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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这些诡谲的声音营造出了一种强烈不安的氛围,游苏拉住白泽的手,“别怕,我们先躲起来。” 游苏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白泽能听出其中的紧张。 他们能注意到这些蝗群一般的邪祟,难保邪祟不会注意到他们,毕竟不是所有的邪祟,都会像那斑斓水母一般对他们熟视无睹。 游苏带着白泽迅速躲进了一个隐蔽的石洞中,说是石洞,实则只是两颗硕大礁石之间的缝隙而已。但对于两人的身形而言,从外面的确很难用肉眼发现。 然而狭小的空间,让那些吊诡异响的回荡更加连绵,仿若索命的梵音。 游苏将因害怕而身体蜷缩在一团的女孩抱进怀里,以此做着无声的安慰,而白泽则顺势将小脑袋靠在他的颈脖边,依偎得很紧。 透过礁石的缝隙向外看去,可以看见一只只诡异的邪祟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甚至无法看清它们的具体模样,却也能从空气中弥漫的这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而感到生理性的厌恶。 “那位前辈的推测恐怕是对的……”游苏的眼睛紧紧盯着涡流底部的恐怖画面不放。 “它们要顺着这个涡流,进攻内陆了吗……”白泽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轻微,像是也认识到了情况的严峻。 游苏轻嗯了一声,他从这万邪来潮的场面基本可以断定,这海底涡流就是邪祟暗度陈仓入侵内陆的手段! “不会我们还没回家,家就已经没了吧……?”女孩害怕地将脸埋进游苏的肩边,唇角几乎要触到游苏的侧颈。 “不会的……” 游苏低声作答,根本无心去计较这些越界的旖旎,那些自欺欺人的兄妹游戏在真正的大事面前根本无法让他分心,又或许他早就在心里默认了他与这只蠢猫之间的关系会逐渐变质,所以一心心系涡流的他便也懒得再分心去装矜持。 此时就算有一个脱得一身精光的绝美女子在他面前起舞也分不散他的注意力,他的眼里只能看见那些弱小的虫蛭一般的邪祟为了激活这条涡流而前赴后继地献祭自己的生命,而那些能对人类造成威胁的邪祟则围聚在这里,等待着时机成熟就顺流而上,在人类的世界撕开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缝! 这些邪浊之物分工之明确简直堪称蔚然成军,其智慧程度对游苏造成了深深的震撼。他心中的不安之感浓稠如墨,在他见到涡流的第一眼时其实他的第一反应是带着白泽退却,毕竟这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够待的地方,可意识到这场灾厄之恐怖的他拳头握得更紧。 他必须将这个情报带到岸上,否则五洲大陆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白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她紧紧地抓住游苏的手,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游苏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们必须要混进涡流之中,想办法回到地上。五洲的生灵活在神辉石的庇佑之中太安逸了,若不能及时将这消息告知神山,这场偷袭必将生灵涂炭!” 白泽闻言怔然,旋即紧紧地握住游苏的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啊!!” 白泽骤然惊恐地尖叫一声,就赶忙堵住了自己的檀口。 她眼中的眸光因恐惧而不断地闪烁,只见他们用来窥探外界的那条裂隙变得一片漆黑,而下一瞬,竟突然变作了一颗邪恶的竖眼! 游苏亦是被吓得心跳都慢了一拍,甚至忘记了呼吸,但还是靠本能握住了剑柄将女孩护在身后。 那颗眼球足有一人大小,它的瞳孔倒竖,瞬膜一闪一闪,仿若在窥探着这狭小裂隙之中的存在。 