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H）_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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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专心拖地，说实话这地拖得也不怎么样，因为我之前从没拖过地，这是第一次。等拖完地把他挪回浴缸放好水，再把冷掉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我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只有一些水果了，我来这里住不算频繁，但佣人还是会定时放些果蔬在冰箱里，过一段时间又换上新的，尽管我并不会做饭，可能也不会吃那些水果。面对打开的冰箱，我又陷入了思考。要不都让他试一试，万一有他能吃的呢。我抱着半个西瓜回到浴室，西瓜中间还插着一把勺子。我真体贴×。我把西瓜放他手里，说：“吃。” 他迟疑地抓起勺子，挖了一勺送进自己嘴里。然后又挖了一勺。一边吃，一边尾巴还摆动着，看起来大概挺喜欢这种食物。我盯着他的脸，确定他没有又要吐的征兆，终于放下心来，回餐厅把剩下的饭菜吃完了。等我再次返回浴室时，人鱼已经把西瓜吃完了。 ……连西瓜皮儿都吃了。我看着他手里孤零零的勺子，问：“吃饱没？” 当然我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问完之后，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肚子。还是瘪瘪的，大概没吃饱。我又拿了些水果给他，在吃了两个西瓜四串提子八个山竹之后，他终于打了个嗝比划着向我传达这样的信息：“饱了，不能再吃了。” 你可真能吃啊你。不过在他吃东西的过程中，我的确发现他和人类不太一样的地方。首先，他吃水果不剥皮。吃山竹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在旁边剥好了给他，他大概是准备把整个山竹直接扔嘴里的。其次，他牙齿很锋利。在吃东西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偶尔露出来的牙齿，比人类的更细也更尖，咬合力应该很强。最后，他的自愈能力好到不太正常。平心而论，我这个生活自理能力几乎为零的废柴能给他包扎成什么样？没有加重伤势就不错了，但昨天还在一直流血的伤口，今天就结痂快好了。人鱼坐在浴缸里吃吃吃，我站在浴缸外面谨慎观察着他。这时候，我才真正地、实实在在地感觉到我和人鱼之间的物种差异。而我昨天和他上床了。前天把跳上甲板的他抱回了房间。我操，我到底干了些什么？人鱼不知道我在看他吃东西的时候有过些什么曲折的心理活动，他吃饱了，安心地躺了下去，把自己淹在水里。哦，还要加一条，他还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吃过饭，我本来想休息一会儿，但实在是睡不着。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理这条人鱼，完全没有头绪。而且我必须得回公司了，不然我爸可能会派人来把我押回去。我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头痛得要命。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可平心而论，再来一次，我可能还是会把他捡回来。我拒绝不了这么美丽的生物，他月光下闪着光的鳞片、漂亮得好像幻象的湛蓝色瞳孔以及浅得几近神圣的金色头发勾住了我的眼睛和我的心。所以我必须得承担把他带回家将要面临的一系列风险、要解决的一大堆问题。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了之后，已经傍晚了。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到浴室里看那条人鱼，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点担心如果不看着他，他说不定就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得看着他才能放心。而实际上，他看起来好得不得了，整条鱼在对他来说十分逼仄的浴缸里显得有些伸展不开，但不妨碍他摆尾巴和吐泡泡，证明我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看见我进来，他从水下面露出一双眼睛来，头发在水里散开，尾巴摆动的幅度变大了。虽然我已经接受了真正的人鱼和想象中的人鱼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件事，但是看到他这样摆尾巴我还是有点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