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H）_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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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犹豫许久，我想着来都来了，进去看看而已，进了门发现整个客厅都一片狼藉，碎的碎烂的烂，沙发都被弄成了两半。 “……”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搞的。我小心地跨过地上的碎片走到二楼，站在楼梯口就看到在我大敞着门口的卧室里作乱的人鱼。他正在用嘴撕扯我的床头柜，听见身后有动静直起上半身回过头来，金发凌乱，瞳孔中间竖成一条线，本来是湛蓝色的眼睛现在几乎变成了浓墨似的黑色。我盯着他嘴里被撕得面目全非的床头柜愣了两秒钟，下意识退后了几步。我把目光下移，看到了支撑起他上半身的鱼尾，蓝色半透明的尾尖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床单，发出“啪啪”的声响。敢情这人鱼还他妈是两栖的啊。人鱼跟我一样愣了愣，随即眯缝起眼睛，把嘴里的床头柜残骸吐出来，快速地用鱼尾支撑着身体向我的方向滑动过来，速度堪比百米冲刺。这他妈的，这人鱼，我都不知道该说他太能装了还是怎么地，我和他初见那天他跳上甲板的时候像条在砧板上蹦跶的鱼，我还以为他真没办法在岸上行走，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我眼神也不算差，怎么在这条人鱼身上就看走眼得这么离谱？我还没来得及跑，人鱼就把我一把扑倒在了地上。他一只手按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威胁似的哨音，呲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副要把我吞吃入腹的架势。于是我第无数次后悔，我到底回来干嘛，做的蠢事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这儿跌倒？我想要推开他，但推不开，索性破罐子破摔，问：“怎么着，你现在是想杀人灭口了？” 人鱼依旧盯着我，掐着我脖子的手松了些，但依然没放开，喉咙里一串快速的吟叫滑出来，我怀疑他在骂我，但是我没有证据。我尽量平静地说：“放开我。” 人鱼卡在我两腿间的鱼尾往后退了些，可他还是坚持把我按在地上，一边闭着嘴却又讲出一串又一串非人的语言，他看起来气坏了。我也气坏了。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姿势，受制于人动弹不得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因为我受到了威胁。我用力地推他，用膝盖顶他的鱼尾，可能是顶到了什么地方，人鱼终于放开了我，可他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好像…… 就好像怕我跑掉一样。我把被他弄得皱皱巴巴的衬衫扯了扯，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一切，觉得有点绝望。 “这都是你弄的？”我问他，但他当然回答不了我，他蜷着尾巴靠着墙，耳鳍完全展开来，淡金的长发垂落到地上，尾尖烦躁地拍打着地面，我观察他的面容，发现他的嘴唇很干燥，甚至有些皲裂。我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看出了他的虚弱，又猜想他可能是不能离水太久，他现在脱水了。人鱼没再发出吟叫声，他移开了目光看着地面，蹼爪没什么意义地抓着光滑的地板砖，指甲因为刚被剪过没多久，还没来得及长长。我站起来的时候人鱼抬头看了我一眼，用他已经变得正常的漂亮的湛蓝眼睛，然后又低下了头。真他妈的见鬼，我怎么会觉得他现在有点可怜。但他好像确实又需要帮助。我回来就是为了解决他这个麻烦，现在的事实是，如果就让他待在地板上风干，很明显，又会产生一个大麻烦。可他万一又蛊惑我怎么办？我现在一想起来那两次被他按在身下操弄的经历，都会觉得后面在隐隐作痛。人鱼发出了抽噎的声音，我不确定他真哭还是假哭，头发挡住了他的脸，我看不见，但是……我操，他的肩膀在抖。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