狭窄而黑暗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的心跳声犹如擂鼓,他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 然而出乎游苏意料的是,这颗竖瞳的主人似是没发现他们,片刻后便收回了眼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海底幽冷,游苏的额头上已然滴下两滴冷汗,他与白泽对视一眼,旋即便一齐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 可喘息没两口,游苏猛然拽住白泽手腕,“退后!” 他将白泽拉入自己怀中,可他自己的后背突然触到一片黏腻。 晦暗的空间突然亮了起来,白泽才发现这石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卵囊,它们散发着暗蓝色的幽光,半透明的薄膜下隐约可见蜷缩的节肢。此时一齐亮起,宛若夏日里的萤虫之海。 白泽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颤抖着指向头顶。成群的斑斓水母正从他们来时的甬道涌入,伞盖上的荧光纹路此刻竟拼凑成一张扭曲的人脸。那些本该迟钝的触须突然绷直如钢针,齐刷刷对准了藏身洞穴的方向。 游苏当机立断,抱着白泽滚出石缝的刹那,墨松剑已蓄满凛冽寒光。 他屈膝抵住嶙峋礁石,剑锋在幽暗中划出半轮弦月—— 剑气却悬停在了斑斓水母的伞盖前。 那些泛着毒晕的触须径直掠过二人头顶,像一匹流淌的星河奔向涡流深处。 游苏的剑尖微微发颤,他这才发现这些斑斓水母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身边那只瘦骨嶙峋的高大怪物。 他脑中如有电流闪过,尽管是匆匆一瞥,但他也认出了这瘦削的巨大邪祟竟与方才那荧光卵囊中的幼体有着七分相似。所以它并非是在看自己和白泽……它是在临行之前检查自己的孩子! 游苏环顾四野,只觉仿佛整片海域的邪祟都在向涡流汇聚! 三眼蟾蜍蹬着腐烂的蹼足,骨刺嶙峋的怪鱼甩动骨尾,就连先前令他们九死一生的海虱群也如黑潮般翻涌而来…… 但,没有一个邪祟对他们发起攻击。 “它们……看不见我们?”白泽的声音颤抖,同样难以置信的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一只生满脓疱的蟹形邪祟正从他们身侧爬过,螯钳几乎擦着白泽的裙裾。 游苏的喉结滚动、手心冒汗,但他还是轻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相信事出有因的道理。 他们本是被万千邪祟垂涎的人间修士,是什么时候起变得让邪祟完全提不起兴趣的? 是从遇见那些水母开始! 游苏很快将目光聚焦于这些斑斓的水母,便很快生出了新的疑问。 这些斑斓水母不被主动接触根本毫无攻击性,可有这么多强大的邪祟可供喂养,为何它们还要逃?而这些将要前往人间杀戮的邪祟们又要把它们像赶羊一般赶回来? 游苏深凝眼眸,注意到那些邪祟的身上或是缝隙里都吸附着这些斑斓水母。半透明的触须深深刺入血肉,毒液在经络间流淌出幽蓝脉络。 记忆如电光火石般劈开混沌——他在白泽惊讶的目光下略微扯开她的衣领,白泽肩头残留的毒斑正泛着与水母如出一辙的微光。 “不是看不见……”游苏收回手,小心地再替白泽整理好衣领,“若我没猜错,这水母的毒不仅是麻痹这么简单。恐怕在毒素彻底消化之前,我们在它们的眼里已经不是猎物,而是同类了……” 得知自己身负真主之力的游苏从未想到自己也有被邪气污染的一天,这看似弱小的水母竟也有着够让真主喝两壶的本事。 但真主就是真主,这水母之毒里的邪气或许污染的了他们一时,之后必定也会跟之前那些试图污染他的邪祟一样被压制消化。 但至少在此期间……他们能靠着这邪气蒙混过关! 涡流中心突然爆发出尖锐嘶鸣,血茧表面的复眼纹路同时睁开。游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真主左眼灼烧般刺痛,他看见无数道猩红光柱穿透海水,在虚空中织成一张笼罩五洲的巨网。 “抱紧我。” 他回过头将白泽的手按在自己腰封上,终于笑了出来。 在万邪涌动的邪潮之中,少年的微笑如同照亮暗夜的一抹曙光。 白泽看得失神,见到这抹微笑的一刻,好似她就不必再去担心这涡流的尽头是否是阳间,不必去担心他们是否能侥幸活下来。