。” “如此挺好......” 大鹏面含笑意，似对这一生已极为满足。苏景言望着似乎已看开生死的大鹏，深深的一叹...... “还要与她说说话吗？” 大鹏望向苏景言怀中安睡的小丫头，轻轻的拒绝道，“别吵她，让她好好的休息吧......” 苏景言点了点头，仰起头看向那轮明月。月下，三人听着风儿起歌之声，伴着属于自己的一生之悟...... 大鹏也缓缓抬头看向了明月，脸上挂着笑意...气息渐无。 “红尘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第864章魂香奈何人间如大道，众生皆过客。红尘如逆旅，谁不是行人？生死簿的生死轮回，似只是一卷流年记事，记载着世间每一个行人的一生行路。可是......大道有尽时，众生皆如此。就如相逢终有别，人生亦有终。生死轮回在大鹏的身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开端，平淡而飘摇的终止。没什么好值得伤感的，世间便是如此。只是......苏景言却陷入了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所行的意义到底在不在。或许，万事有终时，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这世间的事情，说不上太多的感伤。有人寻寻觅觅想见故人，有人茫茫碌碌寻找的归途。若无终点的路途，那路途的本身便也失去了意义。 “世人终要走向消亡，而轮回的意义，似乎不只是让那一路之上的所悟得以延续。” “而是，让这一路的风光，能在释然中汇入长河！” “遗忘之后便是另一段人生，轮回也应该如此。” 苏景言一直不知，自己做的这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 让世间轮回，让世人轮回。那无法磨灭的长存是否真的有它存在的必要？而这一刻，苏景言似乎终于明白了...... 轮回有意义，这意义不是长生！而是那轮回所经之风景，能让过客释怀，而后成为另一个人！所以，在魂过忘川时，念需留彼岸...... 魂中有暗香，暗香有人意！当苏景言第七卷成型之时，第三卷的魂香卷便不再吸纳那魂香入苏景言的体内。世人死去，魂香会在苏景言的彼岸花力牵引之下，走过苏景言的灵海，走过忘川...... 当有魂走过，那忘川的彼岸便会开出一朵彼岸花。欲创轮回，苏景言需要忘川河岸开满彼岸花，却不知需要多少年...... 世俗之中的亡魂，会被苏景言的彼岸花立自动牵引着走过忘川，而苏景言也可以主动的送魂入轮回。大鹏死后，暗香流出，化为了他本来的形状。一只小鹏鸟...... 虚幻的小鹏鸟原形之魂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似乎有些不解。随即想起了当年他亲手揭开的苏景言‘魂香’之秘，恍然大悟中，似乎又染上了愧疚。原来，那魂香尽是如此...... 死后自己化为魂香，他才终于明白！苏景言怀中抱着小丫头，看向那只小鹏鸟魂香，轻轻的摇了摇头：“我送送你......” 小鹏鸟恍惚开口，“去...哪？” 苏景言指了指小鹏鸟的身后，小鹏鸟立刻扭头看去，却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大开，小鹏鸟恍然的展开双翅，扑腾着飞了进去。石门之内，是许许多多盛放的彼岸花。那花儿妖艳而诡异，似乎开自另一片不可知之地，接引着世人的前往...... 小鹏鸟扑腾着翅膀，停在了那株菩提树上，目光望向那忘川河上的桥。苏景言缓缓的走了进来，站在菩提树下。良久的沉默之中，小鹏鸟低头看向了那白衣，轻轻的开口道：“魂过忘川会如何？” 苏景言摇了摇头，“或许，会往生吧......” “往生？真的会有吗？”小鹏鸟问。苏景言轻轻的放下了怀中的小丫头，让她靠着菩提神树，而自己则慢慢的走到了石桥之畔，望着那茫茫石桥之上。似乎那石桥之上，正有许许多多的来自世间各处的亡魂，在彼岸花力的牵引之下，出现在桥头，朝着那一片不可知之地走去。石桥的一旁，那石碑上刻着八个大字。魂过忘川，念留彼岸...... 留在彼岸的念，皆成了一株彼岸花！苏景言喃喃自语，“会有的，不过需要再等等罢了......” 会有往生吗？应该会有的，也必然会有的。走过那忘川之中的众生啊，第一个便是苏景言心中那不可忘的思念。小鹏鸟扑腾着飞到了苏景言的肩头，望着那石桥之上出现而后又走过忘川的无数世人。他也看到了那石桥之畔那石碑之上的八个大字。 “奈何......念要留在彼岸！”他似乎在惋惜，不能将一生的念带过去。似乎又在庆幸，能让一生执念，落地成花！那每一株开彼岸的花，似乎皆是每个走过忘川之人一生的遗憾和无奈...... 轮回两字，本就带着遗憾。可遗憾开成彼岸花，似乎又成了这过客尽途的最佳归属...... 小鹏鸟转头看向不远处那菩提神树之下的小丫头，开口喃喃道：“往后，这道桥上或许还会走过许许多多你这一生的牵绊。” “你有悠长的寿命，可他们并没有。” “亲手送自己的所有亲朋好友过忘川。”小鹏鸟回过头看向苏景言，“原来...” “......你才是那世间最苦之人。” 这里将是世间之人释怀和留念之地，可却永远不会是苏景言释怀！奈何...奈何...... 苏景言低头不语，只是低头望着那忘川河岸开遍的彼岸之花。是啊，在他的设局之中，所有人都会走过忘川。而那些走过忘川之人，都会在这彼岸留下一株花，那些花带着他们留在彼岸的一生遗憾。可他们留在彼岸的花，却将是他永远也无法剥离的无可奈何！最后，他也将走过忘川。他会是最后一个走过忘川之人，只是......这些开遍彼岸的花又让他如何释怀呢？他就像那摆渡之人。医者难自医，救人者难自救。点灯人难自点，摆渡人亦是难以自摆....... 或许，欲创造轮回之人，自己将走不过轮回！小鹏鸟似终于发现了苏景言此生最大的秘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愿你，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能释怀吧！” 说着小鹏鸟展开了双翅，扑腾着飞上了那石桥。石桥之上带着茫茫遗憾，落地成花...... 鹏鸟在石桥之上朝前走去，走入了那石桥之上数之不尽的人潮。那通往‘轮回’的队伍里，尽是说不清的无可奈何！小鹏鸟走到了那石桥尽头，转头望着苏景言，展颜一笑。 “后会无期了。” 而后，走入了那桥之尽头通往的不可知之地...... 一株，属于小鹏鸟的彼岸花开在了河畔。那花中，带着小鹏鸟的释怀的遗憾，盛开在了这茫茫彼岸...... 第865章花开彼岸苏景言缓缓的低下了头，生死簿的第七卷浮现在了苏景言的面前。那一卷之上，似有穷尽的无穷尽的人名...... 苏景言轻轻的翻找着，终于找到了那属于大鹏的一页。那一页之上所记载的，皆是大鹏这一生所有经历之事...... 当他得到这世间所有人的命魂之时，那命魂之中便将对应之人的一生所行都绘在了第七卷上！苏景言沉默不语的翻着，在那第七卷上，还看到了他所有相识之人！将他们都送入轮回，便似乎是他往后要做的事情。可每一个走过忘川之人，都将是他难以释怀的遗憾...... 沉默着，苏景言呆然的收起了第七卷，望着那道石桥，怔怔的出神。也不知站了多久，白衣白发的轻舞之中，挥洒着他说不出的感伤。忽然，一只小手抓上了苏景言的大手。苏景言浑身一颤，转身低头看去。却见，小丫头眼中闪着泪水，望着苏景言...... “哥哥，师尊真的能往生吗？” 她方才早已醒来，看到了一切。也知道了她的哥哥正在做着什么样的布局...... 要送所有人过忘川，创造一个轮回啊。苏景言望着小小丫头，轻轻的点了点头，“会的！” 小丫头望着苏景言，拉着苏景言的大手，爬到了苏景言的身上，紧紧的贴着苏景言，望向那座石桥。似乎在与她的师尊告别，又似乎在说着别的什么......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没有难过的落泪，也没有哭闹。只是默默的目送着与失踪的分别...... 凉风吹来，吹起了苏景言的白衣白发，轻轻的飘舞着与那河畔象征着释怀的彼岸花一同起舞。 “哥哥...”小丫头在沉默之中又呼唤了一声。 “嗯......”苏景言回应。小丫头贴着苏景言的胸口，轻声的问道：“往后丫头走过忘川的时候，哥哥也会亲自送丫头吗？” 苏景言张了张口，点了点头，“会的！” 没有否认，也没有说一些‘丫头不会死’之类的话语，而是平静的说确定。丫头早已非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历经生死的她，早已能面对真正的生死感伤。而如今，似乎身死也不再是永别。轮回的彼岸，还能相见...... 小丫头抬起头，望着苏景言，而后展颜一笑。她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之后，便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忽然话锋一转，有些皎洁的问道： “哥哥去见过书院的哥哥姐姐们了吗？还有风女姐姐，大凶姐姐，玄女姐姐？” “对了，还有杜平生爷爷，和青依姐姐！” 苏景言缓缓的摇了摇头，“还没有......” 小丫头低头想了想，“那哥哥一定见过爹爹和娘亲了。” 苏景言点了点头。小丫头似乎十分八卦一般的凑到了苏景言的面前，直视着苏景言的双眼，“那哥哥为什么还没有去？是不敢见各位姐姐吗？” 苏景言不满的瞥了小丫头一眼，而后摇了摇头，“慢慢来，又不着急。” “可是...”小丫头懂事的望着苏景言，“那些姐姐，就像丫头和爹娘一样，也一直在等着哥哥啊。” 苏景言手臂一僵，没有开口。