她只需要抱紧笑着的少年,他就一定能带自己逃出生天。 白泽心领神会地撑着游苏的腰轻跃,而游苏则稳稳当当地托住了她的腿窝。 游苏取出避水珠将之含在口里,一道无形的隔膜包裹住了他与白泽的身子。 “我们回家。” 游苏放轻身体,邪祟洪流裹挟着他们涌向血色漩涡,腐烂的节肢与腥臭的黏液擦身而过。 白泽的襦裙被毒雾蚀出破洞,裸露的小腿很快攀上蛛网状的黑纹,她却咬着唇一声不吭。游苏的剑鞘重重磕在礁岩上,借力将两人推入最湍急的暗流—— 刹那间天旋地转。 海水在耳膜外挤压出雷鸣般的轰响,成千上万具邪祟躯壳在漩涡中碰撞碎裂。游苏把白泽的头按进怀里,墨松剑横在胸前格挡飞溅的骨刺。那些被碾成齑粉的甲壳泛着磷光,恍若一条通往地狱的星河。 而这,甚至还没到那涡流的中心。 游苏此时也才明白,这些邪祟为什么需要这些斑斓水母附着在身上。因为若不麻痹自己,根本扛不住这搅碎空间般的疼痛。好在他们有独辟空间之能的避水珠,冲击力再传到他们身上时已被减轻了许多。 就在彻底被卷入涡流前的一瞬,游苏向下方投去视线,血茧正在脚下裂开,粘稠的浆液瀑布般浇下。 游苏的瞳孔骤然收缩:茧中蜷缩的竟是一具半人半章的怪物,它的九条尾鳍镶满骷髅,胸腹处长着七只干枯的人手。当它睁开第三只竖瞳时,游苏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直冲大脑,他觉得这不是一个邪祟,这是个人。 涡流尽头的光斑在急速放大,游苏的脊背重重撞上一头巨物的骨架。他借着反冲力攀住那头巨物的棱角,像是在湍流中抓到了一截树干。 “记住呼吸!要来了!” 他贴着白泽的耳垂低吼。 “嗯!” 白泽也重重地回应着。 在这洪流之中,宛若浮萍的他们只有这样才能让彼此听见彼此的声音。 第四百二十章:情哥哥 北敖洲,长山城。 铅灰色的天穹压得极低,残破的城墙上爬满蛛网般的裂痕,风掠过时发出呜咽般的悲鸣。 十二岁的阿九将妹妹阿萤死死按在怀里,两人蜷缩在一处坍塌的庙宇神龛下。 身为穷人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位被供奉在此的仙人是谁,但阿九知道相信仙人会赐福给他们的想法就和这雕像一样脆弱。 仙人的雕像早已断成两截,半张慈悲的脸斜倚在碎瓦间,空洞的眼窝正对着城外黑雾翻涌的方向。 “哥……我饿……”阿萤的声音细若蚊蚋,干裂的唇瓣蹭过阿九的衣襟。她腕上拴着一截褪色的红绳,是娘亲用性命将他们送来这里时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 他们的娘亲其实也不信所谓的仙人赐福,但走投无路的她没有别的选择。 两日前的夜里,长山城这座在北敖洲并不算偏远的城池突然爆发了难以想象的邪祟狂潮,它们不知从何处而来,转瞬间就席卷了整座城池。修士战死,平民惨死,幸存者试图聚集在一起等候援军的到来,但两日已过,这里的邪潮依旧。 阿九咽了咽唾沫,喉头火燎似的疼。他们已经两天没吃过一粒米,连墙角青苔都被抠得干干净净。远处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夹杂着邪祟吞咽血肉的黏腻声。他咬紧牙关,掌心沁出的冷汗浸湿了袖口——那是前夜妹妹被木刺扎伤时,他撕下衣摆为她包扎的痕迹。 “再忍忍。”阿九贴着阿萤的耳朵低语,指尖轻抚她枯草般的发丝,“等月亮爬到神像头顶,哥就带你去找吃的。” 阿萤将头埋进弯曲的膝盖里点了点头,她向来是极其听话的孩子,即使真的很想要一件东西她也不会向娘亲和哥哥开口。 她也是一直是个极聪慧的孩子,她会主动说自己饿了,是因为她知道哥哥比她更饿。倘若她说哥哥吃点东西,哥哥便是饿死也不会带她离开这里。 子夜时分,长街如坟。 阿九牵着阿萤在断壁残垣间蛇行,腐臭的雾气黏在皮肤上,每一步都像踏在尸堆里。 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轰鸣,耳朵竖得笔直,捕捉着四周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腐臭的雾气像是有生命般缠绕着他们的脚踝,仿佛随时会从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枯瘦的手,将他们拖入深渊。 “哥……”阿萤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阿九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别怕,跟着我。”阿九低声回应,声音沙哑却坚定,“别看它们,走自己的路……” 这是他数次铤而走险隐约摸到的规律,他们越是害怕和惊惶,这些魑魅魍魉便追得越凶,咬得更狠。倘若克制自己的反应,有时候它们反而能熟视无睹。 但这并不是绝对,他曾亲眼和一头放他离开的邪祟对视过,他很确定邪祟并不是没看见他,而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引起对方的兴趣。可并不是所有的邪祟,都对他这样毫无玄炁的干涸血肉毫无兴趣。 所以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快速扫视,试图找到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 长街两旁的房屋早已坍塌,残垣断壁间偶尔能看到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有的已经腐烂,有的则像是刚刚被撕裂,鲜血还未干涸。 阿九并没有选择进这些富户的家里搜寻,因为这些富人将粮食和钱藏得比命都好,他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他需要去一个一定会有粮食的地方——那个乐善好施的城主家里。 城主府的朱漆大门半敞着,门环上挂着一截肠子,风一吹便晃晃悠悠地打转。 阿九紧紧握着阿萤的手,指尖冰凉,掌心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带着妹妹小心翼翼地到处翻找,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有米缸!”阿萤突然拽紧哥哥的袖子,脏兮兮的小脸迸出光彩。 府库角落歪着一口半人高的陶瓮,瓮口覆着蛛网,掀开时扬起一片呛人的灰。阿九颤抖着探手进去,指尖触到几粒干瘪的麦米。 他蓦然想起城主府布施之时发给他们穷人的都是黍米,可城主府里这放麦子的米缸都积灰了,说明这好米他们根本都吃不完,却宁愿放在这里烂掉也不舍得分给他们这些穷人。 他暗暗咬牙啐了一口,将城主在他心里的那好人形象撕得粉碎,旋即急急抓了一把塞进妹妹掌心,自己却将掏空的胃袋按得更紧。 “阿萤你快吃,肚子先塞满了我们再带一部分走!” “哥你也吃……”阿萤踮脚要将麦米喂到他嘴边。 话音未落,头顶梁木突然爆开木屑! 一只臌胀如皮球的鲀状邪祟轰然砸落,青紫色的表皮布满脓疱,每一颗脓疱里都嵌着半张扭曲的鱼脸。它没有眼睛,腹部裂开一道锯齿状的口器,黏液滴在青砖上腾起刺鼻白烟。 断裂的木梁险些插在阿九的身上,这对不过十一二岁的兄妹当即被吓得瘫坐在地。阿萤浑身瑟瑟发抖,阿九却当机立断,猛然站起。 “跑!” 阿九将妹妹猛地推向门扉,自己抄起半截断木横在胸前。这只诡异的鲀状邪祟与他不过一人之遥,脓疱中的鱼脸齐齐发出婴啼般的尖啸,鱼唇一张一合,仿若将要爆炸一般。 阿萤踉跄着摔在门槛外,回头时正见哥哥被拖向那张深渊巨口。她抓起手边的瓦片狠狠掷去,碎瓷却在邪祟身上撞成齑粉。 “跑啊!” 即将被吞入邪祟腹中的阿九压制着自己的声音没有嘶吼、没有哭喊,因为他知道任何巨大的声音都可能为妹妹引来其它邪祟的注意。 阿萤此时大脑一片空白,面如死灰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被吞入虎口。 “砰!” 一声巨响蓦然在院子里炸响,阿九重重摔在地上。 他尚未来得及反应身上的剧痛,只见这只膨胀的邪祟突然泄气了般瘪缩,黏腻的躯壳如蜕下的蛇皮瘫软在地。 阿萤顿时喜出望外,连滚带爬地冲到哥哥身边,“是哥杀了它!” 阿九茫然的神色给出了答案,他看着地上那头邪祟干瘪的尸体摇了摇头。 转瞬间这只邪祟便化作了一滩脓液汩汩渗入砖缝,而让阿九阿萤一齐瞪大双眼的是,在尸体化水之后,竟露出底下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影! 阿萤立马被这画面吓得紧紧抓住哥哥的袖口,阿九喉间腥甜翻涌,轻轻按了按妹妹的手。 他猜想这定是在他之前被这邪祟吞入腹中的可怜人,他鼓起勇气,吹亮了夹在厚重衣领间的火折子,将之颤巍巍地扫过去。 