小丫头叹了口气，摆着手指头如同小大人的模样，数着苏景言还要见的诸位‘姐姐’，数了数，似乎觉得有点多，小脸之上一阵苦恼。往后，哥哥陪丫头的时间，必然要少很多了...... 小丫头抱着脖子轻轻的开口道：“哥哥应该快去见她们，洛音姐姐在哥哥离开后，大病了一场。” “若非是因为书院的哥哥姐姐们，怕是都无法撑过那场大病。” “还有凤女姐姐，上一次涅槃，她差一点就没有成功......要不是妖界的几位前辈以自身的性命相助，可能也已经不在了。” “还有大凶姐姐，玄女姐姐，三师姐......” 苏景言沉默无言，他确实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些红颜知己。亏欠的已经太多了，他不知相见之时，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小丫头看着沉默的苏景言，脸上闪过一丝皎洁，“其实，爹爹娘亲也一直希望咱们皇室能有子嗣！” “只是他们又愿不愿再生一个弟弟和妹妹，丫头又还小......” “唉......” “如今哥哥回来了，用不了多久，爹爹和娘亲一定会重新想到这个事情的。” 苏景言不满了瞥了小丫头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小丫头望着还是不肯说话的苏景言，无奈的嘟嘴继续道：“唉，没关系。” “虽然丫头很想要很多很多的大嫂，但是如果哥哥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就是那些姐姐们，怕是在往后走过这忘川河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带着与世人一般的遗憾啊......” 她虽然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可毕竟已经活了千年。应王妃的那一套，她也是学的炉火纯青...... 苏景言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丫头想了想，“即便哥哥真的不能给姐姐们任何承诺，至少也应该告诉她们自己的心意啊。” “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不要留下遗憾......” 苏景言瞥了小丫头一眼，默不作声的走出了灵海。小丫头从苏景言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对着苏景言笑道：“哥哥快去吧，丫头会自己先回宫里等着哥哥。” 苏景言叹了口气，望着茫茫夜色，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说着，苏景言一步跨出，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口中答应，可他却还是朝着另一处方向掠去！他暂时，依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 苏景言消失之后，小丫头脸上的笑容淡去，缓缓的看向明月。方才，她也看到了苏景言生死簿的第七卷。那第七卷中不止有她的名字，还有爹娘、师兄姐及所有认识的人之名。最为关键的是，她看到了最后一页，还有那... ......苏景言三个字！一只异兽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走到了小丫头的身旁。小丫头转头看着大壮，立刻惊喜不已。 “大壮！” “嗷呜...”虚空兽也是亲昵的蹭了蹭小丫头，惹得小丫头‘咯咯’直笑，而后爬到了大壮的背上。大壮的后背除了苏景言，也只有丫头能上了...... “大壮，我们回家！” “吼！” 大壮吼了一声，背着小丫头冲天而起，而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第866章太想他了竹香飘洒在一片偏僻的山间小村之外。又是一年新竹露头，在竹林之间破土而出，顶开了落在地上堆积的枯黄竹叶冒出了一个一个的小尖。有风吹过，那浓墨深绿的竹林发出了声声‘沙沙’响动，不绝于耳...... 墨竹林畔，一间竹屋立在竹下，屋顶之上早已堆积满了厚厚的枯竹叶。那经年的枯败竹叶，散着厚重的草香。小竹屋外，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枯坐在门外的石桌之前。老人的身上散发着道道草木之香，引得周围的蜂蝶徘徊在老人的身侧，似乎完全不担忧老人会伤到它们。一袭五彩斑斓的长裙女子坐在老人的面前，转动的着手中的茶盏，沉默不语。那洁白如玉的肌肤，宛若新生一般。精致的面容之上带着丝丝忧意，侍奉在老人的面前。一切似乎都还是千年之前的模样，只是却少了什么...... 老人看着面前的女子，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回到这里，便是想颐养天年...你又何必来照顾我呢？” 女子抬起头看向老人，似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妖界如今也没什么事情，便想回来坐坐。” 老人望着女子双眸之中那挥之不去伤神之色，苦涩的叹了口气。初阳的天色带着一丝朝红，染了半片天色如同一卷红绸。这一片灵海之中，千年前原本有三人！那千年之前，老人和一对男女躲在此地，一切都是宁静而美好的模样...... 可那个年轻的男子在离开之后便再未归来。这僻静的竹林山下，似成了两人唯一可以寻找到往昔感觉的地方了...... 只是，往事如伤。越回首，便越难往前走！女子长发翩翩似乎带着难言的思绪，在沉默这之中看向周围的一切景色，微微有些出神。 “按说，以你如今的修为，涅槃不该出问题的。”老人望着女子，似有些担忧的问道，“可是你上一次的涅槃出现这这么大的变故，又是为何？” 女子缓缓的低下了头，幽幽的开口道：“我在涅槃之时做了一个梦......” 老人疑惑的看着女子，似乎不明白涅槃之时的一个梦为何会导致涅槃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个梦娓娓道来。话语动听，却又是无比的悠长...... “在那个梦中，我看到了已故的母亲和父亲。” “那个梦中......似一切都被困在宿命之中！所有人都不曾能够逃脱，那似一个永远也无法解开的牢笼。” “原本我应该诞生在万年之前......” “可是一场变故，让我在还是胎儿之时遇到了生死危机。” “我在梦中见到了父母之外的另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他悲天悯人，却又是如此的孤独。” “他是我父母的好友，只是我却一直看不清他的脸......” “在那一场变故之中，那白衣之人将我母亲和还是腹中的我送回了凤巢，以自己的滔天修为之力，将我母亲和我封印了起来。” 女子说道此处，感受到了一种无端的恐惧和绝望。那似乎是摆弄着天下苍生的宿命！她抬起头看向老人，颤抖着开口道：“那白衣之人，分明不是凤族！” “可是在我的梦中，他似乎对于凤巢极为的熟悉！” “且凤巢从未有人踏入过，他似乎是唯一一个能被凤巢接受的外人......” “他熟悉凤巢，知道凤巢之中的一切！” “他知道凤翎的用处，用那枚凤翎化作凤族之力，护住了尚且还是胎儿的我......” 老人皱起了眉头，似无法理解的看着女子。 “一个不是凤族的人，能够进入凤巢，这如何可能？” 女子的双眼微红，她怔怔的看着老者，开口吐出了两个字： “可能！” 老人一愣，望着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恍惚。女子对着老人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应证了老人的猜想。 “他便能进入凤巢！” “且是......无需在我相助之中，进入凤巢！” 女子转头看向茫茫的苍穹，小屋之后的竹林在风中一摇一摆，帮着女子陷入了回忆。 “当年，他陪我回到妖界时，他便能带我进入凤巢......” “这世间除了凤族之外，只有他一人，熟悉凤巢，知道凤翎的用法......” 老人怔怔的望着女子，张了张嘴，“他为何会知道凤翎之用？” 女子眼前浮现出了当年那白衣的身影，想起了那白衣化神之时面对着天之神劫时，让自己离开时的场景。 “因为......他便是用了我的凤翎，才与我一同涅槃的！” 这件事情，女子从未对老人说起过。她不愿让老人知道，是自己的凤翎救了那白衣，而让老人心生愧疚。 “便是这个诡异的梦，让我涅槃之心大乱，导致我涅槃时出了问题！” 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念头浮现在了眼前，似乎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诞而无解。老人呢喃道：“你的意思是，他便是你父母的好友？” “不是！”女子缓缓的摇头，双眼微红的望着老人，低声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我父母的好友...是他！” “有没有可能，他并未死去？” 女子发红的双眸之中带着一丝期望，盼望着老人能给她一个希望，哪怕只是一个念想...... “他的父皇和母后也说，他的尸体消失了。” “或许，他并未死去，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去了我父亲和母亲的年代......” “或许有一天，他还能回来？” “毕竟，能进入凤巢的......