借着火光,照见了女子青色襦裙上蜿蜒的竹叶纹,说是女子,看体型与脸上稚气与自己妹妹并差不了多少,所以称之为女孩才对。而男子则身姿欣长,一身玄色长衣,紧紧将比自己身形瘦小许多的女孩护在怀里。 “这就是……神仙眷侣吗?” 阿萤呆怔着凑近半步,只是一眼她便被这两个昏死之人惊为天人般的容貌夺去了视线,在她匮乏的词典里,唯有神仙二字能够形容这两人。 让阿九眼神闪烁的却不是他们的容颜,而是这对体型差距颇大的男女竟唇齿相贴、呼吸交融,仿佛连死亡都不能将这对璧人分开。他惊叹于这对情侣的情谊之深,仿若见到了自己死在邪祟口中的一天,但妹妹不会与他一起,因为他会让妹妹活下去。 阴影就在这时漫上墙壁,引来其它邪祟的不是阿九的低吼,而是那只鲀状邪祟的爆炸。 三丈高的蛛形邪祟自梁上垂落,八只复眼映出兄妹惊恐的面容。 这一次,阿萤的反应比哥哥更快!她毫不犹豫地前扑,将失神的哥哥一把推开! 蛛形邪祟镰刀状的前肢劈向阿萤后心的刹那,阿九才知自己在此时胡思乱想是多么愚蠢,绝望像蚕丝一般裹紧了他,而侧躺在地上的那对“神仙”倏然睁眼—— 游苏的墨松剑出鞘如龙吟,剑气将蛛腹劈成两半;白泽指尖绽开冰莲,爆散的霜刃钉穿剩余七只眼睛。脓血暴雨般浇下时,游苏旋身将阿萤护在怀里,玄色大氅扬起,遮住所有污秽。 “终于活过来了喵!”白泽轻阖双眼深吸一口气,仿若在感受着生命的美妙,她转而看向坐倒在地上的阿九,笑盈盈地问好:“你好呀!” 起死回生之后还向自己热情打招呼的女孩震慑了阿九的心神,女孩十指环绕的剔透冰晶与满地血污形成诡艳的对照,让他甚至忽略了女孩尾音里那像猫一般的喵叫。 阿九却很快回神,视线越过女孩肩头,望向游苏怀中安然无恙的妹妹。男孩绷紧的脊背忽然垮下来,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砸在地上。 长街尽头传来更多窸窣声,白泽起身掸了掸裙摆,但那些脏臭的黏液早已将她的裙子染成秽色。 游苏挽了个剑花,回身将阿萤送到了阿九身边。 “谢谢。”游苏发自肺腑地轻声道谢,朝坐倒在地的男孩伸出了手。 他和白泽在天旋地转中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早已意识晕眩,却也很快根据周围的环境判断出了情况。邪祟出巢,这本就是他预料中的事情。 这位哥哥的所作所为,让他仿佛见到了在出云城时的自己,所以看向这个比自己小上许多岁的男孩眼里既有赞许,也有敬意。 阿九怔怔然看着这个浑身浊物却又俊逸非凡的年轻人,方才的剑术已经证明他肯定是个修士,而自己却能感受到对方给予自己的尊重,这对一个侥幸苟活在城里的穷人而言是莫大的奢侈,更是最好的肯定。 他不自觉鼓起胸膛,也不顾妹妹的搀扶,强撑起一股劲自己站了起来,但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神未定: “不、不用谢……” 阿萤攥紧哥哥的衣角,余光却一直瞥在这个救下自己的仙人身上。她忽然觉得娘亲说的没错——红绳系命,绝处自有神明垂怜。 “哥哥,它们好像认出我们来了……” 白泽蹙起秀眉,凝视着潜伏在房梁上的三只邪祟。它们窥探而来的那眼神不再是看同类的眼神,而是赤裸的贪婪。 游苏当然也留意到了虎视眈眈的邪祟们,“嗯,先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振了振墨松剑,剑锋震荡空气发出嗡嗡的激鸣,他在叫醒沉睡的墨松剑,也是在叫醒自己。 而听到这话的阿萤却恍然失神,她方才分明见到了这两位神仙昏迷的时候都在亲嘴……她本以为这两人是情侣,却没想到居然是和自己跟哥哥一样的兄妹?! 她却不知,这是游苏与白泽在那海底涡流中为了分享避水珠之能,而不得不采取的应急措施…… 阿九在这方面没有妹妹的敏锐,他自告奋勇,“我知道哪里安全!” 游苏看了他一眼,没有一丝犹豫,“带路。” 这种毫不怀疑的信任让阿九心头一热,也完全消弭了心中对这二人的疑虑。 看着妹妹和那人畜无害模样的女仙已经牵着的手,他没作阻拦,只是一马当先走在前面,“你们跟着我!” 游苏看着男孩的背影有些恍惚,旋即招呼白泽与他一起跟上,没有半点非要让男孩躲在他身后的意思。因为他并不认为身前的男孩弱小,相反,他认为男孩比很多有修为的人更加强大。 阿九领着游苏和白泽穿过废墟,目标神庙,脚步轻快而坚定。尽管四周邪祟的嘶吼声此起彼伏,但他心中却莫名地安定下来。