只有他了！” “只有他了......” 老人望着女子，心生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女子的话语之中没有任何的逻辑，只是凭借着一个梦而已。朝风迎着昨夜的晚露，将露水吹散成了点点云雾升起。老人的白须在风中摇摇晃晃，他就这般看着女子渐红的双眼，看着女子缓缓的低下了头去。她手中那故人的茶盏，被她轻轻的抚摸着。指尖传来的温润的触觉，杯中的茶水倒映着那双红眸，圆圆碎碎...... “情思似毒...” “你...太想他了......” 第867章一切都好你太想他了...... 情思似毒，是这世间的无解之物！太想他了，可是谁不想他？老人不想吗？若是不想，他又为何要回到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染着那白衣的气息.....那满山的竹子，好像他的一身傲骨！老人的话语，让女子瞬间湿了眼眶。 “我时常想......若是我当年不要他随我去妖界，是否便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女子轻声的呢喃着。 “他不会在妖界遇到大鹏，不会被世人唾弃！” “也不会伤心的离开妖界，独自去面对九天的一切......” 女子双手颤抖不止，深深的低着头，眼眶之中的湿润似那一川散不尽的苦楚。 “他选择用自己的命，救下这世间世人，而后孤独的离去。” “许是对这世间之人，已经失望透顶了吧......” 当年他说：世人可怜，与他何干？似乎那时他便知道，他陪着她前往妖界之后，将面对什么...... 可他还是去了！当时，他就做好了准备。而之后的一切，也果然印证了他的准备。天下皆敌...... 他心中到底背负了怎样的东西，这世间无人知道。只知道他在伤心至极的时刻，躲了起来，却又继续布局着整个天下的浩劫。这世间理解他的，不过寥寥数人。他是读书人，读书人有着那世人所不解的迂腐。心中那宏图壮志，也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若是......他不曾面对世人的谩骂，他的布局是否还是会如此？或许，他会选择另一种方式吧。而不是离开这令他伤心至极的世间...... 他就像这世间开出了一朵花，这花中装着那些人对他的期待和托付。可是太多人在见到这朵开在悬崖之上的花时，只会嘲笑它的选择像白痴一样...... “他从不欠我们什么......”女子的眼中闪着晶莹。不该让他去妖界的，不该让他去解决妖界之乱的，本就与他无关...... 女子手中那故人的茶盏放了又取，那些往事，想了又想...... 太想他了... 是啊，太想他了！那思念如潮，起自无微之处，而后如狂风卷起的浪潮一般汹涌澎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当年那白衣离开时的背影，带着萧瑟和落寞。曾让她有多后悔，她现在就有多想念！那开遍九天十地的彼岸花啊，是那般的耀眼。老人张了张嘴，低头看着这小竹林下的景色，多么的希望那白衣能重新归来，而后与他一起品茶。他也想他啊，那是他此身唯一的弟子。他那弟子如同一块璞玉，至纯至性。在当年云宗的药山之上，面临身份被揭穿的风险与同他告别时，冒着无穷的危险，走进了他的眼中。他说，“来告别...” 可是，他分明只是不愿欺骗自己这个孤寡的老人而已。女子说，他选择以自己的身死来布局一切，是因为他对世人的失望。可是老人知道，并非是如此。他依旧是那个温柔的人儿，所谓布局，只不过是他的无奈之举。因为他心中装着太多的人，却忘了自己...... 正如女子所言，他不亏欠任何人！小屋、竹林、石桌。一切都还是曾经的模样，唯独，少了一人。那风中卷起了云雾，云雾带着说不清的情愫，在天地之中飘摇。老人望着那迷雾，眼中朦胧，似乎见到了袭白衣缓缓的朝他走来...... 那白衣还是当年的模样，白衣白发，翩翩如玉。老人望着那白衣，苦笑着摇了摇头呢喃自语。 “徒儿，老夫近来见到你的次数愈发的多了......” “梦中，眼花......各种场景之下也老是能见到你！是为师大限将至了么？” “前些日子，还梦到你曾问我双栖的丹术.......” 老人缓缓的低下了头去，似乎对于自己见到那白衣的景象，早已大怪不怪。是啊，近来梦到白衣的次数愈发的多了。就连这白日都看到了他...... “我回来了......” 一道声音响起...这声音在这小屋门前悠扬的回荡着。那竹叶发出的声响之中，这声话语似乎盖过了世间一切声音..... 老人猛的一颤，再次抬头。却见，那白衣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女子僵硬的紧握着手中茶盏，转头看去...... 那地上积满了往年落下的枯败竹叶之上，一袭白衣踏着落叶，望着他们。白衣的双眸之中发红，好似不是幻觉一般。