或许是因为身后那两位“神仙”的存在,又或许是因为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信任的力量。 阿萤紧紧握着白泽的手,感受到她掌心传来的温暖,心中那股恐惧渐渐消散。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白泽,发现她正微笑着看向自己,眼神温柔得像春天的阳光。 “你叫什么名字?”白泽轻声问道,声音如同清泉般悦耳。 “阿萤……”阿萤怯生生地回答,声音细若蚊蚋。 “阿萤,真是个好听的名字。”白泽笑了笑,“别怕,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喵。” 阿萤重重点了点头,却蓦然在她的耳中又响起了一道声音,她看向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孩,对方却只是盈盈笑着,并未张嘴。 “跟真正的哥哥不可以做那样的事哦……这个人,是我的情哥哥呢。” 第四百二十一章:奥数尊者留下的线索! 雪夜漫长,坍塌的庙宇浸在铁锈般的暗红里。 断裂的神像半掩于瓦砾,裂痕中渗出青苔的腥气,恍若神祇残存的叹息。 游苏指尖抚过雕像眉间残存的朱砂,碎屑簌簌坠落,在幽烛中折射出细碎血光。这半张脸已经残破不堪,根本分不清是谁。 “这是谁的雕像?” 游苏看向阿九,但阿九也只是摇了摇头。这雕像的年纪看上去比他还久,他又怎会知晓。 游苏只好收回视线,心中疑虑渐生。 庙宇在五洲与教派一样,是受神山严格管控的存在。五大神山最高的统领机构,便是为了纪念和传承五大仙祖而出现的仙祖庙。 放在人间,只有极少数的情况才会允许建造庙宇——为了纪念某些具有独一无二贡献的人而设。 游苏已经去过不少城市,却也没见过有城中建庙的,便说明这‘独一无二’的要求有多高。 倘若没有仙祖庙的认可而私自建庙,便是淫祠、邪祠,只要参与到了其中便是人头落地、牵连亲朋的重罪。 这样严苛的规定是为了避免信仰泛滥,好不给那些邪祟邪神从信仰上腐蚀人族的可趁之机。但同样也有部分人认为,这是仙祖庙为了巩固五大仙祖在五洲所有人信仰中处于正统地位的手段,从而可以让他们一直稳坐在五洲之巅的位置。 总而言之,能建造一座庙宇绝非易事,这让游苏更好奇起雕像的主人来。 还是阿萤颤巍巍举起手来,像一个讲堂上恳求被讲师允许发言的谨慎学童。 游苏侧过身子,尽量声音温柔些,“你知道?” 阿萤点了点头,“是……乾龙尊者的雕像。” 话音一落,游苏剑眉微挑,完全没料到这个被刻像纪念的伟人竟是乾龙尊者。而与此同时,白泽的瞳孔也为人不察地收缩一下。 两人一起向那个半碎的雕像投去视线,惊奇的是一旦知道这是乾龙尊者,竟真的能看出些相似的影子。 “你怎么知道她是乾龙尊者?”游苏又问。 “是娘亲说的……”阿萤一想到已经葬身邪口的娘亲,便又要压抑不住泪意,“娘说这是在她出生前就有的雕像,说是乾龙尊者的出现才让我们北敖洲有了可以遮风挡雪的城市,所以长山城的城主亲自为她建了这个庙……” “我怎么没听娘说过?”阿九疑惑地问。 阿萤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哥比娘还不信,娘就是讲过哥也不会记得的。” 游苏闻言蹙眉,一个凡间女童能知晓近乎一洲之尊存在的名号已足够让他震惊,更让他震惊的却是这乾龙尊者的自恋程度。 据他所知的信息可知,这乾龙尊者还是仙祖庙的仙官,而且定是最位高权重的几位之一。那么要为她建造庙宇的请愿一定会传到她的手里,她哪怕自认为再功绩伟大,也不至于自己同意建造自己吧? 毕竟建造庙宇可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就是真的要建,也应该待她退位之后,由后来者纪念她的付出而同意建吧? “哥哥在想什么?”白泽凑了过来,眼中透着好奇。 “我在想这乾龙尊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白泽又问。 “两种可能。”游苏理了理衣摆,“要么是恬不知耻之人,要么是愚昧无知之人。” 阿九和阿萤听到游苏口中的评价皆是面容一怔,彼此对视,似是都难以置信救下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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