老人怔怔的望着那白衣，似不相信一般。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恍惚的迎了上去...... 白衣的容貌渐渐的清晰，与记忆之中的那人渐渐的重合在了一起，似这千年而来，毫无变化。老人张着嘴，颤颤巍巍的抬手苍老的手，抚摸向那白衣的脸颊。手掌一触碰到那脸的刹那，那真实的触觉如同一缕轻风，卷起了心海波澜起伏...... 老人猛的收回了手，似困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幻觉竟如此真实，自己真的已经到了该离去之时了吗？白衣轻轻的抓起老人的手，重新放到了自己的脸上，那双眼中望着眼前迟暮的老人，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师尊，我是景言啊...” “我真的......回来了！” 轰！老人脸上的皱纹挤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一旁的女子举目望着白衣，似木然出神。这如梦似幻的一幕，落在两人眼中，显得太过于不真实。以至于，他们似难以相信...... 白衣望着面前恍惚的两人，缓缓往后退了几步，轻轻的闭上上了双眼。一道金光在白衣的脚下亮起，那亮光如水流般散开，铺满了这小竹屋门前。金光所过之处，慢慢的开出了一朵朵洁白的彼岸花...... 那彼岸花，似记忆之中当年的模样，开遍了这小屋的门前！一间小竹屋，一台石桌，一盏茶壶，三人... 满地的彼岸花...... 一切都似重新回到了当年的模样，什么都没变！女子望着白衣，猛的拂袖掩嘴，眼中的晶莹珍露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那句“太想他了”却再也说不出来！老人也是恍惚的看着白衣，而后忽然展颜一笑..... “如何？” 白衣睁开了双眼，泪中含笑的对着老人深深点了点头。 “还好......” 远去如何，所经如何，归来如何... 远去还好，所经还好，归来还好... 白鹦追明月，枯舟行远海。所行皆苦难，见君皆归好！一切都好！第868章红尘本无序当年这小竹林下，便是三人，今日又成了三人。杜平生，凤女还有苏景言。千年过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凤女又涅槃，依旧还是当年的模样。苏景言也是当年离开之时的模样。唯独... ......杜平生更老了。杜平生望着苏墨，白须长抖，眼中含泪的笑着。 “还好就好...还好就好.......” 凤女就这么看着苏景言，而后忽然转身，长裙随着转身轻舞，荡起了无法明言的情愫。她冲天而起，消失在了茫茫天际！苏景言看着凤女的背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杜平生望着两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复杂。那相逢的无尽喜悦之中，对他而言是美好的。可是对于风女而言又是复杂的。思念了千年之人，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之时，却让她难以自持...... 这一点，杜平生明白，苏景言也明白。只是...... 苏景言叹了一口气，重新看向杜平生。杜平生颤颤巍巍的坐回了石桌之前，苏景言也缓缓的坐到了杜平生的对面。白衣挽袖，焚炉煮茶。风吹竹叶，草木香味裹着茶香在小屋门前萦绕不散。杜平生面含笑意的望着苏景言的一举一动，眼角充盈着笑泪。苏景言的煮茶功夫依旧如当年一般无二。好似那少年，从不曾离开...... 他的弟子依旧是那年轻的模样，除了如今已经看不出深浅的修为。岁月不曾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所经历的事情，却在他的身上铺上了一道沧桑的气息。就如同，一个有着少年容颜之人，经历了无数悲惨的人生。往事说不清，苏景言也不愿说。而杜平生也不问，当苏景言出现在他面前说出那‘还好’之后，便都不再重要了。少年...归来便好！苏景言沏了一壶茶，先为杜平生倒了一杯，而后双手递到了杜平生的面前。 “师尊，喝茶！” 杜平生的双眼又是一红。这句话...他等了千年！自他‘死’后，杜平生时常望着茶盏，期望着那个白衣少年能有一天走到他的面前，再为他奉上一杯茶。 “好......” 杜平生接过了苏景言，捧着茶盏缓缓的低头喝了起来。那苍老的双手颤抖着，杯中又滴入了咸水。苏景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喝着。小屋门前陷入了沉默，这种沉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